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神打術勇戰法能
杜拉爾·果果突然吐血昏迷,不省人事,這可急壞了魏寶山和馬伯通。
二人一看這情況,就知道準是出了什麽事,否則不可能會這樣。但是無論是魏寶山還是馬伯通,對于薩滿術都是一無所知,眼下這種情形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急得滿頭是汗。
正在這時,馬伯通突然盯着對面的房檐就看直了。
魏寶山愣了愣,就問馬伯通:“師叔,你看啥呢?”
馬伯通用手指了指魏寶山身後的房檐,小聲道:“寶山,你看那屋頂上是啥東西,咋還冒着紅光呢?”
魏寶山愣了一下,趕緊回頭看了看,這才發現,果然就在屋頂房檐上,有個香頭大小的紅點,一閃一閃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馬伯通沖魏寶山“噓”了一聲,讓魏寶山別動,他自己小心地往那邊挪了過去。等到走近後,踩着旁邊的土堆伸脖子往上仔細看了看,看清是什麽東西後吓得一伸舌頭,又趕緊悄悄地退了回來。
魏寶山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問馬伯通:“叔師,到底是啥東西啊?”
馬伯通一咧嘴:“寶山啊!鬧鬼了!不知道是誰折的一只紙鶴,竟然會飛了!”
“啥玩意兒?紙鶴?會飛?”魏寶山咧着嘴,打死也不相信。見過鳥飛,見過蟲飛,啥時候紙鶴還會飛了?
馬伯通也直晃腦袋,沖那邊點了點頭:“你要是不信,你自己去看看。”
魏寶山看了一眼房頂,也學着馬伯通的樣子踩着土堆伸脖子往上瞅了瞅,這一看,可不是嘛!還真是一只紙鶴!這是怎麽回事呢?難道鬧鬼了?想到這兒,魏寶山趕緊從背後抽出八卦金剛傘,撐開後看了看,就見傘頂的磁針轉了一圈後,徑直地指向了那只紙鶴,上下不停地顫抖!魏寶山一驚,趕緊跑下土堆,沖着馬伯通道:“師叔,不好,這玩意兒果然邪性,估計不是什麽好事,咱們趕緊躲躲!”
可是眼下往哪兒躲呢?
魏寶山左右看了看,這間小院不大,還真沒有什麽可躲的地方。自己和馬伯通好說,關鍵是杜拉爾·果果,現在不省人事,動也動不了,這可要了命了。
正在這緊要關頭,從牆外“嗖”地一下跳進來一人,三晚半夜的,好懸沒把魏寶山和馬伯通吓死。
馬伯通往後退了一步,故意咳嗽了一聲:“深更半夜,私闖民宅,你是幹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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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跳進院裏左右看了看,突然樂了:“深更半夜的,你們不睡覺,在這院裏幹啥呢?”
“我們賞月,你管得着嗎?”
“賞月?這天上有月亮嗎?”
馬伯通擡頭看了看,頭上烏雲蓋頂,連個月牙都沒有。脖子一梗梗:“我們愛幹啥就幹啥,自己家,用得着你管?”
就在這時,從牆外“嗖”地一聲又跳進來一人,此人跳到院裏後,火光映射之下,不僅魏寶山和馬伯通愣住了,對面的那個人也愣住了。
馬伯通用手點指:“喲嗬,我說看着怎麽眼熟呢,原來是你們!”
一前一後來的這兩個人非是旁人,正是老道于渡海和兇僧法能。
原來于渡海發動七煞鎖魂陣後,眼見一股黑氣快速地朝着西北方循去,趕緊祭出紙鶴,作了個法術,他們二人這才追着紙鶴一路找到了這裏。
法能一看是馬伯通,眼睛當時就紅了,用手點指馬伯通,哈哈大笑:“好好!冤家路窄,咱們又碰面了!老匹夫,今天,貧僧非宰了你不可!”
馬伯通見是法能,也是叫苦連天,心裏暗道:壞了!看來,今天是兇多吉少,小命要交在這裏了。 別說杜拉爾·果果還不省人事,就算是好人一個,我們三個捆成捆也打不過這個大和尚啊!不過都到這時候了,怕也沒用,服軟更不行,瘦驢拉硬屎,只能硬撐着了。馬伯通脖子一挺:“大和尚,當時咱們萍水相逢,無冤無仇,要不是你要殺我們,我也不能打傷你。你是出家之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好好吃齋念佛,整天打打殺殺的,就不怕佛祖怪罪。我不想和你動手,真要動起來手,馬某倘若再把你打死或是打傷,我也于心不忍!”
