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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真傳媒的寫字樓裏, 職員們都埋着頭做自己的事,默不吭聲,人人皆是一副寒蟬若驚的樣子。這種沉悶的氣氛從關燈被黑門事發之日起,一直持續到今天。
受這件事的影響,娛真傳媒在業內的名譽受到嚴重損害, 幾名合約快要到期的藝人也公開表示,接下來不會再繼續跟娛真傳媒合作。娛真傳媒的董事長原本正跟妻女在國外的海灘邊度假,得到消息連泳褲都來不及換下,匆匆忙忙買張機票就飛了回來。
這會兒, 總經理孔善賢正在董事長辦公室裏挨訓。雖然辦公室的房門緊閉, 董事長盛怒時的罵聲還是從縫隙裏傳了出來,坐在外面的助理和秘書一幹人等禁不住縮了縮脖子, 生怕董事長的怒火蔓延到自己身上, 平白遭受無妄之災。
約莫過了一個多小時, 孔善賢灰頭土臉地從董事長辦公室裏出來, 公司裏的其他職員見到他趕緊埋下頭,佯裝忙碌,誰也不敢去觸他那個大黴頭。
孔善賢二十多歲的時候就是娛真傳媒的副總經理,三十出頭坐上總經理的位置, 一幹就是十多年,他還從來沒有被董事長這麽劈頭蓋臉地罵過。
娛真傳媒的董事長是孔善賢的表姑父,要是沒有這層關系,他也不能這麽快坐上總經理的位置。雖說有點親戚關系,但始終不是很親, 娛真傳媒未來也不可能交到孔善賢手裏,他至多也就幹到總經理。
以前孔善賢也出過小差錯,董事長礙于親戚關系,又考慮到孔善賢确實挺有管理能力,就沒有太過追究,只是說他幾句,讓他注意。
這一回的事鬧得太兇,周豪買通水軍公司的事曝光出來,連累整個娛真傳媒,連娛真傳媒旗下的其他藝人也被拖下水,董事長豈能不怒?何況,孔善賢之前還特別捧周豪,把周豪從三四線的位置一直拉到了二線,結果卻鬧成這樣。
孔善賢從董事長辦公室出來,誰也不看,悶着頭往回走,進入總經理辦公室之後,砰一聲關上門,把所有試探的目光統統隔絕在外邊。
周豪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沒精打采地耷拉着腦袋。他見孔善賢進來,兩眼一亮,連忙起身,急切地問:“怎麽樣?董事長怎麽說?”
“怎麽說?哼!”孔善賢神色陰郁,目光如利劍般刺向周豪,“他把我從頭到尾臭罵了一頓,你以為還能怎麽說?”
周豪知道這一次捅下的婁子确實太大了,連孔善賢都保不了他,可事到如今,他也別無他法,只是死死抱住孔善賢的大腿。他走到孔善賢身邊,拉住孔善賢的手,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說:“對不起……”
孔善賢沒好氣地抽回手,一把推開周豪,将之前在董事長那裏受到的氣統統撒在周豪身上,指着他的鼻子罵道:“你還好意思跟我說對不起?我一直讓你好好演戲,好好演戲,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非要興風作浪。當初關燈指控你抄襲他的歌曲,你就應該認識清楚事實,放下姿态好好跟他道個歉,那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周豪被孔善賢推倒在地,麻木不仁地坐着,臉色鐵青。
“你可倒好,不道歉就算了,還買通水軍,反咬關燈一口,誣陷他抄襲尚傑鵬,現在呢?現在搞成什麽樣子了?你滿意了?”孔善賢氣急敗壞地點了根煙,用煙頭毫不客氣地燙在周豪的手腕上,“你怎麽這麽作?”
“啊——”周豪吃痛大叫,連忙從孔善賢身邊躲開,又驚又懼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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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你害得差點連總經理的位置都丢了,燙你一下我都不解氣!”孔善賢又往周豪身上踹了一腳,恨不得馬上将他撕碎。
周豪心中無比憋屈,想翻臉,又不敢翻臉,除非他真的不打算在娛樂圈裏混了。“我真的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你幫幫我吧!求你幫幫我吧!”他抱住孔善賢的一只腿,露出哀傷的神情,“那家水軍公司也是你經常找的公司,娛真傳媒的電影上映時,你不也是找他們刷好評嗎?誰能想到他們會把整個水軍公司都查出來?就算換了你,你也想不到啊!”
