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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白孔雀
作者:龍門說書人
真正的愛,都會令人難以置信吧。
內容标簽: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紀元、李茂、小慈醫生 ┃ 配角:尚飛、宋玫、廖駿、姜琦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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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某年某月,本地有一家馬場,飼養純種馬匹,價值不菲。
大清早,幾位善男信女乘坐一輛面包車,在馬場附近的山林,放生毒蛇。
下午,馬場工人在馬房發現毒蛇蹤跡,大驚失色,幾十位馬工确認沒有馬匹受傷後,轉移馬匹,請專人捉蛇,折騰了半個多月。
馬場計算開支,包括馬匹運輸費用,馬匹寄養費用,以及耽誤比賽等種種損失,報警追讨事主。
派出所根據附近村民提供的視頻,查到面包車車牌號,帶車主回警局問話。
對方承認放生毒蛇,但自稱佛教信徒,此舉單純為家人祈福。
鑒于事主認錯态度良好,且未造成人員傷亡,派出所息事寧人,結了案子。
數日後,那幾位善男信女家中,忽然爬進數百條毒蛇,品種五花八門,難以辨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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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一慶幸的是,蛇的毒牙都已被人工拔除。
派出所立案調查,查到郊外一家人工養殖蛇場。
場主表示:“最近場裏是賣了幾百條拔了牙的毒蛇,裝了四五麻袋。”
“認識買主嗎?”警察詢問。
“不認識。”場主搖頭。
“你這有監控嗎?”
“我這沒監控。”
“買主長什麽樣子還記得嗎?有什麽外貌特征?”
“買主是一位年輕靓仔,紮馬尾,戴個太陽鏡,看不清長相,出手很大方,開SUV來的。”
“車牌還記得嗎?”警察問。
“哪記得住。”場主搖頭。
警察想了想,又問:“你看不清買主的長相,你怎麽知道是靓仔?”
場主忽然來了幽默感,反問:“警察同志,靓仔不靓仔,不光看臉吧?男人也要講氣質的吧?您說是不是?”
警察竟無言以對。顯然,他就算鎖定了買主,也不能證明買主往人家裏放毒蛇了。
鑒于線索太少,且當事人只受了輕微驚吓,未造成群衆損失,案子最後也擱置了。
入夏,臺風天氣。
紀元拖着行李下火車,雨水斜斜打下來,淅淅瀝瀝。
等雨停了,她從天橋上過,蔚藍如洗的長天,當中有一朵漂亮的雲,像一只白烏龜,馱着大殼,緩緩往西南走。
七月巧雲,轉眼又到了看雲的時節。
紀元回來南方,一半是因為和戀人分手。陸景初想找的結婚對象,要有一定的經濟基礎。以紀元的薪酬,本可以達到他的标準。
但上個月,紀元做了一個體檢,各方面指标不理想,大約是長期加班出差的緣故。
醫生勸她轉做閑職。轉做閑職,工資也會腰斬。
紀元和陸景初商量之後,他沉默不語。
一個星期之後,陸景初提出分手。紀元有點意外,又覺得合情合理。
愛情畢竟不是慈善業。
兩人和平分手,之後,紀元辭了職,離開北方。
紀元下了天橋,攔到了一輛出租車,轉到附近一家快捷酒店。入住房間,紀元打開筆記本電腦,在地圖上畫了圈,标記了地鐵線。
次日陰天,不下雨,算好天氣。
紀元地鐵站附近,被房地産中介領着,暴走了一整天,順利租到了房子。
房間外,南方植物生長茂盛,紀元看着窗外高大的樹木,心情自在許多。
等辦好本地的手機卡,她約了中學老同學宋玫吃晚飯。
宋玫是個熱情洋溢的家夥,聽說紀元搬回南方來了,決定到大酒樓聚餐。
兩人坐在酒樓五彩刻花玻璃窗下,宋玫點了一桌菜,讓紀元敞開了肚皮吃。
紀元吃得差不多。
宋玫放下筷子,嘆口氣。
“把你吃窮了?”紀元問。
“想當年咱倆讀高中,要是趕上體育課,飯量少說也是一人六兩!你看看你現在,半碗飯不到就提不起勁了,你是要成仙啊?”
