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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欣看她表情不對勁,疑惑道:“娉婷, 你怎麽了?”

艾娉婷又笑起來, 滿不在乎地揮揮手, “沒啥,就是一家很普通的影視公司,不說也罷。”她把這個問題敷衍過去, 岔開話題,“咱們看看昨晚的事兒有沒有上頭條。”

艾娉婷走到電腦旁,握住鼠标, 打開網頁,進入娛樂新聞頻道, 果然頭條标紅的新聞就是昨晚蔣禮正認兒子的事。

——驚爆, 蔣禮正竟是二婚,關燈系其頭婚大兒子!

齊欣也走到電腦面前, 面無表情地看完了這則新聞。寫新聞的記者帶有濃烈的個人感情-色彩, 字裏行間有抨擊關燈的意味,指責他不認父親, 實乃不孝。

微博上,論壇裏, 網友的評論也炸翻了天。

一部分網友認為關燈鐵石心腸,不管怎麽樣, 蔣禮正始終是他的親生父親,他們之間有割不斷的血緣關系。而且,蔣禮正已經擺出這麽低的姿态, 希望他回家,他卻還是不承認這個父親,實在太不孝了。

另一部分網友則認為,關燈從小到大,蔣禮正都沒有對他盡過父親的責任,甚至在此之前從未承認過關燈是他的兒子,關燈對蔣禮正沒有父子之情,不認父親完全在情理之中。況且,關燈的生母去世後不過兩三年的時間,蔣禮正便再婚再育,憑什麽蔣禮正不想認兒子就不認,想認兒子就認?

兩邊的網友吵得不可開交。

艾娉婷咋舌道:“瞧這熱度,真是全民關注啊!都快趕上前陣子明星妻子出軌經紀人的事件了。”

齊欣感到身體開始有些不适,腦子也暈乎乎的,“娉婷,我想再睡一會兒,你碼字也行,幹其他事也行,別吵我。”

“哦,知道了。”

齊欣脫鞋上床,蓋上薄被很快就睡着了。睡夢中,她覺得口幹舌燥,咽喉火燒一般難受,渾身卻陣陣發冷,不由自主地将身體蜷縮成一團。

“齊欣!”艾娉婷擔憂的呼喚聲在她耳畔響起,“齊欣,你快醒醒!”

她眉頭緊皺,口中發出難受的低吟,盡管能夠聽到艾娉婷的聲音,可眼皮比千斤巨石還沉,怎麽都睜不開。

“你發燒了,肯定是因為早上淋雨,又沒及時換衣服。”艾娉婷将手覆在她額頭上,“這麽燙啊!大妹子,你不醒過來,我哪背得動你啊?”她拍拍她的臉頰,還是無法喚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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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辦?撥120嗎?”艾娉婷在原地轉兩圈,掏出手機,撥通了關燈的號碼。

關燈很快趕來,把齊欣抱出家門,抱進車裏,送到了醫院。

齊欣這一次發熱,燒到40.5度,病情來勢洶洶,打了退燒針,都沒能立刻退燒。醫生說她是因為身體負荷太重,過度疲勞,加上喝酒淋雨,才會病得這麽嚴重。

到了下午,齊欣的高燒才退下來,但是人還沒有蘇醒。關燈看她燒已經退下來,就沒有繼續留在病房裏,戴上墨鏡和口罩,離開醫院回公司去了。

艾娉婷一直守在病房裏,把齊欣生病住院的消息發給風嘟嘟。等齊欣醒過來的時候,風嘟嘟和林幼芯正好來到病房裏。

“師父,嘟嘟,你們怎麽來了?”齊欣還沒緩過神來,以為自己還在家裏。

林幼芯和風嘟嘟見她支撐身體想坐起來,趕緊過來按住她,“你好好躺着,別起來了。”

齊欣看看周圍,這才發現自己不在家裏,“我這是……在醫院?”

“高燒那麽嚴重,人都昏迷了,不在醫院還能在哪?你這孩子,本來為了演出的事就已經那麽辛苦,怎麽還去喝酒淋雨?”林幼芯言語間有幾分心疼和責備之意。

齊欣不好為自己解釋什麽,只能悶不吭聲。

風嘟嘟說道:“師姐,你還是回來跟師父一起住吧!你自己租房子住,也沒人照顧你。”

“嘟嘟,我可以照顧我自己。”

“那你怎麽還病得這麽重?”風嘟嘟撅嘴,“你表姐也照顧不好你。”

艾娉婷不滿道:“小丫頭片子說什麽呢?我照顧不好你師姐?她生病還是我把她送到醫院來的好不?我要不把她生病的事告訴你,你還啥也不知道呢!”

