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秘密

“夫君，凝兒日夜思念着你，若不是為了昭兒，我早已咽了這口氣追随你去了……”凝妃似是在含淚低泣。

“對了，夫君，說到我們的昭兒，你肯定會開心了。夫君，你知道嗎？昭兒不愧是你的孩子，他和你一樣優秀，他聰明，孝順，又肯上進，師傅們都誇他德愛禮智，才兼文雅……”

屋內的凝妃還在低低地傾訴着，藏在屋外門頭的鳳珞兒這回卻是徹底呆了，她一時無法消化凝妃這一番言語內包含的內容，她将腦袋擡了起來，背靠着牆，緊咬着自己的粉唇，又伸手按住了自己怦怦亂跳的胸口。

“我們的昭兒……”，“昭兒不愧是你的孩子，他和你一樣優秀……”凝妃的話将驚雷一樣不停的回旋在鳳珞兒的心頭，這是什麽意思？凝妃祭拜的人究意是誰？如果被祭拜之人才是昭皇兄的生父，那凝妃又為何成了皇帝老爹的妃子？昭皇兄怎麽又成了皇帝老爹的三皇子？

難道是凝妃娘娘嫁進宮之後，給皇帝老爹戴了綠帽子，與別人私通生下了昭皇兄？可是這又說不通了，宮規森嚴，怎麽可能有除了皇帝老爹之外的成年男子混入後宮？再說，凝娘娘品性優雅，氣質若仙，怎麽可能會做出那等龌龊之事？

鳳珞兒正滿腹心思，浮想聯翩間，便聽得屋內凝妃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夫君，凝兒應該怎麽做？昭兒漸漸大了，我要将他的身世告之給他嗎？可是，這些年，皇上他……他待我不薄，待昭兒也是極好，我非草木，又豈能鐵石心腸，如果我和昭兒都說了，會不會從此就生了禍端？夫君，凝兒究竟應該怎麽做……”

凝妃一邊說着，一邊又低泣了起來，只聽得外面的鳳珞兒一陣恍惚，這樣看來，昭皇兄肯定不是皇帝老爹的兒子了，這事兒，皇帝老爹知曉嗎？皇帝老爹對昭皇兄的好，是真心的嗎？還有別人知道昭皇兄的身世嗎？他的生父究竟是什麽人，若是有一天，昭皇兄的身世大白于天下，他會不會有危險？

鳳珞兒心裏亂成一團，她盡力平複着自己的心情，想要繼續聽凝妃說些什麽話，可是裏面的凝妃哭過一陣之後，似是止住了淚，恢複了平靜又開口了。

“夫君，凝兒不能久留，這便回去了，等到明年再來看你。祈願夫君在天之靈，能護佑我們的昭兒平安康健，諸事順遂……”

聽得凝妃正在拜別，鳳珞兒趕緊自門頭石板上縱身下來，然後提氣，一口氣躍上了臺階，又跑出了那間抱廈小屋。

鳳珞兒飛快地出了淩煙殿，又快速地穿梭在往清風殿的宮道，心裏卻仍是很亂，片刻後她在清風殿附近的水榭邊停了下來，她躍至水榭上的小亭之上，打算吹一會風，冷靜一下紛亂的心情之後再回清風殿。

鳳珞兒坐在了小亭的圍欄之上，仔細想了想剛才看到的情形，又将凝妃的話在腦海裏過了一遍。慢慢總算得出一個清晰的結論，那便是，昭皇兄不是皇帝老爹的兒子，那他就不是自己的皇兄了，自己也就不是他的妹妹了。

夜色中的鳳珞兒突然發出一陣哈哈大笑之聲，像是突然撿到了一塊稀世至寶。她一邊放肆而開心地笑着，一邊在心裏賊兮兮地想道：“昭昭，既然……你壓根不是我的兄長，嘿嘿嘿……那我別怪我鳳珞兒不客氣啦！”

鳳珞兒一邊笑着，一邊愈加興奮起來，她跳下了來欄杆，抑止不住內的喜悅，又在亭子裏哇哇叫了兩聲，然後來個空手翻。

“珞兒，你搞什麽鬼？大晚上的不回去，跑到這裏鬼嚎還亂蹦！”一陣帶着怒意的聲音響了起來。

鳳珞兒趕緊一個旋轉站直了身子，擡眼一看，只見英貴妃正站在水榭旁的路上的怒目瞪着她，身後跟着孫姑姑還有幾個提着燈籠的婢女。

“娘親，我……我在昭皇兄那裏用了晚膳，吃得太飽了，肚子有些撐，正想活動活動等消了食再回去呢！”鳳珞兒起身一躍，便至了英貴妃的身邊，然後一邊摸着自己的肚皮一邊說道。

