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林樊中學的時候還不懂得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畢業班的壓力大, 一不留神就得了流感, 自習課上着上着只覺得腦子暈暈乎乎的, 趁着老師不在, 便直接把頭埋在臂彎裏伏在桌子上不動了。
也不知道趴了多久,林樊忽然感到身後有人輕輕拍了一下她的後背,以為是堪稱現代版滅絕師太的班主任,神色恹恹地坐直了身子揉了揉眼睛,已經做好了挨訓的準備, 卻發現自己的書桌前空空蕩蕩的, 并沒有班主任的影子。
正當她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的時候,忽然打身後傳來了一個清朗的聲音, 聽起來頗有幾分關心,“林樊, 你不舒服嗎?”
那時候林樊才被調到校園男神葉以謙前面不久,礙于葉以謙全球後援團的威力甚至沒怎麽敢同他說過話,做夢都沒想到葉以謙這樣的好學生會在自習課上不務正業主動同她講話,連忙受寵若驚地轉過身去,便直接撞進了一雙關切的清潤眼眸。
葉以謙探過來拍她的手還搭在林樊的椅背上沒有收回去, 另一只手握着筆,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來, 神情十分認真,“你臉怎麽這麽紅?”
林樊不知道說什麽好,下意識地擡手捂住自己發燙的臉頰, 水亮亮的眼睛裏有點懵,“嗯?”了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對方的手已經探上了她的額頭。
是微涼的觸感,雖然只是輕輕地搭了一下便離開,林樊還是感受到了來自那只手掌心的溫度。葉以謙很快收回了手,軒昂的眉宇間也擰成了一個苦大仇深的“川”字,“林樊,你發燒了。”
是不是發燒了林樊不知道,她只知道就在剛才,從來都是站在高高雲端的葉以謙好像下凡了,不但下凡了還摸了她的額頭……林樊忽然就有點懊惱自己中午沒有再洗一遍臉了——她的額頭會不會有點油,葉以謙會不會嫌棄她啊……
看林樊懵懵的模樣,葉以謙也是沒辦法,很快就縮回手從書桌抽屜裏拿出了一盒什麽東西,“咔噠”一聲擱在了桌子上,朝林樊推了推,“這是退燒藥,你先吃一點,還不舒服的話就告訴我,我帶你去醫務室。”
呃……
林樊默默地接過了那一盒藥,轉過身又捂了捂自己滾燙的臉頰,一陣一陣的眩暈和困倦襲來,也分不清是不是真的發燒了,只好乖乖地就着水吃了兩片藥,又默默地扭身給葉以謙放在了桌子上,也沒在意葉以謙的反應,緊接着就趴了回去。
等到藥勁兒上來,林樊這才慶幸一點,正趕着班主任溜達回來了,趕忙直起身來繼續刷題。只是刷着刷着,林樊才忽然發現,自己剛才毫不客氣地吃了人家葉以謙兩片藥,連聲謝謝都沒說!
葉以謙會不會覺得她這個人一點禮貌都沒有?
心裏有了這個事情不上不下地吊着,林樊就學不進去習了,老想着回頭跟葉以謙道一聲謝。可老班就坐在前面講臺上批作業,林樊坐在第二排不好有太大的動作,左思右想,撕下一頁便利貼,在上邊刷刷寫上幾個字,身體坐的筆直,手上卻不閑着,默默地背在身後将疊好的便利貼丢在了葉以謙的書桌上。
上面寫的也很簡單,只有短短的一句“謝謝班長!”和一個手畫的笑臉。
林樊沒回頭,可因為身體就靠在自己的椅子靠背上,也能清楚地聽到身後的人拆開紙條,而後輕笑了一聲。
Advertisement
不一會兒,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紙條便從身後飛到了課桌上。
林樊瞄了一眼悶頭批作業的班主任,在桌子底下打開紙條,不禁彎起了嘴角。
葉以謙說,“沒事。”
傳紙條的習慣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形成的。
林樊說話不算太多,可畢業班一年的時間,卻和葉以謙傳過不少紙條。葉以謙也有耐心,凡是她丢過去的紙條,不管事情大小,都是一定會回複的,這其中既包括林樊詢問某些事情時短短的一個“對”,也包括要寫上好幾頁A4演草紙的解題步驟。
可以說,葉以謙就像哆啦A夢一樣有求必應,又像大英百科全書一樣無所不知。
林樊從來沒有在意過那些傳來傳去的紙條,也而沒想過自己傳過去的紙條都去了哪裏,哪知道時隔七年,她竟然再一次看見了自己當年幼稚又無知的筆跡。從當初寫在便利貼上的“謝謝班長”開始,她給葉以謙寫過的每一張小紙條,都完完整整甚至沒有一點折角地按順序貼在這本冊子所有的空白間隙裏。
