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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少業徹底被齊欣問倒了, 他以前交過多少女朋友,恐怕他自己也數不清。連嘟嘟都毫不客氣地數落他是爛黃瓜,他還有什麽資格去介意這件事?
這是老天爺對他的懲罰嗎?可他明明已經改邪歸正,為什麽還要這麽懲罰他?
這一個晚上王少業都沒睡覺,坐在沙發上睜着眼睛挨到了天亮。酒店肯定不能一直住, 就算回不了家,至少也得找個公寓臨時住一住。
王少業懶得整理自己的儀容儀表,離開房間就去前臺退房。他頭發亂成一堆雞窩,臉色青白, 眼睛裏布滿紅血絲, 駭人得要命。
前臺小姐看到他,立馬吓一跳, 還以為客人在她們酒店裏被人打劫了, 關切地詢問道:“先生, 您這是怎麽了?昨晚在我們酒店沒有休息好嗎?”
王少業的确沒有休息好, 但這跟酒店無關。“問那麽多幹嘛?趕緊結賬退房。”
前臺小姐見他臉色很差,口氣不善,還是決定不管閑事,趕緊給他辦理退房手續, “先生,昨晚的房費是七百八,請問您是刷卡還是現金?”
“刷卡。”王少業從錢包裏掏出一張黑卡,扔給前臺小姐。
前臺小姐拿起這張象征着尊貴身份的鑽石黑卡,在POS機上劃了一下。
嘀嘀嘀——
POS機屏幕上顯示:此卡已停用。
“先生, 這張卡已經停用了,請您換一張卡。”前臺小姐将卡片雙手奉還。
“停用了?”王少業心裏升起不詳的預感,他老爹動作這麽迅速,只一個晚上的功夫,就将他的信用卡停用了?
王少業又遞出一張卡,嘀嘀嘀——此卡已停用。
再換一張卡,嘀嘀嘀——此卡已停用。
第四張卡,嘀嘀嘀——此卡已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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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臺小姐臉上的笑容都快僵了,“先生,您看……您看您要不還是付現金吧!”
王少業:“……”要是身上現金足夠的話,他早就付現金了。
前臺小姐:“……”這人長得也算是人模狗樣,掏出來的都是鑽石信用卡,身上卻連幾百塊錢都沒有,不會是想住霸王店吧?
王少業見前臺小姐用質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自己,就知道自己遭人鄙視了,媽蛋,想他堂堂王家大少爺,何時何地受過這等鳥氣?他老爹也真夠狠的,一個晚上就把他身上所有的信用卡都給停了,坑起兒子來一點不留情面。
“呵呵呵呵……”王少業開始對前臺小姐幹笑。
“呵呵呵呵……”前臺小姐幹巴巴地賠笑,“先生,這房錢……”
“那啥……不好意思啊!我身上的錢不大夠……”
前臺小姐飛快地拉下臉,拿起座機的聽筒,按了幾個數字,“喂,保安部嗎?這裏有個顧客付不起房費。”
王少業:“……”卧槽,這前臺比他老爹更狠,一聽他沒錢付房費,立刻叫保安來抓他。
“你等一下,等一下,我打電話找朋友來幫我付錢。”
前臺小姐放下聽筒,重新挂上禮貌的笑容,“好的先生,那請您盡快。”
王少業郁憤不平地拿出手機打電話,這世道,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得志貓兒勝過虎,落毛鳳凰不如雞,啊呸!
沒辦法,王少業只好把關燈叫來了。
付了房費,關燈盯着王少業頭上那堆狂霸酷炫拽的雞窩,調侃道:“你這頭型很牛掰嘛!”
王少業不耐煩地揮揮手,“得得得,趕緊走吧!”
兩人來到停車場,昨晚停在這的豪車已經不見了,很明顯,昨晚王少業的車也被他老爹派人拉回去了。
頂你個肺喲!
當爹的要不要這麽心狠手辣?
