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還有，我也愛你

第二十六章：還有，我也愛你 兩人撇下陳超，出了打鹵面店。 這商業街上的人都認識柯青飛，這次看他臉上帶着柔光，和身邊的小夥子并排走着，時不時給他指指這個，點點那個，還不忘與他們微笑打招呼。衆人只當袁輕是他朋友，也都回以微笑。兩人停在一家小攤鋪前，老爺爺眯着眼，看到柯青飛時，笑着問道“要綠豆粥麽？”這攤位擺的大多是粥，柯青飛時常來光顧生意，老大爺對他口味很了解。柯青飛點了點頭，拉着袁輕随意找了個空位坐下，對老板道“來兩碗。” 這攤子較小，只在不遠處擺了兩個桌子。他們兩人坐下後，袁輕掃了掃周圍，今晚人不多，三三兩兩的，喧鬧聲、讨價聲交織在一起，是他生活了兩年的地方，都是他最熟悉的攤主，最熟悉的味道，有些東西卻不再一樣了。 柯青飛看他眼神游離，顯然在發呆。他微起身，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回神。” 袁輕眼前一暗，耳邊便是柯青飛的聲音。他扯了扯嘴角，道“這裏真好。” 柯青飛點頭同意，這裏雖然喧鬧了些，卻很有人氣。他喜歡這裏的感覺，可能是因為學生較多的原因，鮮少有浮躁不安的感覺，有的不過是吃喝這等最世俗卻又最簡單的追求。 柯青飛起身去老爺爺那裏端了兩碗綠豆粥過來，剛坐下，老爺爺又端了一大碗的綠豆湯過來，說是天熱，好解暑。 柯青飛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向老人家道謝，便接了過來。 袁輕道老人家做生意不容易，這湯不好拿吧。 柯青飛擺擺手示意他盡管喝沒關系。老人家是附近學校的一退休老師，退休後閑在家裏無聊的很，便想着在這弄了攤鋪買賣粥。子女當然不同意，這麽大年紀出去買粥，這不是讓人戳他們脊梁骨麽。可這老爺子脾氣倔的很，偷偷出來擺攤，子女磨不過他，便也應了，只是說不能太晚，晚上讓孫子來接他。老爺子樂呵呵的出來擺攤了。 袁輕那着勺子，吃了幾口粥。這粥賣相很好，除了綠豆外，還有澄黃的小米，白花花的糯米，這老爺子很是費心。綠豆已經熬爛，軟糯粘人，一口下去，清香無比。他咬着勺子頓了頓，低聲道“你老師？” 柯青飛呵呵一笑，算是承認了。 袁輕不覺莞爾，道“你們師徒還真是一樣。” 柯青飛摸摸頭，不好意思道“做飯是種享受。” 袁輕拿起勺子又吃了口粥，慢慢道“好吃。” 柯青飛咧嘴一笑“我就知道你喜歡。來，喝點湯，我說你怕熱，老師特地給你留的。” 袁輕眼角一熱，他這是一點也不避諱兩人的關系，還把自己介紹給他的老師。這人，怎麽就這麽任性，自作主張，而他竟然覺得沒什麽不好。 他嗓子有點疼，眼角澀的厲害，暗罵自己不争氣。他端起碗，猛地喝了幾口綠豆湯。 真甜。 老爺子站在攤前，看着自個學生帶着小夥子來吃粥。柯青飛一晚上眼就沒從人家身上離開過。老爺子是什麽樣的人，教了幾十年的書了，什麽事沒遇到過。他雖老了，可不是老古董，這事在學校總是聽過的，卻沒想到發上在自個徒弟身上。這孩子還一門心思都在這人身上，特地帶來見他，他也不好多說些什麽，只嘆息一聲，各人的路只能各人走。 兩人吃完粥，柯青飛笑眯眯的走到攤前，袁輕也走了過去。老人眯眼打量他，牛仔褲，襯衫，沒有多餘的配飾，小夥子蠻清爽的，這年頭，板寸的不多了。就是皮膚白了些，看起來細皮嫩肉的，不好養活，怕是金貴的很。他這徒弟，可要好好養家了。 袁輕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對老爺子一笑，道“老師好。” 老爺子一頓，不錯，有擔當，也笑道“小夥子叫什麽？怎麽認識我家小柯的？” 袁輕保持淡淡的微笑，回道“袁輕。我欠了他錢，他追着我要，便認識了。” 老人家一噎，卻見柯青飛紅着臉，解釋道“我那不是想逗逗你。” 袁輕臉色一冷，輕笑道“原來是想逗逗我。” 柯青飛臉更是紅的厲害，張嘴想要解釋，也不知怎麽開口才好。 老爺子心裏嘆氣，他這學生怕是要被吃的死死的，怎麽連個玩笑話也回不好，打圓場道“袁輕啊，這小柯也是開玩笑，和老師說說，你們怎麽認識的” 袁輕臉上又露出笑意，對着老爺子，正正經經道“我喜歡吃他做的打鹵面，所以就認識了。” 老爺子點頭道“那小子手藝不錯。” 柯青飛看這兩人将話題從相識轉到他做飯的手藝上，又聽兩人誇他，在一旁傻樂起來。