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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功力出現在未及三十的青年身上,南宮夕顏在心裏猜想冷月樓的功力,她同自己同歲,功力恐怕已經超出了踏雪無痕。是天賦,亦或是別的方法達到如此修為?

紫苑坐在觀星苑的院中,百無聊賴的翻看着手中的書,無痕就這麽站在她身後沒有開口,也沒有動作,紫苑像是感覺到了他的存在卻依舊看着書,兩個人都沒有打破沉寂,紫苑嘆了口氣,仿佛是認輸了一般“痕。”這一聲喚出口,心裏的情感随之決堤。無痕沒有應,手指撫上了紫苑柔順的頭發,紫苑沒有動,任他将頭發在手指上繞了一圈又一圈。

冷血無情的殺手,終究在這一刻化百煉鋼為繞指柔,“這些年,你......”你過得還好嗎?這句話卻是怎麽都問不出口,魔教自從由冷月樓當家之後,對于在各地的魔教眼線,花了三年才都通知到,而在皇城的紫苑更是冷月樓最後才想起的人。自己是知道的,紫苑在那幾年恐怕受了血冥毒許多折磨,可卻是沒有開口提醒冷月樓。

紫苑站起身,轉過身擡頭看着眼前看似面無表情,卻将複雜情感都藏在心裏的人,聲音輕的仿佛能被風吹走“痕,都過去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他既然能來找她,就代表自己沒有白等,當年魔教的年少氣盛之言讓他們分隔兩地,而今兩個人都歷經風雨,這份感情卻依舊如此,秋日的風略顯涼意,紫苑走入觀星苑內,無痕并沒有跟上去。

無痕站在風裏,手指上似乎仍殘留着紫苑發絲的觸感,腦海裏回想起冷月樓對他說的話“無痕,于紫苑你究竟在害怕什麽?”自己确實在害怕,害怕自己的仇家會對自己唯一的弱點下手,卻也害怕在如此猶豫不前,眼前的人又将離自己而去,哪怕是分隔兩地,無痕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夠忍住。他是冷血無情,可在他冷血無情之前留在心裏的人,卻永遠的凍在了心裏。

紫苑坐在觀星苑內,斟了兩杯茶,茶冷了,無痕卻依舊沒有進來,于是她倒了再斟,反複數次之後,紫苑的手開始略有顫抖,她等了那麽多年,她知道不差這一時,但是倘若在門外的人離開了呢,她不敢去看他是不是還在,寧願相信那個人就在門外只是沒有進來,卻也不願去接受他已離開的事實。當年他留在魔教,揮劍江湖,而她來到皇城,縱觀星雲。現在一扇門的距離卻沒有勇氣。

無痕緊了緊手裏的劍,轉身正要走,卻看見了站在苑門口的踏雪,踏雪将手裏的書信交給了他“少主說,看了信你就明白了。”踏雪轉身離開,她的功力在無痕之下,而無痕卻沒有察覺,怕是真的如少主所說,難過情網吧。無痕将劍放在石桌之上,打開信,愣了一會,連劍都沒有拿就走進了觀星苑,紫苑記不清這是第幾次斟茶,無痕聽到她顫抖的聲音“你來了。”

無痕依舊沒有開口坐在了她身邊,握住她的手,冰冷的仿佛剛從冰水裏出來,許久之後,無痕說“苑兒,我來晚了。”是晚了,晚了五年那麽久,紫苑不是矯情的女子,只是用另一只手将茶遞給他“是你喜歡的。我特地泡的。”無痕沒有去動茶,紫苑也沒有再去倒了那一杯冷掉的茶,靠在無痕肩上,兩個人就這麽安靜的坐着。

