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娉婷在她面前一向口無遮攔,齊欣沒放在心上, 淡淡問道:“你回到家了?”

“那可不?無人相陪, 獨守空閨啊!”一副幽怨的口吻, 好像齊欣是始亂終棄的渣男,而她是無辜被傷害的棄婦。

“行了行了,今晚你不用等我, 困了就早點睡。”

艾娉婷一下蹦得三尺高,“哎喲我去,你今晚不會真不回來啊?你到底在哪兒啊?”

“我在關燈家裏。”

艾娉婷瞠目, 不可置信道:“不是吧?你、你倆這發展速度也太快了吧!”

齊欣此刻就坐在關燈公寓洗手間的馬桶上,用手杵着下巴, 一臉無奈, “不是你想的那樣,關燈心情不好, 我就是來陪陪他。之前在舞臺上發生的事, 你又不是沒看到。”

“诶诶,你陪他在哪兒不能陪, 非得去他家啊?”

“那不然你給我們選個地方,安靜一點, 又能待很長時間、。”

艾娉婷:“……”又要安靜,又要能待很長時間, 都這麽晚了,一時之間好像也想不出來有啥地方符合條件,賓館酒店倒是符合條件。“哎呀, 不管咋樣,你這麽晚一個人跑到他家裏去,你就真不擔心啊?”

齊欣自我調侃道:“有什麽可擔心的?關燈是什麽人,就算我願意,他還不肯呢!”

艾娉婷撫着下巴思考,這話有點道理,齊欣雖然個兒高,但是長得瘦,胸又小,身材一般情況,關燈還真是未必能看上。這男人吧,甭管好賴,都看重女人胸口那兩團肉,全都一個德行。

“我不跟你說了,我還得給韓立和嘟嘟都打個電話,問問情況,挂了啊!”

“哎哎,你別急啊!”艾娉婷叫住她,“大關關雖然是我偶像,但你可是我表妹,就算你倆真要……嗯……那啥,你可得注意點保護措施啊!”

齊欣噗嗤一笑,調侃道:“喲,你還記得是我表姐呢?我一直以為你是我表妹。”

“你、你少貧,反正我該交代的都說了,你自己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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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吃蘿蔔淡操心,你當我生活在上個世紀呢?行了,就這樣吧!”

齊欣挂斷電話,依舊坐在馬桶上,又撥通韓立的號碼,問了一下演出結束以後的事。

韓立把大致情況告訴她,不出意外地詢問關燈的情況,又問齊欣在哪裏。

齊欣當然不能說自己就在關燈家裏,只說關燈已經沒事,而她已經回家了。

韓立叮囑她早點休息,兩人結束通話。

等齊欣把一輪電話打完,距離她進入衛生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她趕緊揣好手機,洗洗手,走出衛生間。

關燈住的公寓面積挺大,裝修不算豪華,但風格簡潔清爽,住起來應該很舒适。這是一套躍層,樓下是客廳廚房餐廳,還有兩個房間,樓上則是主卧,以及一個露天的陽臺。

此刻,關燈就靠坐在沙發上,手裏轉着電視遙控器,慵懶地說:“你再不出來的話,我會以為你被馬桶沖走了。”

齊欣:“……”關大爺不是心情不好麽,怎麽這會兒看起來又跟沒事人兒似的?“你要是……要是沒事,我就回去了。”

關大爺一個刀子眼掃過來,“你走一個試試。”

齊欣艱難地咽口唾沫,“那、那你把我帶到你家,到底要幹嘛?”

“你說呢?”

“我……”齊欣感到局促,他的眼裏閃動着危險的光芒,令她如芒在背。“是我答應讓你爸爸上臺演出……”

“他不是我爸爸!”關燈打斷她的話。

齊欣知道這件事始終是他心裏的一根刺,又說:“是我答應蔣老師的,你要是生我的氣,要讓我為你做什麽事,我也沒有怨言。”

關燈冷哼一聲,起身走到冰箱前,打開冰箱門,問道:“你要喝點什麽?”

