46 甜回來
過幾天, 湯子期回了趟蓉城。
俞北平的申調書也批了下來, 正好和她一道。她本來還不想理他,他非得死皮賴臉跟着。
蓉城這個季節正是多雨,下了機場,往大廳裏一站就傻了眼。透明的瓦棚外, 水跟傾洩的瀑布般不住往下倒。有傘的紛紛撐開,依次出去,沒傘的只能望洋興嘆。
俞北平走到她身後, 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瞧這樣子, 沒半個小時停不了的,去那邊休息一下吧。”
湯子期想了想,跟着他去了休息區。
這邊也人滿為患。總共兩排椅子,占了七七八八,還有人橫躺着。俞北平接了她的行李, 讓她坐下。
湯子期坐了, 問他:“那你呢?”
“我不累。”
她也沒矯情,點點頭:“那我先坐,你累了跟我說,咱們輪着坐。”
他笑了一下,低垂的眼簾看着格外溫和。湯子期移開了目光, 低頭玩起了俄羅斯方塊。早就知道了,這人有時候很文氣。
要用韋昔的語氣來說,那就是——“讀書人”,天生的統籌者。
而他們, 瞧着就是給他打工幹活的。要放以前,他就是指點江山揮斥方遒又深藏不露的幕後老大,而他們,是在前面咋咋呼呼沖鋒陷陣的小弟。
前者人生贏家,後者雙商皆低的炮灰,注定悲劇。
“餓不餓?”站了會兒,俞北平問她。
湯子期搖頭。早上一個粽子一碗小米粥再加杯豆漿,現在還撐着呢。
四月底,天氣還冷着,風裹着冰涼的雨,從四面八方刮來,簡直無孔不入。他給她攏了攏領子,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湯子期蹙眉,警告地瞪他一眼:“手別亂伸啊,我這人嘴巴癢,有東西往嘴邊送我就想咬,自己小心着點兒。”
“狂犬病啊?”他好笑不已,作勢把手往她嘴邊送,“來,咬吧,咬壞了最好,反正咬的是你自己的老公。”
湯子期洩氣,不鬧了。
俞北平摸着她腦袋說:“禮拜天把生日宴辦了吧,我跟長輩們都商量過了,是個好日子。圈裏還有不少人不知道咱倆結婚了呢,當初宴會就辦得低調,正好趁着這機會高調一下。你要不想杭薇再作妖,這是個絕好的機會。”
能讓杭薇難受的,那就是她的享受——
“你看着辦吧,我沒意見。”
他低下頭,把唇印在她冰涼的額頭。湯子期怔了怔,心裏有些觸動,連着幾天的防線也松動了些。她仰頭看他,帶着探究。
“怎麽了?好端端的,這麽看着我?”他笑一笑,捏捏她的小臉。
手感是真的好。不過她愛美,平時最不讓人碰她的臉,還有鼻子,說捏多了要塌的。
想着想着他就笑起來,按着她的腦袋,讓他埋頭到他懷裏。
路過的人都看着這一對,投去善意的目光。俊男美女,哪兒哪兒都是風景,賞心悅目極了。
好不容易等到雨停,他牽起她出去,打了車。
……
湯子期和俞北平結婚這件事,孫娉早就知道了,不過當初她去了上海參加重要會議,沒有出席。這事兒,一直都是遺憾。
這次受到生日宴的邀請函,二話不說就應下來。
一個是自己丈夫的朋友,一個是自己的學生,當初聽說的時候,她還真吓了一大跳。不過現在看看,兩人倒也般配得很。
這日,兩人破天荒一塊兒上門,她還給他們泡了自己做的熏豆茶。
“今年出乎意料的事兒,還真是特別的多。”她笑着打趣,又看向湯子期,“有沒有乖乖的?”
湯子期多少還是有點怕她的,連帶着在俞北平面前也老實了不少,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孫娉輕哼一聲,眼睛裏帶着笑:“以後要聽首長的話,知道嗎?我聽韋昔他們說,你不太乖啊,三天兩頭鬧騰。”
湯子期滿口否認,又點頭說自己一定乖乖的。
“好了,別說她了。”俞北平摸了一下她的腦袋。
孫娉嗤了一聲:“還護犢子呢。”
俞北平神色平靜,湯子期反倒不自在起來。他眼角的餘光瞥了她一眼,心思通透,起身說:“時候也不早了,我跟子期還有事情,就這樣吧。子期生日那天,您可一定要來。”
“得咧,別跟我來文绉绉的這套,一定去。”
俞北平微笑,和她握了一下:“恭候您大駕光臨。”
“滾吧,滾吧,帶着你的小寶貝兒。”她笑得揶揄。
俞北平牽着紅着臉的湯子期出了門。
到了門外,湯子期小聲啐道:“老不正經。”
“你罵誰呢?”俞北平彎腰在她耳邊嘆息,“罵我,還是罵你老師?”
湯子期心裏一凜,忙回頭去看房門。孫娉沒有追出來——她大大地松了口氣,沒好氣瞪向他。
“呦,還不服氣啊?”
