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想念

病房中。

芮陽和趙亦歌趕到時，劉馥嬰已在病床上躺着了。

芮陽吓壞了：“奶奶你怎麽暈倒了。”

旁邊的張鳕庸老實交代：“你奶奶要見老茅，約着見面，也不知道他們說些什麽你奶奶就暈倒了。我先保證，絕對沒有肢體沖突，連大聲說話都沒有，你別怪我們。”

趙亦歌和張鳕庸出去。

芮陽拉住劉馥嬰的手，問道：“找他做什麽？”

劉馥嬰氣虛，沒回答。

芮陽沒追問，改說：“我給爸打了電話，待會兒他來了我得回去。”

劉馥嬰擔憂道：“陽陽你現在住哪裏？搬家的事別埋怨相艾。”

嚴言心推門而進，将藥袋拿給芮陽，交代道：“這是劉馥嬰帶回家的藥，使用方法都寫在藥盒上了。”

芮陽接過：“謝謝。”

芮陽把藥放在床頭櫃上，芮昂憂心忡忡的進門走到劉馥嬰面前，問：“媽你怎麽會暈倒，現在怎麽樣？”

劉馥嬰露出笑容：“我沒事。”

芮陽适時走出病房，見張鳕庸正和趙亦歌聊天。

張鳕庸請趙亦歌吃飯被拒絕。

張鳕庸面子上過不去，只得聊些其他事情來掩飾被拒絕的尴尬與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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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芮陽出來，趙亦歌松口氣，幾步走過去：“我看芮叔叔進去了。”

芮陽沒多少精神：“嗯，我們回去吧。”

二人剛走出大樓，竟看到茅茯霈從急救車上下來。

很快，醫護人員推着茅蘅谵匆匆往急診部趕。

茅蘅谵生病了？

芮陽和趙亦歌走到門口，劉已雙一個急剎車将車停下兩人面前，差點撞上。

趙亦歌吓得臉色慘白：“小心點呀。”

芮陽毫不在意的看向一臉驚慌的劉已雙下車，注意到站在眼前的人是芮陽時，劉已雙急道：“是你啊芮陽，阿姨不是故意的，我爸氣得來了醫院，我是太着急。”

劉已雙是茅茯霈的妻子，茅蘅谵的大兒媳。

見是芮陽認識的人，趙亦歌沒計較。

芮陽注意到車後座上坐着面色淡定的魏瑜婉，對劉已雙說：“茅太太，剛才我看到救護車開進去。”

劉已雙将車開進醫院停車場。

——

芮陽回到臨川巷的租住房，天色已暗下。

趙亦歌呆了會兒，爸爸趙羽恒催她回家吃飯，只剩下芮陽獨自在家。

打開電視，全是茅蘅谵進醫院的新聞。

芮陽打算沖澡，剛拿出睡衣，聽到樓下摩托車報警器響了起來。

芮陽下樓，看到一個中年男子拿着木棍站在摩托車前晃悠。

芮陽上前，問：“是你碰了我的車？”

嚴泊君不屑道：“看一下不行麽，這車是你的？你住哪層樓我怎麽沒見過你。”

芮陽欺身逼近，目光陰冷的注視着男人的眼睛，質問：“若是看，我的車不會發出警報。我住哪裏與你無關，請你以後別再碰我的車，否則我不客氣。”

嚴泊君好歹快五十歲的人，竟被個小年輕欺負，頓時來氣：“你沒學過尊老愛幼嗎？怎麽跟長輩說話呢，什麽語氣，什麽态度。”

芮陽勾起嘴角：“不如你直接打我吧。”

這樣的要求令嚴泊君措手不及，這孩子莫不是腦子有問題。

嚴泊君湊近，仔細打量，被盯得不适的芮陽怒瞪一眼，喝道：“還不走嗎？”

嚴泊君揮起手中的木棍，一臉惡相的恨着芮陽，拔高聲音恐吓道：“怎麽，真想讓我打你，那我如了你的意！”

可嚴泊君沒敢下手。

以前茅蘅和張鳕庸好欺負，眼前的女孩雖然年紀輕輕但眼中的氣勢不容小觑，嚴泊君本就欺軟怕硬，怕惹到不該惹的人。

最後嚴泊君嘴裏罵罵咧咧，拎着木棍走了。

——

郊區農舍。

天色暗下，白日光芒總算消遺殆盡，迎來了屬于血族的暗夜時刻。

茅蘅走到門口，對一邊啃面包一邊對着電腦看新聞的張鳕庸說道：“我去醫院探望劉馥嬰，不知她身體情況如何。”

張鳕庸邊吃邊說：“沒大礙，我沒跟你說嗎，芮昂把她接回家了。”

剛要出門的茅蘅頓步，回眸：“你沒告訴我。”

張鳕庸哪裏好意思承認，他從醫院回來後腦海中一直想着趙亦歌的俏麗身影。趙亦歌本就漂亮得勾人，幾次見面，張鳕庸實在難以自控。

茅蘅走到電腦前，注意到電腦搜索欄裏趙亦歌三個字，看向游神的張鳕庸：“你搜趙亦歌？”

張鳕庸立刻将剩下的面包塞進嘴裏，快速切換電腦界面，看到茅蘅谵進醫院的新聞。

張鳕庸心虛的轉移換題，故意拔高聲音，驚呼道：“茅蘅谵進醫院了？前幾天他外孫女被綁架，今天本人進醫院，他們家真是流年不利。”

