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拒絕

绛城大學。

芮陽和趙亦歌在圖書館外的樹蔭下相對而坐，坐在圖書館裏的白深将目光投向兩人。

注意到的趙亦歌貼近芮陽，低聲道：“白深又在看你了。”

芮陽正為和大頭魚結束合作懊惱，沒在意趙亦歌的話。

茅其躍大搖大擺的走過來，站在二人面前，對趙亦歌說道：“別這麽高冷嘛，我知道一家新開的網咖，玩游戲特別爽，去不去？”

趙亦歌沒搭話。

茅其躍看向置身事外的芮陽，朝她使眼色：“芮陽幫幫我呀，我們茅家給了你們芮家多少生意，這忙你都不幫？”

芮陽擡起頭：“茅家給芮家生意兩個原因。1，利益為先，互惠互利。2，我奶奶的父親救過你們茅家的人，對茅家有一丁點恩情。”

茅其躍咬着牙：“有你的！”

茅其躍氣沖沖的走了，白深從圖書館出來。

白深走到兩人面前，一張臉漲得通紅。

趙亦歌瞥芮陽一眼，偷笑。

芮陽尴尬不已。

白深鼓足勇氣道：“你……你們口渴嗎？我去買飲料，喜歡什麽口味的？”

沒人回答。

白深眨眨眼，緊張的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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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亦歌打破難堪的局面，忽地起身對芮陽說：“陽陽我還有事先走了！”

趙亦歌溜了。

白深坐到趙亦歌的位置，看向坐在對面低頭看手機的芮陽。

哪知他剛坐下，芮陽又霍地起身走了。

只留下喪氣的白深。

——

下午芮陽回家，井相淮來了。

坐在客廳的井相淮無聊的換着電視臺，一直沒找到合适的節目。

芮陽經過時，井相淮叫住：“沒人要的人回來幹嘛。我說你不能住校麽，我姐現在有自己的孩子，看着你鬧心！”

芮陽頓步。

井相淮扔下遙控器，走過去，帶着鄙夷的眼神打量一番，說：“要是個漂亮姑娘，有臉有身材，拿出去聯姻都能給姐夫帶來好處。你這樣的男人婆只會浪費糧食。”

芮陽深呼一口氣，氣道：“我知道我不是爸媽親生的，你不需要每次見面都強調一遍。這個家姓芮，不姓井，你要記住，我姓什麽，你又姓什麽。”

井相淮注意到井相艾下樓，故意給芮陽下套：“你的意思是，你只聽姐夫的話，不聽我姐的話了？怪不得我姐和你不親，你都沒把她當媽！”

芮陽嗤笑一聲：“你要記住，親子關系中，需要父母先付出且不斷的付出，孩子成長過程中才會有回應。我感受不到，自然給不出。”

聞言的井相艾停下腳步。

井相淮樂道：“有你好受的！”

芮陽看到井相艾，打了招呼上樓回房。

——

夜裏。

芮昂在外面應酬到淩晨回來，剛回家就來找芮陽。

原因無非是今日芮陽的話讓井相艾難過，抑郁得沒吃晚飯。

芮陽：“你直說想讓我怎樣吧。”

芮昂為難道：“陽陽，你體諒下爸爸。你媽四十多了才懷上孩子，你知道我有多寶貝她。”

聽到此話的芮陽卻是一陣諷刺的笑。

芮昂又說：“高齡産婦心情不好容易出事，你也不希望你奶奶想抱孫子的心落空吧。不如，你暫時搬出去，等你媽順利生了孩子，再把你接回來。”

芮陽握緊拳頭，手心布滿汗水。

芮昂走到門口：“爸給你時間考慮。”

芮陽嘴角勾起一絲冷意，起身走過去，說：“不用了，我會搬出去。”

芮昂不忍的拍了拍芮陽的肩膀：“最多一年，肯定讓你搬回來。”

芮陽眼中含淚，笑了：“怎麽會，懷孕只是開始。生了孩子還有很多事情，我的存在都會影響到媽的情緒。不僅是媽，還有将來的弟弟或妹妹，到時候爸不僅要顧及媽的感受還要考慮弟妹的想法，我便不可能再回來。”

芮昂哽咽道：“陽陽，你在我們家十八年，爸何時虧待過你？你小時候那麽吓人，爸不都是抱着你嗎？你別怪你媽，你媽膽子小，經不住吓才不敢去看你，爸希望你理解她。”

芮陽落淚，用手擦掉。

芮昂說：“地方爸給你找，只要你媽不在家，你随時能回來，我和奶奶也會經常去看你。”

芮陽卻說：“不了，我自己能搞定，你和奶奶注意身體。”

芮陽送走芮昂，關門，轉身去關窗戶準備睡覺時，看到站在樓下的茅蘅。

他正直直地盯着她。

飛速間，茅蘅從窗戶鑽了進來，站在卧室中。

即使這樣突如其來的舉動，芮陽仍是一臉淡然，問：“什麽事？”

茅蘅抱歉道：“不請自來請見諒，打你電話一直沒人接聽。”

芮陽：“說吧。”