“我這不回來調養了麽?”
“那你男朋友呢?就你一個人回來了,難不成一把年紀,你倆還要搞異地戀?”
紀元坦白:“分手了。”
宋玫有點詫異,問:“你們談了挺多年的啊,怎麽說分就分了?”
紀元一下說不上來,問:“你跟尚飛呢?”
宋玫哎一聲,說:“我倆準備今年結婚。”
紀元笑着問:“你請我吃飯,是準備跟我要份子錢?”
宋玫笑着答:“那是!不白要你的,尚飛身邊有許多單身的漢子,如狼似虎,就等着你去翻他們的牌子,相親活動應盡快提上日程。”
紀元笑着說好。
和宋玫聚完餐,紀元一個人走在霓虹閃爍的街上,三三兩兩的中學生在逛街。
忽然想起初中時,因為臉上過敏,癢的難受,抹了藥膏,一副鬼樣子,好久不能見人。
這是個糟糕的預兆。
晚上,紀元回到新租的房子,一上床就睡着了,夢見自己在床底下撿到一個箱子,箱子裏都是錢。
第二天早上,她是笑醒的。
紀元開心地擠牙膏,開心地刷牙,擡頭照鏡子,吓得往後一退。
她右邊腮幫子上,長了一片疹子,紅得像只鯉魚……
紀元連忙拿了錢包鑰匙出門,上街攔了一輛出租車,趕去最近的醫院。
到了門診排隊挂號,紀元坐在科室外的長椅等着,她臉上難受,不敢抓,微微側着臉,不想讓人看見。
手機收到語音信息,是宋玫。
宋玫熱情地問紀元:“人在哪?晚上有沒有空。”
紀元答:“沒空。”
“沒空也得有空呀!晚上給你安排了相親,好男人。”
“皮膚過敏,我在醫院看病呢。”
宋玫讓紀元發照片過來,欣賞一下。
紀元無奈,側着臉,拍照發過去。
宋玫啧啧,說:“你最近還真是走背運啊!那相親的事先放放,你在哪家醫院,我來看看。”
紀元說不用。
宋玫說:“好吧!男人先晾晾,增加點朦胧美。”
紀元說:“我連找工作的事,都得往後放放。”
宋玫說:“那是!一個毀容的無業游民也能相親成功,那一定是奇跡!”
紀元一噎,還想鬥嘴,護士叫了號,紀元就看病去了。
之後,紀元吃了醫生開的藥,也往臉上抹了藥膏,可惜沒有太大功效。一到晚上,癢得難受,她索性用熱水敷,勉強入睡。
一周不見好,紀元又換了幾家醫院,都不見效。
轉眼到了周六,宋玫來看紀元,一進門,端詳她的臉,搖頭嘆氣:“真可憐,我要這個樣,一定去跳江自盡。”
紀元笑着要打她。
宋玫輕盈地躲開,說:“西醫不管用,那就試試中醫!我給你找了一位老先生,約好明天上午。”
紀元答應了。
宋玫又說:“明天我開車帶你去。”
紀元問:“周末兩天都跟我膩一塊?不陪你們家尚飛了?”
“也是!那這樣,明天我請個帥哥接你。”
“別了,給診所地址就行。”
“帥哥都不能打動你了?”
“不能。我早就過了看外表的年紀了,像劉德華梁朝偉,我都是喜歡他們的內在。”
宋玫笑了,說:“記得上學的時候,咱倆常去花鳥市場看鹦鹉嗎?”
