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齊欣很努力想留住她跟韓立之間的友誼,然而韓立還是決定一段時間內都不再跟她見面, 以免見到她又平添感傷, 更放不下這段感情。
至于藝術班, 既然兩人不見面,勢必要有一個人退出,齊欣選擇自己退出。倒不是因為她不想留下教孩子們學習昆曲, 而是因為她一個人沒有足夠的精力和能力來管理。在管理這方面,韓立确實比她強。
立欣昆曲藝術班是她和韓立共同創辦的,也是他們最珍視的心血。她拒絕韓立的追求, 情感上傷害了他,理應把這份心血留給韓立, 聊表慰藉。
上半年教學結束, 入門班裏許多學生都決定進入精進班繼續學習昆曲,下半年入門班勢必還會再招收一批學生, 到時候昆曲藝術班的收入已經不成問題, 最大的問題是師資。韓立仍在昆曲院裏上班,只要向院領導申請, 從昆劇院裏多組織幾個老師去給學生上課,并支付課時費用, 院領導不會不批準。
齊欣卻不具備這個條件,也無法尋找到更多的師資, 她退出無疑是最合适的。
“唉……”齊欣又一次發出嘆息,想到以後都不能再去藝術班上課,心中不免寂寥。
關燈剛剛排完一段舞, 滿頭大汗,身上的T恤全濕透了,緊貼身軀,肌肉的輪廓若隐若現,贲張有力。他走到齊欣身邊,拿起一瓶礦泉水,仰頭喝下一半,剩下的一半盡數倒在頭上,還甩甩腦袋,晶瑩的水花四處飛濺。
齊欣被水花濺到,側開身體,不滿道:“浪費水可恥!”
關燈扔出空瓶,命中垃圾桶,大大咧咧地在她旁邊坐下,“你覺得我是用半瓶水淋頭浪費的水少,還是去沖個澡浪費的水少?”
齊欣瞥他一眼,不想搭腔。
關燈彈她一個腦瓜崩。
“啊!”齊欣痛呼,抱頭瞪他。
“一早上就聽到你在這裏唉聲嘆氣,既然這麽舍不得那個藝術班,就去要回來啊!”
“不行!”她一口拒絕,“我已經答應留給韓立了。”
“那就別擺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怎麽了。”關大爺拽拽地說完,又拿着一瓶礦泉水大搖大擺地走了。
齊欣:“……”關大爺想的真多,誰會以為他把她怎麽了。
Advertisement
沒過多久,關大爺又回到練功房,手裏多了一份曲譜,遞給她,“看看吧,這是演唱會上要唱的歌曲,融合了《牡丹亭》裏的兩段曲目。”
齊欣接過來,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詫異道:“還有貼旦的部分?”
《牡丹亭》中,貼旦就是杜麗娘的丫鬟春香。關燈新編的這首歌,非昆曲的部分只有八句,其餘全是昆曲唱詞,一共融合了兩段曲牌,《好姐姐》和《山桃紅》,其中《好姐姐》的這一段,是由春香和杜麗娘共同演繹的。
“對,你不是一直糾結原汁原味的昆曲嗎?《好姐姐》這一段怎麽能少了春香的部分?”
齊欣:“……”現在來跟她談原汁原味,歌曲的唱調都跟原來大不相同,還談什麽原滋原味?“那你準備把春香的部分事先錄好,演唱會的時候直接放嗎?”
關大爺涼飕飕瞥她一眼,“演唱會放錄音,不是真唱,那開什麽演唱會?對得起粉絲買的門票錢嗎?”
齊欣默然,關大爺是有逼格和要求的,演唱會他自己必須真唱不說,其他人也必須真唱,可問題是從哪找一個春香來真唱呢?還得有點昆曲功底,能唱出水磨腔的效果。
關大爺好像明白她在想什麽,懶洋洋道:“你師妹快放暑假了吧?”
齊欣:“……”原來他打的是這種算盤,關大爺讓她來助演不說,還想讓嘟嘟也來助演。“嘟嘟不一定能來。”
“那你就跟她說說呗!”