關燈拍拍他的肩,“委屈你,坐我的國産小破車了,就當是下鄉體驗生活。”
王少業欲哭無淚,老關這個死沒良心的撲街,永遠只會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上了國産小破車,關燈坐在駕駛座,轉頭面對副駕駛座上的王少業,露出遲疑的表情,“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王少業怒目,“靠,你都拿這句話當開頭了,還不趕緊說!”
“好吧,那我就說了。今天早上,齊欣告訴我,娉婷和她爸媽中午要跟男方家的人一起吃頓便飯,貌似要商讨娉婷和那男人的事,他們把齊欣也叫了過去。”
“什麽?”王少業差點噴出一口老血,娉婷和那男的發展這麽快?雙方父母這就見面吃飯了?連齊欣也叫去了,他們是不是打算明天就登記結婚啊?
關燈嘆氣,目光裏滿是同情,卻又夾雜了一絲幸災樂禍。
“他們在哪裏吃飯?馬上帶我過去!”
“人家吃飯,我們過去搞破壞,這……恐怕不太合适吧!”關燈佯裝為難,只可惜演技不夠爐火純青,眼裏的笑意出賣了他的內心。
“裝個屁啊!你要真不想讓我去,壓根就不該告訴我。你看你嘚瑟的,不就想看我的笑話嗎?”
“呵呵呵呵……”關燈終于不再僞裝,樂呵起來。
“趕緊走啊!”
“你這頭型……”關燈瞟了一眼王少業的腦袋。
“我整理一下,你開車!”王少業抓抓頭上的雞窩。
二十分鐘後,關燈和王少業來到艾娉婷和齊欣所在的餐廳,剛進門,關燈就收到了齊欣微信發來的消息。
齊欣:在梅花廳,隔壁有個茶花廳,沒有人使用,你們就去茶花廳吧!
關燈揣好手機,心下了然,帶着王少業找到餐廳的服務員,付了點包間費,取得了茶花廳的使用權。
二人剛進茶花廳,便聽到隔壁梅花廳裏傳來熱絡的交談聲。
“來來來,多吃點,別客氣。娉婷你一定要多吃點,女孩子必須圓潤一點,才好生養嘛!”中年婦女的聲音,關燈和王少業猜測這是男方的母親。
“哈哈哈,對對對,多吃點,兒子,快給你老丈人把酒滿上,好好敬老丈人一杯。”這應該是男方的父親。
“別客氣,別客氣,先吃飯吧!”這是艾父的聲音,上次王少業陪娉婷去律師事務所的時候,見過艾父艾母。
“呸!”王少業又嫉妒又生氣,嘀咕道:“什麽老丈人,八字還沒有一撇,真特麽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關燈瞥了一眼酸不溜丢的王少業,徑自在椅子上坐下,懶懶一靠,環着手臂不說話。
梅花廳和茶花廳其實就是一個大通間,中間用推拉門隔開了。人多的時候,把推拉門拉開,吃飯的人就能在一個大包間裏,喝酒交流都很方便;人少的時候,把推拉門關上,分開使用即可。
推拉門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梅花廳裏的人說什麽,關燈和王少業坐在茶花廳裏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男方的父母除了招呼艾娉婷一家三口,也不忘記招呼齊欣,“娉婷的表妹,你也多吃一點,別客氣啊!”
齊欣禮貌地回應:“謝謝伯父伯母,叫我齊欣就行了。”
雙方寒暄了一會兒,男方父母終于談到了兩個人結婚的事。
男方母親說道:“我們家郝篙三十一了,你們家娉婷也二十六……快二十七了吧!”
王少業輕蔑地翻白眼,還叫“好高”呢!依他看,應該叫做“好挫”。
“兩個孩子相處得挺好,昨天郝篙三十一歲生日,娉婷還陪他一塊過,我們老兩口心裏都很高興,就希望他倆能在年前結婚,我跟郝篙他爸也算了卻了一樁心事。”
艾母附和道:“可不是麽!我跟娉婷他爸也希望娉婷早點結婚,早點生孩子,早點讓我們抱外孫呢!”