袁輕看他笑的歡，想這人近來越發喜歡傻笑了，傻的可以。 兩人又對柯青飛手藝這回事聊了會，袁輕有意無意透露柯青飛為他做過飯，老爺子只是笑，誇柯青飛手藝好，對袁輕話中意思不置與否。袁輕也不介意，聽老爺子說柯青飛自個開店時遇到的一些事，淺淺的笑着。 柯青飛看他眉眼溫順，嘴角含笑，無意中擡頭望他的方向瞥了一眼，只覺得一顆心好似融在那笑中，讓人不可自拔。 老爺子将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裏，只能嘆息，自己這學生拉不回來了。 時間不早了，袁輕堅持要付錢，老爺子死活不收，最後還是柯青飛說“這樣吧，這次就不收了，下次我請老師吃飯。我們也好久沒聚了，袁輕也來怎樣？” 老頭子點了點頭，袁輕也就作罷。 柯青飛說這天晚了，他們也該走了。袁輕想了想，問老爺子的孫子什麽時候來接他，不要忙的太晚了。老爺子揮手讓他們走，說放心，一會就回。 柯青飛帶着袁輕穿過商業街，向A大走去。 夜晚風涼，再加上袁輕喝了一大碗的綠豆湯，被這風一吹，身上發涼。柯青飛發覺，加快腳步道“是不是有點冷？快點，我送你到宿舍。” 袁輕拉住他，搖了搖頭。 他們又停在了籃球場附近的路燈下。 他手很涼，柯青飛被他激的一顫，不由去看他的眼。卻見袁輕一雙眼黑亮，正定定的看着他。柯青飛呼吸一滞，不由緊盯他的眼，卻見他笑了笑，柯青飛只覺轟的一聲，腦中空白一片。待他反應過來，人已經抱住袁輕，唇也貼在他唇上，溫潤一片。他腦中轟隆直響，卻還清醒着，此時路上雖沒什麽行人，卻免不了有人經過。是以，他狠狠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便放開了他。 他們多日未見，也未曾親近，今日看他直愣愣的盯着他，任是誰也忍不住。 他抿抿嘴，感覺不錯。 他自顧樂着，猛的身子一傾，便被人拽了過去。袁輕那張白皙的臉猛然出現在他眼前。兩人離的極近，鼻尖對鼻尖，呼吸相近，呼出的熱氣醺的兩人臉皆出現了紅暈。袁輕雙眼氤氲，眼波一轉，忽的一笑，眼中晶亮一片，甚似繁星。柯青飛直覺有什麽了不得的事情要發生，心中既期待又忐忑，一顆心七上八下，只把眼在袁輕身上來回巡視。袁輕看他那帶着點侵略性的眼神，嘴角一扯，又笑了。他慢慢靠近柯青飛，看他紅了臉，急了眼，哈哈一笑，清脆爽朗，吧唧一聲親在他嘴唇。 袁輕心情很好，終于調戲了他一回。他滿面春風的直起身，順便将半仰着身子的柯青飛拉起來，拍拍他肩膀道“腰很好。” 柯青飛臉色青紅交加，哭笑不得，又被調戲了。他站直身子，悶悶道“下次你可以試試。” 袁輕一愣，待明白他話裏意思，再也撐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他這幾日，淨想這些了。 他扭過頭去，揚起嘴角，沒事和他拌拌嘴也是一件快樂的事。 柯青飛看他耳根紅透，知他不是沒有感覺，遂上前道“你不喜歡？”他是吃定袁輕面皮薄，卻不會說謊，勢必要聽他親口再說一遍。袁輕哪會不知道他意思，卻也懶得掩藏。他們光明正大，并無何不妥，何必遮遮掩掩。想到這，他扭過頭來，看着天上零散的星星，平靜道“柯青飛，你是不是很想做？” 柯青飛沒想他這麽直接，毫不扭捏，被驚的愣在當場。 袁輕問完，就只看着頭頂的夜空，似在專心的數星星。 “小柯，你說，這天上的星星有多少？” 柯青飛顯然還沒回過神，也不知袁輕怎麽忽然轉而話題，依着本能道“不知道，數不過來。” 袁輕嘆息，“是啊，數不過來，太多太多了。這麽多的星星，有誰能認得誰？這人也和這星星一樣，多的數不過來。可我卻認識了你。” 柯青飛回過神來，看他盯着夜空，神情茫然，雖是喊着他的名字，卻更似自言自語。他心中一驚，懊惱不已，怎就提起這事。他陪着他，想與他做愛，是因為他心中有他，不是僅僅為了性事。 他煩悶的想抽自己一巴掌，卻知道眼下還是安撫袁輕重要。他想說什麽，卻被袁輕打斷，“我認識了你，一想到這，我就覺得自己很幸運。因為你，我知道原來這世上有人會那樣小心翼翼的對我好，既想我知道，又害怕我知道。因為你，我知道原來有些愛是等不及的，那會讓等的人與被等得人都傷心。你不想我傷心，所以即使再想，再愛，也不願讓我知道，也不願我因為那些好而對你好。可你知道麽？我也想你開心，就如你想我開心一樣。” 他又停下，不知該怎樣繼續。柯青飛聽到他話語中的哽咽聲，這人，竟是哭了。