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自由

淩晨。

高梓涵作為照顧蔡歐維的護士長，在淩晨時分帶着蔡歐維與嚴言心會合。

高梓涵沒看到外甥女，怒道：“哈妮呢！”

嚴言心把蔡歐維拖進自己的車，回頭對高梓涵說道：“兩個小時後确認沒人跟蹤，我會把哈妮的地址發到你手機上。這期間如果我出任何差錯，你外甥女還不會走路就要與這個世界拜拜了。”

高梓涵氣哭了：“嚴言心，你和魔鬼有什麽區別！”

——

菡萏街區住所樓下。

茅蘅下樓，看到等待的嚴言心。

男人上前：“這麽晚，你怎麽來了？”

想到給茅蘅帶去的傷害，嚴言心愧疚道：“對不起，我被利用害你在盛鑫醫院受傷，我很自責，心裏很難受。”

是來道歉的？

茅蘅說道：“我明白你不是故意的，你不是那樣的人。”

嚴言心兩眼放光，帶着等待表揚的目光說：“我找到蔡歐維了，在車裏。”

茅蘅吓一跳：“你把他帶來了？”

嚴言心目光灼灼：“嗯！”

茅蘅目露憂思：“你會有麻煩的。”

嚴言心撒謊：“不會啦，他好得差不多，原本就等着回家，專項組把他交給醫院了，而且是他讓我帶來找你的。”

這麽說，茅蘅沒多想。

于是，兩人将蔡歐維帶上樓，如今的蔡歐維清醒不少，能夠簡單的說話。

将蔡歐維安放在沙發上，嚴言心告辭。

茅蘅覺得不對勁，問：“上次你不知道他到底在哪裏，怎麽現在知道了還能送到我家來？”

嚴言心低着頭，不回答。

聽到聲音的芮陽開門，看到低頭不語的嚴言心和躺在沙發上的蔡歐維。

不回答，更能證明心虛。

茅蘅逼近嚴言心，惋惜道：“言心，你是一個好女孩，我希望你告訴我實情，不要走錯路，毀了自己。”

嚴言心還是不說。

怕情況嚴重，茅蘅索性對準她的雙眼，在一陣迷蒙之中，嚴言心道出全部經過。

聽完，茅蘅痛惜不已，墨黑色的瞳孔瞬時變得火紅炙熱：“言心你的人生目标是努力工作，救助更多病人，不忘初心，做個善良真誠的人。”

雙目無神的嚴言心低低的嗯了一聲。

茅蘅轉身對芮陽說：“我送言心回去，再把高梓涵的外甥女安全送回去。言心不應該為了我的事毀了前程。”

芮陽：“好。”

——

清晨。

茅蘅回到住所，芮陽在客廳照看蔡歐維。

芮陽起身：“她還好嗎？”

在外忙了一晚的茅蘅坐到椅子上，嘆息道：“沒人會記得蔡歐維是怎麽到這裏的。至于言心，往後不會再做這樣的事了。”

芮陽嗯了一聲。

聽到對話，蔡歐維迷迷糊糊的醒來。夜裏被帶到此處，腦袋不是很清醒連在哪兒都不清楚。睜開眼警惕的探了探四周，确實是不熟悉的環境。

李子莫找他問過話，蔡歐維知道被黑影寄生過，中間發生的事卻不記得。好些人問過他，他完全想不起。眼前兩人的面孔他記得，被寄生前就暴露在人類世界的吸血鬼和綠眼怪。

蔡歐維從高梓涵那裏聽說過，綠眼怪和吸血鬼簽訂了和平協議，對眼下的處境不是很擔心。

蔡歐維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見狀的茅蘅疾步上前扶住穩不住身體的男人，蔡歐維抗拒的固住肩膀，明顯害怕吸血鬼的觸碰。

茅蘅松開手，退了半步，讓對方保持在不被侵犯的安全範圍內，說：“我沒有敵意。”

蔡歐維點了下頭。

他剛醒來時不信任任何人，李子莫也是帶着漢斯去才開口回答與M星有關的事。知道M星真實面容的黑影、三慕和起初全都死在了地球。芮陽雖是綠眼怪，始終在地球出生并長大，M星對她來說同樣陌生。

除了蔡歐維，找不到其他人咨詢。

如此，李子莫打算将蔡歐維送到普通醫院，讓其有更多人身自由，慢慢适應當下環境。身心愉悅的情況下，興許能想起更多。

蔡歐維了解自己的身體情況，目前還無法完全自如行走，見茅蘅和芮陽，幹脆道：“問吧。”

卻聽茅蘅道：“想問的我已經拜托人問過了，是關于皇族和血奴如何解除血誓的。你寫了一個S，一個血和一個光字。”