紀元說:“還去看金魚。”
宋玫說:“那會我看着水箱映着咱倆的影子,想着咱們長大,一定會有如意郎君。”
紀元眼睛會笑,說:“你心想事成。”
宋玫嗤地笑了,說:“跟你提一件事。”
“你說。”
“陸景初訂婚了。我打聽了,女方有家底,買房子,還送車子。他除了出身差點,相貌學歷工作都沒的說。有人倒貼,不稀奇。只不過這也太快,你們才分手幾天。”
紀元沉默,側着臉,看窗外的樹蔭,映在玻璃上,一片晃眼的綠。
她公平地說:“每個人都會有更好的選擇。”
宋玫說:“我怎麽覺得他有毛病呢?如果他知道你爸富得流油,絕對後悔死。”
紀元低頭,說:“我爸和我早沒關系了。”
宋玫想起讀中學那會,紀元她爸出軌在外面生了兒子,和紀元她媽離了婚。
紀元媽呢,本來離婚也分了好些家産,可惜扛不住刺激,迷上賭博,日夜颠倒。
宋玫每次白天去紀元家,紀元媽都在睡大覺,不事生産,加上十賭九輸,母女倆的日子越過越清貧。
宋玫輕輕搖頭,說:“要我說,你爸一直那麽疼你,你就該花光他的錢。多少人排隊認幹爹呢!別跟你爸較勁了。”
紀元沒心沒肺,說:“那是他的錢,留給他寶貝兒子呢,輪不到我惦記。對了,玫瑰,本地不是有一打青年才俊?人都在哪兒呢?有照片嗎?先看看。”
宋玫說:“咱花容月貌,正青春,明兒釣金龜婿去不去?”
紀元笑了,都毀容了還花容月貌呢。
第二天周日,紀元洗漱完畢,看看時間,八點左右。她正準備出門去診所,電話來了,是宋玫,說:
“你先別出門,尚飛有個朋友叫廖駿,每周都要給他奶奶拿中藥,順路,載你一程。”
“我自己去不行嗎?” 紀元問。
“你自己去多不方便,又不通地鐵,打車司機還拒載呢。”
“咋這山高路遠的?”
“高人不都住得山高路遠嘛!記住司機叫廖駿,我把你手機號給他了。”
宋玫笑着挂了電話。
紀元只好坐在家裏等着,過了十來分鐘,手機響了,接了。
“是紀元吧?”對方問。
她應是。
對方說:“廖駿臨時有事,我開車送你過去,我叫李茂。”
紀元明白了,和這位叫“禮貌”的司機,約在小區門口會合。
她走到小區一排大椰子樹下等人,大約過了五分鐘,一輛SUV停在紀元身邊。
車窗搖下,司機是一位年輕男人,紮着馬尾。他摘下防曬的太陽鏡,問:“紀元?”
紀元應是。
他揚聲說:“我是李茂,上車吧。”
紀元揣摩了一下這位大哥的造型,停頓片刻,拉開車門,選擇坐在後排。
作者有話要說: 聽說你初戀不選你了,
聽說你小時候家就散了,
聽說你工作太忙身體壞了,
沒關系,這裏有一個非主流的白馬王子開SUV來接你了。
來不及解釋了,快上車。
☆、chapter 2
車子上了路,李茂從後視鏡看一眼紀元的臉,沒有發表多餘的關心。
紀元也抽空觀摩了李茂的秀發一番,比她的頭發還長,不知道用的什麽護發素。
路上将近一個小時,兩人都沒聊天,李茂看紀元不多事,和表姐的說法打不着邊。
話說廖家這一代,有一個外孫女夏青青,一個外孫李茂,還有一個寶貝孫子廖駿。
昨晚,三個小輩都在廖家吃飯。
夏青青說:“外婆一周取一次的中藥,是安慰劑,見小輩孝心。”
廖駿接了宋玫電話,談了幾句,答應載紀元一程。
夏青青聽見了,笑着對廖駿說:“這個宋玫也是個奇人!自己找着金龜婿,就把什麽窮親戚苦朋友,都往你身邊送!誰叫你年輕又多金?”
