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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玫在宿舍裏等了一會兒，也沒有等到王子厲回來，她只好先離開。

本來她是打算去找杜松了解一下情況的，還沒去敲杜松的門，就被曾媛媛攔住了。

曾媛媛不好意思地朝卿玫笑了笑。

卿玫溫和地看着她，等待她開口。

曾媛媛捏着衣擺：“教練，我……能問你一些問題嗎？關于花滑的。”

卿玫心底嘆了口氣，依舊溫聲道：“你為什麽不去問問你的教練呢？”

曾媛媛咬了一下唇：“因為卿玫教練是最厲害的，所以我想知道我到底還能不能繼續下去了。”

卿玫：“這件事你不該問我，你該問問你自己，任何人沒有資格替你做決定，只有你自己。”

曾媛媛的眼睛猛地迷上了一層霧氣，她說：“我不想離開這裏，我不想結婚嫁人，我……我是從小城市來的，雖然我家條件還不錯，但我父母一向重男輕女，若我真的回去，恐怕就只有出嫁這一條路了！”

卿玫扶住她的肩膀，溫聲說：“你跟我來。”

曾媛媛愣愣地看着她。

卿玫無奈一笑，牽着她的手，将她帶進自己的房間。

卿玫買了一罐蜂蜜柚子茶，她舀了些，用溫開水沖泡，遞給了曾媛媛。

曾媛媛抱着那杯熱茶，眼睛一陣陣發熱。

卿玫坐在她對面，柔聲說：“你不要太緊張，大概是程諾最近退役給你帶來了影響，你應該靜下心來好好考慮自己的長處。”

曾媛媛仰頭看她：“可是，我出不了成績了，甚至連決賽也進不了，蒙曼，那個十三歲的姑娘才是咱們隊裏未來的當家花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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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玫的手搭在膝蓋上，“你的成績确實不太好，但也比其他女單選手好很多，你有沒有想往雙人滑和冰舞努力的想法？”

曾媛媛：“咱們隊內雙人滑的那兩位我可比不過。”

卿玫搖頭：“他們兩個滑了多年，身上的傷比較多，最近可能會休息一段時間，如果你不想退役回家，轉為雙人滑還是比較好的選擇。”

曾媛媛握着雙手。

卿玫：“路在你自己的腳下，只有你自己有資格選擇自己的人生。”

曾媛媛：“雙人滑的話……我的搭檔會是誰？”

卿玫看着她偷偷泛紅的臉頰，“你心目中的那個人不太可能。”

曾媛媛的臉一下子白了，她驚慌地看着卿玫。

卿玫笑容大氣又溫和：“這沒什麽，哪個少女不懷春？更何況王子厲的确很優秀。”

曾媛媛不知為何在卿玫這樣的笑容下，竟有種丢臉的感覺。

曾媛媛：“不，不可能了，他不喜歡我的。”

卿玫板起了臉：“如果他真的對你做出什麽，我才要教訓他呢！”

“啊！”曾媛媛更怕了，“這……隊內不允許戀愛嗎？”

卿玫“噗嗤”一笑，眉眼秾麗，“當然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

卿玫朝她眨了眨眼睛。

曾媛媛腦中一閃，下意識捂住了嘴。

不會吧？！

卿玫含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要為我們兩個保密啊。”

曾媛媛呆住了。

王子厲還……還真敢啊，居然跟卿玫教練談戀愛。

可是……

曾媛媛仰慕地凝視着卿玫笑起來後更具風情的面容。

這麽漂亮的卿玫教練，難怪王子厲會為了喜歡什麽都顧不得了。

曾媛媛看過卿玫的花滑視頻，也相信凡是看過的人，沒有一個不會被那個耀眼的玫瑰女王打動，她是那樣美，卻遭遇了那麽多不幸，圈外人大多人雲亦雲，只有圈內人知道卿玫到達怎樣的高度，那是現今國內所有女單選手，包括她在內都可望不可即的頂峰，可那樣的巅峰她再多年前就達到了。

