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未來

魏強坤将蔡歐維從醫院轉移，忙活完已到深夜。

回到專項組時，紀霖海在。

紀霖海向領導說了魏強坤在醫院放走傷了人的茅蘅一事，添油加醋的說魏強坤把異類當朋友，完全成為異類的同夥，認為其沒有資格當組長。

領導調查了醫院的事，魏強坤承認放走茅蘅，他認為當時屬于私人恩怨，且沒有傷到無辜人。

領導表示早就強調魏強坤要抓茅蘅，魏強坤不僅不抓還放走，這讓領導惱怒。

第二天，專項組換了人，是從作戰指揮部過來的李子莫。

紀霖海和魏強坤都被革職，沒有任何實權。

李子莫找魏強坤單獨談話，他認為紀霖海和鮑德軒都是激進派，立功心切。魏強坤則有點過于仁慈，對異類的仁慈是對人類的殘忍，希望魏強坤意識到這一點，接受到茅蘅早已不是绛城黑暗騎士的事實。

聽到這些，魏強坤默默點頭。

李子莫還說了一件重要的事：“今天早上劉已逢到專項組求助，說茅蘅在菀城毫無人性的折磨他，用膠帶捆住他全身，拳打腳踢。”

李子莫把劉已逢身上傷的照片給魏強坤看，這件事證據确鑿，容不得抵賴。

魏強坤嘆息搖頭。

他記得剛開始時他很欣賞茅蘅，欣賞在物欲橫流的時代有人在夜間守護這座城市，沒想到茅蘅會令他失望，甚至快到無法控制的地步。

魏強坤表示：“先讓我去和他聊聊。”

李子莫：“可以。”

——

意大利某地，寧靜的夜。

魯懷康乘坐出租車在一處幽徑的城堡外下車，深夜的異國他鄉，魯懷康抱了抱胳膊，暗示自己不要害怕。

魯懷康一步步走近城堡。

城堡內有吸血鬼察覺到人類靠近，自從吸血鬼暴露，城堡四周常常有想一探究竟又膽小不敢進去的人，阿諾德告訴博伊斯，只要人們不破壞，看就看吧，要對新鄰居友好。

博伊斯認出魯懷康的臉，那不是人類中主張和平的魯懷康嗎？和平法案沒通過，親自來找長老。

博伊斯将魯懷康來的事告訴阿諾德。

阿諾德親自到門口迎接，原本幽暗的城堡在瞬間點開了全部的燈火，不過是眨了個眼，阿諾德出現在眼前。

要說不怕，是不可能的。

魯懷康顫抖伸出手，做出友好的姿态：“你好，我叫魯懷康。”

面容和藹的阿諾德伸出手，用中文親切的道：“我叫阿諾德。”

人類和吸血鬼長老的第一次握手。

魯懷康為之一振：“您，會說中文？”

阿諾德笑容和藹：“自從殷陌痕出現在绛城，我便開始學習中文。眼下能聽懂大概。”

魯懷康佩服不已。

阿諾德将魯懷康請進城堡，兩人坐在長桌前，博伊斯站在阿諾德身後。

魯懷康覺得詭異，在夜間偌大又明亮的古建築中，他正大着膽和古老的吸血鬼長老商談事情。

阿諾德：“您是為了和平法案來的吧。”

魯懷康将收集的茅蘅破壞城市的視頻包括最新在醫院殺害王孝宏的視頻交給阿諾德，阿諾德拿着平板皺着眉頭觀看，魯懷康說道：“他已經不是純粹的吸血鬼了，他是吸血鬼和怪獸的結合體，在绛城破壞，死了人，人類不可能放過他。”

阿諾德下過令，讓把茅蘅帶回來。

看到視頻中的茅蘅，阿諾德不忍心，盡管他從未與茅蘅見過面，但對每一個吸血鬼，他都滿含作為長老該有的慈愛與庇護。

魯懷康直言：“把他交給人類處理吧，無論如何都不要幹涉。和平法案必須通過，才能真正的和平。”

阿諾德難做決定，說：“我先和他談談。”

——

芮陽知道魏強坤因在醫院放走茅蘅再次被革職的事。

她隐身，來到專項組。

李子莫初到專項組，正在會議室開會。

會議中提到研究殷陌痕和三慕的進度，提到盡快找到隋松，提到已将蔡歐維轉移到紀霖海和魏強坤都不知道的地點。李子莫表示，盡快研究出抑制茅蘅的藥物，要嚴密監控芮陽和茅蘅，在沒有研究出能一招制敵的方法時，争取不要再造成無畏的犧牲。

這些被芮陽聽得清清楚楚。

原來專項組沒找她的麻煩不是因為魏強坤說的那樣認為他們沒威脅，而是想出其不意的完全致勝。

站在會議桌前的芮陽忽然說道：“我不會傷害這座城市，茅蘅也不會，你們為何非要針對我們，就因為我們不是人嗎？”

這引起會議室衆人的恐慌。是芮陽的聲音，卻不見人影！

李子莫示意，說：“你确定他不會嗎？你眼中究竟怎樣才算不會？”

芮陽說不出話了。

李子莫說：“不知道你聽了多少，既然你聽到，請你明白，人類在體能上是贏不了異類的，只能靠武器，靠藥物，我們只是在守衛自己的家園。只要你們不惹事，即便研究出藥物，也會慎之又慎的使用，不到萬不得已，誰都不想毀了和平。”