廖駿本沒有想到這一層,這會聽明白了,心裏有點厭惡。
李茂躺在沙發看閑書,說:“明天我剛好有空,去拿中藥,順便接人。”
這會,紀元當然不知道這段插曲,她坐着李茂的車子,一個多小時後,到了目的地。
靠街一幢三層小樓,樓頂垂下豔麗的九重葛,擡頭一副“慈家中藥”門匾。
李茂說:“醫生姓慈。”
紀元明白了,跟着李茂進門。
藥店裏一片狼藉,櫃子翻了,桌椅倒了,各類中藥撒了一地。
一位年輕藥劑師正苦着臉打掃,擡頭,看見李茂,說:“您來得不巧!”
李茂擡腳,盡量不踩着玻璃渣,問:“醫鬧?”
藥劑師嘆口氣,說:“哪是什麽醫鬧!這就是小慈醫生招來的!他在外面拈花惹草,玩了就甩,得罪了一個暴脾氣的小姑娘!找上門,見什麽砸什麽,鬧了半天才走。”
“那小慈醫生呢?”李茂微微一笑。
紀元莫名看出一點幸災樂禍。
藥劑師說:“小姑娘前腳走,小慈醫生後腳就回來了,被老慈醫生家法伺候,脫光衣服,一件不剩,面壁思過呢!”
“真脫光了?”
“真脫光了,褲衩都不剩!”
“人在哪裏?”李茂笑着問。
藥劑師指了指裏面,說:“老慈醫生上樓了,估計小慈醫生已經穿上衣服了,您快進去看看,興許還有點熱鬧剩下!”
李茂忍住笑,真要去看,
紀元也不害臊,跟着進去。
她也想看光溜溜的花花公子……
屋子裏面,一片長天井,架着西番蓮藤蔓,擺着幾十盆蘭花,無比幽靜。
一個年輕白大褂醫生,正躺在搖椅上,吱吱呦呦,閉目養神。
李茂叫人。
小慈醫生聽出是他,也不睜眼,嘆氣說:
“藥一早配好了,我今天難過,咱倆就不敘舊了。”
李茂微微一笑,他和紀元都沒看着沒穿衣服的小慈醫生,同時有點失望……
李茂收拾心情,說:“我帶了一個朋友來看病。”
小慈醫生睜開眼,看李茂帶女人來了,終于肯起身,走出花木的陰影。
他看清紀元過敏的臉,态度正經了。
小慈醫生領着紀元,坐診桌邊,一套望聞問切,問了許多話,連紀元原來的工作,來本地多久,飲食吃藥,都問了遍。
他開了內服外敷的兩份藥,喊外邊藥劑師按單子拿藥。
藥劑師也是神通廣大,這滿地亂哄哄的藥材,他也能按單子備齊了藥。
小慈醫生問:“要不要一起吃個午飯? ”
紀元說:“那我先告辭了。”
小慈醫生笑着說:“吃完我送你。”
紀元推辭。
小慈醫生說了一些俏皮話,紀元沒笑。
李茂倒笑了,說:“你行醫是不是太不正規了?”
小慈醫生不理他,再接再厲,紀元無動于衷。
她認為小慈醫生不是什麽好鳥。
李茂解圍說:“我們先走了。”
小慈醫生無可奈何。
回程,仍是李茂開車,紀元坐副駕駛,輕輕扭開藥膏,透明淺綠,聞起來熟悉。
她低頭想了想,和從前她媽媽給她找的草藥相似。
李茂看紀元沉默,也沒有多話。
又是一個多小時的靜默,他将紀元送回小區,就走了。
紀元回到家,洗了臉,塗了藥,臉上清涼。
她做飯,打電話給宋玫,問,要不要來吃飯。
宋玫無情地拒絕了紀元,還追問怎麽不和廖駿出去吃飯?
