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我會對你負責的
當着楚傑的面,程真不好發作,只把臉給憋紅了。
一旁的楚傑很識相,把游戲幣都交給了程真,“我看還是改天吧,程才都走了,我也回去了。”
“師兄……”
“改天吧,我真有事,明天的會我還得準備準備,我就先走了。”楚傑對沈仲南客氣地道了別,“沈總,我還有事先走了。”
“好,再見。”
“再見。”
楚傑轉身走了,沈仲南看着那個背影,莫名其妙地笑了。
他來到握着一堆游戲幣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的程真身旁,幫她出主意。
“別浪費。”
程真轉過身,表情很呆,“我不會玩游戲。”
“我會啊。”
他把游戲幣都拿走了。
“喂!”
沈仲南沒聽她的,進到游戲廳裏。那裏都是年輕人,像他這個造型的一個都沒有。左看看右看看,他來到娃娃機前。
程真跟了過來,不可置信地看他。兩人四目相交時,他笑了。
“要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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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真知道這裏頭的貓膩,笑說:“這東西都騙小孩兒的,抓不到。”
“不試試怎麽知道?”
“你沒看新聞嗎?這都人操縱的。”
“沒人操縱的沒上新聞。——要哪個?”
他又問。
程真搖搖頭,随便指了一個最裏面的,她認為那個角度是很難抓的,肯定抓不到。
沈仲南算計了一番,不慌不忙地抓起來。這件事要是被他公司的人知道會笑死人的。
程真對游戲很缺乏耐心,沒盯着他看。所以也沒留意他是怎麽成功的。直到他把她指定的娃娃提溜在她眼前。
把娃娃塞給她,他回到娃娃機前,問她:“還要哪個?”
程真走過去,認真物色了一個難度更高的。
他摸摸下巴,說:“看來你很喜歡和我多待一會兒。”
他把外套脫掉,扔給她,“等着。”
程真站在他身後,嚴重懷疑這個游戲廳裏也有他的生意。不然他怎麽又成功了。
“沈總,您跟我說實話,您在這裏有生意嗎?”
沈仲南被她問樂了,“很多時候,我們缺乏的是耐心。”
他冷漠乏情的臉在燈箱下面顯出些許童真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明亮地閃着光。
回家路上,程真坐在沈仲南的車裏。她坐在副駕駛,那一大堆娃娃占滿了整個後座。程真仔細想了一下,這些娃娃該怎麽處理,她又不是小女孩,對這東西沒什麽癡迷,放在家裏也沒地方,于是她想了個辦法。
收回目光,程真看看沈仲南。
“沈總,這些娃娃你拿回去麽?”
他看過來,“你開什麽玩笑?”
“那你怎麽打算的?”
“你說了算。”
“可都是你抓的。”
“也都是你挑的。”
程真看向前方,心裏的主意漸漸明朗了。
“那您的意思是送給我了?”
“嗯。”
“那阿雨妹妹沒意見麽?”
程真望着前方,沈仲南卻望過來。
只聽他笑了一聲,“你總管她的意見幹嗎?”
“那今天白天她為什麽走了?”程真尋思着是不是她耽誤了人家的約會,人家生氣了。
沈仲南說:“她是跟程才一起走的,我看她遇到克星了。”
程真訝然,“你是說程才?”
“嗯,阿雨長這麽大也沒被人挫過,頭一回被一個不慣着她的罵了一頓。”
程真嘆口氣,“這個程才,怎麽跟女孩子也能幹起來。”
“也不能怪他。是阿雨太任性了,有個人挫挫他的威風也不錯。”
從沈仲南的口氣中,程真聽到了那種熟人之間才有的感情聯系。他們之間一定熟悉自然,不像他們之間這麽別扭。
程真忽然不說話了。
沈仲南感到一絲莫名的尴尬,好像哪裏不對了。他從鏡子裏瞧她,“在想什麽?”
“沒什麽。”她看着窗外。
沈仲南還是看着她,“在想阿雨?”
“沒有。”她笑了一聲,做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我為什麽要想她啊?”
沈仲南挑起眉毛,“你吃醋了。”
“沈總,我早就跟您說明白了。請您不要再消遣我。”
“好,我消遣你。”他摸摸自己的嘴唇,笑了。
程真還想繼續掰扯明白,後來一想又作罷了。
車子開到程真家樓下,沈仲南幫她把娃娃拎了出來。一個大袋子,裝得滿滿的。
“我先替他們謝謝沈總的愛心。”程真接過娃娃時說。
沈仲南不明白,“替誰?”