“是是是,我們也想早點抱孫子。”
“呵呵呵,來喝酒喝酒。”兩家父親笑呵呵地喝酒,看來均是英雄所見略同。
“娉婷,齊欣,你們多吃點。”叫郝篙的男人熱情地招呼兩個女生。
王少業聽不下去了,整個人都快要爆炸開來,沖上去就想拉開推拉門。
“你幹嘛?”關燈攔住他。
“我要過去把娉婷帶走。”瞧這憤青的模樣,仿佛娉婷的父母是拆散他們兩個有情人的劊子手,他得沖破桎梏,帶着心愛的女人私奔。
“你要當着娉婷爸媽的面,把他們的女兒擄走?”
“我……”直接搶人的确不太妥當,可難道他就坐在這邊幹着急嗎?
“你先沉住氣,不要着急。”
推拉門的另一邊,艾家的人和郝家的人圍桌而坐。郝家父母一個勁兒鼓動結婚的事兒,艾父艾母也十分心動,郝篙則是很貼心的為艾娉婷倒水夾菜,俨然一副好老公的形象。
艾娉婷聽着兩家父母談論的內容,心裏很矛盾,向齊欣投去求助的眼光。
齊欣輕輕點頭,遞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艾娉婷開口道:“爸,媽,我有話想說。”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轉頭看向艾娉婷。
艾母問道:“你想說啥啊?”
“我……我現在不想結婚,而且我也不想做一個在家相夫教子的女人。”
艾父放下筷子,不悅道:“什麽叫你現在不想結婚?不想結婚你想幹嘛?”
郝家父母詫異地對視。
郝篙驚訝道:“娉婷,你怎麽了?咱們昨天不是說得好好的嗎?”
艾娉婷站起身,正視郝篙,“昨天那是你一個人說的,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表态。我以前就說過,我要搞創作,我要寫小說,寫劇本。”
郝篙擡頭與她對他,“我沒反對啊!你在家裏搞創作,不是正好可以做一個家庭主婦嗎?”
“你以為在家裏搞創作就是做個家庭主婦嗎?郝篙,你錯了,閉門造車寫不出好東西來。我打算跟朋友一起拍電影,可我編劇基礎不行,實話告訴你吧,我馬上就要去帝都參加編劇培訓班,系統地學習編劇的知識,我根本不可能跟你準備結婚。”
“什麽?”梅花廳裏除了齊欣,其他人都發出一聲驚呼。
艾母氣急敗壞地說:“你這孩子,你要去帝都參加培訓班,你咋沒跟我和你爸說啊?”
“媽,我每次找你倆談我創作的事兒,你倆就催我趕緊跟郝篙結婚,還說什麽先成家,後立業,我哪有機會說?”
“這……”艾母一時無言。
上一個相親對象高騰出了問題,艾父下來以後就開始精挑細選,總算給閨女找到了郝篙。艾父介紹郝篙時,向閨女打了包票,要是郝篙還有啥重大問題,往後就再也不催她結婚。
正是因為如此,艾娉婷才點頭答應跟郝篙處對象。
郝篙這人吧,在一家國企上班,剛提了副主任,工作收入都還不錯,為人處世八面玲珑,在外頭絕對吃不了虧。他模樣周正,雖不如王混球長得臭屁,但比王混球踏實穩妥得多,也挺有責任心,更沒啥不良嗜好,也不是GAY。
總體來說,郝篙這人沒毛病,兩家算是門當戶對,談戀愛和結婚都挺合适,難為娉婷她爸能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這麽個人,都快趕上大海撈針了。
艾娉婷跟郝篙相處的這陣子,感覺良好,郝篙還特地帶她去他工作的地方看過,把她介紹給他的同事和朋友,這說明他是真心想跟她發展下去,才會帶她了解他的生活圈子。
只是,昨天陪郝篙過生日的時候,他說了一些話,讓她心裏特別不舒服。
郝篙知道她是搞創作的,希望她婚後做個家庭主婦,操持家務,帶好孩子,閑暇之餘,再寫寫小說。他自發地把她的創作和夢想排到了家庭和孩子之後,甚至還說,幸虧她是個在家寫小說的女人,否則他很難接受妻子結婚之後不顧家庭,天天出去抛頭露面。
啥叫抛頭露面?簡直特麽的扯淡!