“喝水和果汁都行。”

關燈語氣不善道:“今晚除了酒,你什麽都不能喝。啤酒,白酒,紅酒,自己選一個。”

“我……我能不喝酒嗎?”齊欣可憐兮兮地問。

“不能!剛才還說沒有怨言,現在又來講條件?”

齊欣慚愧地低下頭,“那……那就啤酒吧!”啤酒度數最低,在她看來,只要是酒,都很難喝,搞不懂為什麽有人那麽愛喝酒。

關燈從冰箱裏拿了兩罐啤酒,又拿了一瓶礦泉水,走到齊欣身邊,把兩罐啤酒塞到她懷裏,自己拿着礦泉水。

齊欣懵逼,“你讓我喝啤酒,你自己喝礦泉水?”

“有問題?”關燈拽拽地揚眉,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是你自己說的,我讓你做什麽事,你都沒有怨言。”

齊欣:“……”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早知道就不說什麽沒有怨言了。在關大爺面前,她總是被他欺負的那一個,而且還沒有一點反抗的餘地,好悲催吶!

“走了,上樓。”關燈轉身,沿着螺旋狀的樓梯上樓。

齊欣默默無言地跟在他身後。

兩人來到露天陽臺,這裏只有一把搖椅,關大爺二話不說躺在搖椅上,咯吱咯吱地搖了起來,整一個大老爺。

齊欣幹巴巴杵在旁邊,表情窘迫。他到底想幹嘛?讓她在這裏罰站嗎?

關大爺搖了一會兒,終于開了金口:“自己去搬椅子過來坐,要不然就一直站着。”

齊欣撇嘴,離開陽臺之前朝他後腦勺瞪了一眼,還豎起中指。

關大爺慢悠悠地說:“別在我背後張牙舞爪,我後腦勺長了眼睛。”

齊欣:“……”算了,她還是去搬凳子吧!

兩分鐘後,齊欣從廚房搬來了一把椅子,放在離關燈最遠的地方。

關燈側目,“坐那麽遠幹嘛?怕我吃了你?坐過來。”

齊欣默默搬着椅子靠過去,在他旁邊坐下。關大爺就是這幅死德性,他身邊的人都得服從他的安排,偏偏她在他這裏還成了抖M,習慣性服從。

“幹杯。”關燈朝她舉起礦泉水瓶。

齊欣無語地拉開啤酒罐拉環,跟他碰一下杯,仰頭喝一口。她擰起眉,嫌惡地看看啤酒罐,真難喝,怪不得有人說啤酒是馬尿做的。

關燈撇到她的表情,嗤笑一聲,“你這是喝毒-藥呢?”

“反正不好喝。”

“有多不好喝?”

她遞出啤酒罐,“要不咱倆換換?”

“不換。”他不緊不慢地喝礦泉水。

齊欣撇嘴,“哎,你真的心情不好嗎?”看他這嘚瑟欠扁的樣子,跟平時沒啥差別,一點也不像是心情不好。

“你把我最不想見的人弄到我面前,還上演一出苦情戲,逼我就範,你覺得我的心情能好嗎?”他放下礦泉水瓶,雙臂枕在腦袋下,“他既然事先把什麽都告訴你,你也明知道我不想見這個人,你怎麽還敢把他帶來呢?”

“我……”齊欣低下頭,沉默不語。昨晚蔣禮正和蔣擎宇找到她,把關燈的事告訴她時,她的确很震驚。但是,她也就明白了關燈錄節目時為什麽對蔣禮正态度那麽惡劣,也明白了關燈的母親關清在去世之前,對他說的那番話究竟是什麽意義。

他母親讓他随心而活,要過得開心。這就說明,他母親生前一定過得很不快樂,她備受壓抑,郁郁寡歡,她為丈夫付出良多,犧牲良多,丈夫除了錢,卻什麽也給不了她,甚至都不願意承認她是他的妻子,所以她才會患上抑郁症。雖然她并非死于抑郁症,可她的腎癌未必與抑郁症沒有關系,關燈也許正是因為這個,才不肯跟随他父親在香港生活。