“我為什麽要和沒見過面的人吃飯?”
“人沒來?誰陪你去看病的?”
“李茂來了。”
“李茂?廖駿的二表哥?他沒前途!廖駿才有繼承權,你要現實點。”
紀元貧嘴,笑着說:“行,如果這兩個男人都對我的紅疹子臉一見傾心的話,我一定挑有財産的廖駿。”
宋玫笑了,不和她一般見識,問她看病的情況。
紀元說:“找到合适的藥了。”
宋玫問:“是老慈醫生看的吧?”
“不是,是小慈醫生。”
“哼,那小子看着一表人才,可是個風流鬼,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快,玩膩了就甩……他要是盯上你呢,躲得遠遠的知道不?”
紀元說好。
不用宋玫提醒,她已經知道了。
宋玫總覺得今天有點脫離軌道,她想讓紀元認識廖駿,但沒想到卻認識了李茂和小慈醫生。
這些雜草啊,總是與才俊共生……
那邊,“雜草”小慈醫生正處于亂搞男女關系的空窗期,見了紀元果然上了心,打電話給另一棵“雜草”李茂,開口就要人家姑娘的電話,說:
“你要是看見一盆蘭花,正在日頭底下暴曬,你是不是會很自然地、想把這盆蘭花搬到蔭涼的地方?”
李茂知道小慈醫生這風流的毛病,說:“我這裏沒她電話,删了。”
“你哄誰呢?你不給,我找尚飛要!嘿,人家姑娘沒男朋友,我也沒女朋友,我追她合情合理!”小慈醫生說。
李茂笑了,出于莫名的好心,随口來了一句:“真巧,我也看上她了。先來後到,你歇一邊去好吧?”
小慈醫生更不信了,說:“你別給我來這一出!我還不知道你?你不是這個口味!”
“是麽?我到底是什麽口味,還真不好說。”
“你來真的啊?”
“真的,如假包換的真。”
李茂随手挂了電話。
小慈醫生有點氣噎,他清楚得很,泡妞這件事,他不一定争得過李茂。
☆、chapter 3
一周後,紀元的過敏慢慢好了,開始找工作。
同行公司并非随時招人,面試了幾家,不太合适。
紀元又投了幾家簡歷,恰好有一家總部在北方的公司,兩個月前在本地組建了分公司。
學歷、工作經驗都對口,新公司十分缺人,紀元筆試面試順利通過,工作定下來了。
入職後,紀元了解新公司的潛在客戶大多在本地,即便出差,也只到相鄰省份,不需要全國各地跑。
再加上部門之前投标的結果還沒有公布,公司氣氛十分閑散。
轉眼到了周五,同事們都早早下班。
宋玫約了紀元,周六一起去廖駿的荔枝園消暑。
紀元想着周末也是一個人發悶,不如去見識一下這位廖公子到底是什麽模樣。
周六早上,宋玫和尚飛這對準夫婦開車,來接紀元。
尚飛十分熱情地招呼紀元,說:“這多少年沒見了?”
紀元說:“是太久沒見了,都有階級差距了。”
尚飛笑了,說:“老妹,說階級差距太生份了,我這個先富還打算帶動你後富呢。”
紀元笑了。
宋玫說:“讀高中那會不算財主,現在處處用錢壓人。”
尚飛說:“談錢那是我媽那一輩,我可是講究精神戀愛的。”
“誰跟你精神戀愛?我惦記着你的錢!”
“我的錢都是你的!”尚飛信誓旦旦。
紀元笑了,兩人這節奏,和中學時一模一樣。
宋玫又問紀元新工作的情況。
紀元說了個大概。
宋玫說:“項目少,獎金也少,但不會透支體能。”
紀元說:“我也算求仁得仁。”
宋玫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一會要好好留心廖駿,我們打算派你去聯姻。”
尚飛也說:“老妹!聽哥哥一句話,廖駿那小子向來有豔福,你要得手,一定要欲拒還迎。”
宋玫說:“最好面上裝着不感興趣,眼睛使勁地送秋波!”