“少主同你說什麽了?”紫苑聽見了踏雪的話,無痕會連劍都沒有拿,肯定是有原因的,就是不知道那位主子究竟在信裏寫了什麽,無痕聲音裏有一絲無奈“少主在信裏說,若是我猶豫不前,她會替你向皇帝求一紙婚約,只是這一紙婚約的對象怕會是皇宮貴族了。”紫苑不由得在他懷裏輕笑出聲,“是少主的作風,這樣也好将我的價值放大。畢竟這麽一來魔教在朝廷的勢力又會大一分。”無痕嘆了口氣,冷月樓是看透了自己的,看透了自己的懦弱,看透了自己的恐懼,卻也看透了自己絕不會放手,所以用激将法,而自己明知是套卻仍舊鑽了進去。

紫苑從他懷裏出來,道“你怎麽知曉我在這?”無痕未有隐瞞說出了與南宮夕顏的交易,紫苑微微一笑“這幾日聽說公主都快把皇城翻了個底朝天,不過你就不怕少主怪罪你?”無痕似乎是笑了,抿了一口冷了的茶“少主是鐵了心不入紅塵,卻去找了無音大師,苑兒,若非是這公主亂了少主的心思,我想不到別的理由能讓少主去那躲着。”

看着眼前一身黑衣的男人,紫苑沉默,冷月樓确實是聰明,也就是因為太聰明,所以她不會讓自己受已經痛過一次的痛,犯已經犯過一次的錯。當年淮依之後又是簡詬,雖說都不是她自己情願的,但是與她而言,恐怕是再也不會真心在乎誰了吧。“少主鐵了心要躲,可看公主的架勢,怕也是鐵了心認定她了不是。”無痕看着自己面前的女人,嘆了口氣,她的眼神自己看懂了,“苑兒,我不能違背少主的意思。”

“可你已經違背了。”咄咄逼人,雖說冷月樓是魔教教主,是他們效忠之人,但說到底,面對自己看着成長到如此地步的人,終究是無法做一個局外人的,無痕站起身,“苑兒,莫要胡鬧,我該回白馬寺了。”說着竟是真走了。紫苑端起他喝過一口的茶,撫摸着他抿過的地方,嘆了口氣,無痕是嘴硬心軟的,說是冷血的殺手,卻是愛多管閑事的,否則也不會同南宮夕顏做那一筆交易。

走出觀星苑,秋風掃過,不禁縮了縮身子,這院子同他來時一模一樣,卻總覺得,這裏的風景好看了許久,紫苑知道,無痕一定會幫南宮夕顏,知曉他的心思的終究是枕邊人。只是少主的身子,究竟能拖多久呢,雖說不知她入藏經閣的動機,但是怕是逃脫不了血冥毒一事。“去将藏經閣我未看過的醫書拿來。”一邊吩咐着丫鬟,一邊走入觀星苑,鞠雪丹終究不能解毒,她也不會放任自己或是無痕被這毒束縛。

丫鬟應了一聲走出了觀星苑對無痕一事全然不知。而這也恰恰是無痕之名的由來,魔教無痕殺人于無形中,神秘而又恐怖。

南宮夕顏帶上了自己的護衛,快馬趕到了皇城幾裏外的白馬寺,卻被攔在了門外,看着攔着自己的小和尚,南宮夕顏端起公主的架子“本公主自然知道大師閉關期間不見客,可本公主有重要的事!”自家的驸馬明明就在裏面,卻是不讓自己見麽?! 小和尚看出了南宮夕顏來頭不小,行了一禮道“施主這可讓小和尚為難了,師父說過誰都不見,不過小和尚可以去通報一聲。”

在白馬寺內的冷月樓坐在無音大師面前的蒲團上,一襲青衣,有着一絲佛家不問世事的感覺,無音大師看着站在門口的小和尚道“有何事?”小和尚說出原委,冷月樓看了一眼門外的無痕,無痕的輕功有長進,居然能趕在南宮夕顏之前到,“大師,在寺外的怕是我招來的。”無音閉上眼繼續打坐“施主,聽老衲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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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樓這幾日住在白馬寺,雖說同無音聊得都是無關緊要的事,卻是終究逃不過一位高僧的眼睛,“大師請說。”無音敲着木魚,“音入耳無痕,情入心無痕,施主既然塵緣未了,又何必強求無情?”冷月樓行了一禮“多謝大師這幾日陪月樓打發時間了。”無音大師看着冷月樓離開的身影,嘆了口氣,當年氣盛的人,如今沉穩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其中經歷,怕也是一言難盡。