可叫林樊險些承受不住直接頹然倒地的并不是這粘貼整齊的一張張紙條簡報,而是這個貼着許多紙條的冊子。
葉以謙給這冊子加了一個封面,才導致林樊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可方才她只是簡單地一翻就立刻分辨了出來,這不是別的,這是她自己的畫冊。
說起來也曾經是值得驕傲的事情。林樊當時雖然只是一個高中生,可卻因為時常參加大大小小的比賽而在繪畫領域初初展露了頭角。終于在一次頗有影響力的賽事以後,林樊得到了一家出版商的約稿,成功地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畫冊。
她也曾經有過鋪滿鮮花與掌聲的一條通天大道,她也曾經想過自己或許有一天可以成為和葉以謙匹配的優秀的人,可是……自從五年前開始,這條路就在她的眼前消失了……
林樊出車禍以後抑郁了很長一段時間,再沒有人敢同她提起畫畫的事情,家裏面的所有的畫架、畫夾、畫桶畫筆和顏料都統統被堆進了不見天日的儲物間,林樊從D大的美院退了學,很快就申請了國外的學校。
這些曾經出自她手的塗鴉,這本曾經讓她驕傲的畫冊,就像一道鑰匙,忽然之間将她已經逃避了五年也塵封了五年的記憶一下子全都鋪展在了眼前。赫然在目,無處可逃。
剛拿到手裏的冊子再次滑落到地上,林樊下意識地伸手去揀那冊子,忽然聽到身後傳來關切地一聲喚,沒等她回頭,人已經被一雙修長有力的大手率先扶了起來。
林樊起身就跌進了一個帶着淡淡的清冽氣息的胸膛。
早些時候被一通電話叫走的葉以謙,此時正用一只手扶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則自然而然地搭在她的腰間。
林樊臉色慘白,眼神也有點失焦,一時間竟然很難分清楚面前這個人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同曾經她千百次誤認的那樣,不過是一種錯覺。
“林樊,你怎麽了?”
葉以謙微低的聲音将林樊從混亂的記憶中拉了回來,牢牢地将溫香軟玉擁在懷裏,“你怎麽了?臉色這麽差,不舒服?”
這是真實存在的葉以謙,身上有清淺的好聞味道,聲音裏也帶着一樣清淺的薄荷綠,他的手就搭在她的腰上,林樊能感受到他掌心真實的溫度。
而她未經主人允許進了葉以謙的卧房,還剛剛動了他床頭上的冊子。
“我……是阿姨帶我過來的。”一種偷窺別人隐私被當場捉到的羞恥感叫林樊臉上瞬間發起燒來,林樊連忙慌慌張張地推開那人的懷抱,往後退了一步,彎腰想要将那冊子撿起來,卻被葉以謙攔住了。
“你到底怎麽了?”葉以謙的神色卻十分自然,半點被人家偷窺到秘密的覺悟都沒有,仿佛完全沒有把那冊子放在心上,俯身将冊子撿起來直接遞到了林樊的手上,“是因為看到了這個?”
這樣輕描淡寫的口氣,就好像這本冊子只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林樊心裏無端地湧上了一陣失落。就在剛剛,她甚至還在想,葉以謙将她寫過的紙條一張不落地貼在她的畫冊上,就放在床邊,是不是意味着至少在中學時代,葉以謙也将她當做不可替代的人,是不是意味着,這本冊子他每天晚上都會翻一翻?
可她忘記了,就算葉以謙真的喜歡過她,那也是七年之前的事情了。
星轉鬥移,時過境遷,有誰會像她一樣對着一縷白月光念念不忘?葉以謙的世界那麽大,他站得那樣高,高到林樊可能窮盡一生也無法企及,那麽過去的事情,又能有多重要呢?
“我只是沒想到你也會有這本畫冊。”
只是畫冊?
葉以謙向前邁了一步,目光沉沉,微微低下的頭就快要抵住林樊稍稍揚起的額頭,聲音也有些蓄勢待發的壓抑,她怎麽敢擺出這麽一副無所謂的态度,她怎麽敢從不把他放在心上,“看過了這個冊子,你就只想同我說這些?林樊,我沒同意的分手,就不做數。”
林樊的眼睛瞬間瞪大。
分手?
和誰?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作者君大膽猜測,會有一部分寶寶開始懷疑這是一本虐文了……然而!然而!我要大聲地廣播!【真的不虐】【真的不虐】!馬上就要甜起來啦!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