這件事蔡歐維記得，當時他還沒完全清醒，魏強坤偷偷問過他。

蔡歐維說道：“我的确和辛是的記憶有部分重疊，大部分都是他在M星的經歷。關于血誓，我寫的S是死的意思，血和光我沒有印象，暫時想不起來。我必須如實說，辛是對皇族的仇怨很深，支撐他在地球百年的意念，無非是回去複仇。我看到的，全是他的仇視，和血誓有關的幾乎沒有。”

這是意料之中的結果。

茅蘅說道：“抱歉，你如果回醫院，可以說是自己出來的嗎？我朋友一時犯傻把你帶來，她沒有傷害你的意思。”

蔡歐維：“為了和平，可以。”

門外響起叩門聲。

芮陽去開門，趙亦歌來了：“陽陽，我們一起去學校吧。”

芮陽查看好朋友的臉色，見趙亦歌黑眼圈加重，道：“又熬夜了？”

見芮陽兇兇的，趙亦歌縮了縮脖子：“一時改不過來，你別生氣，我肯定改。”

見她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芮陽讓趙亦歌進門。

茅蘅原想送蔡歐維回醫院，誰知蔡歐維身體一時支撐不住，倒回沙發上。

眼疾手快的茅蘅立即扶住：“不如，休息片刻。”

蔡歐維同意。

見狀的趙亦歌拎起手中的早餐，揚起胳膊道：“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吃點。”

四人落座。

趙亦歌買了三人份，茅蘅只能少量食用，把自己的那份給了蔡歐維。

吃着早餐，蔡歐維對坐在對面初次見面的趙亦歌感到新奇，像有共鳴一樣。

被注視，趙亦歌禮貌的避開目光，對芮陽說：“你們剛才在聊什麽？”

蔡歐維收回目光：“聊M星。”

哇哦，是芮陽的故鄉呢。

趙亦歌追問道：“M星是什麽樣的？”

說到M星，想起腦海中的畫面，蔡歐維露出心酸的表情：“M星沒有自由，等級森嚴，甚至同一個物種都有不同的等級。我看到，辛是是黑影，最低等的物種。他在黑影這個物種中，是最低的。他必須寄生，長時間不寄生的話會死掉。但是低等黑影可以通過死亡進化，就是以死為代價，進化為更高等級的黑影，只是成功的幾率很低，高等級的黑影在M星數量極少，大多都是像辛是那樣的普通黑影。”

原來黑影還分等級？

蔡歐維繼續說道：“如果進化成功成為高等級的黑影，更容易隐藏，能夠逃脫部分皇族的招引。在M星，比黑影高一等級的是薩亞人，進化成功的黑影能夠寄生到薩亞人身上，選擇隐藏寄生。”

茅蘅：“隐藏寄生？”

蔡歐維解釋：“是更高等級的寄生。黑影寄生在薩亞人身上，只要不想被人察覺到寄生，沒有人能看出來薩亞人被寄生了。”

果然進化後更厲害了。

腦海中不斷浮現辛是和同音的畫面，蔡歐維講道：“辛是和同音是一對恩愛的夫妻，雖然等級低微但在自己的領地上開開心心的生活，即便只是寄生花草樹木也很滿足。有一天，皇族王子起晨到外游歷，摘下了同音寄生的花，刺傷了王子，王子将花踩在地上，踐踏得慘不忍睹。同音沒來得及及時脫身，受了傷。見到情況的辛是從寄生的樹幹中出來，找王子理論，結果卻招來王子的一頓嘲諷，說他不知天高地厚，小小的黑影敢質疑高高在上的皇族！辛是只想讓王子向同音道歉，并沒有其他所求。作為皇族，被黑影質疑，面子上過不去，王子将夫妻二人關了起來。M星的其他生物嘲笑他們，嘲笑兩只黑影不知好歹！辛是看清世間冷亂，明白在他人眼中，黑影不過是在M星茍且存活的東西，連命都不算的東西！沒有地位是多可悲的事情。”

聽到這，趙亦歌不禁惋惜：“原來有這麽悲慘的經歷。”

所以才說M星沒有自由嘛。

蔡歐維說道：“辛是寄生到送食女官的項鏈上，離開牢房，試圖刺殺起晨王子，結果失敗了。起晨一怒之下要殺掉兩只黑影，弟弟起帆卻說不如流放，讓黑影去宇宙看看，除了M星，他沒辦法在任何星球生存。最後，在一陣的嘲諷中，辛是和同音離開了M星。”

竟然是這樣。

芮陽明白，辛是對她的恨由何而來，為何會這麽深了。

趙亦歌：“M星沒有自由，不平等，是地獄吧。”

就在要詢問時，體力不支的蔡歐維靠在椅子上睡了過去，他還沒有辦法恢複正常。

芮陽和趙亦歌去學校。

二人走了沒多久，蔡歐維醒了，茅蘅過來說：“我送你回醫院吧。”

蔡歐維站起來。

茅蘅：“我有個不情之請，若是記起和血誓有關的事，可以聯系我嗎？”

蔡歐維：“可以。”

兩人留下聯系方式，茅蘅送蔡歐維回到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