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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可青要去送文件在門口遇見董助,問他餘總在不在,對方說:“在啊,剛進去。”
她推門的時候還遲疑了一下,雖然在一個公司,他還是直屬上司,可是這幾天除了會議都沒碰面,即使是有文件要簽或是關于項目關于錢的都交給副總監跟餘行鈞談。
她憋了幾天,餘行鈞都沒有動作。
她肯定要生悶氣,不過氣來氣去估計也是自己生氣,冷靜了幾天,反而是想通了。
餘行鈞站在落地窗吞雲吐霧,另一手還拿着電話,瞧見她進來只轉身看了一眼又背過身交談。
陳可青自顧自地坐下,聽見他說——
“說你怎麽好呢?動動腦子也知道啊,小報記者也是記者,誰讓你不當回事……什麽照片值十五萬啊?”
餘行鈞掐了煙皺眉聽着,陳可青頓了頓打開排風扇,聽他語氣有幾分輕蔑。
“這個小報記者還挺會想錢的,讓公關去談……不就是研究所幾個試管儀器沒按标準處理,什麽大不了的事,給她五萬打發了……肯定啊,肯定不能曝光,研究所下次能不能注意注意?拿着老子的高薪水還不辦人事!”
頓了頓又被那邊哄的笑起來。
“交代?你少來這套,這事處理妥當了再給我交代吧……”
餘行鈞這才收了電話,捏着手機一角在桌子上磕了磕。
陳可青回過神,沉默着看了他兩眼,忍不住問:“出什麽事了?”
“研究部闖進去一個女記者。”
“想訛錢?”
“是啊,”餘行鈞坐下喝了一口咖啡,抿了抿嘴才說:“這年頭都想錢想瘋了,不過這個女記者這錢來的也太容易了,不能讓她太如意。”
陳可青盯着他看,并沒有說話。
餘行鈞放下咖啡,歪着頭靠在椅背上瞧她,樣子有幾分不羁懶散。
“聽說你前幾晚總是去酒吧那種魚龍混雜不幹淨的地方?”
陳可青比耐心肯定比不上他,幹脆投降。
“你聽誰說的?”
“我是真關心你。”她有些不滿,皺眉說。
“知道了,既然戒了就肯定是不會再碰了。”餘行鈞嘆了口氣,看她的眼神緩和了幾分,畢竟是擔心他的安危,他還不至于這麽不識好歹。
餘行鈞說完無意提了一句:“家裏那個小保姆以後幹脆從你那開工資吧,老太太一張嘴又漲了兩千,頂個中級技術員了。”
陳可青也了解他,知道他不願意多說以前的事,順着接了他的話題說:“你們家保姆是你們私事,工資你自己掏腰包,沒見過你這麽會搭船的。”
“我家那小保姆是一尊大佛,我快養不起了。”
“那你怪誰,我是公事公辦,規矩就是規矩,不能因為你是老板就能搞特殊。”
“老太太喜歡,我不好說什麽……也不知道小保姆又使了什麽小手段,老太太非要給她漲工資。”
“不就是個小保姆,辭了吧,昨天送的湯還真無福消受,竟然有根長頭發!幸好我發現了沒讓爍爍吃。”
餘行鈞笑了笑,往她微黃的長發上看了看。
陳可青不自在地說:“一根黑色長發!”
“這麽惡心?”
“我知道你又要偏袒她,反正我是沒見過你這種雇主,上個月去法國一趟還給小保姆帶瓶香水……真有你的。”陳可青把文件擱到他面前,翻開文件指着一個地方讓他簽字。
“偏袒什麽啊?一個小保姆有什麽大不了的,這回聽你的,辭了就辭了……只是最近公司太忙,讓劉秘書找人我不太放心,怕找不到用着順手的人還惹老太太生氣。”
餘行鈞拿起筆浏覽了一下又說:“這什麽啊?”