曾媛媛一時為卿玫感到不平。

王子厲太年輕了，他根本就不會知道卿玫教練如果跟他在一起會遭受多少非議。

呵，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大概只顧着自己的熱血上腦，一點都不為長遠考慮吧？

此時的她，似乎忘了自己原本才是暗戀王子厲的那個人。

曾媛媛向卿玫保證：“您放心，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對任何人提起，我也希望卿玫教練再考慮考慮，王子厲他畢竟太年輕了。”

卿玫莞爾一笑：“謝謝你啦。”

曾媛媛被她的笑容迷暈了眼，暈乎乎地出了門，居然還把教練的水杯帶了回去。

……

第二天，王子厲準備接着找杜松挨訓的時候，卻見曾媛媛迎面走來。

他皺眉，心想都追到這裏來了，就直接撕破臉皮好了。

誰知道曾媛媛路過他的時候輕哼一聲，遞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就走了。

王子厲一頭霧水，卻覺得這個狀态也不錯。

他如釋負重去總教練辦公室裏挨罵了。

剛挨到一半，辦公室門被推開了一小半。

杜松露出無奈的神情：“我這件辦公室也就只有你敢不敲門出出進進了。”

卿玫從門縫裏擠了進來，笑着說：“怎麽這麽大火氣？我在走廊都聽到你的聲音了。”

杜松點了點王子厲：“還不是這小子惹的禍，你看看他表演滑滑的是什麽，現在網上傳的沸沸揚揚，丢人。”

他擡頭看了一眼，慢吞吞道：“總局也不滿意，這形象不好看。”

卿玫莞爾一笑，拍了一下王子厲的後背：“您說的太嚴重了，他年紀小，當時就覺得好玩了，以後肯定不會了。”

杜松瞥了她一眼：“不愧是師徒，你又為他說話。”

“既然你要護着他，我也沒辦法，走吧走吧。”

卿玫拉着王子厲出去，在兩人快要出門的時候，杜松喊了一聲：“王子厲。”

王子厲下意識回頭。

杜松朝他笑了一下：“幹的不錯，繼續保持。”

王子厲眼睛一亮：“是！”

他揚了揚下巴：“我必将是咱們隊裏的榮光。”

杜松“呵”了一聲。

這小子還真是不禁誇，一誇他，尾巴都要上天了。

……

卿玫帶着王子厲出去，問他放假安排。

王子厲眨了眨眼睛反問：“教練呢？”

卿玫思慮着：“原元要留下來練習，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吧？我陪着他。”

王子厲眼神泛着小哀怨，當卿玫看向他的時候，他又立刻将雙手揣進兜裏，平平靜靜道：“哦，很好啊，畢竟很快就要比賽了嘛。”

“那你……”

王子厲仰頭看天：“我早就決定留下來訓練了，我可不能讓屬于我的金牌被別人摘了去。”

還是一樣驕傲啊，小王子。

假期的時候，原元和王子厲都留下來練習。

原元看着跟自己做出一樣選擇的王子厲，鬥志更強了：“原來王子你也是這樣想的，你這麽天才都在拼命努力，那我就更不能落後了。”

對于兩人的競争，卿玫樂見其成。

良好的競争能促進雙方不斷進步。

只是，冰上中心假期人少，卿玫又帶着他們二人，原元就無意識地成了剛剛确定關系兩人的電燈泡，讓他們單獨相處的時間變少了。

王子厲的臉也一天比一天黑。

原元還天真無邪道：“王子你最近身體是不是不好啊？臉色都變得難看了，還是早些去醫院檢查吧。”

王子厲咬着牙，皮笑肉不笑：“還真是謝謝你關心了。”

原元吐吐舌頭，不好意思：“哎，你怎麽這麽見外啊。”

王子厲：“呵！”

除夕晚上，食堂也停業了，整棟宿舍樓就剩下了他們三人。

卿玫便買了電磁爐和鍋，在宿舍裏給他們下速凍水餃。

三人擠在書桌旁，用ipad看着春晚，吃着速凍水餃。

原元吃着吃着突然哭了。

他咬着牙道：“媽的，我都這麽拼了，再不出成績，老天都對不起我。”

王子厲被餃子燙了舌頭，還在不停地“嘶嘶”倒吸冷氣。

卿玫笑眯眯地給二人灌雞湯：“放心好了，這世界上只有你的努力永遠不會辜負你。”

“不過，你們也要讓自己配得上你們的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