後來他父親再婚,要是一直隐婚下去也就罷了,偏偏他父親還承認了第二任妻子,承認了與第二任妻子所生的兒子,卻唯獨漏掉他和去世的母親,關燈心裏不可能沒有怨,不可能沒有恨。

關燈從不把心裏的想法說出口,他只會用行動來表示,于是他改了名字,再不認那個不稱職的父親。

齊欣聽到這個故事,完全能夠理解關燈內心的感受,也知道他不願意見到這個父親,可她還是答應了蔣禮正,答應讓他們出現在舞臺上,當着關燈的面,當着那麽多觀衆和媒體的面,把事情說出來。

因為……她能感受到一個父親的悔恨和哀傷,他想彌補關燈,想讓關燈回家。

齊欣沒有父母,從小缺失父母的愛讓她極度渴望這種親情,她無法拒絕蔣禮正的請求。她更希望關燈能夠回家,享受父親的關愛,別再和她一樣,過着孤兒的生活。

關燈也許無法明白她的心情,不理解她為什麽要把蔣禮正和蔣擎宇帶過去。明天這件事登上新聞頭條,他是蔣禮正大兒子的事全國人民都會知道,他更改名字,不肯承認親生父親的事,全國人民也會知道,他必然要承受更大的壓力。

所以,他要生她的氣,她并不為自己解釋,只能用這種聽憑他差遣的方式,讓他消氣。

“你什麽?怎麽不說了?”關燈伸出胳膊,拽了一下她披肩的長發。

“沒什麽好說的,人是我帶去的,你不高興,要我喝酒,我喝就是了。”她仰起頭,繼續喝啤酒,咕嚕咕嚕,一罐啤酒喝完,她又開另外一罐。

關燈收回手臂,目光深沉地注視她,一語不發。

齊欣喝完兩罐啤酒,肚子裏漲得難受,還打了個飽嗝兒。她感覺腦子有點暈,視線也開始模糊,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看到他的腦袋一下變成兩個,一下又變回一個。

“你……”她雙頰酡紅,用手指着他的鼻子,“你是不是在晃?”

“誰晃了?”他抓住她的手指,“你這個女人,兩罐啤酒就能喝醉,酒量真夠犀利。”

“我沒醉。”齊欣擺擺手,“我就是有點暈。”

關燈盯着她不吭氣。

她嘿嘿笑起來,“你肯定會說,喝醉酒的人都說自己沒醉,是不是?電視劇裏都是這麽演的,嘻嘻……”

雖然醉了,但是思路還很清晰,看來沒有醉糊塗。

關燈環着手臂,嘴角上揚,就這麽看着她發酒瘋。

她笑嘻嘻地揉捏他的臉,完了還評價一番,“你這臉的手感比嘟嘟差遠了,沒有肉,只有皮,一點都不好摸。”

醉是沒醉糊塗,就是膽子肥了不少。

關燈呵呵一笑,拿出手機,打開錄音軟件,開始錄音。

“我說,你讓我喝酒我也喝了,你還想讓我幹什麽?今天要是不說的話,明天我可就不管你了啊!”

“是嗎?”他眼裏閃過一道光,一把擒住抓住她的手腕,似笑非笑道:“我讓你幹什麽你都願意?”

“那當然!”她拍拍胸脯,特別豪爽。

“那好。”他将她從椅子上扯下來,拉進自己懷裏,雙臂緊緊箍住她,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話。

齊欣咧嘴大笑,“沒問題!”說完,她就倒在他懷裏呼呼睡着了。許是因為這幾天齊欣都很疲憊,喝醉之後睡得特別沉,還發出輕輕的鼾聲。

剛答應沒問題,這就睡着了?