艾娉婷這才鬧明白,為啥郝篙看起來很優質,卻一直沒有結婚。他是個赤果果的大男子主義,希望妻子婚後圍着他轉。郝篙選擇她,或許确實有一點喜歡她,但更多的是因為他認為她可以本本分分待在家裏,像封建社會的女人那樣相夫教子。
正因為如此,今天兩家父母一起吃飯之前,艾娉婷才打電話把齊欣找了過來,想讓她陪她一起面對。
郝篙開口道:“我不反對你去編劇培訓班學習,可以等到咱們結婚以後再去。”
郝家父母點頭附和:“是啊,結婚以後再去,何必這麽着急呢?”
“不行,我不能等,我的朋友也不能等!”艾娉婷斬釘截鐵地回答,“我們的影視公司已經在籌劃之中,我一刻都不能等。”
郝篙說:“你先去培訓班學習也行,我們可以過段時間再結婚。”
郝家父母沒有表态,但看起來已經不太高興。
艾娉婷仍是搖頭,“不,你還是沒明白,我和朋友一塊拍電影創業,我是編劇,就注定不能待在家裏做你的全職太太。我得去公司上班,可能還得天天待在劇組裏,跟組拍攝,老長時間都不能回家,這些你根本都無法接受。”
郝篙的臉色慢慢沉了下去。
郝父不悅地說了句:“一個女人長時間不回家,像什麽樣子?”
郝母同樣擺了臉色。
艾父拍案,訓斥女兒:“娉婷,你怎麽左一套右一套?以前讓你朝九晚五出去上班,你偏要待在家裏寫小說。現在讓你好好待在家,你又說你要出去,有你這麽胡鬧的嗎?”
“爸,我不是胡鬧!”
“你給我坐下!”
艾娉婷別過臉。
齊欣坐在椅子上,看着包間裏的其他人,徐徐開口道:“舅舅,舅媽,娉婷說的拍電影,也有我的一份。在這件事情上,我是支持娉婷的,我們都已經成年了,應該有權利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包括婚姻在內。”
女孩子的聲音清亮柔潤,雖然口氣平和,聽起來卻格外有分量。
四個長輩都愣了一下。
艾母最先反應過來,不滿道:“齊欣,你不勸勸娉婷,還向着她,你糊塗了嗎?”
齊欣平靜地回答:“我沒有糊塗。”
艾父嚴厲道:“齊欣,你怎麽也變得這麽不懂事?你太讓舅舅失望了。”
齊欣垂下眼簾,沒有吭氣。
“爸,你說我就算了,說齊欣幹啥?她又不是你的女兒。”
“你給我閉嘴!”艾父覺得自己在郝家父母面前丢盡了面子,指着女兒的鼻子大罵,“沒大沒小,你眼裏還有我們這些長輩嗎?”
“那我們走還不行嗎?”艾娉婷氣呼呼地拉起齊欣,“齊欣,咱們走!”
“娉婷!”郝篙連忙攔住她,“我爸媽和你爸媽今天見面,在一起商量咱倆的事,你就這麽走了,算什麽意思?”
艾娉婷擡頭,目光澄澈如水,“郝篙,你想要一個啥都聽你安排的全職太太,我不是啊!既然咱倆不合适,幹啥要勉強在一起?”
郝篙抓住艾娉婷的手臂,情緒有些激動,“你別傻了,哪個男人不希望妻子多照顧家庭?哪個男人願意妻子整天在外邊工作連家都不回?現實不是小說,你要面對現實!”