“嘟嘟可不像我缺錢,她爸是網絡公司的老總,家裏別墅豪車,你的出場費她很有可能根本看不上。”
關大爺揚眉,“這麽牛逼,她看不上我,總看得上你吧!你可是她最親愛的師姐。”
齊欣無言,關大爺的意思是讓她用自己的面子去請嘟嘟呢?真不要臉,自己請不來,就想借她的面子。還好他沒讓她去請師父,否則真開不了這個口。
“怎麽,有困難?”他好整以暇地開口,“要實在不行,這首歌就拉倒,演唱會上就安排《新霸王別姬》和《對鏡》這兩首歌,反正主要還是唱我個人的歌,融合昆曲的歌曲,多一首不多,少一首不少。”
“那怎麽行呢?”齊欣叫出聲,《新霸王別姬》和《對鏡》都在電視上唱過了,演唱會上就應該有不一樣的昆曲元素歌曲出現,更何況關大爺新編的這首歌融合了兩段曲牌,70%的部分是昆曲,而《新霸王別姬》和《對鏡》只有30%的部分是昆曲。
“那你看着辦吧!”關大爺攤手,事不關己高高挂起。
齊欣撇撇嘴,“我先給嘟嘟打個電話問問,看看她願不願意。”
“那就快打吧!”關大爺滿意地點點頭。
齊欣悄悄擠眼,暗暗吐槽,快打你妹,就會差遣她做事,她都快變成他的仆人了。
風嘟嘟人小鬼大,一向挺有個性,除了家裏人和師父師姐,旁人她都不愛搭理。演出的事既然是齊欣開口,風嘟嘟沒有猶豫,立馬就答應了。不過,小丫頭言辭要求她師姐不許再捏她的臉,不許再拆她的臺,齊欣都一一應允。
約定好具體排練的時間,這件事就算敲定。
關燈的全國巡回演唱會一共十場,首場江州,第二場廣州,最後一場在成都。每場演唱會演出的時間在三個小時左右,除了要排練跟齊欣合作的三首歌,關燈還要再排練三十首歌,這樣才能夠唱滿三個小時,讓歌迷覺得演唱會不虛此行。
他不僅要自己唱,自己跳,還要負責編排每一首歌曲的舞蹈,以及燈光舞美效果等等,每一樣都要求盡善盡美。
齊欣看關燈排練得很辛苦,建議他讓舞蹈老師來編排舞蹈,讓燈光師來負責舞臺效果,不過都被關燈拒絕了。
他說:“我自己的歌,只有我自己知道用什麽樣的方式表演出來效果最好。”
齊欣雖然無奈,但是也很欣慰,這是一個目标明确追求卓越的男人。當然,對他的欣賞和贊揚她是打死都不會說出口,否則肯定又被他取笑。
排練的時候,劉明軒不在旁邊,細問之下,才知道這位劉大媽去跑外聯了,自然也是為了演唱會的事。
暑假很快就到了,這是一年中最酷熱的時節。
不到正午,太陽就變得毒辣起來,刺眼的陽光照在地面上,大地如同蒸籠,戶外的氣溫高得令人發指,柏油馬路都好似燃燒起來。
這天,風嘟嘟按照約定,來到明韻音樂公司參加排練,不想卻在排練室外遇到了蔣擎宇。
“嘟嘟!”蔣擎宇看到她很高興,連忙向她打招呼。
風嘟嘟擰起眉頭,“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蔣擎宇撓頭,嘿嘿傻笑,其實他就是沖着她來的。
自從關燈答應去廣州開演唱會的時候順便回香港一趟,齊欣就把這個消息轉達給蔣禮正。蔣家的人自然都很高興,蔣擎宇還時常在微信上與關燈聯系,跟他探讨音樂的話題,關燈倒也沒有不搭理這個弟弟。至于風嘟嘟參加演唱會排練的事,則是艾娉婷悄悄透露給蔣擎宇的。
蔣擎宇想和她多些機會相處,自告奮勇來給他哥做演唱會的演奏樂手。
免費的勞動力,不要白不要,關燈爽快點頭答應。蔣禮正那邊也希望兩個兒子關系融洽,沒有反對,于是乎,蔣擎宇就從香港過來了。
“我來給我哥做樂手演奏。”
“你?”風嘟嘟一臉鄙夷,“關系戶。”
蔣擎宇不解,“關系戶是什麽意思?”
