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改變歷史的代價

空氣中驟然陷入了十分詭異的氣氛。

事實上, 普通人人會想要重生這種想法再正常不過了，不然YY重生題材不會在網絡上那麽流行了，只是這也是要看人的。

歷史有其自我的修正力, 雖然也有蝴蝶效應這種說法, 但是如果重生的是個不足以在歷史上留下足跡的無名人物的話, 并不會産生太過巨大的影響。

譬如中國歷史上，公元200年，一代枭雄孫策在外出打獵時被埋伏在草叢中的刺客射中，不治身亡。完成這一舉措的刺客并沒有留下姓名，只知道他或者她應該是曾被孫策殺死的許貢的門客，因此如果無意中穿越到那個時間點然後不小心殺了那個門客的話，只要不多次一舉做別的事情，按照歷史修正的能力應該會讓另一個許貢的門客/友人/親人等成為兇手殺了孫策。

因為那個無名門客并沒有留下具體姓名和身份，所以這還在歷史修正的能力範圍內，不過若是這個情況換成荊軻刺秦王的話那就行不通了。

正所謂“風蕭蕭兮易水寒, 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荊軻刺殺秦始皇雖然失敗了, 但是他是留下了名姓的人物，再加上各種歷史書的記載和詩詞歌賦的運用, 他的影響力要廣泛很多，如果穿越到那個時間點殺了荊軻，那麽歷史絕對會被改變, 就算是歷史的自我修複抑制力也無法挽救這種情況。

Saber所說的改變成自己成王的命運, 那無疑就是抹殺過去作為亞瑟王的自己, 這樣的話歷史得崩盤成什麽樣子？！

有利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他對于審神者這份工作還是很有熱情的，時空轉移裝置很好用，時之政府給的福利待遇也很好，他很滿意。

再說，雖然不知道改變歷史會怎麽樣，但直覺那是很糟糕的事情，所以還是別這麽做了。

在未來以出乎人預料的也被當做了英靈召喚了之後，遇到了某個人的有利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這改變了歷史的後果便是人類未來的毀滅，這代價實在是太過沉重……那是後話了。

現在的有利只是出于直覺和責任這麽勸阻了罷了。

當然，對于Saber這種固執又堅持的人而言，僅僅是這種語言上的勸說和威脅是沒有用的，所以他必須要換個說法。

“Saber，本以為你是仁慈而高潔的騎士王，沒想到你竟然會做的比我這個魔王還要過分啊。”有利随手給自己倒了杯酒，在Saber隐忍而憤怒的目光中淡笑着道，“竟然要屠殺千上萬……不，或許是數百億，或許是更多的人，你還真是殘忍啊。”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Saber怎麽可能去做這種事情！”

愛麗斯菲爾氣不過地站了起來，正想要走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面前被一個看上去很可愛的黑發紅眼少年給攔住了。

“抱歉哦，這位夫人，這裏暫時禁止通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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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清光不是很聽得明白，但是細心而敏銳的他捕捉到了一些關鍵詞，尤其是他身為付喪神現世的最大原因就是為了阻止時間溯回軍改變歷史，所以在聽到那個金發少女準備颠覆過去的時候，頓時提高了戒備。

——這少女不像是時間溯回軍那樣沒什麽理智的，如果是敵人的話一定是精英幹部，甚至更高的級別吧？！

一瞬間腦補了很多地加州清光更是不敢放任這個銀發貴婦人模樣的女人過去了，這女人和那騎士少女貌似是一夥的，萬一都是敵人怎麽辦？無論是出于對主人的安全考慮，還是現在對話地階級考慮，這都不是他們該插話的時候。

“主人他們是在進行王者的對話，我等身為随從可不該随便打擾哦。”

“……”

愛麗斯菲爾一噎，她很想說身為魔術師的她是Master，并不是随從，雖然她并沒有把Saber當做使魔看待，但是平時的相處中無疑是以她和切嗣的意志為主的。然而，哪怕是不怎麽出門，也不怎麽和人交際的她也知道現在說這話無疑是平白得罪人——看看現在在這裏的幾個王吧！

那個叫有利不用說，異界的魔王，本來就是這個少年的主人。吉爾伽美什那個樣子一看就是不聽話的，羁傲不遜的英雄王怎麽可能對一個人類俯首帖耳？聽說那個遠坂家主是以臣子的禮節謙卑地對待這位大佬的。

剩下的Rider組……看那個叫韋伯的少年弱氣的樣子就知道對方不可能壓服得過豪邁的征服王，倒不如說這位小禦主正在被征服王給征服，想來被這位大帝的人格魅力打動征服也是遲早的事情。

這麽一想，Saber簡直是王者從者中的清流。能夠召喚到這麽一位脾氣和善，溫柔體貼，帥氣優雅，高潔正直還不鬧脾氣的強大王者英靈，這是多麽幸運的事情啊！

沒有對比就沒有幸福感，愛麗斯菲爾此刻簡直是覺得當初決定召喚亞瑟王的行為太正确了！她感激地看了一眼莫名的Saber，，默默地退了回去。

雖然想為Saber抱不平，但是如果現在她簡直要上前的話，就像是要反駁眼前少年的話，那麽她不就成了這裏唯一一個不尊重Saber地位的人了嗎？那樣太讓Saber丢臉了。

為人着想的愛麗斯菲爾非常識趣地退下了，Saber還有些茫然，可是其他人卻都看懂了這其中的含義，這是禦主對從者的退讓。

“看起來你養的仆人倒是不錯。”

吉爾伽美什施舍給了加州清光一個眼神，尤其是停在了那腰間那把名為“加州清光”的刀上，意味深長道：“難怪你那麽舍不得那把刀呢。”