“哼!”風嘟嘟揚起下巴,“你要是真能照顧好我師姐,她壓根就不會生病。”

艾娉婷:“……”合着只要是齊欣生病,就是她的錯?那喝酒淋雨也不是她造成的,小妖精應該去找關燈算賬,不該尋她的不是啊!

“嘟嘟,我生病跟娉婷沒有關系,你不能這樣對她說話。”

“哦……”風嘟嘟絞手指頭,故意咧嘴大聲道:“小艾姐姐,對不起啦!”

艾娉婷擠眼,“小丫頭片子!”

林幼芯坐在齊欣身邊,跟她說了一會兒話,因為還有別的事,便先一步離開。風嘟嘟沒什麽事,繼續留在病房裏陪伴齊欣。

傍晚時分,病房裏又多了許多人,竟然是蔣禮正一家都來了,他的小兒子蔣擎宇,還有現任妻子林嘉琳,加上随從助理,林林總總将近十個人,站在病房裏,黑壓壓的一片。

這陣仗實在有點大,搞得跟黑社會似的。

艾娉婷和風嘟嘟杵在一旁,驚疑不定地看着這些人。

齊欣坐直身體,“蔣老師,你、你們這是?”

蔣禮正歉意道:“齊欣,不好意思,現在情況有點特殊,我帶着太太和擎宇出現在醫院裏,不得不多帶幾個人,以防發生什麽意外。”

他說完,他的太太林嘉琳便用粵語吩咐其他人:“你哋去外底等着。”

那些随從跟班離開病房,并把房門給關上了。

病房裏少了許多人,終于沒那麽壓抑,齊欣感覺呼吸都順暢了。她悄悄把目光投向蔣禮正身邊的林嘉琳,港姐出身的林嘉琳五官豔麗,皮膚柔白細膩,保養得很好,四十多歲的年紀,眼角和額頭沒有一根皺紋,穿着量體剪裁的深藍色西裝裙,雍容華貴,典雅得體。

這個女人……是關燈的繼母,因為他生母的原因,關燈應該很不喜歡這個女人吧!

病房裏的兩個長輩似乎明白齊欣在想什麽,林嘉琳沒有出聲,蔣禮正輕咳一聲,說道:“齊欣,你生病了還來打擾你,實在很抱歉。”

“哦,不礙事。”齊欣微笑,“蔣老師有什麽事就說吧!”

蔣禮正沒有立刻開口。

蔣擎宇抱着一束康乃馨放在床頭櫃上,“齊欣姐,希望你早日康複。”

林嘉琳也提了些水果和補品放在桌上,用不太标準的普通話說:“希望你早日康複。”

“謝謝,謝謝,蔣老師,你們太客氣了,我只是有點感冒發燒而已。”

蔣禮正這才開口道:“其實我們來找你,還是為了關燈的事情,昨晚的結果……你也看到了,他還是不肯回家。”

齊欣心裏有底,并不意外,“我理解蔣老師的心情,可是關燈的性格……蔣老師應該也很清楚。我和他只是朋友,我怕我說多了,他會連我一起反感。”

蔣禮正點點頭,輕嘆一聲,“你說的對,他的脾氣很倔,想做的一定要做,不想做的別人拿刀逼他,他也不做。不過,我還是想請你再勸勸他,讓他回香港一趟。他爺爺的年紀已經八十了,患有心髒衰竭,醫生說往後的日子不會太長。老人家總是念叨他,就是想讓他回香港,見上一面。”

齊欣心情沉重,輕輕蹙着眉,沒有說話。

“齊欣,我知道這個請求很冒昧,可我除了來找你,實在想不到別的辦法,你就……再幫我勸勸他吧!”

蔣擎宇也開口道:“齊欣姐,你再勸勸我哥吧!”

齊欣看着一臉殷切的父子倆,點頭道:“我會勸他的,但能不能勸得動他,我也說不準。”

林嘉琳突然走到齊欣身邊,平靜地注視她:“齊小姐,我想和你單獨談談,可以嗎?”

齊欣訝然,“跟我單獨談談?”

“是的。”

蔣擎宇不解道:“媽咪,你想講乜?”

林嘉琳用粵語回複道:“你唔好理,同你爹地去車度等緊我。”

蔣禮正拍拍蔣擎宇的肩膀,說:“好啦,唔駛講,我哋出去先。”

病房裏三個年輕的姑娘一臉懵逼,這粵語聽上去叽叽咕咕,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在說什麽。

蔣禮正把蔣擎宇帶離病房。

出門前,蔣擎宇回過頭,往風嘟嘟那邊看一眼。

風嘟嘟兇巴巴地瞪他,學着艾娉婷的東北口音,嚷嚷道:“你瞅啥瞅?你個二愣子,以為就你會說方言還是咋地?”

蔣擎宇:“……”只不過是看了她一眼,至于這麽兇麽?