紀元說:“那我不成花癡了?”
三個人都笑了。
紀元問:“和廖駿相比,李茂很不讨喜嗎?”
“怎麽不讨喜?好歹皮相好呀,可惜是個空架子!誰要嫁沒錢的少爺?身家沒有,毛病一大堆!有點腦子的女人都不會上他的當。”
宋玫振振有詞。
尚飛說:“我老婆真厲害,看男人簡直是火眼金睛,幸虧我脾氣好又有身家。”
宋玫笑罵:“怎麽什麽事都有你?”
尚飛正經些,說:“李茂這人我不熟,他愛玩說不上,野心似乎也沒有,領個集團職位,混日子吧。”
紀元卻覺得不大像。
李茂開車那習慣,像駕校活教材,一點錯兒都沒有。誰得了這種強迫症,想平平淡淡混日子也難。
荔枝園在郊區,适合周末聚會。
紀元一行三人的車子下了國道,轉了一段水泥路,到山附近,漸漸看見一片荔枝林,紅磚牆裏,隐隐有一幢別墅。
尚飛說到了。
車子開進前院,早停了許多豪車。
三人下了車,還沒進屋,紀元打量這幢房子。
只見小樓全用木窗,罩一層青金色彩繪玻璃,畫裏花鳥栩栩如生,十分優美。樓邊的池塘很用心,一片荷花的顏色接近淺青,遠看像溫潤的玉。
宋玫說:“花園一會再逛,先看帥哥。”
她拉着紀元進門。
門廳是幾何紋地面,擺一張小圓花幾,桌上一個綠陶瓶,滿束的白色香花,重重疊疊,素得像雲。
這會,從樓梯走下來一個妙齡女子,笑着向尚飛和宋玫打招呼。
宋玫介紹她和紀元認識,原是廖駿和李茂的表姐夏青青。
夏青青像是早就看穿了紀元的心思一樣,向她意味深長地微笑,說:“廖駿他們在玩牌,要不要試試手氣?”
紀元不愛這一類賭博游戲,因為媽媽沉迷的緣故。
宋玫知道她的好惡,說:“這裏沒人賭錢,純屬娛樂項目。”
夏青青輕哂:“是呀,賭錢多沒意思。”
說着,夏青青上前輕輕挽着紀元的手,領她上二樓。
樓上有人說話,等進了門,只見客廳很大,還有吧臺,像游藝室一樣。
大家各玩各的,有人在喝酒聊天,有人打臺球,還有人坐在一張橢圓桌邊打牌。
夏青青領着紀元坐在桌邊空位,沖對面一個年輕男人說:
“剛才我輸了,這是我新請來的外援,她叫紀元,是宋玫的朋友。”
這一大桌人,紀元一個也不認識。
對面的年輕男人看她一眼,說:“我是廖駿。”
紀元不免細看他一眼。
廖駿穿淺色襯衫,頭發短,眼睛很有神采,帶着一股意氣風發,似乎他的人生沒有一件不如意的事。
這是個養尊處優的人。
牌桌上共六個人,除了廖駿、紀元,還有兩女兩男,逐一自我介紹。
紀元想着應付幾局就走。
宋玫遠遠看紀元完全不上心,對廖駿這樣的優質男人毫無興趣。
她搖搖頭,拿起手機,發信息給紀元。
紀元的牌打得一般,棄了一局,看見宋玫的短信,覺得好玩,回複:“不來見見,你真以為我是天仙呢,誰見我一面都得神昏颠倒?”
宋玫遠遠瞪了紀元一眼,終于接受了事實,說:“你得告訴我,不喜歡廖駿哪裏?”
