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做飯
對于阿拾來說,廚房+霍安陵=好吃的。
可是現在,他不知道廚房+自己會等于什麽……
在差點搗毀了紀夫子家的廚房之後,阿拾帶着紀夫子的贊美樂颠颠地跑回家準備露一手,給霍安陵準備晚餐。
而在廚房,紀夫子看着周圍的一片狼藉,內心安慰自己——沒什麽,沒什麽,一晚上不吃沒什麽的……
并不知道紀夫子只是敷衍自己,只為了讓自己遠離他家廚房的阿拾興沖沖地跑回了家裏,然後喝了一碗涼水之後就奔向了廚房。
阿拾将總是圍着自己後面轉的三毛請出去,然後捋起袖子開幹。
還好最近因為農忙時節,總是有谷粒或者麥粒散落在田地和田壟上,所以村子裏的雞都一窩蜂地去打牙祭去了——運氣好的時候,還可以在被割得只剩下短茬子的田裏啄到許多很多肥肥的蟲子吃呢。
所以阿拾根本不用擔心其他的,只用專心在廚房裏鼓搗他的“大餐”。
夏天的瓜類特別的多,像是黃瓜、絲瓜、苦瓜、菜瓜什麽的。
但是阿拾看了看青綠色的疙疙瘩瘩的苦瓜,想了想它的味道,馬上一臉嫌惡地将苦瓜扔回菜簍子裏去了——他絕對不是挑食,他只是不想讓阿陵也吃這種苦苦的東西罷了。
雖然這種東西切的薄薄的炒雞蛋味道還是不錯的。
然後又看了看絲瓜……好像挺容易的啊。
于是阿拾就抄起菜刀按照在紀夫子那裏學到的方法開始刮皮。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這個絲瓜摸起來有點兒小疙瘩一點兒都不滑手,但是當外面那層皮被刮掉之後,外面就會冒出許多黏糊糊的東西。
黏糊糊就算了嘛,最重要的是弄得他的手裏全都滑膩膩的,一條絲瓜在他手裏掉在地上好幾次。
最後阿拾發狠了,準備用手指緊緊地扣住絲瓜完成剩下的“削皮大業”的時候,卻手一滑……
“唉喲!”
俗話說“十指連心”,阿拾只覺得一股鑽心的疼從手指尖蔓延出來,讓他下意識地就丢了手裏的絲瓜和菜刀。于是原本就在地上掉了幾次的絲瓜更是在地上滾了滾,變得黑黢黢的,而菜刀也因為和砧板的碰撞而發出“乒裏乓啷”的聲音。
引得在批把樹下吐舌頭散熱的三毛一個激靈站起來,然後跑到廚房看發生了什麽事。
阿拾疼得都快哭了。
看着手上冒出的血,他第一個念頭就是他說什麽也不幹了,他要去找霍安陵求安慰求虎摸。
可是剛剛轉身,就看到三毛歪着腦袋靠着門,兩只黑漆漆水亮亮的眼睛看着自己——不行,自己不能那麽沒用。
咬咬牙,阿拾回想看霍安陵受了傷的動作,将流血的手指放到嘴巴裏吮吸——嗚,好腥的血味兒……
委屈極了的阿拾下意識地忽略了他對這個血腥味兒的那一閃而過的熟悉感。
直到吮吸了好幾次,那被劃傷的手指上的傷口都被吸的有些發白了,阿拾才抹抹一直在眼眶打轉的淚花兒,雄起再戰。
這幾天因為要趁着天氣好多收一點,所以霍安陵這幾天都是早出晚歸的,人也曬黑了不少。
不過還好他本來今年一開春的時候就種的他一個人的糧食,所以即使沒有阿拾的幫忙,他加把勁也能收拾得了。
只是有了阿拾之後,霍安陵想着估計等過段時間還是要種一茬冬小麥——畢竟去年受了村子裏的幫助,不能白拿。而且家裏還多了一個人吃飯。
想到這段時間阿拾學會了洗碗,而且晚上自己還可以享受到阿拾燒得熱乎乎的洗腳水,霍安陵就美得不行。
想到這裏,霍安陵将最後一背簍刀子背到村子裏的打谷場那裏,準備将最後這點打完了就收工。
感謝這段時間天氣的配合,霍安陵只要将今天這點收拾完了就可以告別農忙了。
因為在土裏穿鞋子很不方便而且費鞋,再加上在有稀泥的稻谷田裏根本就不适合穿鞋,所以這段時間霍安陵都是光着腳來來去去的。
這是他來到這個朝代後第一次自己忙活,感覺這段時間背背簍的脊背和肩膀、割稻谷時露出來的手臂,還有因為挽起褲腿而露出的小腿肚子和腳都像是要脫幾層皮似的火燒火燎的。
畢竟小時候雖然在村子裏參加過打谷子,但是那個時候都是用機器,哪裏像現在這樣樣樣都要靠人力啊。