作者有話要說:想标題真的很頭疼,所以遇到标題和章節內容不貼切的情況請多多包涵!!另外在考慮要不要減少每章的字數。

☆、藏經閣

冷月樓站在寺外看着南宮夕顏,嘴角那的一抹笑,讓南宮夕顏略有心虛的別過了頭,冷月樓突然皺起眉頭,“踏雪我們先回王府,無痕和公主應該還有話要說。”說着看了一眼無痕“給你半個時辰又一炷香時間。”這詭異的時間不由得讓南宮夕顏覺得奇怪,半個時辰還一炷香?想着就見冷月樓輕功離去了,正要上馬追,卻被擋在馬前的無痕攔了下來。“公主,留步。”

南宮夕顏再擡頭早已沒了冷月樓的身影,好不容易把她揪出來,怎麽能放了!“無痕,你讓開!”無痕站在原地不動,看少主的樣子,怕是血冥毒又發作了,據上一次發作好似才過了一個月左右,“公主,半個時辰不到,無痕不能讓。”南宮夕顏看着眼前死腦經的人一時語塞,等半個時辰,等半個時辰冷月樓還能在王府麽?!南宮夕顏暮然想起了冷月樓那句“無痕和公主應該還有話要說。”下了馬站在無痕面前,“她不會是知道我們的交易了吧?!”

無痕依舊是那一張臉,點頭“少主,既然說了回王府,自然會回王府,公主不必擔心。”雖是如此說着,但是血冥毒發作時的痛苦他們都是知道的,即使是想走,恐怕也要歇上一個時辰。南宮夕顏冷靜下來之後才明白那一炷香的時間是從白馬寺快馬回王府的時間,算算方才過來也正好。

南宮夕顏和無痕都沒有再說話,南宮夕顏很想知道關于冷月樓的一切,她的過去,她的冷血的緣由,還有她進藏經閣之事。可南宮夕顏不知道是該從無痕口裏得知這些,亦或是自己去查,亦或是從冷月樓口裏得知。南宮夕顏第一次覺得這個世界上有一件事對她而言是如此困難,那就是,了解冷月樓。

“公主。”無痕站在馬邊将出神的南宮夕顏拉了回來。南宮夕顏毫不猶豫的策馬,無痕的輕功讓他輕而易舉的跟在了南宮夕顏身後。冷月樓的承諾很少會被打破,或者說她不屑去打破許下的諾言。在王府,南宮夕顏看到了在北苑院中喝茶的冷月樓以及紫苑。

看着面前一紙書信上所寫的書,冷月樓嘆了口氣“這麽說在我沒有記起你的那三年裏,你把藏經閣的醫書都快翻遍了?”沒有想到紫苑會想到自己想辦法解決血冥毒,不過既然只剩這麽些了,自己去藏經閣究竟還有何意義?

紫苑抿了一口茶,“剩下的書三天內我能看完,不過既然至今還沒有找到方法,少主,或許你應該另尋它法。”冷月樓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擊着石桌,突然擡頭看着南宮夕顏問“藏經閣裏是否存有蠱術的藏書?亦或是記載毒王藥聖兩大門派的?”