“關系戶是什麽意思你都不知道,真是個棒槌。”
蔣擎宇繼續撓頭,“棒槌是什麽意思?”
風嘟嘟翻個大白眼,“跟你講話累死,你走遠點,別擋我的路。”她推開蔣擎宇,進入排練室。
排練室裏只有齊欣和關燈的兩個人,沒有其他舞蹈演員,今天的任務就是排練那首《好姐姐》。
“嘟嘟,你來啦!快過來。”齊欣沖師妹招招手。
“師姐。”風嘟嘟跑到齊欣身邊,親昵地挽住她的手。
齊欣一看到這圓呼呼的臉蛋,手指頭就開始發癢,伸手去捏。
風嘟嘟想躲開師姐的魔爪,不料還是慢了一步,“讨厭,師姐,你說好不捏人家的臉。”
“唉,沒忍住,下回,下回吧!”齊欣毫不愧疚地繼續揉捏。
蔣擎宇杵在旁邊,一臉渴望,也想上去捏一捏,只可惜有賊心沒賊膽。
關大爺走過來,輕飄飄的調侃道:”沒想到啊,小欣欣居然還在自己的師妹面前耍流氓,這是要摧殘祖國的花朵嗎?”
齊欣瞪眼,“我哪裏耍流氓了?”關大爺就是嘴欠。
“答應不捏臉,又捏了,說話不算數,難道不是耍流氓嗎?”
風嘟嘟跟着附和,“小關哥哥說的對,師姐就是耍流氓,就是性騷擾。”
齊欣:“……”這是神馬情況?連性騷擾都出來了,嘟嘟怎麽還向着關大爺,小丫頭過去不是對關大爺挺不屑的嗎?
既然人已經到齊,當然是要抓緊時間排練。
風嘟嘟來之前就看過曲譜,也明白大致的表演流程,關燈把具體的要求對齊欣和風嘟嘟說完之後,正式進行排練。
蔣擎宇是幫手,就負責播放配樂,同時觀摩一下表演效果,給關燈進行反饋。
當當當——
三聲梆子的擊打聲響起,像是古代夜裏的打更聲。
洞簫吹奏,曲風悠遠綿長,不多時加入了古琴、琵琶、編鐘、笙等樂器的伴奏,曲風磅礴大氣,肅穆莊嚴,猶如在聽古典宮廷樂曲。
但是很快,樂曲又慢了下來。
關燈站在圓臺上,手裏握着一瓶礦泉水充當話筒,他腳下的圓臺在彩排和正式演出時将變成升降臺。
“杜家有女初長成,
養在深閨不識人,
春情暗動心憂悶,
便入園中賞花争。”
這一段歌詞是關燈用流行音樂風格演唱的,曲調活潑明快,非常悅耳。
齊欣和風嘟嘟則站在另一個圓臺上,這也是另一個升降臺。正式演出時,關燈演唱剛才那段歌詞,這個升降臺就會把齊欣和風嘟嘟一起送上舞臺。
曲風一下又變幻成古典風格,但是曲子的速度一點也不緩慢。關燈所改編的昆曲,徹底抛棄了昆曲“慢”的特點。
風嘟嘟挽住齊欣的手,用昆腔說道:“小姐,是花都放了,那牡丹還早呢!”
齊欣回握住風嘟嘟的手,帶她走下圓臺,啓口唱道:“遍青山啼紅了杜鵑,那荼蘼外煙絲醉軟。”她微微一笑,同樣以昆腔說道:“春香啊,那牡丹雖好。”下一句又唱:“他春歸怎占的先?”