茅蘅坐在旁邊，眸光憂慮：“不知和楊婧晗被綁架是否有關，消息被封鎖，事情究竟如何沒人知道。”

張鳕庸順勢靠在茅蘅身上，被茅蘅嫌惡的推開。

張鳕庸擺擺手，做出大無畏的表情：“讓你看看本大爺的厲害，雖然我沒讀過萬卷書也沒行過萬裏路，但要知曉天下事，有一臺電腦就行了。”

茅蘅知道他要做什麽，伸手攔住張鳕庸要碰電腦的手，道：“你的技術倘若是用來揪出背叛婚姻的那種人我可以理解，但你若要入侵政府機構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我不能同意。”

張鳕庸擡起兩條胳膊，做投降狀：“茅爺爺，你真是我爺爺那輩的人。我什麽都不做了，行吧。”

茅蘅收回手。

張鳕庸改說：“出軌的證據我們該怎麽拿，井相艾是芮陽的媽，幹脆我們用找芮陽的名義去芮家做客，查查看。”

茅蘅神色嚴肅，毫不猶豫的拒絕道：“不可以，不能為了做事利用她。”

張鳕庸快哭了，抓住茅蘅的胳膊使勁晃悠：“茅爺爺啊，你說我們怎麽查，難道直接問井相艾她是不是出軌？還是你，真喜歡芮陽？”

茅蘅眼中多了一絲柔情，整個人柔和了幾分：“嗯，我喜歡她。無時無刻的想見到她，想在她身邊。”

張鳕庸實在不明白，茅蘅怎麽就看上芮陽了。

雖說芮家有錢，可芮陽……

芮陽的頭發像個男孩，大熱天全身都裹得牢牢的。

就算是怕暴露異類身份不得已的裝束，也不至于這麽點相處就喜歡上了吧。

張鳕庸拍了拍茅蘅的肩膀，嘆息道：“老茅啊老茅，你年紀輕輕……算了，你到年紀，确實該瞎了。”

見張鳕庸連聲哀嘆，茅蘅說：“芮陽比趙亦歌好看多了。”

張鳕庸不服，眉頭一挑：“哪有，趙亦歌是绛城大學的校花，芮陽算老幾，她只能參選校草，校花不夠格。我看你真是眼瞎了，喜歡芮陽就算了，還說趙亦歌沒芮陽漂亮，你病得不輕。”

茅蘅沒理會。

張鳕庸恍然大悟的拍了下額頭，驚道：“我知道你為什麽喜歡芮陽了，你倆屬于異類相吸。你們都不是正常人，眼光與人類不同，相互傾慕也正常。我以後不說你了，你愛怎麽喜歡就怎麽喜歡吧。”

茅蘅走出去，丢下一句：“我并不在意你的看法。”

——

芮陽給劉馥嬰打電話知道奶奶出院回家。

窗外夜色闌珊，芮陽在電話裏說：“時間不早，早些休息吧。”

劉馥嬰靠在床頭，和芮陽通話的時間，端着飯菜的宮思蓮推門進來，說：“該吃飯了。”

聽到的芮陽挂斷電話。

剛結束與劉馥嬰的通話，茅蘅打電話來。

芮陽想起那晚茅蘅說的話，他從窗戶鑽進來，說對她甚是想念，冒昧來見她。

芮陽握着手機的手一緊，按下接聽鍵。

站在農舍外菜地小徑上的茅蘅對着手機說道：“你奶奶怎麽樣了？”

芮陽走到窗邊想掀開窗簾看樓下，才恍然想起已經搬家。

芮陽答話：“奶奶身體沒事，她不願告訴我你們說了什麽，我想從你那裏知道。”

夜幕中的茅蘅果斷的答：“既然你奶奶不願說，我認為我有必要保守這件事，我不能做出出賣你奶奶的事。”

芮陽對這個回答很意外，心中湧起小小的失落。

沒聽到聲響的茅蘅說道：“芮陽，我能和你見一面嗎？”

芮陽氣惱：“你不告訴我與奶奶說些什麽，憑什麽認為我會見你！”

随即，快速結束通話。

茅蘅垂眸看向暗下的屏幕，頓感沮喪。

這時張鳕庸匆忙跑出來，激動道：“茅茯霈打電話，說讓耀星幫他查楊婧晗被綁架的真相！”

茅蘅收起手機，蹙眉道：“你告訴他你現在不為耀星辦事。再說耀星只接劈腿出軌的工作，茅茯霈怎會找她。”

兩人往回走。

張鳕庸道出實情：“我……茅茯霈說是經人介紹，我和耀星以前給劉已逢查了他女朋友劈腿的事，劉已逢的姐姐劉已雙是茅茯霈的老婆。”

聞言的茅蘅頓步，側身盯着目光閃躲的張鳕庸，懷疑道：“你是不是已經答應了？”

張鳕庸垂頭，不敢看茅蘅淩厲的目光，低聲道：“我還不是為了讓你早些還錢。不過我說了，我說耀星只接劈腿類的活，查不出來不能怪我們，我給咱們留了後路，放心。”

茅蘅眸光兇厲，斥道：“你犯了兩個原則性的錯誤，你隐瞞茅茯霈和耀星分道揚镳的事，你利用耀星的名氣将錢賺進自己口袋，若是搞砸了不僅茅茯霈那邊不好交代，更是毀了耀星的名聲。若你真想長久的靠做私家偵探掙錢，該早些表明和耀星沒再合作，靠自己打出名號。況且現在我們已經有了井相艾的工作，第一份工作還沒完成，輕易接後面的工作會造成一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