艾娉婷忍俊不禁,肩膀抖個不停,風嘟嘟這小妖精的東北話還學得不賴嘛!

蔣禮華也回過頭,看看風嘟嘟,問蔣擎宇:“你鐘意佢?”

蔣擎宇沒好意思點頭,也沒好意思搖頭,憋紅一張白生生的俊臉。

風嘟嘟又換了一種方言,“憨迷日眼呢!憨不溜秋呢!死迷養眼呢!”

蔣擎宇撓頭:“這我是真聽不懂,哪裏的方言啊?”

“憑哪樣告訴你?”風嘟嘟一臉倨傲,說的還是方言,“日不攏聳呢!”

齊欣轉頭,無奈道:“嘟嘟,你這三腳貓的雲南方言還是別說了,跟你小艾姐姐出去逛逛吧,我和這位老師有事情要談。”

“師姐讨厭死了,又拆我的臺,不理你了。”風嘟嘟一跺腳,氣惱地跑出病房。

“嘟嘟!”蔣擎宇急忙追着出去。

“嘿嘿。”艾娉婷笑笑,“我去瞅着那個小丫頭片子,你倆唠。”

“你們慢慢聊。”蔣禮正最後離開病房,并為她們把房門關上。

齊欣的目光回到林嘉琳臉上,微笑道:“林老師請坐。”

林嘉琳走到齊欣身邊,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溫和地開口道:“不用叫我林老師,叫我一聲林阿姨就行。”

“林阿姨。”齊欣很順從。

林嘉琳将手放在腿上,神态平和,目光溫柔,“有件事我一直藏在心裏,沒有告訴任何人,連我的丈夫和兒子都不知道。我想……把這件事告訴你,或許你就能解開知言的心結了。”

“什麽事?”齊欣睜大眼。

林嘉琳的視線投向窗外,神情變得飄渺起來,“我二十歲的時候,獲得香港小姐亞軍,知言的爸爸正好是我那一屆的評委。在那之前,我純粹只是他的影迷,當他把亞軍的皇冠戴到我頭上時,我就愛上了他。”她慚愧一笑,“我那時并不知道他已經結婚,還有一個兒子。”

“知言的爸爸當時真的很紅,很多女孩子都喜歡他,都想嫁給他,我也只是其中一個,我一直默默喜歡他好多年。後來終于有一次,我跟他一起拍戲,他演男主角,我演女主角。我經常找他對戲,故意裝作不懂,讓他教我。媒體拍到我們在一起的照片,我跟他鬧起緋聞。雖然他一直對外否認,可我心裏其實很甜蜜,希望這個緋聞一直持續下去。”

“電影發布會那天,我和朋友在化妝間裏聊天,她知道我喜歡知言的爸爸,就勸我,說知言的爸爸也喜歡我,讓我趁電影和緋聞的熱度,把關系定下來。可我們都沒想到,化妝間裏還躲着一個小男孩,他偷聽到我們的對話。”

齊欣不禁問道:“他就是關燈?”

“對。”林嘉琳點頭,“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用仇恨的眼光看我。當時我們都不知道他是誰,怎麽溜進來的。後來,我才想明白,他是看到他爸爸的緋聞,偷偷跑來确認他爸爸有沒有出軌。”

“關燈那個時候有多大?”

“十歲左右,他媽媽已經确診腎癌,接到香港治療了。”

齊欣點點頭,了然道:“關燈大概以為蔣老師婚內出軌,還是在他媽媽重病期間,以為你是破壞他爸媽感情的小三兒。”

“是的,要不他也不會在他媽媽去世之後,不肯留在香港,執意帶着他媽媽的骨灰回老家安葬。”林嘉琳捋捋鬓邊的碎發,說道:“我和知言的爸爸是在他媽媽去世兩年後才在一起的,說來慚愧,擎宇是酒後亂性懷上的。若不是因為我懷孕,知言的爸爸也不會答應跟我結婚。在我懷上擎宇之前,我連他的女朋友都不算,也根本不知道他已經有一個孩子了。”

齊欣默然,酒後亂性?多麽無語又狗血的橋段,可這擱在現實生活中,貌似也挺常見的。她應該還算好,至少昨晚沒有趁着喝醉,跟關大爺亂性一回。

“我能說的都說了,齊欣,你把這些告訴知言,他心裏應該能釋懷一些。”林嘉琳面露傷感,“其實知言的爸爸真的很關心他,他爺爺也一直念叨他,擎宇也很崇拜他這個哥哥,他們都想讓他回家。他要是回香港,不想見到我,我願意回避,不出現在他面前。”

齊欣看着林嘉琳,輕聲說:“林阿姨,我會把這件事告訴關燈的,但他最終答不答應回香港,我也不能保證,我只能說我盡力。”

“好,有你這句話,我也放心了。”林嘉琳站起身,“我不打擾你,你好好休息養病。”

“林阿姨慢走。”

林嘉琳剛要出門,又回過身,說道:“擎宇好像很喜歡你師妹。”

“啊?”齊欣一愣,條件反射道:“這個……他們年齡都不大,不能早戀吧?”