孔善賢又點了根煙,靜靜抽着。其實周豪說的沒錯,娛樂圈裏買通水軍刷好評,或者刷差評,都是常有的事。這些水軍都是散民,有些還專門用了代理IP,網警都沒工夫一個個調查,太零碎了,根本不好查。
甭管是明星還是普通老百姓,在網上被這種水軍黑了,一般只能認栽。誰還會花這麽大的功夫,一個一個調查水軍使用的ID號,順藤摸瓜,扯出整個水軍公司呢?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事兒!關燈被黑門這在娛樂圈裏絕對是頭一遭,不只是娛真傳媒的人心裏不太平,恐怕整個娛樂圈裏,只要是買通過水軍的人,此刻心裏都不怎麽太平,做賊心虛嘛!
周豪是幹了黑人的壞事兒,但圈裏幹過這種壞事兒的人一點兒不少,偏偏他被查出來了,只能算他倒黴。現在關燈又一次起訴他,他吃了一個抄襲的官司還不夠,又吃了一個诽謗的官司,這兩壺喝下去,結結實實夠他受了。
“你先起來吧!”孔善賢拉拉周豪。
周豪心中大喜,知道有戲,連忙起身,哀婉地懇求道:“你幫幫我吧!求你了。”
孔善賢見他這幅模樣,想到這幾年裏,他一直陪着自己,心裏不免軟了一下。“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了,你主動向關燈道歉,承擔賠償,請他放棄訴訟。”
“又要我向他道歉?”周豪滿臉郁憤,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向關燈低頭,卑躬屈膝地祈求關燈的原諒,這簡直比殺了他還令他痛苦。
孔善賢臉色一變,“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不肯向他低頭,那誰也救不了你!”
“要我向他道歉,那還不如讓我去死!”
“你怎麽這樣?”孔善賢氣得不行,可看到周豪那副哀怨的樣子,又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你要不想自己道歉,就把你的微博賬號拿來。我找人寫好道歉聲明,用你的微博發出來,還有經濟方面的賠償,你也得自己承擔。”
周豪終于沒再反對,如果這個條件他都不答應,那确實沒人能救他了。
孔善賢的動作很迅速,不出兩個小時就找人寫好了一篇誠意滿滿的道歉聲明,并且發布在周豪的微博上。公關人員以周豪的名義向關燈鄭重道歉,并聲稱自己是因為一時糊塗,才會做出這種卑鄙的事,現在已經後悔莫及。道歉聲明最後也提出了賠償問題,表示願意雙倍賠償關燈的精神損失費,希望關燈能夠原諒自己。
道歉聲明一出,又在網絡上引發了熱烈讨論。
極少部分周豪的粉絲安慰他,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摸摸頭。更多的網友則是唾罵周豪虛僞、惡心、人品差,說什麽一時糊塗,都是騙人的鬼話,事發之後才站出來道歉,不過是為了補救自己臭得一塌糊塗的名聲,根本不是真心真意的道歉。像他這樣,有組織,有目的,有謀劃,買通幫手惡意中傷他人的名譽,豈能輕輕松松發個道歉聲明就揭過了?
還有網友懷疑,道歉聲明可能根本就不是周豪自己寫的,他沒有水平,也寫不出來,這篇道歉聲明極有可能是公關團隊寫的。
周豪是晚上九點左右,在夜店裏喝酒時看到這條微博的。他的微博下面已經罵聲一片,什麽樣惡劣的留言都有,這些罵聲槍林彈雨般向他襲來,就跟當初關燈被黑抄襲尚傑鵬時,網友罵關燈的一模一樣。
周豪靠在沙發上,一瞬不轉地盯着手機屏幕,神情緊繃,臉黑如碳。
馮鵬澤就坐在周豪身邊,這家夜店是他上班的地方。他見周豪這般景象,心中暗暗冷笑,這應該就是現世報,買通水軍想黑別人,結果卻把自己賠了進去。周豪的名聲已經完全毀了,再怎麽想辦法補救,恐怕也無濟于事。
馮鵬澤心頭感到一陣無法名狀的快意,他不再是樂隊四個人中最糟糕的那一個了。關燈跌下來了,周豪也跌下來了,他們飛得高,也跌得狠。他不必再嫉妒他們,不必躲在角落裏仰望着他們悄悄自卑,這樣很好。
周豪看着網上那些罵他的言論,臉色越來越差,端起酒杯狠狠地灌了一口。
馮鵬澤拍拍周豪的肩膀,“別看了,沒什麽好看的。”
周豪一語不發地揣好手機,又灌了一口酒。
馮鵬澤笑起來,“心情不好,不如跟我一起遛一遛,遛過之後,心情就會暢快許多。”
周豪目光陰郁地射向馮鵬澤,“你讓我跟你一起溜冰?”