南宮夕顏這下可被問倒了,她能夠自诩看過藏經閣大半的書,可如此偏門的......冷月樓挑眉,看來已經知道答案了“公主,如果你不介意接下來的日子裏就勞煩你帶我去藏經閣了。”

倘若南宮夕顏知道這接下來的日子裏會是長達十天的日子,她一定不會答應南宮拓陪同冷月樓在藏經閣裏。冷月樓和紫苑仿佛是不會疲累的機器一般,在十天裏一直呆在藏經閣,偶有小酣也只是坐在書案之前,趴着而已。而她也只能獨自找書看。

冷月樓站起身,按着自己的太陽穴,能找的都找了,卻依舊沒有任何線索,“踏雪無痕,蘇羽和鳴鳳那邊可有消息?”站在門口的踏雪在門外答道“蘇羽并未找到藥聖的蹤跡。不過毒王所在的時幽門素來與魔教有來往,無痕已去了鳴鳳樓,想必是有消息了。”

南宮夕顏突然想起戰争之時聽到的藥聖的傳聞,“樓,我曾聽聞,藥聖所在聞莺閣八年前被不知名的白衣殺手滅門了。”雖說只是江湖傳聞,但是其真實性恐怕也是存在的。冷月樓撫上額頭,聲音略有沙啞“紫苑,不用看了。”紫苑放下手中關于蠱毒的書,“少主?莫不是...”冷月樓點點頭,當年是自己親手殺了聞莺閣的閣主,現今看來也是自己親手殺了藥聖。好一個魔教教主,居然算計至如此地步。

南宮夕顏不難從中猜出一二“是魔教滅門的麽?”這是不是意味着,冷月樓在這十天所做的努力就此付之東流了?冷月樓站起身依舊是一臉冷靜“我本以為是聞莺閣不肯與魔教合作才招致滅門,卻沒料到是他設的局。”要她一生都帶着這令人畏懼的毒血,但是她冷月樓從不會是如此輕易就放棄的人,無痕此刻站在了門口“少主,時幽門傳回消息,毒王帶着關門弟子游山玩水去了。”

☆、一人一諾

冷月樓嘴角的那抹笑容,南宮夕顏從未見過,可踏雪無痕包括紫苑卻是感到熟悉,這代表冷月樓會不擇手段“發書時幽門冷淩王府建成之日若是我見不到毒王那老頭子到王府來祝賀,莫怪我魔教不念舊情血洗時幽門。另外告知天下人,不論何人,只要能将毒王帶到我冷月樓面前來的,我冷月樓給他一個承諾。”

“少主!”踏雪攔住了正要離去的無痕,“若是那人要的承諾是魔教如何?亦或......”踏雪看了一眼南宮夕顏“是天下?”畢竟魔教會是很大的助力。冷月樓走出藏經閣“我只是給一個承諾,至于我做還是不做,由不得他人決定。”南宮夕顏看着離去的冷月樓第一次看見了這個人骨子裏的冷傲嗜血。她說,她做還是不做,由不得他人決定。這是不是意味着,倘若她不想做驸馬,那她就不做了呢。那這是不是又意味着,當初她應下婚約,是因為她想應下。

藏經閣內紫苑皺起眉頭“痕,魔教素來不與聞莺閣往來,當年教主為何要滅門?”這個問題紫苑不知道冷月樓是怎麽想的,也不知道為什麽聽着這個消息,冷月樓就讓她停止了翻閱書籍,她隐隐覺得,冷月樓現在所牽扯出來的,是一個巨大的漩渦,一個會讓所有人都無法從中逃離的漩渦,而她已身處其中,只要無痕還在冷月樓身邊,她就永遠逃不出來了。

無痕沉默片刻“也許是因為在那一年,淮依頻繁出入魔教藏書之所,并讓人向聞莺閣送了一封信。”三個人同時的寂靜讓南宮夕顏的心裏有一絲不安,淮依,這個人是誰,為什麽提到她這三個鮮有表現出心情的人會如此明顯的将悲傷顯在臉上?無痕嘆了口氣之後離開,發書一事,要交由鳴鳳樓來辦。踏雪背過身,那輕微的聲響似是在自言自語又是似在同誰說着“淮依是為此而死的麽?”紫苑在那裏定定的站了好久,直到南宮夕顏一句話将她拽了回來“淮依是誰?”她的直覺向來很好,這個人一定與冷月樓有關!