她大眼睛真誠,一瞬不瞬盯着他:“怎麽會?我對您可敬仰了,比山還高,比海還深,海枯石爛,永遠不變。”
他點點頭,點評:“詞兒背的不錯,就是感情投入不夠,有點兒假。演技啊,還需要多多磨練。”
湯子期龇牙。
他俯身撈住她,把她大半個身子都攬在了懷裏,不大正經地弓着腰硬拽着她往外面走,嘴裏還調侃她:“咱們接下來去哪兒?今天不上崗。”
“哪兒哪兒都不去!”她嘴硬。
“成,那回家。”
“回家?”湯子期狐疑地側頭看他,似乎是不相信他會這麽容易妥協。
俞北平說:“回家睡覺。”
她連忙改口:“不不不,我要上超市。我還有好多東西沒買呢,首長!”
他是又好氣又好笑,掐了把她的臉,往就近的超市去了。
要買的東西不多,可湯子期每次去超市,不出幾分鐘就能裝下滿滿一車。之前在北京,俞北平也陪她上過兩次超市,對于這點,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做事向來挺有規劃,要買什麽都提前想好,或者列上清單。
湯子期就正好相反,從來沒什麽計劃,都是上了超市再說,看到什麽拿什麽,完全随性。這不,在兩個貨架間繞了兩圈,她光是餐巾紙就拿了幾大盒。
俞北平忍不住問她:“你買這麽多餐巾紙幹嘛?”
“我覺得這些包裝都挺好看的,有點難選,先撈着再說。”回答的時候,她左右手還分別拿着一盒比對着。
俞北平:“……”
雖然心裏挺不能理解的,他也沒說她,一路給她推着車,看着她像只快樂小兔子似的在幾個貨架前跳來跳去,也忍不住會心一笑。
“慢點兒,地磚滑。”
“知道知道!”
回來時,她把一只平底鍋放到了推車裏。
“這東西有什麽用?”
“上次去過你那宿舍,廚房裏連只平底鍋都沒有,都沒法煎蛋。”她邀功似的看着他。
俞北平苦笑:“不用了,我用一般鍋也能煎。”
她堅持:“不方便。回去我給你煎蛋好不好?”
俞北平壓根不信:“你會嗎?”
“你竟然敢小瞧我?”炒菜不會,難道她連煎個蛋蛋都不會嗎?
他不和她吵,點頭服軟:“我不對不對。”
結賬,這一趟就花了1800多,比他平時一個月買的雜物還多。她還買了只火鍋,買了不少材料和湯底,說晚上不做飯了,要和她涮肉吃。
俞北平是不大喜歡在屋子裏吃火鍋的,因為會弄得滿屋子甚至身上都是火鍋味。她這人雖然算不上潔癖,還是很愛幹淨的。
可見她興致勃勃的,也不好掃她的興。
回了宿舍,湯子期興沖沖地把鍋子搬到了餐桌上。電線太短,她夠了好幾下沒夠着,回頭朝廚房的方向嚷嚷:“六哥,線夠不到插頭,怎麽辦?”
“用插線板啊。”
“插線板在哪兒啊?”
“玄關最外面第二行,你左手邊的抽屜。”
繼而是“砰砰砰砰”一陣翻東西的響動,她煩躁地說:“找不到啊!六哥,找不到!”
“快別翻了,小祖宗,我來找吧。”他真擔心再過會兒,她得把他這屋子給拆了,忙過來幫她翻。
結果,東西就在她面前的抽屜裏——她剛剛還翻過。
愣是沒發現。
湯子期臉色大囧。
俞北平一邊繞開電線,一邊告誡她:“找東西別太急,要有目的性,別翻來覆去找,找過的地方別找,每找一個地方都要仔細。”
她哼了一聲,沒作聲,算是默認了。
“去坐着吧,東西我來拿。”他按着她的腦袋把她按到了座位上。
湯子期拿了兩根筷子,“啪啪啪”在碗上敲了敲,中氣十足地喊:“小二,快上菜!”
“你越發沒規矩了!”
她朝他揚下巴,一點兒不怕他。混熟了就知道,他這人輕易不發火,工作以外,基本不發火。只有工作上出了問題,才會跟你頂真。
俞北平端着兩盆擺好的生菜和生肉出來,一眼就瞧見了她神氣活現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擱了碗就把她攬到了懷裏。
他還捏她的臉:“給你點兒顏色就上房揭瓦,看我怎麽收拾你。”
“謀殺啦!謀殺!”
他忙捂住她的嘴巴:“這屋子隔音不好,嚷這麽大聲,想讓首長們都過來看笑話啊?”
她紅了臉,睜着一雙大眼睛特無辜地望着他。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嘴唇下移,順着她光潔的額頭慢慢落到她的鼻梁上。這是敏感的地方,輕輕觸碰,她的睫毛就微微顫動起來。
昏暗的壁燈下,她眼神迷離,臉蛋緋紅,特別招人。
他終于吻到她的唇,撈了她的腰,另一手勾着衣擺推入衣襟裏,隔着胸衣揉捏。湯子期被鐵圈硌得慌,不舒服,推拒了兩下。
他的吻太熱烈,最後她只能縮在他的懷裏。
……
這火鍋吃的熱火朝天,俞北平全程複雜涮,她全程負責吃,撈完一塊還要一塊,撈完一塊還要另一塊。
他就說她:“碗裏的吃完了再惦記鍋裏的。”
她充耳未聞,只顧大快朵頤。
俞北平想,也許該給她備着兩瓶健胃消食片。
“少吃點兒,晚上會撐着,睡不着覺。”
她當耳旁風,壓根沒理他。
俞北平提起筷子,作勢要敲她的腦袋,她才吓得扔了筷子,抱住頭:“我知道了,知道了!”
俞北平哭笑不得。
不見棺材不掉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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