風嘟嘟活潑一笑,比了個比翼雙-飛的手勢,說道:“成對兒莺燕啊!”
兩人一同唱道:“閑凝眄生生燕語明如剪,聽呖呖莺聲溜的圓。”
風嘟嘟又與齊欣親密地低語幾句,先一步從齊欣身旁離開。
齊欣如同賞景般随意逛逛,在石椅上坐下,一手撐着額頭,閉眼入睡。
關燈從背景欄後走出,依舊用流行音樂的風格演唱道:
“杜娘一朝睡夢沉。
驚見持柳一小生,
巫山**度春風,
從此不忘心上人。”
關燈披上一件古裝長袍,手持一根柳條,緩緩走到齊欣身邊,齊欣也幽幽睜開眼。
兩人乍然相見,都是一驚,少不了演繹出一番眉來眼去的效果。
“咦?”齊欣疑惑地眨眼,揮袖作嬌羞狀。
“诶?”關燈圍着她轉兩圈,一副假裝斯文,其實孟浪的登徒子模樣。
風嘟嘟和蔣擎宇在旁邊看得悶聲直笑,沒辦法,這兩人把一見鐘情演得太搞笑了。
齊欣以昆腔說道:“這生素昧平生,因何到此?”
關燈上前便扶住她的手,低頭與她對視,說道:“姐姐,咱愛煞你哩!”
雖然明知是在排練,可齊欣聽到這番表白的話,還是紅了臉,借着表演的動作,趕緊別過臉,以免被關大爺看出來。
關燈開始演唱:“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閑尋遍,在幽閨自憐。”他沒有正統地學習過昆曲,因而水磨腔的韻味并不地道,但他所演唱出來的效果,仍能尋到一點戲曲的影子,并不是純粹的流行唱法。
關燈攬住她的肩膀,色眯眯地說:“姐姐,和你那答兒講話去。”
齊欣仍是臉紅,但是沒有停,問道:“那邊去?”
關燈又唱:“轉過這芍藥欄前,緊靠着湖山石邊。”
齊欣低頭,“秀才,去怎的?”
關燈貼在她耳鬓邊,神情暧昧,低唱道:“和你把領扣松,衣帶寬,袖梢兒揾着牙兒苫也,則待你忍耐溫存一晌眠。”
齊欣是真的害羞,頭都擡不起來,他的前胸輕輕貼着她的後背。
兩人共同演唱:“是那處曾相見,相看俨然,早難道這好處相逢無一言?”
最後一段唱完,關燈忽然将她打橫抱了起來。
“啊——”齊欣驚得大叫一聲,連連拍打他的胸膛,“關燈,你幹嘛?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
風嘟嘟和蔣擎宇全都興奮地瞪大眼睛,發出一陣噓聲。
關大爺兩手一松,齊欣跌落下來,險些摔到屁股。
“喂!你什麽意思啊?”她氣得臉頰緋紅。
“你什麽意思?”關大爺環起胳膊,擡高下巴睥睨她。
“我問你什麽意思,你還問我什麽意思?”
關大爺聳聳肩,“節目還沒排練完,你就出戲了,嚷嚷什麽?”
“你還問我嚷嚷什麽?”齊欣不可思議地指着自己鼻子,“你莫名其妙抱我,還問我嚷嚷什麽?”
“我莫名其妙?”他嗤笑,“這是戲文裏的內容。”
“胡說!”齊欣雙目圓睜,關大爺真能瞎扯,這一段戲她唱過無數回,從來沒有生角抱旦角的橋段,況且在昆曲之中,男女主角之間的情感都是通過神态來傳遞,極少有肢體接觸。
“我沒有胡說。”
“你就是胡說!”齊欣瞪着他,語氣十分篤定。
關大爺懶懶一笑,“每次我們合作新的歌曲,你都要跟我争辯一次,是吧?”