柯青飛沒動，袁輕需要宣洩，他不會為難他。“你想和我做那事，沒什麽的，真的。你想，我也想。你不必覺得這事于我是心理障礙，如果是和你，那就是天經地義的。這世上，最不容置喙的事不就是和自己愛的人做愛。” 他越說越哽咽，似是想把曾壓抑的感情都發洩出來，柯青飛安靜的站在一旁，盯着他側臉，聽着他愛的人，說着對他的情意，胸腔中填滿的愛。袁輕吸了口氣，似是覺得自己現在淚流滿面的樣子很傻氣，把身子側了側，斷斷續續道“柯青飛，你不欠我什麽，我們是愛人，你不必每次都小心翼翼，時刻考慮我的想法，你的想法對我來說也很重要。我希望我們之間是對等的，因為我也愛你。” 柯青飛筆挺的站在路燈下，心潮難平。他開始思考，在這段突如其來的感情中，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是他毫無預兆的闖入袁輕的生活，強制似地将自己的一切加諸在他身上，以愛的名義，而袁輕只是被動的接受。這是一段始于不對等地位的感情。現在，他以自己的方式，與他交往。柯青飛不否認，因袁輕一開始的抵觸，他一直都很謹慎，每一步都不敢又逾越，深怕惹火了袁輕。他卻沒想到袁輕是否喜歡這樣。他與他一樣愛着彼此，他想與他站在同樣的位置，想為他着想，而不是柯青飛一個人來努力維系，他想消除柯青飛的不安心理。 他嘆口氣，走到袁輕面前，上臂一伸，摟住了袁輕。 一米七幾的日子，就算柯青飛一米八也不易摟抱。他卻不松手，将人緊緊抱着，彼此的骨頭互相硌着，疼痛卻真實，真想這樣把他困在自己懷裏。 可他不能！ 他也不想！ 他想他自由的愛他！ 他深吸口氣，啞着嗓子，在他耳邊吹氣道“對不起，以後不會了。謝謝你愛我，我也愛你。” 袁輕将頭擱在他肩上，輕輕的蹭蹭了，他狠命聞了聞柯青飛身上的味道。汗味，卻不難聞。 柯青飛将他扶正道“好了，回去吧。好好休息。” 袁輕笑了笑，道“我這幾天不去店裏，有事電話聯系。你也別為難陳超，他要是找我，直接來我宿舍就好。” 柯青飛應好，心裏卻有點難過，自己就電話聯系，陳超就可以來找他，太不公平了。 袁輕似是猜到他想好，好笑道“開學要先忙一段日子，你生意忙，不要來回折騰。再說陳超不是你表弟麽？他叫我一聲小輕哥，可不是白叫的，我總得有個做哥哥的樣子。他那報告，不懂的可以找我。我不幫他，誰幫他。” 柯青飛撇嘴道“他還叫你嫂子呢？” 他自以為說的小聲，卻沒想被袁輕一字不落的聽了去。只讓袁輕血氣上湧，煞紅了一張臉。 “你......你.......你說什麽呢？” 柯青飛忙道“沒什麽，你回吧。” 袁輕也不想再在這事上糾纏，便道自個回去，讓柯青飛路上小心。 柯青飛看他人往宿舍走去，離自己越來越遠，也不知怎的了，腦子一抽，擡腿便朝袁輕跑去，一把抱住人，深情道“袁輕，你真好，認識你真好。” 袁輕沒想到他還沒走，耳邊盡是他深情的袁輕，你真好，你真好。饒是他再冷清理智，也不免着了魔，遂轉身狠狠的抱着他。 兩人也不說話，只在寂靜的校園裏，站在草坪下，靜靜擁抱，十指緊扣。 少頃，兩人都撲哧一聲，笑出來，因這夜裏蚊子實在多，被咬了不少下。浪漫也是需要資本的，現在确實不是好時機。 袁輕拍拍他手，道“我回去，你也快走吧。陳超還等你去關店呢。你這表哥，也太不關愛他了。” 柯青飛意猶未盡的送開他，道“讓那小子，自個急着吧。”又頓了頓，道“我真走了，等你有空再見。” 袁輕眨眨眼道“我很期待你腰力的表現。” 柯青飛面皮一抽，這擺明了是誘惑，太......太.......太好了。 袁輕看他咧着嘴，呵呵傻笑的回去了，也一步步走回宿舍，他眼神往宿舍那邊掃了眼，看到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他冷笑一聲，何必呢，早已不是當時了。 他不怪他，只是不再愛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幾天有點事，一直沒更，其實如果我寫的話，還是有時間的只是我又懶了，所以又拖延了，真想掐死自己得了當然也只是想一想，因為很快我就會忘了還有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我愛的CP終于算是半圓滿了十年一瞬成真，有種不真實感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