“清光不是……嗯，我當然很在乎物吉貞宗啦。”

有利下意識地回答，然後尴尬地發現自己之前準備好的懸疑激動的鋪墊氣氛被這麽一打岔而煙消雲散了，頓時有些郁悶。雖然可惜劇本被打亂了，但是自己預演好的稿子還是要繼續念啊！于是，他目光灼灼地看向了Saber，等着這位騎士王地反駁好引出自己的話，卻發現Saber頻頻望向了愛麗斯菲爾的方向，完全沒有GET到他的目光。

好心塞。

Saber被愛麗斯菲爾弄了這麽一出，的确沒有一開始的那麽生氣了。不管其他人如何诋毀她，還有愛麗一直相信着她，支持者她，這不就夠了嗎？至于其他不相幹的家夥……呵呵，當初她聽到的流言蜚語還少嗎？甚至是自己騎士們也說“亞瑟王不懂人心”這種話，她有什麽可在意的。

有利：不不不，問題不是你介不介意人說你壞話，而是你不問問原因嗎？

發現對方不接話茬的有利嘴角一抽，正想着要不要厚臉皮的說“你不問我也要告訴你”，就聽到征服王非常上道的好奇問出了口。

“雖說餘并不準備重來一次，但是聽有利你的話，這麽做的後果非常糟糕？”

“那是當然的，歷史可不能随意被改變。”

總算有了個接話的人，有利松了口氣，涉及到這種有關世界生死的大事，他一下子就嚴肅了起來，語重心長道：“一般而言，我們都認為歷史是一條河流，這條河流中可能有不同的支流，這些支流是不可交叉的，我舉個簡單的例子好了——”

“如果說有一個人他父母離異之後，家庭破碎逐漸堕落，最後家破人亡，淪落入了困窘不已快死了的地步，然後他得到了聖杯許願改變自己的命運，結果發現自己重生、或者穿越到了父母并沒有離異，家庭和睦如初，最後過上了人上人的生活。看上去很美好是吧？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有利說着手随便揮舞了下，空中出現了一個倒寫的Y字型，他指着中間那根分叉點道：“如果說這個人的命運是以他父母的離異與否作為分叉點的，那麽自此出現兩個不同的可能後，就形成了兩條支流，誕生了兩個可能的世界。我剛剛說的那個使用了聖杯的人，你們覺得他到底是真的使得自己存在的那條歷史線改變了，還是扼殺了另外一個幸福的世界的自己，然後才在那裏存活了下來？”

“等等，你的意思是說？！”Saber本來漫不經心的表情驟然一變，死死地盯着有利手中的圖案，頭上莫名滴下了冷汗。

身為英靈，她自然是知道時空地多面性的，所以有利這話并不是随口胡謅，而是真的可能，不，或者說是……非常可能的！

“沒錯，Saber，我說你準備屠殺無數人的原因就在這裏。”有利淡淡道，“如果你許願聖杯改變了你成為王的事實，就算你真的使得自己的國家沒有在你活着的時候滅亡，你怎麽保證你拯救的就是你曾經的國家，而不是某個平行世界的其他國家呢？”

“……”

“倘若你幸運地的确是改變了自己原本歷史線的歷史，那麽蝴蝶效應會使得從你的時代開始的大不列颠的軌跡會完全改變。也就是說，很可能本來該出生的人沒有出生這類的事情會經常發生，可能會變得更好，也可能變得更壞。當然，我更想說的是——”

有利說到這裏露出了個慘不忍睹的表情，掏出手機拿出了現在英國女王的照片，對着Saber認真道：“封建國家遲早是會滅亡被民主取代的。親，你不過是茍延殘喘讓自己的“封建”國家多活一點時間罷了……喏，這就是你大不列颠現在發展下來的國家英國。”

“你給我看這張照片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現在英國是君主立憲的民主制度，王室還存在，卻只是一個象征罷了。你要大不列颠不亡國一直延續下去，那麽發展到現在……嗯，雖然不知道國王或者女王是誰，但是肯定不是她這個世家了吧？你要篡位人家，好歹也認識一下這張臉？”

“……”

Saber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了，如果按照現在的歷史來看，無疑她才是先成為王的那個，但是如果她現在改變歷史，那麽的确算是又篡位了人家……對了，指不定還會扼殺掉本來這個世界上已經存在的人……這不是殺了更多的人嗎？！

“好好思考一下吧，Saber，你這無望的夢境，到底要不要繼續持續下去——說真的，你還不如學習征服王向聖杯許願要個肉體，好好享受現世的生活呢！畢竟，身為王的你，不是早就消逝在那段歷史的終結了嗎？”

“……”

“唔？餘的夢想，的确是擁有肉體方便征服現代世界，不過你是怎麽知道的？”

“你說了要征服世界，怎麽可以沒有肉體呢？再說了，聽說英靈座上非常無聊的，所以我想你一定會更想留在現世。”

“哈哈，看來我們的确是志趣相投呢，真的不加入我的軍團嗎？”

“我拒絕。或者你可以從英雄王手中把物吉貞宗搶過來給我，那樣我會考慮一下。”

“英雄王，能把那把刀給我嗎？這樣方便我招攬有利啊。”

“雜修！你們到底有沒有把本王放在眼裏！”

“……”

愛麗絲菲兒：好擔心Saber，雖然聽不太懂，但是好像很有道理，Saber的願望是不是行不通？

韋伯：好有道理！記下來記下來，回去可以好好研究……

Saber：歷史……河流……支脈……平行世界……扼殺……頭暈，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