風嘟嘟和蔣擎宇看這情況,對視一眼,默默杵在旁邊不吭氣。
“這不是争辯,事實就是如此,這段戲我唱過很多次,生旦合唱結束之後,就一起離開舞臺,哪有生角抱旦角的橋段?”齊欣小牛犢子的那股倔強勁兒又上來了。
關大爺捏住她的鼻子,“那我就讓你心服口服。”他走到旁邊,從櫃子裏拿出一份文件,遞給齊欣,“這是《牡丹亭》第十出驚夢的原文,你自己看《山桃紅》曲牌裏的動作描述。”
齊欣目光往下掃——
【旦低問】秀才,去怎的?【生低答】和你把領扣松,衣帶寬,袖梢兒揾着牙兒苫也,則待你忍耐溫存一晌眠。【旦作羞】【生前抱】【合】是那處曾相見,相看俨然,早難道這好處相逢無一言?【生強抱旦下】
關燈眉眼一揚,“看到沒有,生強抱旦下。”
齊欣腦子裏轟一聲,臉紅如龍蝦,腦子裏不停重複着關燈的那句話。
生強抱旦下……
生強抱旦……
生強抱……
強抱……
強……
尼瑪古人真是比現代人還放得開,難怪會說《牡丹亭》讴歌人性,解放思想。
齊欣紅着臉掙紮,“我們以前演出的時候沒有強抱,昆曲表演是很保守的。”
“保守?”關燈讪笑起來,“這戲文裏的杜麗娘和柳夢梅夢裏見第一面就滾床單,還是野合,你跟我說保守?”
齊欣:“……”野合,這用詞要不要這麽淫-蕩啊?她轉頭去看風嘟嘟和蔣擎宇,兩個孩子都是一臉尴尬,“喂,你弟弟和我師妹還未成年,你講話注意一點。”
關大爺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向那邊的一對少男少女,“你們沒上過性教育課?要不現場上一堂?”
蔣擎宇:“……”
風嘟嘟:“……”
齊欣:“咳咳咳……”這貨真是什麽都敢說,現場上性教育課,他上啊?
蔣擎宇忽然抓住風嘟嘟的手腕,熱情地說:“那個……嘟嘟,樓下有家賣雞蛋餅的小店,味道超級好,我帶你去吃吧!”
風嘟嘟忙不疊點頭,“對對對,我要吃雞蛋餅,快走快走。”
少男少女風一般刮走了,排練室裏只剩下齊欣和關燈大眼瞪小眼兒。
齊欣:“……”兩個小屁孩,溜得倒是快。
關大爺一把奪過齊欣手裏的文件,盯着手裏的文件,好整以暇道:“來,讓我給你翻譯一下這段‘保守’的戲曲原文。”
“不要你翻譯。”齊欣想去奪文件。
“我偏要給你翻譯。”他避開她,“就從我們表演的地方開始翻譯吧!杜麗娘說,這小生從沒見過,怎麽會跑到這裏來呢?柳夢梅上去就表白,好姐姐,我愛死你咯!”
齊欣尴尬無比,臉頰和耳朵比番茄還紅,關大爺這話說的語氣真是……
“柳夢梅又說了,像你這樣的如花美眷,風華正茂,怎麽在深閨裏自怨自憐呢?走,我們兩個那邊說悄悄話去。杜麗娘問,去哪裏說?柳夢梅說,轉過這個芍藥欄,就在湖山石旁邊。”關大爺擡頭,惡意笑道:“幕天席地,不就是野合麽?”
齊欣頭都擡不起來,“你別說了……”
“那怎麽行,我還沒有翻譯完。”他清清嗓子,繼續說:“杜麗娘又問了,去那裏幹什麽呢?柳夢梅說,和你一起寬衣解帶,然後嘛……呵呵,最後兩句要是翻譯出來,差不多就成網絡小黃文了。來來來,你說跟我說說,這段戲保守嗎?”
齊欣無力地垂下雙肩,“我按照你的要求排練還不行麽?”
關大爺拍拍她的腦袋,笑意滿滿,就像在看自己的得意門生,“不錯,孺子可教也。”
齊欣:“……”關大爺淫威浩蕩,陰肢勃勃,萬歲萬歲萬萬歲。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