霍安陵看着這用幾張有點兒破爛的竹篾席子在大方木頭拌桶三邊豎起來的“屏障”,三個壯年男人站在前面使勁抱着一捧稻谷“打”的情形,用搭在脖子上的幹毛巾——或者說現在已經是濕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
“好咯,霍兄弟,這是你的谷子。”劉五全,也就是劉大哥用簸箕将在半桶裏的谷子倒進籮筐裏,然後笑出一口白牙——基本上經過農忙的男人都有這麽一口白牙,因為他們全身上下唯一白的兩個地方就是眼白和牙齒了。
“謝啦劉大哥,明天我就将錢送過來。”
因為農忙時節大家一起幫忙會更有效率,所以村子從很早以前就實行的集體勞作。
就像是現在,霍安陵将自家田裏的糧食背到村子的打谷場這兒,村子裏專門負責打谷子的漢子就會給谷子脫粒,而一旁有專人負責将谷子一粒不少地裝回籮筐裏。
到時候只需要付出一些錢或者糧食作為報酬就可以了。
不得不說,這種方法解決了霍安陵的一個大問題——他雖然收糧食還有點兒經驗,但是要他打谷子的話……用劉大哥的話來說,估計他們人吃的還沒有雞在地上撿的吃得多呢。
将谷草捆好紮在背簍上,霍安陵将草帽扔到裝滿了谷子的籮筐裏,彎下腰準備擔回去。
“霍、霍大哥!”
一小片陰影擋住了他。
霍安陵只得先停了動作:“是小翠啊,有什麽事兒嗎?”
“霍大哥,你是不是已經打完今年的谷子啦?”小翠的臉紅撲撲的。
“是啊。多虧鄉親們幫忙……對了,”霍安陵說到這裏,突然想起了什麽,“小翠啊,從明天起你不用幫我送飯了,我明天會把錢給村長的。”霍安陵說的是這段時間的午飯錢。
小翠原本聽到霍安陵說“對了”的時候眼睛一亮,以為他要說什麽話呢,結果沒想到卻蹦出這麽一句,當即又氣又惱,兩條細細的眉毛一下子皺了起來:“誰給你說要錢的事兒啦!”
“呃……”霍安陵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見小翠貌似是“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自己一眼,然後飛快地跑開了。
“那個,我先回去給阿拾做飯了。”霍安陵看到周圍漢子揶揄的目光,感覺亞歷山大,連忙不待他們說話抄起扁擔就走了——雖然他看起來不是特別的有肌肉,但實際上他的力氣可大着呢。
“我說……”劉五全看了看霍安陵健步如飛的背影,又轉頭遠處賭氣在吆喝喚雞進籠的小翠,摸着自己有着短胡須的下巴,“這霍兄弟不會其實是喜歡小子的吧?要不幹嗎對小翠三番五次的暗示總是沒反應,總是開口‘阿拾’閉口‘阿拾’的呢?”
“劉大哥,你是說霍大哥他可能喜歡阿拾?”一個皮膚曬得黑紅黑紅,光着膀子像條泥鳅一樣的半大小子端着一碗涼開水湊過來八卦道,“不過那阿拾也是真漂亮!啧啧,比小翠還好看!”
“滾一邊去臭小子!你懂什麽!”劉大哥往對方腦袋上拍了一巴掌,笑罵道,“你是要嫁人的小子麽?嘴那麽碎幹嘛呢?!”
霍安陵走到通往自己家裏的小路上的時候,遠遠的就見三毛吐着舌頭搖着尾巴撒着歡兒跑來迎接自己了。
看着三毛在自己的腳邊不停地打轉,霍安陵伸腳輕輕地提着三毛軟乎乎的肚子給撈到一邊:“今天阿拾怎麽沒有和你一起出來?”
要是往常的話,阿拾可是和三毛比賽着誰先跑到自己身邊的呢。
“汪汪汪!”三毛“呼哧呼哧”了幾聲,然後往家裏跑去——嗷嗷,主人你快回來吧!要不然阿拾主人都要把廚房毀滅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感情是需要培養的,所以接來下就是小攻小受的JQ培養期了……放心,感情這事兒不會慢熱的——畢竟不是種田文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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