“我只是想辦法幫你排憂解難,你要是不願意,誰也不能勉強。”馮鵬澤聳聳肩。
“溜冰之後究竟是什麽感覺?”周豪抓住馮鵬澤手腕,一瞬不轉地逼視他。
“很舒服,很興奮,很開心,還會很想找個女人做-愛。”馮鵬澤嘴邊溢開一抹笑意,“反正我是離不開了。”
“找個女人做-愛……”周豪握着酒杯,用指腹摩擦酒杯的邊緣,目光漸漸變得缥缈起來。
同一時刻,王少業開着他的豪車回到了自家別墅。
王平成和往常一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手握着煙鬥,一手拿着手機看財經資訊,聽到開門的聲音,就知道是兒子回家了,也沒擡頭,淡淡說了一句:“回來了。”
“嗯。”王少業回應一聲,換了鞋,走到他爹旁邊,正經八百地說:“爸,我有事想跟你談談。”他準備好了好幾天,今天晚上總算鼓足勇氣跟他爸攤牌。
王平成揚揚眉,心說臭小子出現這幅架勢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回不知道又想折騰什麽。“哦?你想談什麽?”王平成放下手機。
“我不想繼續留在東方大世界商場做總經理,我想離開。”
“好啊!”王平成點頭,叼着煙鬥吸了兩口。臭小子居然開竅了,願意離開商場到集團公司上班。“那我明天派個人去接手商場的業務,你把工作交接完之後,就到集團來吧!”
王少業擰眉,“爸,你誤會了,我離開商場也不打算去集團上班。”
“你說什麽?”王平成橫眉,嘴裏的煙鬥跟着抖了兩下,像大力水手吃菠菜時的模樣。“你不去集團上班,你要幹什麽?”
“我要去跟我的朋友一起拍電影,做我喜歡的事。”
“放屁!”王平成拿下煙鬥,拍案而起,罵道:“拍電影?你又發什麽瘋?”這個臭小子果然還是不省心,隔三差五就要整點幺蛾子出來,以前說要搞音樂,現在居然還想拍電影,簡直是吃飽了撐着。
“我不是發瘋,我是認真的。”王少業梗着脖子。
“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我也要去!”王少業挺起胸膛,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你反了你?”王平成怒瞪兒子,又用煙鬥去敲他的腦袋。
王少業漲紅了臉,高聲喊道:“我不想繼續被你控制下去,工作被你安排,婚姻被你安排,所有的一切都被你安排,我是你的兒子,但不是你的傀儡!”
王平成怒火中燒,駁斥道:“我這麽做都是為你好!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能做成什麽?你要是沒有我這個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吊絲!”
“那我也願意做一個吊絲!”王少業以更大的嗓門喊回去,掉頭就走。
“你給我站住!”王平成扔出煙鬥,咚一聲砸在兒子的後腦勺上。
王少業停下腳步,揉揉後腦勺,轉回身,大喊道:“爸,我喜歡音樂,喜歡表演,你卻不讓我從事這個行業。我喜歡娉婷,你也不讓我跟她在一起。我今天回來不是為了征詢你的同意,我是要告訴你,我要做我喜歡的事,我要跟我喜歡的姑娘在一起,我的人生,我要自己做主!”
王平成愣在原地,看着兒子負氣而去,內心忽然一片蒼茫。
臭小子……是長大了嗎?不,他不相信,臭小子折騰過太多次,每一次折騰到最後,他都只會灰溜溜回到他這個父親這邊,這一次,一定也不會例外。
王少業急匆匆地從家裏出來,開着車在街上晃悠一圈,找了家酒店入住。
躺在酒店房間的大床上,他的內心無比激動,像是注入了無窮無盡的熱量,沿着血管,在身體裏奔騰流竄。他終于當着他老爹的面,說出了內心深處的想法,終于能夠鼓起勇氣,毫不猶豫地跟他老爹對抗。
以前他離不開他老爹,因為他過慣了豐衣足食的日子,他老爹掌控着他的經濟命脈,他不敢真的離開家。可是現在,他居然一點都不害怕,這或許就是精神力所帶來的能量,只要心中有堅定的信念,就真的什麽都不怕。
王少業想馬上把這個消息分享給其他人,他撥通了艾娉婷的電話,然而艾娉婷卻遲遲沒有接電話,再打,她還是沒接。王少業心裏犯嘀咕,這麽晚了,她不接電話難道睡覺了嗎?
王少業沒有繼續撥打艾娉婷的電話,而是在新建的微信群裏,向其他人宣布:我跟我爸攤牌了,從今往後我就自由啦!
這個微信群裏只有七個人,關燈、齊欣、王少業、艾娉婷、劉明軒、風嘟嘟和蔣擎宇,于是群的名字就叫七只葫蘆娃,名字有點二,還有點逗。
前幾天在商讨名字的時候,他們把所有熟知的七兄弟都想了一遍。
七個小矮人……還是算了吧!
七仙女……男同胞表示堅決不行!
竹林七賢?建安七子?江南七怪?全真七子?
