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中巫術汗王發病

書接上回,莽古爾泰用美人計,本打算趁機把寧完我除掉,不成想,計劃失敗,害人不成終害己。當着衆人的面,親自給人家道歉賠禮,憋氣窩火。或是他做夢也沒想到,寧完我在三天後竟然真用八臺大轎娶了冰清姑娘,迎親隊伍走到三貝勒府前使勁地吹打。

按照女真的習俗,這叫“拜門”,是對府中主人的一種尊重,主人正常應該賞錢。寧完我知道莽古爾泰不可能出來打賞,也不想把關系搞得太僵,吹打了一會兒,便繼續前行。可把莽古爾泰氣壞了,大拳一拍,好懸沒把桌子一拳砸碎。

要說起冰清這姑娘,多才多藝,莽古爾泰可是下了血本從遼陽買到的。按照他的計劃,寧完我只要喝了屋裏的酒,就休想睡醒,那酒裏面可下了蒙汗藥了。誰不知,寧完我竟然識破了,一口未動。而冰清姑娘也仰慕寧完我的才華,交了實底。 本想着事成後直接收其為小福晉,沒想到花了大把銀子,結果給人家做了老婆,真是賠了夫人又損財。

快到中午時,寧完我派人來請他去喝喜酒,本來莽古爾泰不想去,後來一想,最近自己确實有些人緣不濟,先是得罪了皇太極,接着又得罪了寧完我,不如趁此機會緩和緩和矛盾,所以衡量再三,還真就去了。

席間,寧我完親自敬酒,先敬了汗王,接着是代善,緊接着就是莽古爾泰。

寧完我心中暗笑:三貝勒,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麽滋味?寧某抱得美人歸,你的如意算盤可是落空了。寧完心裏得意,臉上帶着笑容,十分恭謙道:“三貝勒在上,奴才給您敬酒了!”

莽古爾泰本身酒量極大,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心中罵道:“老子賠了銀子又沒了夫人,今天老子非喝廢了你不可!”

想到這兒,莽古爾泰把小酒杯往旁邊一推,伸手取過兩只大碗,“咕嘟、咕嘟”倒滿後,沖寧完我笑道:“寧大學士,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咱們用大碗,本貝勒恭喜你了!來,咱們幹了吧!”

要說莽古爾泰實在是有些太大意了,他以為寧完我一個文人,肯定喝不了多少酒,打算把寧完我當場喝趴下,當衆丢醜,好挽回些顏面。只是他不知道,寧完我平時雖說很少喝酒,但卻是少有的海量,別說一個莽古爾泰,就算是三個,也不是寧完我的對手。

寧完我一看,就猜到了莽古爾泰的意思,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故意裝作不會喝酒的樣子,有些為難地說道:“三貝勒,這……這……這可是一大碗酒啊,奴才要是喝下去,當時就得趴下。”

莽古爾泰心想:我就是要你喝趴下。微微笑了笑:“有道是喜酒不醉,我先飲為敬!”說罷,仰脖子,幾口就把一大碗酒給灌了進去。

衆人齊贊:“三貝勒海量!”

寧完我沒辦法,皺着眉頭,故意發抖,好不容易把這碗酒給幹了。

莽古爾泰心中歡喜,眼瞅着寧完我站都快站不穩了,趕緊從旁邊抓過酒簍,又倒了兩大碗,端起一碗道:“好,痛快!這一碗酒本貝勒敬你,希望我們的誤會徹底消除!來,咱們再來一碗!”

寧完我勸道:“三貝勒,實在不能再喝了,奴才酒量不濟,再喝就站不住了。”

說話間,莽古爾泰端起大碗,一口氣又喝幹了,把碗底朝上,碗口朝下,一滴酒也沒有滴出來,沖着寧完我晃了晃,那意思很明顯:我都喝了,你能不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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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完我裝作很為難的樣子,一揚脖,一碗酒也下去了。

兩大碗酒下去,莽古爾泰也感覺有些頭暈了,不過看着寧完我東倒西歪的樣子,心裏終于緩過一口氣來。

寧完我舌頭發硬,搖搖晃晃道:“三……三貝勒,奴才……奴才還沒給您敬酒呢。”說着話,又倒了兩大碗,雙手發顫地把酒端到莽古爾泰面前,“爺,今天這……這酒喝得……痛……痛快!奴才敬爺一碗!”

莽古爾泰這時候也有些發怵了,知道這碗酒喝下去,自己非多了不可,但是他一看寧完我裏倒外斜的樣子,真要是再喝下一碗,不死也得扒層皮,頓時來了精神,接過碗就要喝。

德格類一看,趕緊在一旁勸道:“五哥,你可別喝多了。身體本來就一直沒怎麽好,喝多了別把舊傷再引出來。”

莽古爾泰大手一揮:“笑話,這點酒能喝倒我莽古爾泰!”說罷,一口氣又把這碗酒給喝下去了。

寧完我別看搖搖晃晃的,可是也把這碗酒給喝下去了。就見寧完我身子一栽歪,就滑倒在了地上。

莽古爾泰這時候看人都是倆影了,眼見寧完我喝倒了,不禁開懷大笑:“寧大學士,你咋……了?裝熊了?你倒是……倒是起來啊?咱們再喝!”

