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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晚秋卻勝春天好,情在冷香深處。】
才是初春,□□卻已經遍布院落,所有沒有被陽光照到的地方,也都侵染了些暖意。
菀玥才出了府門,果然就在拐角的胡同口遇見了他,這不是巧,他們心裏知道。他穿着湖色長袍馬褂,腰間束着白色長腰帶,這樣尋常的打扮,卻依舊掩藏不住他眉眼間英氣逼人。
菀玥見他牽着兩匹馬,這馬她可認得,那是上乘的好馬。
“怎麽,只有你一個人嗎?還牽着馬呢?曹寅呢?”菀玥邊問道,跟在身後的勇兒還在東張西望地找着曹寅。
她一股腦地問了着許多話,他都不知道該挑從哪一句說起,只笑道,“帶他來做什麽,今兒就我們兩個人,咱們騎着馬,去郊外走一走好不好?”
“就我們兩個人嗎?”
玄烨見她似乎是膽怯了,笑話她道,“放心吧,他遠遠地跟着我們呢,怎麽沒有了他你還不敢跟我一起嗎,這不還有勇兒嗎,難道怕我半路賣了你不成?”
“去就去!”菀玥的性子他早已經了如指掌,這樣的話一激,果然受用。
“來,上馬。”
菀玥見他走到其中的一匹白馬旁邊,欲要扶她上馬,神情得意起來,“用不着,我自己能上去。”
她擡起左腳踏進馬镫,左腿使勁一登,右腿向上一偏,身子輕輕松松就跨上了馬背,穩穩的坐在馬鞍上了。
玄烨看得發愣,也上了馬,曹寅和勇兒在後頭跟着,一路往郊外去。
日頭高照,天空湛藍,郊外的春意盎然柳樹長了新芽,柳枝下垂,映在水裏的影子婀娜多姿。一眼望去,滿是綠色。
玄烨拉菀玥靠着一顆大樹的樹蔭底坐下,從這裏看出去,叫人疲意全消,那是一片清晰而明媚的壯闊,是一種浩然于天地的氣度。
他有些不知所措,方才還有一肚子要與她說的,突然之間什麽也想不起來了。“想不到,你騎馬的功夫也不輸給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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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玥看着一望無際的綠,只有在這裏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舒心。“咱們滿人哪個不是在馬背上長大的,會騎馬有什麽可奇怪的?”
“你呀,就是和尋常的女子不同。”這話似乎已經說過許多遍了,确實第一次與她說起。“到時候秀女大選,你是不是也得進宮去。”他忽然這樣問。
菀玥低下頭去,這是現如今她最不願意提起的事情。“八旗的女子都得去。“
“那你呢,咱們撇開規矩,你願意進宮嗎?”
菀玥搖搖頭,“不願意。”
“為什麽?”
他話語的中的情緒,讓菀玥好似有種說不出的吃驚,為什麽他好像希望自己進宮呢。
“宮裏頭有什麽好的,在老百姓看來自然是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可我要的不是那些。”
他又追問道,“要是給你做皇後,你也不願意進宮嗎?”
“哈哈”,這話就更沒頭腦了,菀玥扭過頭眯縫着眼睛瞧着他皺着眉頭的模樣,“給我做皇後?你做夢呢吧。”
他無比英氣的裏竟是絲絲的失落,“從你上回說的話裏我就聽出來了,你不喜歡皇上對嗎?”