關燈怒目,足足瞪了她三分鐘,懷裏的女人卻睡得跟頭小豬似的,一點自覺性也沒有。他最終只是無言輕嘆,關閉手機,脫下外套,蓋在兩個人的身上,抱着她繼續躺在搖椅上。

夜空遼闊無際,黑暗而深沉,卻又被都市的燈光染亮了半邊,一顆星星也看不見。都市的霓虹燈星星點點,閃閃爍爍,彙成一片光的海洋,絢麗無比。

此情此景,如斯喧嘩,又這般沉寂,仿佛是僧人手裏的木魚,敲擊着亘古久遠的樂章。

夏季的夜晚,柔和溫婉,靓麗缤紛,褪去了白天的燥熱,帶着幾分微涼濕潤的氣息,像女孩紅潤柔軟的嘴唇。

兩人就這樣相擁躺在夜空之下,一人是醉的,一人是醒的。

關燈靜靜凝視她的臉,微弱的光線下,她的肌膚瑩白柔潤,玉石般透光。他一手覆在她的臉蛋上,指腹輕輕摩挲她的肌膚,嘴角上揚,目光柔和,低聲說:“傻瓜,我知道你心裏的想法。”

齊欣咕哝一聲,也不知有沒有聽到他的聲音。

關燈擁着她,閉上眼。

夜色濃稠,斯人如夢。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光熹微之時,一朵烏雲飄來,翻滾湧動,擰下豆大的雨點,噼裏啪啦地打在陽臺上。

冰涼的雨水不僅打攪了兩人的好夢,還把兩人澆了個透心涼。

關燈先一步驚醒,急忙抱起齊欣跑進屋裏。

“阿嚏——”渾身發冷的齊欣在一個噴嚏聲中醒過來,腦子還處于混沌狀态。

“醒了?”關燈已經把她抱進卧室,讓她坐在床邊,從衣櫃裏翻出一條幹毛巾,扔到她頭上,“擦擦吧!”

齊欣看着卧室裏的景象,頭疼地按住太陽穴,終于一點點找回記憶。昨天晚上她陪關大爺在陽臺喝酒,喝完兩罐啤酒,就開始頭腦發暈,稀裏糊塗跟關大爺說了幾句話,然後便啥也不知道了。

她怎麽會被雨水淋濕呢?難道她一個晚上都睡在陽臺?那關大爺怎麽也被雨水淋濕了呢?莫非他和她一起睡陽臺?

宿醉過後,腦殼疼得要命,想問題也想不清楚。

齊欣擡眼,發現關大爺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從衛生間裏走出來,手裏還拿塊幹毛巾擦頭發。“你……”她疑惑地開口。

“你什麽你?兩罐啤酒就能喝醉,你就是這麽讓我消氣的?”關大爺一開口,語氣十分不痛快,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

齊欣:“……”她都淋成這樣了,他就不能憐香惜玉一下嗎?算了,千萬不能說憐香惜玉這個詞,要不然他又該諷刺她把自己比作香和玉了。

關燈擦完自己的頭發,把毛巾扔到她頭上,一通亂揉,把她的腦袋揉成一蓬亂草。

“哎呀,扯到頭發,你輕點啊!”齊欣躲開,不悅地瞪他。

“我還不耐煩伺候你。”關大爺酷酷地丢下一句,離開卧室,很快又返回來,手裏多了個手機。他從浴室拿出吹風機,一語不發地烘幹手機。

齊欣也掏出手機,遺憾地發現她的手機已經進水無法開機了。“那個……我全身都濕了,我有點冷。”

關大爺掀起眼皮,“怎麽着,你還想穿我的衣服不成?我的衣服是這麽好穿的?”

齊欣:“……”她壓根沒想穿他的衣服,她就是想跟他說聲拜拜,回家換衣服而已。

關大爺放下手機和吹風機,走進衣帽間,很快走出來,扔給她一件又長又寬松的T恤,“自己去衛生間換。”

齊欣拿着他的T恤糾結不已,只有上衣,沒有褲子,怎麽搞呢?雖然他的T恤很長,可她穿上,至多也就蓋到大腿,難道她還露着兩條白花花的大腿出來?

矮油,又不是拍電視劇,女主角穿男主角的衣服,故意露大腿誘惑男主角。她要是真這麽幹了,絕對被他奚落,搞不好他還會說她的腿是大象腿,這就是關大爺的風格。

關燈吹幹手機,正常開機,看到手機裏錄音還在,勾勾嘴角,目光移到發愣的女人身上,臉又拉了下來,“嫌棄我的衣服,不肯換?”