“孤兒院的孩子。這些娃娃我會送到孤兒院去,放我家裏也沒什麽用,不如送給他們。他們會很高興。”
自己帶病抓了半天的東西她卻要送人,雖說這是做好事,可他心裏怎麽還是有些不對勁。
“沈總您不介意吧?”
他咳嗽了一聲,感冒好像又嚴重了,“你的東西你說了算。”
“那謝謝沈總了。——我先上樓了。”
“喂!”
沈仲南忽然對她喂了一聲,倒是稀奇。他從不這麽叫她。
程真拎着大袋子轉過身。
“什麽事沈總?”
程真看他越走越近,退了好幾步。
沈仲南忽然握住她的肩膀,不容分說地吻了她。
“感謝你替我獻愛心。”
一切發生得太快,蜻蜓點水地吻了她,他就走了。
程真一時怔住,都沒來得及對他發脾氣。
“沈仲南你這個……流-氓。”對着他的車燈,她洩氣地咕哝道。
程真越想就越不對。她不能就這樣讓他白白地輕薄,卻什麽都不說。
程真在家樓下就給他打了電話,他很快就接了。
他還在路上,沒開出去多遠。
“沈仲南你什麽意思?”她忍不住直呼其名諱,态度也強硬起來。
“我的意思表達得不明确麽?”
“你——誰讓你這麽做了?”
“這種事……需要請示麽?那樣也太沒情調了。”
“沈仲南!我警告你,我不是那種随便的女人!”
“如果你這麽生氣,打我一下會不會好一些?你等我一下。”
“喂?”
電話挂斷了。
輕薄了別人,竟能這麽淡定從容,當真把她當成風塵女子了?
電話剛挂不久,前頭忽然一輛車急剎過來。程真被車燈晃了眼睛擋了一下,等她仔細一看,是沈仲南又回來了。
他下車過來,直奔她而來。
“你一直沒上樓?”他像是在問天氣一般自然,仿若剛才的事都沒發生。
程真從長椅上站起來。
“沈仲南!”
“我在。”他認真道。
被他這麽一鬧,程真的氣也發不明白了。她就像個吃飛醋的小媳婦,而他早就拿出了以不變應萬變的姿态。
“我就是回來挨罵的,有什麽你就說吧。”他幹脆坐在長椅上,拍拍椅子,“坐啊!”
程真沒動,被他拉了一下,噗通坐到了他身旁。
他笑了一聲,程真連忙挪出去很遠。
“想說什麽?怎麽一見着我就沒話了?”他說。
程真有種不祥的感覺。他已經莫名其妙地占了上風,不管她說什麽,他都能接得住,反而她被搞得迷迷糊糊,條理盡失。
“忘了?”他問,“你剛才說到,你不是随便的女人。我知道,我沒把你當成随便的人,我也不是。我會對你負責的。”
程真蹭一下站起來。
沈仲南看着她,“又怎麽了?你不随便,我也不随便,當然要負責。你有更好的辦法?那說來聽聽!”
“沈仲南!”程真轉過身,以背相對。
“我在。”他答。
“我早就跟你說清楚了,我對你沒有非分之想。”
“我有。”他幹脆地說,“你弟弟問我是不是喜歡你,你不是聽見了麽?”
他來到身旁,程真仍背對着他,說:“你一時興起罷了,請你不要挑錯了對象,我不是那種人。”
“我有眼睛。”
“反正,不是。”
“你到底在怕什麽?你怕黑,怕一個人,以後有我。你不用再怕了。”
程真被他的甜言蜜語搞得有些恍惚,勉強打起精神。
“沈總,請你搞清楚,我對你沒有非分之想。換句話說,我對你沒那種意思。”
這句話之後,久久沒有答案。
沈仲南站在她身後,看着她單薄的背影,“你還想着那個江深澤?”
“這是我的事。”
“你說的對。我喜歡你也是我的事,沒必要跟你彙報。”
程真感覺他更近了。
“你想要溫暖,你想要懷抱,正好,我有。”他幾乎在她耳邊低語。
程真聽不得這種承諾。
“我無福消受,您還是給別人吧。”
“程真。”
他拉住她的胳膊,“我知道你很難接納別人,別的我不說了。給彼此一個機會。”
程真回過頭,“你搞錯了,你不會喜歡我這種人的。所以請你還是……離我遠一點吧。”
程真掙開他的手,逃回家了。
她一次都沒有回頭,一進門就靠在門上,心跳地厲害。
第二日,程真一下樓就看見長椅旁的垃圾桶,蓋子上有一小撮煙頭,應該是他留下的。
程真還有事,拎起大包打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聖丁福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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