林嘉琳笑笑,“在香港沒有早戀這種說法,只要父母同意,女孩子十六歲就可以結婚。”

“呃……”好吧,中國大陸是全世界法定結婚年齡最晚的國家。

林嘉琳離開沒多久,艾娉婷回到病房,不過風嘟嘟沒回來,這小丫頭片子不高興,生氣了,打電話叫她爸開車來把她接回家了。

“大妹子,你是沒看到,剛才蔣擎宇那小子追在你師妹屁股後頭跑的樣子可有趣了。哎呀,這少男少女的感情咋就這麽美好呢?”艾娉婷一臉羨慕,恨不得自己也立馬年輕十歲,回到中學校園,找個青澀的小鮮肉,談一場純純的青澀戀愛。

齊欣歪着頭,腦子裏卻想着怎麽勸關燈答應回香港看看他爺爺,艾娉婷說的話一句也沒聽進去。

住了一天院,第二天齊欣的體溫已經穩定下來,醫生告知她可以出院,回去以後按時吃藥就可以了。

艾娉婷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關燈戴着帽子墨鏡和口罩來了,全副武裝,醫院裏的人見到他都躲得遠遠的,以為他患了什麽呼吸傳染疾病,生怕被他傳染。

進入病房後,他才卸下墨鏡和口罩,徑自走到齊欣身邊,探了一下她額頭上的溫度,确定體溫正常後才收回手。

齊欣瞅着他,心想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一刀,早說晚說都得說,幹脆直接說得了。“關燈,我有話要跟你說。”

“你想說什麽?”關大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往後一靠,嘴角帶着懶散的笑意,又是一派大老爺的姿态。

“我想勸你回一趟香港。”

關燈“嘶”了一聲,擡起胳膊。

齊欣趕緊閉上眼睛,抱住頭,大喊道:“別敲我!別敲我!”

關大爺沒動靜。

齊欣剛睜開眼,一個腦瓜崩就彈了過來,“哎呀!”她捂着腦門,委屈地瞪着他。

“知道我會生氣你還真敢說啊?”

“那你還想怎麽樣?我都生病了,你還要逼我喝酒不成?”

“呵呵。”關大爺笑得很邪惡,“你不是已經退燒了,再喝兩罐啤酒不會有什麽事,大不了再來醫院住幾天呗!”

齊欣:“……”冷血動物,沒人性啊!

關大爺掏出手機,劃了劃,狀似不經意地說:“那個人是不是昨晚又跑來找你,讓你勸我回香港?”

“你……你都猜到了啊?”齊欣幹笑兩聲。

“你表現得這麽明顯,我能猜不到嗎?說吧,他又使了什麽苦肉計?”關大爺翹起二郎腿,準備洗耳恭聽。

齊欣深吸一口氣,醞釀好情緒,擺出一副敦敦教誨的模樣,開口道:“關燈,你爺爺已經八十歲了。”

“嗯哼!”關大爺揚眉,“然後呢?”

“老人家的心髒不好,就想讓你回去一趟。”

“從我小時候有記憶起,那老頭子的心髒一直就這樣。還有什麽苦情戲碼,繼續往下說。”

齊欣:“……”他爺爺心髒不好在他這裏都成了苦情戲碼,那她還有什麽可說的?

“對了,忘記跟你說,我媽帶我出門買菜被記者拍到那次,就是這老頭子用心髒來威脅他兒子,死活要把我和我媽送回老家。我媽去世後,老頭子繼續用心髒威脅我留在香港,不過我沒睬他,他還是活得好好的。”

齊欣擰眉,腫麽還有這種事?她忽然想起有一次,她聽到他跟他父親通電話,他對着手機說:“對我而言,你和那個老頭子從來都是陌生人,老頭子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 難道關大爺跟他爸爸的關系不是最差,跟他爺爺的關系才是最差的?

“怎麽,沒的說了?就這點苦情戲,也想把我騙回香港?”

“不不。”齊欣擺手,“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不過不是苦情戲。”

“那是什麽?”

齊欣把昨天傍晚林嘉琳對她說的話,用自己的語言傳達給關燈,“你媽媽重病期間,你爸爸沒有出軌。林阿姨那時候不知道你和你媽媽的存在,她只是……單純地愛慕你爸爸。”

關燈聽完只是發愣,面無表情,一聲不吭。

“關燈……”她伸手在他眼前揮動,“你在想什麽?”

關燈忽然一把抓住她亂揮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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