“你這孩子，你昭皇兄身上還有傷，你居然還留在那裏用膳，可有吵到你皇兄？”英貴妃嗔怪着問道。

“沒有啊，皇兄可是為珞兒受的傷，珞兒自然是要乖乖的哄皇兄開心啊！”鳳珞兒親昵地挽了英貴妃的手臂。

英貴妃忍俊不住笑了一聲，攜了她一塊往清風殿去。

“珞兒，你在昭皇兄都吃什麽好吃的，竟然将肚子都吃撐了？”英貴妃邊走邊問。

“我想想啊，有青菜，炒枸杞芽兒，有蒿子杆，還有豆腐圓子，還喝了筍湯……”鳳珞兒一口氣報了出來。

怎麽可能？英貴妃停了下腳步，拿一雙驚詫不已的眼睛瞅瞅了鳳珞兒的臉，見她一張小臉一本正經可不是撒謊的模樣，英貴妃頓時愣住了。她會吃這些東西？英貴妃可是不敢相信。

“娘親，幹嘛這麽看着我，是真的呀！皇兄那兒的廚子廚藝甚高，做出來的素菜也好吃呢！”鳳珞兒嘻嘻笑着道。

英貴妃一聽，趕緊回身對着孫姑姑道：“孫姑姑，你明日就叫殿裏小廚房的廚子去趟淩煙殿，好好學學素菜的做法兒，回來後好做給小公主吃。”

孫姑姑連忙答應了下來，一旁鳳珞兒一聽卻是皺起了眉頭，心裏暗自後悔叫慘，不過是說了句大實話而已，接下來不知道要吃多少天的“草”了，鳳珞兒在心裏長嘆一聲，一時恨不得将自己的舌頭給咬掉。

母女倆回去之後，孫姑姑便着伺候鳳珞兒洗梳，鳳珞換上了一身輕軟的睡袍，卻是跑到英貴妃的卧房內賴着不走。

“珞兒，不早了，快回去睡了！”英貴妃趕她了。

鳳珞兒趴在英貴妃床榻上不動身，她抱着只大枕頭，将下巴埋擱在了上面，一雙大眼睛忽閃着就問：“娘親，您知道凝娘娘的事嗎？比如，她是怎麽遇上皇帝老爹的？怎麽就當了皇帝老爹的妃子？”

“哦？你怎麽突然想問起這個了？”英貴妃坐在榻邊很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嗯……嗯……我見淩娘娘生得特別的好看，就想着皇帝老爹最先遇上的是娘親，可是他後來不僅娶了皇後，還有淑妃，又看上了這生得美的凝娘娘。我就覺得皇帝老爹太花心了……”鳳珞兒有些氣嘟嘟地道。

英貴妃聞言先是低嘆了一聲了，然後伸手在鳳珞兒的臉上輕捏了一把，過了片刻才道：“你父皇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他娶楊氏，我心裏不是沒有怨言，可是依當時的情勢不得不那樣做。他納淑妃，是因為一路追随的大将臨死之前的托孤，我縱是不喜也于心不忍。至于納了你凝娘娘，也是不得以而為之，娘親不想怪他……”

“娘親……”鳳珞兒輕喚了一聲，然後便将自己的身子靠到了英貴妃懷裏，不再繼續追問了。

她原本是想向娘親打聽有關凝妃的事情，好弄清楚昭皇兄的身世之秘，可是看娘親這神色，似是不想提到這些過往之事，鳳珞兒既不願英貴妃想起不開心的事，也怕引起她的懷疑，畢竟自己也不确定皇兄的身世究竟娘親知不知情。

“好啦，幹嘛苦着個臉？別忘了你皇帝老爹是個帝王，怎麽可能沒有三妻四妾？不然皇嗣從哪裏來，辛苦打下的江山交于誰手？難道交給珞兒當女皇啊？”英貴妃輕拍她的小臉道。

“我才不要當女皇，我要一直守着娘親……”鳳珞兒一邊軟糯着聲音，一邊伸手摟住了英貴妃的脖子。

“又說胡話了，你怎麽能一直陪着娘親？你長大了還不得看上哪個壞小子就跑了……”英貴妃口中雖是嗔怪着，手上卻是摟住了她……

第二日一大早，鳳珞兒又是早早的就起了身，用過早膳之後，便在園子裏玩了一陣，前兩天被她追了半天的大蝴蝶終是沒逃過她的掌心，被她終于在一朵花上給抓住了。

她将大蝴蝶放在了一只琉璃瓶裏，将瓶子拿回屋裏放在窗臺看着那蝴蝶在裏面撲騰着，看了一會兒卻又覺得沒勁了，她朝窗外院子裏看了看，外面只有幾個小宮女們閑來沒事玩着花繩玩。

唉，好無趣呀！鳳珞兒嘆了一口氣，腳底有些癢癢的想出門，出門去哪兒？自然是去淩煙殿找昭皇兄，可是，這麽早就去找他，會不會不太好啊？被凝娘娘看見了怎麽說呢？一向沒心思厚臉皮的鳳珞兒居然糾結了起來。

其實自昨晚在淩煙殿密室知曉了鳳玉昭不是自己皇兄的事實後，她這糾結的小心思就一直沒停過。她很想去看他，卻又莫名的忸怩了起來，也不知道自己在扭怩顧慮什麽。

她想了一會兒，忽然一拍桌子道，擡着下巴就自言自語道：“怕什麽？去就去！明月山莊小魔頭的名號不是蓋的！他為我受的傷，我跑勤快一點怎麽了？誰敢亂嚼舌頭，我就揍誰！”

作者有話要說：  呃……那個，有沒有人發現我新開了兩個預收文案啊，打滾賣個萌，求個預收，行麽？

小昭昭的具體身份，要等到以後才能揭曉哈，我會盡快讓女主長大，太小了她對昭昭下不了手，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