菀玥越發地琢磨不透,他今天說的話怎麽都是都怪怪的,“我都沒有見過皇上,哪裏就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何來的喜歡不喜歡。只不過,選秀是躲不過去的,沒法子。其實皇帝也挺可憐的,看着是萬人之上,可是許多事,他也由不得自己呀。”
在家時,菀玥偶爾能聽爺爺說起朝廷裏的事情,他們年紀相仿,而禦座上的皇帝卻要承受整個天下的責任,即便她還沒有親政。
“由不得自己……”他喃喃地重複着這句話,手裏不知何時拿了一跟長青草,在地上胡亂地劃着,“确實沒有意思。”
菀玥越發覺得他有意思,有時候說的話總是讓人哭笑不得的,“聽你這口氣,怎麽好像就跟已經做過了皇上似的。”
玄烨搪塞道,“我也不過是聽你說得在理罷了。”
湛藍的天空下,陽光成了背景,遠處的風景近在眼前,所見的盡是勾勒出高山那懸崖峭壁奇石怪壘的身架。
身邊的玄烨忽然讓她覺得更加的神秘,就好像是有什麽東西一直籠罩在他的周圍,或許你以為他對你敞開心扉了,可是還是隔着距離的。
猛地,一個奇怪的念頭浮上心頭,她也顧及不了那麽多了,脫口而出便問道,“怎麽從來不曾聽你提起你的阿瑪和額娘呢?”
他的身體明顯一顫,眉頭微皺着,神情卻是淡然的,“他們都已經不在了,我是跟着我的祖母長大的。”
菀玥這會子可是連腸子都悔青了,“抱歉,我說錯話了。”
他的表情沒有變,“不礙事,已經過去許多年了。”
“以你這樣的才華,為什麽不去參加京試大考?說不定還能中個舉人呢。”當然,她這樣說一來是為了調節氣氛,二來也算是讨好他。
說起京試大考,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還未曾說與她聽,“你可還記得,那天我們在茶樓遇見的那位先生嗎?”
菀玥現在想起那個人還有些後怕呢,“那個偷聽我們說話的人嗎?”
“哈哈哈,正是他,那天你走以後,我又回了茶樓,與他促膝長談,你不知道,他還真是個有見識的人。”
他說的高興,菀玥可是吃驚,“你不怕他另有居心嗎,竟然還敢回去!”
“那你是怕他對我怎麽樣嗎?”看見菀玥着急,他反倒是高興。
菀玥這才覺得是自己的反應大了些,倒是又給了他機會玩笑,“他愛對你怎麽樣就怎麽樣,又不是對我,我有什麽好怕的。”
玄烨和氣道,“他是文掌櫃的朋友,姓殷,是個進京趕考的書生,我覺得,以他的才華,有朝一日定會讓朝廷委以重任。”
菀玥聽他說得頭頭是道,大有一副慧眼識珠的樣子,故意問道,“那你呢?”
玄烨哪裏想得到他會這樣問,搖頭笑道,“我嗎?我并不追求那些。”
“那為什麽你要讓那位殷公子參加呢?”
他将握在手裏揉搓了許久的一把小石子扔得老遠正好投進對面的小溪流裏,水花濺起來,發出很好聽的聲音,“因為……因為朝廷需要這樣的人。”
菀玥只覺得自己越發地看不明白他了,“依我看吶,是更需要你這樣的人。”晚風吹動着耳畔的碎發,夕陽的金光打在臉上,這樣的她好看極了。
夜幕高舉,借着淡淡的月光,檐上的鸱吻巨獸仿佛扭動着身軀要騰飛起來似的。這确實是一座城,紅牆黃瓦,鑲金嵌銀的城,禁锢着他的城。
他總喜歡坐在漢白玉的臺階上,梁九功已經提醒了好幾次讓他回殿裏去,都被他遣走了。
“皇上叫我進宮來喝酒,不會只為了看看月亮數這星星這麽簡單吧?”福全又替他滿上了酒。
玄烨輕笑一聲,“呵,還真是什麽事都瞞不過二哥的。”
他自己不曾察覺,都已經在這裏做了半個時辰了,怕是誰都能瞧出來了。“哪裏還要瞞我,皇上的心事都寫在臉上了,道不妨說給我聽聽,看我能不能替皇上分憂。”
他拿起酒盅,一飲而下,“皇祖母說,已經定下明年7月了。”
“明年7月?定了什麽?”