一個大喜的日子,結果新郎官先喝躺下了,最後也是不歡而散。

再說莽古爾泰,回到家後,就感覺天旋地轉,臉色發白,什麽都不知道了。叫來大夫一看,大夫直皺眉頭,趕緊灌下點醋,先吐出來再說吧!

莽古爾泰一直吐到後半夜,最後差點兒連膽汁都吐出來了,本來身子骨就沒好利索,這麽一折騰,好懸沒折騰死。第二天一早醒來後,頭痛欲裂,渾身都疼。

德格類下朝後,急匆匆地趕了回來,見到莽古爾泰後不住地嘆氣,告訴莽古爾泰:“五哥,你上了寧完我的當了!那家夥根本就沒有喝多,人家像是沒事人一樣,今天正常上朝了,說話議事根本沒有一點異樣,肯定是他故意假裝的,結果把你給喝傷了!”

莽古爾泰一聽,氣得臉都綠了,恨恨道:“寧完我!我……”沒等話說完,就感覺嗓子眼發鹹,一口血就噴了出來,第二次病倒了。

後來,莽古爾泰一打聽才知道,寧完我的酒量大得很,大金國上下還沒有能喝過他的,那天從頭到尾都是他故意裝的。他氣得破口大罵:想不到我堂堂的三貝勒,卻被一個奴才當猴耍了,讓別人看笑話,這口氣不出,誓不為人。

一天,莽古爾泰與弟弟德格類和妹妹莽古濟閑聊。德格類道:“五哥,寧完我之所以猖狂,完全是汗王給他撐腰,要想除掉他,非得有個充足的理由不可。”

莽古爾泰點了點頭:“當年父汗制定的律法實在太簡單了,像他這種喝酒、賭博、嫖妓的事情根本就沒什麽約束。如今濟爾哈朗正在修訂律法,我明天去找找他,讓他把相關的刑罰條款補充齊全,這樣,就有法可依,不怕他不認罪了。”

說到這兒,莽古爾泰又問莽古濟:“妹妹,你那邊的事進行得如何?冷僧機什麽時候作法啊?”

莽古濟搖了搖頭:“五哥,冷僧機說現在皇太極命相正旺,不是作法的時機。”

“妹妹,他不會是故意拖延吧?”

“應該不會,回去後我再問問他。”

莽古爾泰說了一陣話後,就感覺胸悶氣短,連聲咳嗽,德格類和莽古濟見狀,趕緊勸他上床休息,好言安慰了幾句相繼離開了。

按下這邊如何商議不表,單說皇太極,沒過了幾天後,突然就病倒了。

皇太極的病來得非常快,也非常奇怪。當天,他正在大政殿與衆人商議與明正式議和之事,突然,就覺得一陣暈眩,接着鼻子中便湧出血來。侍衛們吓得慌作一團,連忙扶皇太極回寝宮躺下,禦醫又是紮銀針,又是用涼水敷前額,但就是止不住血,後來,幹脆将皇太極下身放到溫水中,折騰了足足有半個時辰,總算把血給慢慢止住了。

皇太極突然病倒,衆人萬分驚恐,圍前圍後,一直在外室候着,直到汗王的血止住了,這才放下了心。

衆人充滿疑惑,代善就問禦醫:“禦醫,汗王得的是什麽病?”

禦醫正在為汗王把脈,他示意衆人稍候片刻。大家屏着呼息,看着皇太極那原本棗紅的面龐變得十分蒼白,又過了好大一會兒,禦醫才說:“大貝勒,奴才醫道不精,從脈相上看,汗王根本沒玻”

多爾衮道:“胡說,出了這麽多血還說沒病,莫非把血流幹了才算有病不成?”

“邪就邪在這兒,奴才把過各種奇脈,從未見過患此大病在脈相上卻毫無反應的。”

一個邪字提醒了大家,女真人非常相信鬼神,代善道:“是不是叫什麽迷住了?”

多爾衮道:“我看不像,要是叫黃仙或狐仙迷住了的話,是手舞足蹈、連哭帶笑,汗王的症狀根本不是。再說了,什麽黃仙和狐仙敢蠱祟汗王?”

代善道:“那……是不是有妖人在背地裏行魇魅術?”

多爾衮道:“真有此等妖人,定當碎屍萬段。”

皇太極已清醒過來,他覺得腦袋像被掏空了似的,對這場突如其來的病也感到非常奇怪,衆人剛才的議論他都聽到了,他心中合計着:“是啊,是不是有妖人在暗中搞鬼?”他環顧了一下周圍,見範文程在側,便輕聲道:“文程先生,趕緊把寶山還有果果薩滿請來!”