紫苑看着她,眼神裏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剛才的悲傷從未出現一般,聲音平靜“公主,淮依之事,莫要在她面前提起。紫苑就先回觀星閣了。”否則後果如何,誰也不知道。即使是當年的簡詬在冷月樓面前提起淮依都被罰了,又更何況是南宮夕顏。南宮夕顏一個人在藏經閣裏,她想,是了,看來這個淮依于冷月樓而言是一個禁忌,誰也不能觸碰。而她于冷月樓而言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就像現在,冷月樓走了,踏雪無痕走了,紫苑走了,她一個人在這裏,對她的世界幾乎全然無知。

“你還在這裏?”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南宮夕顏的第一反應是,原來已經天黑了,原來自己一個人在這裏站了這麽久麽?那麽她呢?冷月樓回來是為了什麽?“你回來做什麽?”冷月樓沒有回答,黑暗裏她看着南宮夕顏的臉,不那麽清楚,但是可以清晰可見的感覺到她的失落,是因為什麽?最後南宮夕顏聽到了清冷的卻略帶着讓人溫暖的話語,她說“不知公主能否賞個臉陪月樓去鳴鳳樓喝酒?”南宮夕顏走到她身前,兩個人的距離只差一步之遙“冷月樓,本公主為何要賞臉?”她要知道她的理由,究竟是一時興起亦或是一種關心?

冷月樓的表情沒有一絲破綻,她的聲音也依舊如此,她說“料想公主也不善酒力,月樓只是想去喝酒,公主只需動動筷子嘗嘗我魔教鳴鳳樓的菜比不比的上禦膳房的。”南宮夕顏聽出了這話裏的潛臺詞,喝酒是假,是讓她去用晚膳的,說到晚膳,自己确實餓了許久,南宮夕顏臉上莫名的泛起紅暈,沒錯了,冷月樓是要她去用膳的,這就是冷月樓的關心麽,不由得笑出了聲,走向藏經閣外“走啊。”

那莫名的一笑,冷月樓沒有看清,卻知道那一笑迷了自己的眼。終究她還是問出口了“公主,方才在藏經閣笑什麽?”冷月樓為自己斟了一杯酒,看似不在意的問了出來,南宮夕顏将菜放進嘴裏,動作優雅,菜也不錯“我笑你一個魔教教主,也有如此可愛的時候。”冷月樓确信自己沒有聽錯,眼前傾國傾城的人用可愛來形容自己,從來用在她冷月樓身上的詞彙只有冷血,無情,嗜殺,魔鬼諸如此類,可愛,還是頭一回。

南宮夕顏見她只是一個人喝酒并沒有再搭話,只是吃着眼前的菜,她知道自己用了一個任何人都不會用在魔教教主身上的詞彙,可是冷月樓方才別扭的關心,以及蹩腳的邀請确實讓她覺得眼前這個穿着藍色袍子,表情清冷,端着酒杯喝酒的人是可愛的。數不清她喝了幾壺酒,南宮夕顏搶先拿了桌上快要空了的酒壺“你不能再喝了。”她知道眼前的人沒有醉,她的眼神很清醒,可她卻在借酒澆愁。

冷月樓注視着南宮夕顏,兩個人目不斜視的對持着,冷月樓眉毛輕挑,那顆煩躁的心忍不住漸生怒意,眼神也越來越淩厲。即使在黑夜中卻依舊能清楚地看見,那雙眸中的光芒越來越冷,冷到南宮夕顏感覺靈魂仿佛被抽離,微嘆口氣,垂下眼眸,“還你。”而後站起身,離開了鳴鳳樓。冷月樓看着南宮夕顏略顯落寞的背影,自己是傷到了她麽?看着手裏的酒壺,似乎還殘留着南宮夕顏的體溫,有多久沒有人在自己喝酒的時候阻止自己了?