“不是不是。”齊欣幹脆将他的T恤套在濕衣服外邊,幹燥的T恤很快就被浸濕。

還有比她更蠢的女人嗎?關燈瞪她一眼,面無表情地再次轉進衣帽間,砰一聲關上門。

齊欣:“……”他幹嘛摔門?她已經換上他的衣服了,他還生氣個毛啊?

隔了一會兒,關燈走出衣帽間,将一件深灰色的男款風衣扔在她頭上,語氣惡劣地說:“穿上,我送你回家。”

“太好了。”齊欣大喜,連忙穿上他的風衣。

關燈看她這興高采烈的樣子,臉拉得更長。

時間還早,又是周末,路上的車不是很多,關燈只用了二十分鐘就把齊欣送回她住的公寓樓下。

齊欣下車,跑到房檐下,轉身正想跟關燈揮手說再見,豈料對方壓根沒給她機會,油門一踩,小轎車就駛遠了,車輪子還濺起一片水花。

“奇奇怪怪的。”齊欣沒再管關大爺,趕緊上樓,掏鑰匙開門進屋,舒舒服服地洗個熱水澡,再換上幹淨的衣服。

她走出衛生間時,艾娉婷還在床上呼呼大睡,一點也沒發現屋裏已經多了一個人。

齊欣打開電腦,上網訂購了一個一千塊錢左右的國産手機。看看窗外,天色已經大亮,雨也停了,她換上厚底鞋,拿上錢包鑰匙出門買早點。

等她買好兩份早點回來,艾娉婷終于起床了,洗漱完了,正在塗臉。

聽到開門聲,艾娉婷從衛生間裏蹦出來,一臉壞笑,“大妹子,**一度啦?”

“說什麽呢!”齊欣賞她一個白眼,換了拖鞋,把早點放在餐桌上,“趕緊擦完臉過來吃早點,要不一會兒涼了。”

“嗯吶!”艾娉婷轉回衛生間,對着鏡子繼續塗塗抹抹。

等兩人吃完早點,艾娉婷對她嚴刑逼供,非讓她把昨晚發生的事說出來。

齊欣不痛不癢地說:“昨晚關燈很生氣,讓我喝酒賠罪。我喝完兩罐啤酒就醉了,在他家陽臺睡了一夜,早上被雨水淋濕,于是他送我回來。”

艾娉婷傻眼,“就這樣?”

齊欣聳肩,“就這樣。”

“他居然還讓你在陽臺睡一夜,太沒風度了吧!”

齊欣無奈一笑,其實……關燈昨晚應該也在陽臺睡了一夜,不然他不會也被雨水淋濕,可她确實搞不懂他為什麽也要睡陽臺。

艾娉婷還想再說點什麽,手機響了,趕緊先去接電話,“你好,對對對,我是《魔幻耳機》的編劇。你是影視公司的策劃,哪家影視公司?成,那我就等着。”

齊欣靜靜坐着,等艾娉婷打完電話,才問:“你的劇本有眉目了?”

“對呀!”艾娉婷興奮得手舞足蹈,“剛才是個影視公司的策劃給我打電話,說我的劇本《魔幻耳機》很有創意,她明天就提交上去,只要老總看上了,就會采購我的劇本,下半年投拍網絡大電影!”

“娉婷,恭喜你!”齊欣為她感到高興。

“大妹子,我太開心啦!”艾娉婷抱住她,不停地蹭蹭蹭,渾身的毛都快豎起來了。

“好了好了,你看你,都快瘋了。身為一顆正在冉冉升起的編劇新星,你一定要淡定。”

“對,我要淡定。”艾娉婷深呼吸,“淡定。”

“對了,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是哪家影視公司?你跟我說說名字,沒準我還能讓劉哥和關燈他們幫忙打聽打聽。”

艾娉婷神色一僵,抿緊嘴唇不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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