芮陽：“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

——

绛城的高房價地區。

張鳕庸搬進新家，請了一衆人到家中做客。

為了讓夜無憂不再吃莫須有的醋，張鳕庸厚着臉皮把不算熟的趙亦歌一家，茅均爍一家請來。特意在他們面前介紹夜無憂是女主人，感受到趙亦歌和茅均爍真摯的祝福，夜無憂感慨自己竟然為了張鳕庸這樣的人吃醋！

不可以的！

魏強坤沒因換人當組長的事不高興，見茅蘅獨自坐着看電視，走過去坐在旁邊。

茅蘅：“你來了。醫院的事，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見他自責，魏強坤說：“沒事，我想和你談談。”

茅蘅：“嗯。”

魏強坤思量許久，問道：“你去菀城的時候，是不是傷了劉已逢？”

茅蘅承認：“對。”

魏強坤臉上寫滿失望與心痛，耐心的問：“為什麽？”

情緒低落的茅蘅說：“他在绛城，傷害過趙亦歌和她的父母，趙亦歌是陽陽最好的朋友，陽陽很生氣。”

魏強坤深呼吸。

搖晃着高腳杯的張鳕庸走來，見兩人看電視，特意說道：“老茅，恭祝你找回記憶！還真是，茅家作為绛城近百年的大企業，企業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樣，小小年紀知道藏金條！謝謝你啊老茅，不過你當年膽子也太小了吧，2012世界末日？真是書呆子！”

茅蘅仰起頭：“我是這間房的出錢人。”

張鳕庸：“什麽意思啊，我之前養了你，當做回饋了，這是我的房！”

見張鳕庸緊張的模樣，茅蘅故意逗他的。

芮陽回來。

見她回來，張鳕庸放下紅酒，兩眼放光的說：“芮陽，這麽喜慶的日子別拉着臉，咱們做點驚天動地的事情！”

驚天動地四個字引起旁人的注意，目光投向兩人。

芮陽沒搭理往茅蘅方向走去：“你找我還能有什麽事，我不同意。”

張鳕庸狗腿似的跟上去：“哎呀呀，你能預測呀！我又不讓你耗費多少能量，只是幾個數字而已，能讓我再上一個臺階，成為有錢人的數字而已。”

芮陽坐在茅蘅身旁。

趙亦歌不知什麽數字，問茅均爍：“陽陽能預測？”

茅均爍搖頭：“不知道。”

張鳕庸沒放棄，一屁股坐到芮陽和茅蘅中間，還把茅蘅往邊上擠了擠。原本坐在沙發上的魏強坤馬上站起來，趕緊抽身。

“芮陽啊芮陽，你行行好嘛，我爺爺是老茅的救命恩人！”

“張鳕庸，你別煩她了。做人要靠自己，我的确欠你很多東西，才給你錢買房買車，畢竟人要生活這是最基本的東西。但是其他的，你得靠雙手去掙去努力，不是投機取巧。”

“哇，老茅你！你還是我認識的愛講道理的老茅。我爺爺救過你，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這錢我收得心安理得！”

芮陽分明擺出生人勿進的表情，張鳕庸愣是一直說彩票的事，見狀的茅蘅拽起張鳕庸，按在他肩膀上，說：“為了感謝你爺爺救過我，我煮碗面給你吃，走。”

茅蘅把不情願的張鳕庸推走了。

趙亦歌好奇芮陽會預測什麽，踩着小碎步坐到芮陽身旁，悄悄問：“陽陽，你會預測什麽？”

芮陽攬住趙亦歌：“一些以後的事。”

這令趙亦歌驚訝不已，張大嘴巴：“就是……未來！”

她瞥一眼同樣震驚的茅均爍，害羞的問：“我和他……會不會長久啊……”

芮陽笑了笑。

趙亦歌臉紅了：“會消耗能量吧，算了……”

“別動。”

芮陽注視着趙亦歌的眼，聽到別動兩個字，趙亦歌緊張又乖巧的穩住身體。

慢慢的，芮陽的眼珠變成綠色。

她看到了。

看到好朋友和茅均爍在夜晚的婚禮，婚禮上好多人，偏偏沒有她和茅蘅。

作為最好的朋友，芮陽沒有出現在趙亦歌的婚禮上……

她慌了。

趙亦歌見芮陽臉色沉下，以為未來不好，惶恐道：“難道……”

芮陽調整情緒，扯出一抹笑容：“你們會結婚，還是在晚上舉行的海灘婚禮，你很美。”

趙亦歌松口氣：“看你的表情，我以為會分手呢。”

張鳕庸忽然沖過來：“你雙标啊芮陽！會不會分手有彩票號碼重要嗎，你耗費能量就為看他們結婚？”

茅均爍拉住他，說：“不是雙标，是芮陽和亦歌的關系，您和芮陽的關系，您應該有點自知……”

後面的話茅均爍沒說。

自知，自知之明啊！

張鳕庸清楚啊，清楚趙亦歌才是芮陽最好的朋友！就是想着能再有點錢，這沒錯吧！

趙亦歌陪芮陽看電視。

電視上播放老年太極比賽的視頻，芮陽想起劉馥嬰每天早上都會在院子裏練太極，想起奶奶慈祥的模樣。

趙亦歌知道她有心事，也許擔心茅蘅不受控，也許在想念奶奶，也許都有。

趙亦歌沒說話，靠在芮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