淮依,一如你所言,倘若傷害了自己在乎的人會遭天譴,那麽,為什麽老天爺還要我活着呢?為什麽老天爺還要讓我遇上第三個對自己好的人呢?淮依是你将她送來的嗎?亦或是簡詬将她送來的?如此想着,冷月樓離開了鳴鳳樓。一襲藍色背影在夜景之下也依舊清晰。

☆、一言難開口

站在大殿之上,冷月樓的心思卻是有七分不在,若非是南宮拓親自對冷勳要求她這個冷淩王上朝商談婚期之事,她恐怕是斷斷不會再入皇宮了,畢竟,那一夜的事與冷月樓,與南宮夕顏而言都是尴尬的,是不能提的那一壺開水。而今兩個人站在兩列文武百官之首,中間只隔了幾步之遠,冷月樓垂着眼簾似聽非聽,南宮夕顏在心裏早已将她罵了個狗血淋頭。

南宮拓此時終于談到了婚期之事,“冷淩王府七日後就将竣工,驸馬和公主可有商讨婚期?”冷月樓收回心神“由公主決定,月樓并無意見。”一句話就将話題推到了南宮夕顏身上。南宮拓将目光轉至南宮夕顏身上“顏兒?”南宮夕顏擡起頭一臉冰冷的表情讓南宮拓皺起眉頭,這是鬧別扭了?南宮夕顏冷冷的說“婚期之事,由父王決定就好。”既然冷月樓根本沒有心思去想她們之間的問題,那麽她也無需勞神。

南宮拓不動聲色“既然如此,冷淩王府竣工之日,便成婚吧,正好也是個吉日。”前幾日還有人來回報這兩人天天膩在藏經閣,今天看來這怎麽就鬧起來了。冷月樓微微側過頭看着南宮夕顏冰冷的側臉,她這是在氣自己當日的冰冷?還是說對于婚約之事看開了?看開了?想到這裏冷月樓皺起眉頭。當初對自己說“你是要娶我,還是做我的驸馬?”的人,放棄了?冷月樓莫名的感覺心裏的某一角被這個想法所刺痛。

随着太監尖銳的那一聲退朝,冷月樓正要轉身便聽到了冷勳的聲音“陛下方才留你陪公主用膳,這麽快就忘了?”忘了?不是忘了,或許是不想面對,冷月樓駐足,“好。”她就站在那裏,等殿上所有人都離去了,冷月樓依舊是站在那裏,背對着南宮夕顏,南宮夕顏也背對着她站着,兩個人同樣采取不面對的方式,卻也擡不起腳離開。

冷月樓嘴角泛起一抹自嘲式的笑容,虧她還自诩為任意妄為的魔,卻如今被這高高在上的公主弄得如此地步?擡起腳才邁出了一步,就聽到了那頭南宮夕顏悶悶的聲音“鳴鳳樓的菜很難吃。”很難吃,難吃的她那日都快哭了。冷月樓再次駐足“月樓倒是樂意嘗嘗禦膳房的菜究竟好在哪了。”說完就看見南宮夕顏快步走出了大殿,冷月樓跟了上去。

這個臺階,不得不下。說到底是她冷月樓的不對,縱使她從未開口說過那句對不起,未對淮依說過,未對簡詬說過,未對死在她手裏數不清的人命說過,但不代表她是不敢承認錯的人。是她的不對,若不是戰場上遇到她,就不會讓她牽扯進自己的世界裏。如此幹淨的一個人,要自己如何忍心讓她牽扯進自己肮髒的世界。

南宮夕顏和冷月樓面對面坐在南宮夕顏的琉璃殿內,看着一桌子的菜,兩個人都沒有開口,冷月樓跟着南宮夕顏動筷子,看着冷月樓吃下一口菜,南宮夕顏試探的問“如何?”如何?冷月樓突然覺得這是一場鴻門宴,高高在上的公主受了委屈之後,借着用膳之名,在菜裏加了很多作料來愚弄自己,咽下嘴裏鹹的要命的菜,冷月樓聲線平靜“不錯。”