茅蘅注意到她低落的情緒，關心道：“你，不開心嗎？”

芮陽別開身體，看向窗戶：“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有事趕緊說。”

茅蘅吞吞吐吐：“我，我是來看你的。”

芮陽懷疑的盯着他：“看我？”

茅蘅低下頭：“農房一別後，對你甚是想念，才會冒昧前來。”

芮陽将他往窗戶邊趕，催道：“見到了，可以走了。”

茅蘅慌道：“不是，我——”

芮陽想起白日與張鳕庸對視時看到的畫面，對茅蘅說：“回去告訴張鳕庸，開車經過池塘小心點，別掉水裏了。”

——

郊外農房。

茅蘅落寞的回家，張鳕庸正在電腦上查與井相艾有關的新聞。

見茅蘅有氣無力的回來，問道：“問到啥沒？”

茅蘅搖頭。

張鳕庸無法理解：“沒想到芮陽的媽會出軌，怪不得她長了一張冷冰冰的臉，原來是童年不幸。讓你去問點內。幕消息你卻跟失了魂似的。這是我們的第一單，積極點，我可是要了二十萬的價錢，拍着胸脯保證一個月之內拿到證據！靠耀星的關系接到的第一單要是都做不好，我們暗夜血。神。的名號怎麽打響。”

茅蘅躺倒沙發上，雙手枕在腦後，看向不停抱怨的張鳕庸，說：“暗夜血神，你确定要叫這個名字嗎？”

張鳕庸信心十足：“多酷啊，暗！夜！血！神！”

見茅蘅始終沒精神，張鳕庸恍然想起是不是該吸血了，問：“是不是該喝血了？”

茅蘅：“欲望不強。”

張鳕庸去翻日歷，離上次吸血過去十天了，竟然還欲望不強？

張鳕庸把日歷扔到茅蘅身上：“你真要成神了！愁眉苦臉的幹嘛茅爺爺！”

茅蘅翻身側躺，一雙眼睛烏黑明亮，心情卻一片陰沉。

張鳕庸撲到他身上，問道：“說啊茅爺爺。”

茅蘅推開張鳕庸，問：“你交過女朋友嗎？”

張鳕庸：“當然，我年輕時是個帥小夥，好多女生倒追我。”

茅蘅眼眸低垂：“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

張鳕庸坐到一邊，拿起茶幾上的雜志随手翻閱，說：“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嘛，就是笑喜歡，哭喜歡，連生氣都喜歡。”

茅蘅不解：“什麽？”

張鳕庸沒了耐心：“可以理解為，笑也硬，哭也硬，連生氣都會硬，懂了嗎？”

茅蘅坐起來。

張鳕庸這才反應過來，張大嘴巴坐到茅蘅身邊：“你有喜歡的人了？”

茅蘅十分困擾：“白天芮陽來過後，我的腦海中一直浮現她的身影——”

張鳕庸快吓暈了：“你喜歡芮陽？她，她哪裏漂亮，你找她做兄弟呢！都沒那個趙亦歌好看，一張娃娃臉，胸還大，多少男人的夢中情人。”

茅蘅睨一眼，張鳕庸閉嘴。

——

臨川巷9號，6樓。

趙亦歌幫芮陽将行李搬進門，喘着粗氣：“雖然條件艱苦了點，好歹離我家近，我有更多時間來找你玩。以前你住姜義島，見你一面不容易。”

兩人開始收拾房間。

芮陽的手機響了，這是專屬偵探的號碼。

趙亦歌在，芮陽走到門外，接通：“你好。”

對方是以前的客戶蔡歐維：“你好，我是蔡歐維，你應該記得我，去年是你幫我拿到我父親出軌的記錄。”

為了避開趙亦歌，芮陽往樓頂走，低聲道：“記得。”

蔡歐維說：“我有個朋友想找你幫忙，我才唐突的打擾你。”

走到樓頂的芮陽說道：“把具體情況發短信給我。”

以前芮陽收到短信後會将信息共享給大頭魚，如今和大頭魚決裂，芮陽只得在樓頂獨自看信息。

委托人名叫聞默卿，想查的是芮昂是否有外遇。

芮陽把電話撥回去：“我看了詳細信息，這個案子我不接。”

蔡歐維不解道：“為什麽？如果漲價的話我朋友可以支付更多報酬，這一點無需擔心。”

芮陽态度堅決：“沒有理由，讓你朋友找別人。”

蔡歐維還想說幾句，芮陽已挂斷電話。

芮陽走到護欄邊緣，看向四周的高樓大廈。

趙亦歌站在身後，喜上眉梢，道：“我聽到你拒絕了，陽陽！”

芮陽走回來，擡起手掌遮在趙亦歌頭頂，說：“曬黑了就不是绛城大學的校花了。”

趙亦歌嘟囔道：“我才不要當校花，茅其躍根本不是真心喜歡我，只是想追到校花顯擺自己的能力罷了。”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芮陽拿出來一看，是茅蘅的來電。

電話另一端的茅蘅焦急道：“陽陽，你奶奶暈倒了，現在張鳕庸在帶她去醫院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