“正東項目追回來的尾款清單,你簽字确定一下。”
餘行鈞又看了看才在上面簽字,三個字寫的行雲流水,若脫缰的駿馬,字如其人這四個字說的還真不差。
“我這幾天休班,要不幫你物色物色?想找什麽樣的?”
“年紀大點,職業操守好的。”餘行鈞一反常态,想了想又說:“像愛背後嚼舌根那種千萬不能要。”
餘行鈞交代完這事陳可青就風風火火地去了。
他這點要求還真的不算什麽要求,雖然說家裏有兩位要伺候可是老太太有胳膊有腿行動還算爽利根本不需要人全天伺候,只要一日三餐做好了再打掃一下衛生就能交差,至于吳念,也不用時時照看,在巨縣的時候李嫂還不是該忙自己的就忙自己的,田裏該耕的耕該種的種收成比別人也沒有落下。
工資擺在那,找個吃苦耐勞的就是分分鐘的事,陳可青辦事向來是雷厲風行,再加上早對小保姆不順眼說換人就給工資把人打發了,說找人不出兩天功夫人就到崗了。
真不愧是公司財務總監,一點不拖泥帶水。
做這事的時候正好趕上餘母她們那個老年舞蹈團有活動,餘母跟着玩了兩天,所以就更加沒有阻礙了。
這天,餘母大中午回來就瞧見廚房裏變了樣,原本小保姆換成了膀大腰圓幹事利索的婦人。
她反應了一會兒,把人喊出來:“你誰啊?這,這什麽情況?小劉呢?”
對方笑了笑:“老太太,我姓于,陳小姐剛聘的我,說以後就讓我在這裏伺候您,中午您想吃點什麽啊?我什麽都會做……”
餘母還有些糊塗,細細問了問這才明白,原來是不吱聲把小劉給換了,她早就看出來陳可青跟小劉不對付,只是沒想這一出。
餘母也沒難為這個姓于的保姆,可是怎麽想心裏怎麽不得勁兒,畢竟都朝夕相處幾年了,養條狗也有感情更何況是個人,一拍桌子給餘行鈞打電話:“什麽意思啊?小陳怎麽送了個保姆過來?小劉呢?她去哪了?”
“可青挑的人你不滿意啊?她忙活了好幾天呢。”
“怎麽什麽都有她的事!人是伺候我還是伺候她啊?你去把小劉給我找回來!”
“先消消氣用兩天?用着不習慣再說成不成?”
“不用試,我看見就不習慣。”
“我覺得挺好的啊,”餘行鈞笑着說:“這個于姐姓‘于’咱們也姓‘餘’,聽着就像一家子的一樣,再說了,吳念現在不是住在家裏面嗎,小劉那身子骨,每次吳念犯病上樓下樓她都伺候不了……我現在公司太忙在家裏的時間也有限,過年正打算開個分公司,小劉伺候我也不放心啊……您要是不喜歡,我把小劉叫回來也不是不行,不過吳念得搬出去,上下樓太麻煩,我得再買套房找人伺候……”
“家裏住的好好的買那麽多房子幹嘛,剛有幾個錢就不是你了?不是欠債的時候了?”
“我也不想買,開分公司正是需要錢的時候,不過什麽也沒有你舒心重要啊……其實,小劉不在家裏做了又不是不讓你見她了,以後多叫她回來玩玩也一樣……”
餘母氣消了一點,畢竟還是要體諒兒子的,錢再好賺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不過她也不傻,哼了一聲又說他:“剛才氣糊塗了,不過你媽還沒老糊塗,我就問你,辭掉小劉有沒有你的意思?你不同意她敢?”
“哦……嗯,可青之前提過幾次意見,當時怕您不開心我就沒松嘴……這個于姐我更滿意,年紀大工作經驗多,挺不錯的。找傭人當然是誰幹的好用誰,小姑娘的确嬌氣一點,太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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