不錯?這些菜都是南宮夕顏起了個清早,請禦膳房的廚師教的,算起來也是這位公主第一次下廚,得了個不錯的評價,也算是不錯了?說着就夾着菜要入口,冷月樓皺起眉頭,該不會,她不知道這菜.....“公主.....”剛開口就看到了南宮夕顏将菜吐出來喝茶的狼狽樣子“冷月樓!”這人是故意整自己的?!什麽不錯,明明鹹的要死。

“在呢。”南宮夕顏聽着這回答愣住,在呢,冷月樓不輕不響的聲音帶着一絲寵溺的味道,她說在呢。冷月樓将自己手邊的一盞茶遞了過去“還要喝茶麽?”為什麽,為什麽你總能夠如此從容淡定的處理我們之間的關系,保持我們的距離,南宮夕顏打開她的茶“冷月樓,你出去!本公主不要跟一個僞君子同處一世!”其實,也許,從頭至尾只是她南宮夕顏一廂情願,這個人也許只是在演戲,在利用自己。

冷月樓坐在那裏,看着南宮夕顏走進琉璃殿內,看着一桌子菜冷掉,看着地上碎落的那茶盞,僞君子麽?沒錯,她冷月樓是個僞君子,她用一切遮掩着自己內心的恐懼。她害怕有一天自己在乎的人再次死在自己手裏,她害怕有一天她不得不與南宮夕顏刀劍相向,她害怕一旦捅破那一層暧昧不清的窗戶紙,南宮夕顏就會成為自己致命的弱點。

☆、白紙黑字

紫苑本是來找南宮夕顏商讨成婚一事,卻看到了一個人坐在殿內的冷月樓,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紫苑輕聲喚了一聲“少主?”冷月樓回過神看着她,起身“小苑,将這封信交給她。”她害怕,但是鳴鳳樓一別後,她卻認清了,認清了縱使自己不承認,南宮夕顏也在自己的心裏了,縱使她恐懼,南宮夕顏恐怕也成了她的弱點,而後她想起了淮依教她暗殺之術時的一句話。淮依說“無心無情無弱點,那是殺手中最高的境界,可是超脫這一之外的高手,每一個都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他們的心他們的情。”

其實她在手刃魔教教主之時就明白了,那個時候的她,心裏是恨,而那份恨是源自于對淮依的情,對簡詬的情,所以她贏了。紫苑走入殿內,将信放在了坐在琉璃殿內人工湖邊發呆的南宮夕顏的手裏。南宮夕顏看了一眼紫苑,打開信,皺起眉頭“國師這是何意?”紫苑看了一眼信,嘴角上揚“言、不錯,否、去口,不坐?公主,這是少主讓我給你的信。”

一聽到是冷月樓給她的,南宮夕顏就要撕信,紫苑連忙阻攔“公主若是撕了,少主定會死不認賬。”別的不說,裝傻的本事怕是誰也比不上那位看似精明的少主了。南宮夕顏皺起眉頭“認賬?”紫苑輕笑“公主怎得糊塗了!”平日裏聽聰穎的人,果然愛情是會讓人變得盲目的啊。“公主請看,言是說的意思。不錯,那就是對。否去口,那就是不。不坐,那就是起。少主是在道歉。我可是從沒見過少主對誰道過歉呢。”

“對淮依也沒有麽?”南宮夕顏看着紫苑點頭,心情突然就開朗了,她說對不起,真是個別扭的笨蛋。“國師所為何事?”收起小女兒家的心思,南宮夕顏說回正事。紫苑懶得戳破“陛下要我籌辦公主與少主的婚事,我是來商讨的,不過在等一日也無妨。”說着就走了出去,南宮夕顏嘴角上揚,還好沒撕,不知道冷月樓看到這封信會是什麽表情,這麽想着就動身去找心上人了。

冷月樓看着手裏信鴿送來的信,皺起眉頭将信給了無痕“看看。”無痕接過紙條,是鳴鳳的字跡“毒王預計六天內到皇城,身邊随從只有十五歲大小的小鬼一只。”十五歲大小的小鬼一只?十五歲大小?踏雪接過無痕遞過的字條“而且能讓鳴鳳用小鬼一只來形容莫非是小主?”