思來想去,也就只有七只葫蘆娃最合适。
齊欣最先在群裏回複:(笑臉)恭喜老王獲得自由!
劉明軒:啊喲,真的假的?真的假的?
風嘟嘟:(吐舌)鑒于你今天雄起了,我考慮以後不再叫你爛黃瓜。
蔣擎宇:加油哦!嘟嘟,我們兩個私聊吧!
風嘟嘟:(鄙視)
齊欣:(鄙視)
劉明軒:(鄙視)
關燈:(鄙視)
蔣擎宇:(嘻嘻)那我和嘟嘟先(閃人)啦!
王少業沒看到艾娉婷發言,不禁問道:娉婷呢?
群裏一時寂靜,無人回答。
王少業覺得奇怪,又問了一次:娉婷呢?我打她電話一直沒人接。
群裏還是沒人回答他。
王少業幹脆直接私聊齊欣:娉婷今晚怎麽不在?
齊欣:那啥,你問關燈吧!我要去洗衣服了(拜拜)。
王少業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又撥了艾娉婷的電話,還是沒人接。他心裏漸漸不安,只能撥通關燈的電話,向他詢問究竟,“老關,你給我說實話,娉婷到底怎麽了?”
“她沒怎麽啊!”關燈的語氣很是輕松,“恭喜你得到自由,也恭喜我的影視公司收獲總經理一枚。”
“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你們一個個這麽奇怪,肯定都知道娉婷的事,趕緊告訴我。”王少業語氣不善。
關燈沉默片刻,說道:“你真想知道?”
“廢話!”
“那你去翻群裏的聊天記錄吧!”
王少業果斷挂了電話,開始翻看微信群的聊天記錄。
今天下午三點多的時候,艾娉婷在微信群裏談起她現在相處的對象,還說到今天就是這個對象的生日,她今晚要陪對象一起過生日。那個時候,王少業正在商場辦公室裏把手頭上沒有完成的工作錄入電腦裏,方便接任的總經理了解商場情況,所以沒有關注微信群的聊天,也就不知道艾娉婷今晚跟對象約會的事。
一對正在處對象的男女一起過生日,吃過晚飯以後,女方電話一直沒人接,都這麽晚了,他們會去幹什麽事呢?
群裏其他人心裏或許已經有答案,但不好明說,也不能妄加猜測,當然只能保持沉默。
王少業看完聊天記錄,一口血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胸口疼得仿佛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他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娉婷會跟其他男人開房間。可是她的電話一直沒人接,似乎又在無言地述說着這個事實。
王少業蜷起身體,将臉埋進枕頭裏,發出困獸般的嘶喊:“不可能——”
他心裏痛不可言,難過得幾乎想哭,還伴随着濃濃的懊喪。他一直覺得娉婷心裏喜歡的人就是自己,她跟別人相親處對象,都是在故意氣他,是在耍女孩子的脾氣。可他怎麽也沒想到,她竟然是認真的,認真到可以跟相處的對象發生實質性的關系。
原來……她上次對他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她對他的感情的确不深,說放下就能放下。這只能怪他自己,遲遲沒有勇氣對抗老爹,遲遲沒有讓她看到他想跟她在一起的決心,猶豫不決,一拖再拖,她心裏對他燃起的小火苗早就已經熄滅了,連一點點火星渣渣都不剩。
王少業恨死自己了,連抽自己好幾個大耳刮子。為什麽沒有早一點表明決心?為什麽沒有留住娉婷的心?只要一想到娉婷現在可能跟其他男人在床上嗯嗯啊啊,他就幾乎控制不住洪荒之力,想要變身殺人。
王少業瘋狂地抓頭發,雙目赤紅,跳下床,在房間裏焦躁地走來走去,內心像是燒了一把火,越來越旺,幾乎要焚盡全身。他恨不能把江州市裏大大小小的酒店賓館統統翻一遍,把艾娉婷從那個男人身邊抓回來,再把那個男人剁剁剁,丢出去喂狗。
他到底還是忍不住打了齊欣的電話,希望齊欣能跟艾娉婷的父母聯系,想辦法弄到那個男人的電話號碼,他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也要找到艾娉婷。
齊欣為難地說:“老王,我舅舅和舅媽說不定都睡了,我怎麽好去打擾他們?”
“齊欣,你幫我找找娉婷,我今晚一定要找到她。”王少業無比急切。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好好想想,都這麽晚了,她跟那男的要是真有什麽,肯定也有了。”齊欣的聲音始終很平靜,“你現在并不是她的男朋友,你也無權幹涉她跟其他男人相處,對不對?”
是啊,快十一點了,說不定都完事兒了。
王少業心裏憋得慌,話也說不出來。
齊欣柔潤的嗓音從電話傳出來:“你有什麽理由這麽介意這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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