“皇祖母就要給朕選秀了,朕要大婚了。”他嘴角邊似有涼涼的笑意,這件天下皆為歡喜的事情,在他看來卻一點也不值得高興。前些日子與她在樹蔭下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這算不算一種嘲弄。
福全一時還摸不着頭腦,“那這是好事啊。皇上為什麽哀聲嘆氣的?”
“好事?”
“可不是好事,皇上大婚那是咱們大清國天大的喜事,應該高興才對啊。”
聽來确實是好事,可他的眉眼間卻沒有一點喜色,“大婚是大清國的喜事,不是朕的喜事,除非皇後是朕喜歡的女人,那才叫朕的喜事。朕害怕,皇後根本不是朕喜歡的人該怎麽辦呢。你也知道,按祖制,皇後都是在都是在蒙古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家族中選擇,這規矩,朕改變不了。”
“您是皇上,即便皇後的位置是誰您說了不算,可是皇貴妃,貴妃,妃,嫔,那後頭一長溜的人,可都是您說了算的。”
“朕自然是想讓自己最屬意的女子當皇後了,朕喜歡她就斷不能委屈了她。”
說了這半天,福全才終于聽出他話裏端倪,“皇上,您該不會是已經有了屬意的人……”
“噓,小聲點兒……”玄烨心虛地回頭瞧了瞧,幸好,這樣的距離,跟着的人是聽不見的。
“不會是那個……”福全知道自己猜得沒錯了,“那這麽說來,她也是我們滿八旗的女子咯?她的阿瑪是誰?在哪裏當差?”
他擡頭看着湛藍的夜空,“朕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喜歡。”
福全湊近了他問道,“皇上是不是特別想見她,是不是心裏時時刻刻都惦記着她?”
他起先還愣愣地,然後開始傻笑,好像就是如福全說的這樣,無論閉上眼睛,還是睜開眼睛,看見的人都是她。
福全瞪大了眼睛,細細瞧着玄烨的反應,“我倒是越發地好奇了,她究竟是誰了?到底是什麽樣的女子,皇上竟是動了真心了?”
玄烨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呵,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她到底是誰呢?”聽到這樣的消息,福全自然是坐不定,站起身來,繞着玄烨一圈又一圈地走,将他所知道的親王貝勒家的格格統統想了一遍,好像都不是玄烨說的那個樣子,“我猜這姑娘不光是才德出衆,一定是有天仙般的容貌了,是不是堪稱絕色。”
他心裏喜歡聽見對她這樣的誇贊,只是嘴上不願意承認罷了,“什麽絕色不角色,只是在朕的眼裏,她和誰都不一樣。”
福全終于停下步子又在他身邊坐下來,月光柔和地灑在紫禁城每一座殿宇樓閣的琉璃瓦上。
“皇上若是還犯愁,那我就更要愁了,按祖制,只能被撂了牌子的女子才能備選福晉。好的女子,都先讓皇上給挑走了。”
“二哥”,玄烨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朝堂上是君臣,私底下他們是一起長大的兄弟,他承諾道,“你是朕最好的兄弟,朕答應你,你若是看上哪家女子,一定要先一步告訴朕,到時候,朕不選她入宮就是了。”
“皇上此話可當真?”
玄烨甚是認真,“當然當真了。”
福全嗖地站起來,像是得了尚方寶劍一般,心中感激不盡,“那我就先謝過皇上了!到時候我要是選了個好的,皇上可不能抵賴。”
他拍着胸脯道,“朕是天子,一言九鼎,這話還能賴你不成。怎麽,難道二哥心裏已經有人了嗎?”
福全笑道,“現在自然還沒有,但以後總會有的。”
近些日子也不知怎麽地,每每看見福全,就會想起辰歡,所賜此刻玄烨也忍不住笑話他道,“朕還以為你會說要朕把辰歡賜給你呢。”
福全緊趕着解釋道,“怎麽會,在我眼裏她就是咱們一同長大的妹妹,哪能婚配呢?”
“你這樣想,人家辰歡可未必呀。”
福全嚴肅道,“皇上可別拿我取笑了,日後我再與她見了面,反倒不自在了。”
“好好好,朕不說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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