冷月樓站起身走到樹下陰涼處“如果淮依當初所說為心兒找一個師父,找的是毒王,心兒差不多也這般大。”但是如果真的是心兒,是不是意味着淮依已經算計好了一切,包括自己。眉心緊鎖“去查一下。”無痕應下離開。

南宮夕顏看着無痕走出北苑同樣眉心緊鎖。冷月樓站在樹下并未察覺南宮夕顏的到來,“驸馬,本公主這兒有字謎不會解,不如你幫我?”冷月樓轉過身看着她手裏的信“月樓不善字謎。也沒有心情同公主猜。”不善是假的,沒有心情是真的。倘若心兒之事是真的,那麽淮依的存在就會讓她開始懷疑。

南宮夕顏走到她面前一臉微笑,卻看到冷月樓眉心緊鎖的樣子,嘴角下沉,忍不住伸手撫上了她的眉心“樓,為什麽對你來說說一句對不起都要如此痛苦?”冷月樓不着痕跡的退後一步,“公主,月樓不懂。”南宮夕顏慶幸紫苑攔住了自己撕信“白紙黑字,難道本公主的驸馬,堂堂魔教教主要耍賴不成?”最後署名的冷月樓三個字,讓冷月樓後悔莫及。

冷月樓接過那封信“公主,這難道還不夠麽?”哪怕是這一紙書信,都已經說明了南宮夕顏在她心裏的地位至少已經和淮依在同一天平上了,南宮夕顏看着冷月樓的眼睛,黑色的瞳仁最深處隐藏着堅毅的光芒,而且深邃的讓人看不透,究竟是怎樣的經歷才讓和自己同齡的她成為如此一個謎?“不夠,樓,我想了解你,你的一切,不是從無痕的嘴裏,是從你的。”

冷月樓眼神閃爍了一下,眼前帶着溫暖笑意的人如此執着的得到自己,了解自己,“公主,了解我是有代價的。”南宮夕顏将信放進她的手裏“會比失去你更糟糕嗎?”冷月樓看着南宮夕顏的眼睛,是認真的,“公主留着信,免得以後找不到月樓的罪證了。”冷月樓将信放回她的手心,向苑外走去,走到苑口之時突然停下轉過頭是南宮夕顏第一次見到的燦爛笑容“對了公主,我有個女兒,她叫我爹爹。”

南宮夕顏愣在原地,什麽叫她有個女兒,叫她爹爹,她是女子啊!再者倘若是成婚後收留的她也不介意,可尚未成親,那麽孩子該叫誰娘親?正想要與冷月樓對峙,可苑口早已空無一人。南宮夕顏跺了跺腳,追了上去。南宮夕顏因此忽略了冷月樓在那之前讓她留下的信已經不是原來那一封了。冷月樓換信的動作之快讓南宮夕顏尚未察覺。

冷月樓坐在鳴鳳樓的雅閣裏,心情平靜,即使一切都是虛假的,她也必須知道真相。也許心兒的出現會是一個很好的線索,淮依,如果你在死之前就安排好了心兒的存在,那麽那個已經死了的教王究竟安排了什麽?恐怕會更多,甚至牽扯甚多,那麽究竟自己能夠将自己的存在探究到何地步?冷月樓看着桌上的酒,嘴角上揚,不知道夕顏究竟有沒有發現那封信已經不是那封信了?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發現錯字,麻煩提醒一下。

☆、回首何處真心,而今得君左右

作者有話要說:只要還有一個讀者想要看我就不棄文

冷月樓坐回了原來的地方,看着幽冥走出門“幽冥,帶走她。”現在,還不想看見這個人,縱使有些事情已成定局,但并不代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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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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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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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