紀元看一眼對面廖駿,這麽一個春風得意的人物,太滿了,溢出來了,一般人伺候不起,她有自知之明。
正主在看手機,臉色忽而微變,擡頭看紀元的時候,嘴角帶着輕嘲的笑。
紀元被廖駿看得不舒服,打算這局輸了馬上走人。
牌桌上,廖駿已經通吃了四個人的籌碼。
玩家就只剩紀元。
紀元正準備輸呢,沒想到廖駿每一手牌都很激進,擺明了打壓人。
旁人樂得看好戲,不一會,紀元出局,起身撤了。
一屋子人都看出來,紀元不讨聚會主人歡心。
紀元走到吧臺,宋玫低聲在她耳邊說:
“以前看他很君子,沒想到性格這麽霸道。你也是,牌桌上就該弄死他,争一口氣回來。”
紀元說:“玫,你怎麽這麽惡狠狠的?我數學不好,弄不死他。”
“你數學還不好呢?誰本科讀的數學系?”
“是不好,沒有天分。”
宋玫不跟紀元繞了,哪能誰都是拉格朗日,自創定理,青史留名?
尚飛正從吧臺拿來兩杯果汁回來,遞給宋玫和紀元。
尚飛說:“廖駿是個很厚道的人,大概有什麽誤會,我和他聊幾句。”
宋玫說:“別去了,去了也是自讨沒趣,誰知道是不是少爺脾氣發作。”
幾個人索性就談天說地,後面說到一些醫藥股票,尚飛有好些專業問題,要請教另外幾個朋友。
紀元不大感興趣,借着去洗手間的緣故,溜去逛花園了。
那一頭,廖駿似乎敗了興,也不玩牌了,一個人起身上三樓去了。
幾個牌友都不打算撞槍口,倒是吧臺有一個身材火辣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咚咚跟上了三樓。
廖駿坐在自己書房,喝一杯酒,拿起手機,正準備删幾張陌生號碼發來的照片。
有人不敲門就推門進來了。
廖駿擡頭,看見一個年輕女人,衣着大膽,布少。
今天來玩的人很多,許多帶女伴的,廖駿完全想不起眼前的女人是誰。
她也不客氣,嬌滴滴地問:“廖先生,您覺得剛剛的照片怎麽樣?”
廖駿有些詫異,停頓片刻。
他拿起手機,問:“這是你的照片?”
手機裏是幾張豔照,看不到女人的眉眼,但看得到誘人的紅唇,修長的脖子,精致的鎖骨,以及曼妙非常的事業線。
這樣春光乍洩的角度,意思也很明白了。
“不然,廖先生以為是誰?”女人嬌嗔。
廖駿輕輕皺眉。
剛才在牌桌上,紀元一直坐他對面玩手機,毫無顧忌地打量他。
他之前沒存她的手機號。
他想當然,以為她發豔照勾引他。
這可真夠自作多情的!
☆、chapter 4
紀元溜去花園,沿着池塘走。南方的水生植物豐富,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錯落有致。
她走上幾階臺階,高處一個八角亭子,引了流水,往下一陣小小瀑布。瀑布邊上斜斜種着一棵印度黃花槐,照水垂下花枝,明豔極了。
沒人會回別墅裏自讨沒趣。
紀元聽見古怪的叫聲,她扭頭一看,花樹下走過一只白孔雀。白孔雀拖着長長的羽毛,一步一步往荔枝林裏走。
紀元想看孔雀開屏,走下亭子跟上它。
荔枝林裏有流水,水邊種了一些紅花芭蕉,擋住視線。那只白孔雀已經不見了蹤影。
紀元以為出現幻覺,誰會放任一只白孔雀走來走去?
誰知道一轉身,正和那只白孔雀狹路相逢。它一點兒也不怕人,從她身邊悠然走過。
她看得目不轉晴。
忽然有人說:“倫敦是想跟你要吃的。”
她擡起頭,李茂戴着一頂草帽,肩上扛一個木梯子,站在她眼前,像一個綠化工人。
紀元微微一笑,問:“你家還有叫紐約的孔雀麽?”