法能一聽怪眼圓翻:“喲嗬!姓馬的,就你那兩下子還想伸手嗎?上次要不是中了你的奸計,貧僧會讓你打傷!廢話少說,你拿命來吧!”說罷,晃動雙臂就沖了上來。
魏寶山知道馬伯通是在說大話,就他那點兒能耐,上去就得被揍趴下。自己好歹年輕力壯,有把子力氣,到了這時候,也不能眼看着師叔遭難,趕緊伸手從背後拽出金剛傘,擰步往上一躍,掄起鋼傘自下而上兜頭蓋頂就是一下子。
鋼傘結結實實地拍在了法能的胳膊上,就聽“啪”的一聲,魏寶山就感覺自己的胳膊都被震麻了,傘也拎不住了,腳下一軟,好懸沒坐地下。心說:這大和尚可真有勁兒啊,這也就是用鋼傘迎了一下,真要是用胳膊硬接,非得被打折不可!
法能一看是魏寶山,冷哼了一聲,看也沒看,伸巴掌一拍,毫無花哨地正好打在魏寶山的肩膀上,魏寶山躲閃不及,“噔噔噔”,往後連退了三步,就感覺胸口發悶,嗓子眼發鹹,半個身子都不聽指揮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再想起都起不來了。
法能看也沒看魏寶山,盯着馬伯通,眼睛都要冒火了,恨不得一巴掌就把馬伯通當場拍死,打倒魏寶山後,晃着雙掌又奔着馬伯通沖了過去。
這對鐵砂掌打山山開,蹬山山裂,這要是被打上,還好得了嗎?馬伯通根本不敢接招,閃身躲到了一旁。
一掌落空,法能又使了個連環掌,掣右手,探左手,朝着馬伯通的前心就砸了過來。馬伯通雖說武功不高,可也不是什麽都不會,多少也能比劃兩下子,見掌過來了,趕緊一閃身,勉勉強強地又躲過了這一掌。法能一看,氣不打一處來:心說,你還躲個什麽勁啊?就讓我拍上就得了呗,你還能支撐多大一會嗎?想到這兒,加快身形,晃雙掌,圍着馬伯通這麽一轉,馬伯通當時就傻眼了。他一瞅,前邊也是大和尚,後邊也是大和尚,左邊也是大和尚,右邊也是大和尚。根本不知道哪個是真法能,哪個是假法能了。馬伯通心裏一翻個:這大和尚的本領可真夠高啊!看來我要夠戗了。
法能看着差不多了,胳膊往前一探,巴掌掄圓了就拍向了馬伯通的後背。
馬伯通聽到動靜再想躲也躲不開了,沒辦法,只好把眼一閉,背一弓,準備硬挨這一下了!
法能練的可是鐵砂掌,這一巴掌挂着風聲,結結實實地就拍在了馬伯通的背上。
魏寶山把眼一閉,心說:完了,我師叔這條命算是交代了。這一掌別說拍在人身上,就算是打在石頭上,也得把石頭拍碎了。膽戰心驚地睜開眼睛再看時,魏寶山當時就愣住了,就見法能瞪着眼珠子盯着馬伯通,而馬伯通竟然沒被拍躺下,甚至連動都沒動一下。魏寶山心裏不禁納悶:我師叔啥時候練過金鐘罩還是鐵布衫了,這一巴掌怎麽沒事呢?難不成我師叔還有這種功夫,一直深藏不露?
再說馬伯通,眼睛一閉,幹脆就等死了。耳輪中聽到“啪”的一響,心說:估計我這脊梁骨被揍折了,這條命要交代了。可是半晌後,竟然沒感覺到一丁點兒的疼痛,不禁皺了皺眉:怎麽不疼呢?難道說我死了?感覺不到疼了?自己用手摸了摸後背,不對啊?這後背沒折啊!
馬伯通轉回身看着一臉驚愕的法能,這才知道,剛才這下自己沒怎麽着,心裏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不過可美壞了,沖着法能笑了笑:“大和尚,你拍也拍了,打也打了,怎麽着?服不?要不然,我拍你一巴掌試試?”
法能晃了晃腦袋:“阿彌陀佛!姓馬的,你使的什麽鬼?”
馬伯通嘿嘿一笑道:“我說大和尚,你那點兒勁揉面都揉不開,我就是後背癢癢了,讓你撓一下,你還真當真了,你敢讓我拍一下嗎?”