“你放屁!”一道高亢嘹亮男人突然插入,反駁郝篙的話。
衆人一驚,紛紛轉頭,便見包間的推拉門被人打開了,王少業站在正中央,雙手叉腰,閃亮登場,渾身上下自帶主角光環,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柔光,照亮你的美!
“我愛的女人,她想做什麽,我都會支持她,絕對不會斬斷她的羽翼,用家庭的繩索捆綁和束縛她。”王少業擡頭挺胸,大義凜然地向所有人宣布。
“王混球?”艾娉婷愣在原地,眼裏流動着複雜的光芒。
“你是……”艾父艾母見過王少業,腦子裏有點印象,可又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齊欣和關燈對視一眼,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你是誰?”郝篙不悅地看着王少業。
“我是娉婷的追求者!”王少業雄糾糾氣昂昂地說,目光落在郝篙身上,不禁在心裏嗤笑,什麽“好高”,一米七五都不到,也好意思叫“好高”。娉婷還是跟他更般配一些,三十公分的身高差萌萌噠。
“追求者?”郝篙不可置信地抽了口氣。
“沒錯!”王少業大步流星地走到艾娉婷身邊,低頭看她,專注地說:“我已經跟我爸攤牌了,他把我的信用卡停了,車也沒收了,以後我就是個窮光蛋。娉婷,你喜歡你,我對你是認真的,你願意再給我一個機會嗎?”
“給你機會?”艾娉婷滿臉震驚,腦子裏亂成一鍋粥,還沒想明白王混球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王少業拉起她的手,鄭重無比地說:“娉婷,跟我走吧!”
跟我走吧!
多麽簡單的一句話,好似有魔力一般,讓艾娉婷深深受到蠱惑。
這一刻,就像是《大話西游》裏紫霞仙子說的那樣: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踏着七色雲彩來娶我。
現在這個男人來了,沒有七色雲彩,也沒有蓋世英雄,他的儀容儀表都不過關,眼裏都是紅血絲,衣服皺巴巴的,頭發也亂糟糟的,看上去比犀利哥好不到哪兒去,他甚至變成了一個窮光蛋,可他卻實實在在地打動了她的心。
艾娉婷心頭發熱,心髒狂跳起來,不由自主地邁開腳步。
“娉婷,你站住!不許走!”艾父艾母氣憤地呵斥。
“娉婷!”郝篙心急如焚地呼喊,“你別走!”
艾娉婷并未停下,頭也不回地跟着王少業跑了。
王少業拉着她一路狂奔,跑到了一個小公園裏。兩人跑得氣喘籲籲,隔了好一會才順過氣來。
冬季的公園顯得十分蕭條和衰敗,樹上沒有葉子,草地都是枯黃的,整個公園裏壓根沒幾個人,但這絲毫不影響王少業此刻狂喜的心情。他低下頭,一瞬不轉地凝視艾娉婷,兩只眼睛又黑又亮,幾乎要冒出火光來。
艾娉婷大口呼吸冷空氣,思維也漸漸變得清晰,這會兒終于反應過來,王混球剛才來搶親了,雖然她和郝篙并沒有舉行婚禮,可王混球的所作所為的的确确是搶親呀!
天吶!太勁爆了,她竟然真跟着他跑了,難道她心裏還稀罕他不成?
王少業的目光太過火辣,艾娉婷被他看得渾身發毛,東北老妹兒的暴脾氣又上來了,沖着他嚷嚷道:“你瞅啥呀?你這眼睛咋這賊呢?”
王少業二話不說,抱小孩似的将她托舉起來,按住她的後腦勺,一擡頭便吻住她的嘴唇。
艾娉婷腦子裏“轟”一聲炸了,男人滑溜溜的舌頭趁機闖進她的口中,蠻橫地掃蕩一切,直至吸走她的全部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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