李茂笑了,說:“這是廖駿的心頭好,特意給起了一個英文名。”
旁人口中的廖駿,比他本人要可親的多。
李茂看紀元臉上的過敏好了,卻沒有提,只是問:“要不要一起去摘荔枝?”
氣氛有片刻的凝滞,悠悠的日光慢了半拍。
紀元嗯了一聲。
李茂摘下頭頂的草帽,很自然地說:“太陽曬,這個給你戴。”
她還沒反應過來,草帽已經輕輕壓在她頭上。
李茂往前面走,白孔雀喜歡跟在中間,紀元只能綴在後面。
她一直凝望白孔雀的華美,日光照在溪水上,照在芭蕉上,有那麽一瞬間,聲和影都像在夢中,渲染着極憂傷又極歡喜的情緒。
李茂挑了林子裏一棵荔枝樹,靠上梯子,穩了穩梯腳,借着梯子,緩緩爬到了高處。
紀元仰頭看樹上紅豔的荔枝,還有他不錯的身材,有種罪惡的感覺。
她這才發現,他的身上萦繞聰慧而寧靜的氣氛,真正的漂亮也不過如此了。
李茂伸手摘了一大串新鮮的荔枝,低頭問樹下的紀元:“這些夠吃嗎?”
紀元應了一聲。
李茂慢慢下了梯子,遞荔枝給她。紀元接了荔枝,往周圍看,白孔雀又不見了。
李茂看出她的惦記,說:“它一會就回來了。”
兩個人坐在樹底下吃荔枝,遠處的山是淺翠綠的,夏天的風很清涼,帶着草木清香。
“這裏晚上看星星還是不錯的,樹上懸挂一閃一閃的小燈索,可以看見銀河。”李茂說。
“住在這裏,挺有清福的。” 紀元說。
李茂唔了一聲,沒有再多說話。
此刻的感覺,像是朋友偶然聚在一處喝酒,至于什麽時候喝完,沒有準數,也許一轉眼,兩人的手上都只剩空杯了。
李茂察覺自己心裏多出一種牽衣不舍的情緒,心裏有點奇怪,不由凝視紀元片刻。
“剛下樹的荔枝,熱性,不能吃太多。”他剛說完這句話,就覺得鼻腔一熱,本要提醒她,自己倒先流鼻血了。
李茂稍稍仰起頭,摸索着大口袋,掏出一條毛巾,遞給紀元,說:“幫我擰條濕毛巾。”
紀元這才發現李茂的處境,她拿過毛巾,走到小溪邊,浸了清涼的溪水,擰幹了,輕輕敷在他額頭上。
李茂的熱意稍稍緩解,覺得有個女人關心自己,感覺倒也不錯。
紀元卻沒留意,只是說:“白孔雀開屏了。”
李茂稍稍一瞥,倫敦不知從哪兒又滾回來了,豎着白雪大扇般的漂亮羽毛,繞着荔枝樹踱步,眼神顧盼,仿佛含着一股幸災樂禍……
李茂說:“炖了它,再買一只新的也不難。”
倫敦渾然不覺,依然旋轉着它的美麗輝煌。
紀元笑了,忽然手機響了,是宋玫找她。
李茂問:“要走了?”
紀元說是。
他唔一聲,說:“有空出來吃飯?”
她停頓了一會,答應了。
他看着她沿着小溪和水邊的芭蕉走遠了。
紀元走到一半,想起草帽還在自己頭上。
她想還給李茂,還沒走近,聽見人的說話聲。
并不難辨別,是夏青青。
夏青青質問李茂最近投資失利的事。
李茂沒有回應。
夏青青越加不客氣,說:“你無事獻殷勤,哄外婆去聽什麽音樂會,惦記外婆的錢吧?”
李茂不置可否。
“這幾年,你負責的項目收益一般,誰不知道你缺錢?廖駿手下的項目,平均收益超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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