法能看着馬伯通,沒敢吱聲。為什麽呢?他心裏也嘀咕:莫非這老家夥一直在騙我?當真是身懷絕計?自己這雙掌別說拍在後背上,就算打在石墩子上也能拍個稀碎,怎麽會打不動這老家夥呢?想了又想,也想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法能禿腦袋瓜子一晃,也不管這些了,身形一轉,“噌”地往前一縱身,跳到了馬伯通面前,厲聲喝道:“老家夥,你少廢話,看掌!”說罷,雙掌一分,奔着馬伯通的面門劈去。
馬伯通一看,此掌來勢甚猛,掌上挂風,有心要往旁邊閃身,不過自己又一想,剛才大難不死,難道說有佛祖庇佑?他姥姥的,我再試試,想到這,不閃不躲,擡胳膊就硬接了法能這一掌。
“啪!”法能和馬伯通硬碰硬就對了一掌。
再看馬伯通,氣不長出,面不改色,站在原地紋絲不動。而法能麻煩就大了,身子往旁邊一栽歪,“噔噔噔”連退了三步,好懸沒坐地上,半只胳膊都麻到了胳肢窩,當時倒抽了一口冷氣,心說:好硬的掌法!
馬伯通一見,心花怒放,這下子可來勁兒了,嘴裏也不示弱:“怎麽樣?大和尚,你服不服?不服再來!”
且說旁邊觀戰的于渡海,一直看着場上的變化,眼見法能莫名其妙地就處于下風,也有些疑惑。法能的本事,于渡海再清楚不過,心說:不對呀?再不濟,法能也不能被打個沒有還手之力吧?那老頭明明什麽都不會,怎麽說厲害就厲害了呢?想到這兒,于渡海從懷裏掏出一面小黃旗,左搖三下,右搖三下,往地上一投,再看小黃旗直挺挺地插在了地面上。還沒等于渡海喘完這一口氣,那面小黃旗突然便倒在了地上。
于渡海大吃一驚,果真有鬼!
茅山術施術前,要在法臺前插一杆黃旗,旗上畫窺天符,以窺天意,若旗杆折了或旗子倒了,便是天機,或者說有施法人鬥不過的力量,必須立即停止施法,否則輕則折壽,重則立斃。旗杆倒還好點,若是憑空折斷,就說明是絕對不能碰的東西。眼下黃旗竟然立不住,于渡海心裏明白,這裏面肯定有鬼!
于渡海不動聲色,暗中從懷裏掏出一道靈符,随手一抖,輕飄飄的一張符紙奔着馬伯通就飛了過去。
馬伯通正美着呢,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些,那張靈符剛好貼到了他的後背上。眼見自己一掌打退了法能,馬伯通心裏這個美啊!往前一跟步,掄巴掌就打法能。
法能一見,頭皮都疼,有心往後退閃,突然聽到旁邊的于渡海大喊:“師兄,別退,打!”
法能一愣,下意識擡胳膊又硬接了馬伯通一掌。
“啪!”
這下子馬伯通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這條胳膊當時就被彈了回來,整個身子都被震麻了,還沒等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呢,肚子上又挨了一腳,身子就像斷了線的風筝一樣,飛出三丈多遠,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大口吐血。
魏寶山趕緊爬了過去,晃了晃馬伯通,連聲問道:“師叔,師叔,你怎麽樣?”
馬伯通吐了吐嘴裏的血沫子,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張了半天嘴,連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一切就像是做夢一樣,不僅魏寶山和馬伯通想不明白,法能自己都懵了,不知道怎麽一下子,馬伯通又變得這麽軟了,早知道這樣,剛才手上再加把勁兒,直接就送他上西天了!
于渡海左右看了看,盯着躺在地上的杜拉爾·果果冷笑了一聲:“姑娘,你這些邪魔歪道怎麽會是我正統道術的對手,如我所料沒錯,袁督堂的事兒也是你做的吧?”
杜拉爾·果果身子動了動,臉色蒼白,掙紮着從地上坐了起來,嘴角還流着血,顯然傷得不輕,看了看面前的于渡海,冷笑了一聲:“老道,要不是我先前受傷,你以為你能勝得了我嗎?沒有你橫加幹涉,袁崇煥早就一命歸西了!”
這一切是怎麽回事呢?原來杜拉爾·果果施術時被擾,遭到舍文反噬,要不是有那枚戒指護住了自己的命魂,估計也就死了。等她清醒過來後,聽院裏的聲音不對,偷眼觀瞧,這才發現敵人竟然找上門來了。心知馬伯通不可能是法能的對手,這才暗中施展薩滿的神打術,令舍文附體馬伯通,馬伯通這才威風八面,掌打法能。沒想到竟然被于渡海識破了,不僅破了自己的神打術,又令自己傷上加傷,此時已經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了。
于渡海看着杜拉爾·果果冷冷一笑:“薩滿術?哼!不過是旁門左道!”
法能這時候隐約弄明白了剛才是怎麽回事,翻着眼珠子看了看杜拉爾·果果,也沒理會她,徑直邁步朝着馬伯通和魏寶山走了過去。沖着馬伯通撇了撇嘴:“阿彌陀佛,新仇舊恨一起算,我看你還有什麽能耐,今日貧僧就超度了你!”說完,擡腿對着馬伯通的心口窩就蹬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