範文程點了點頭,趕緊下令去請魏寶山和杜拉爾·果果。

時間不長,魏寶山和杜拉爾·果果都趕了過來。見汗王氣息微弱,臉色青白,都大吃了一驚。

魏寶山和杜拉爾·果果觀察了一陣後便退出寝宮,到天井院中商議。

魏寶山就問杜拉爾·果果看沒看出是怎麽回事,是實病還是虛病?

杜拉爾·果果搖了搖頭,小聲道:“我看這病有些奇怪。身上毛孔滲血,好像是中了巫術。我準備一會兒作法試試,只是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魏寶山點了點頭,突然眼角的餘光就瞥見院子的角落裏有個奇怪的東西,愣了愣,然後快步走上前一看,當時就大吃了一驚,沒想到竟然是只烏鴉,烏鴉的兩只眼睛流着血,身體還有些餘溫,顯然剛死不久。

杜拉爾·果果跟着魏寶山走過來一看,當時就大吃了一驚,盯着這只烏鴉直皺眉,趕緊讓人在院子裏仔細再找找,看看還有沒有別的東西。

侍衛們在院子裏開始翻找了起來,時間不大,果然又在其他角落裏找到另外四只烏鴉,無一例外,每只烏鴉都是雙目流血,剛死不久。

魏寶山見杜拉爾·果果悶聲不語,小聲問道:“是不是有什麽事?”

杜拉爾·果果見左右無人,這才點了點頭,小聲答道:“無緣無故地出現這麽多死烏鴉顯然不正常。而且每只烏鴉的眼睛都流着血,我倒是想起薩滿術中很厲害的一種巫詛術,名叫魑詛!”

“魑詛?”

杜拉爾·果果點了點頭,向魏寶山介紹道:“這是一種很古老的薩滿巫術,一般的薩滿根本就不知道。魑詛是用自己的命魂下咒,此咒完成後,據說在‘一運’內即會應驗,被咒之人會無端暴斃而亡,可以說是邪惡至極。”

在古代術數中,“三元九運”是劃分大時間的方法。古人把二十年劃分為“一運”,三個二十年也就是“一元”,即“一元”等于“三運”,三元九運就是一百八十年。

魏寶山聽後,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實在是想不到,世上還會有這種歹毒的巫詛存在。如果這是真的,那皇太極豈不是中了詛咒,活不過二十年了嗎?

杜拉爾·果果似乎猜到了魏寶山的想法,沖魏寶山搖了搖頭:“這也是我的揣測,不敢肯定。 畢竟這種巫詛術幾十年都沒有出現過了,我也是聽我父親提起過,據說行術之人會以一種生靈為媒介,血靈穿宅過堂,被咒之人中術後就會流血不止。”

魏寶山趕緊問杜拉爾·果果:“有沒有什麽辦法?”

杜拉爾·果果搖了搖頭:“只能找到施術者或許才有辦法。”

“啊?”魏寶山皺了皺眉,顯然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幾乎是不可能的。

馬伯通在旁邊聽得真切,眼珠轉了轉,沖杜拉爾·果果道:“丫頭,這件事無論如何也不能告訴汗王。這個事關重大,一旦傳出去,勢必引起一番腥風血雨,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杜拉爾·果果點了點頭:“老爺子說的是,盡可放心,我知道該怎麽說。”

當夜,院子裏的閑雜人等都被請出了院外,除了魏寶山和馬伯通以外,只有夜叉帶着幾名親近的侍衛守着汗王寝宮的門口。

杜拉爾·果果灑酒祭天,點香燭備法案,穿戴好薩滿神衣後,敲響薩滿鼓,開始為汗王作法。對外只說是為汗王驅邪,實際上杜拉爾·果果也想借此機會占蔔出施術者的方位,雖說這種可能不太大,但是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試試再說了。連唱帶跳,足足折騰了将近一個多時辰,突然,寝宮上空長起一大片烏雲,越來越厚,越來越低,狂風四起,天空就像被墨汁染過一樣,伸手不見五指,黑得吓人。

就在大夥瞠目結舌的時候,就見杜拉爾·果果仰頭沖天尖嘯了一聲,随着這聲尖嘯,從汗王寝宮的屋裏突然刮出來一股黑色的旋風,圍着院子打了幾個轉,最後轉到院子正中央,原地飛速旋轉起來。陰風怒號,飛沙走石,看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杜拉爾·果果伸手抄起法案上的一碗雞血,大碗在手中快速地轉了兩下,然後碗口朝下便倒扣在了桌子上,讓所有人都驚訝的是,碗中的雞血竟然一滴也沒有流出來。

就在碗口扣在桌子上的一瞬間,整只碗裏發出“砰砰”地響聲,就像碗裏扣着一只老鼠差不多,聲音越來越大,整只碗都微微地顫抖了起來,突然“啪”地一聲,小碗憑空炸裂,碗裏的雞血濺的到處都是,帳內的香燭幾乎同時熄滅了。瞬時,院內變得漆黑一片。

杜拉爾·果果用手遙指那股旋風,緊閉雙目,口中低喝:“得日勒恩煙尼,帕恩尼得,斯庫丁,卡塔!”

就見那股黑風搖了三搖,晃了三晃,突然拔地而起,直奔西南方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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