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你下來我絕對不打死你（11）

雲菲坐在程昊的辦公室的沙發上，喝着漂亮女秘書端來的咖啡，美豔的眸在程昊身上流連。

幾年過去了，程昊越來越有霸道總裁範了，可惜一直單身，不過他還年輕，相比之下趙曙就有些着急了。

趙曙三十多歲，奔四的年紀一直未婚，雲菲倒是提過幾次，但他對結婚的事情并不熱衷，只想好好照顧雲菲。雲菲見他真的不想結婚，也沒有再勸，反正她會給他養老送終，随他開心吧。

程昊現在看到她就頭疼，當年最後一次見過方芸之後，他還是不忘關注在監獄坐牢的方芸，方芸最後被活活逼瘋了住進了精神病院。

那些逼瘋方芸的手段全部是方芸對程諾的手段，她虐待程諾還覺得沒有什麽，一切不過是程諾自己沒用，當這一切落在她身上的時候，她卻被活活逼瘋了，還真是諷刺。

覺得爽快之餘，程昊也覺得心驚膽寒，雲菲這手段當真狠毒，幸好她是在乎程諾的，不然他絕對不會讓程諾接近這種女人。

“你看我做什麽？”雲菲端起咖啡杯輕嘬了一口，舉止優雅。

程昊緊抿雙唇沉默幾秒之後才問道：“你找我有事？”

“下個月，我帶程諾去國外參加一個畫展，跟你提前說一下。”雲菲也不指望程諾能夠主動和程昊說這事，所以自己主動聯系程昊，不然到時候程昊發現程諾突然失蹤還不瘋了。

他擡起頭就對上雲菲滿是探究的眸子，一瞬間他感到毛骨悚然，汗毛倒豎，“你盯着我做什麽！”這樣的目光太過怪異讓他有些激動。

雲菲雙眸彎彎，滿是八卦的光芒從那兩個月牙兒裏傾瀉而下，那雙滿是探究的目光仿佛将程昊一眼看透。

“剛剛那個身材火辣的秘書是趙家大小姐吧，我之前在宴會上見過她。聽說，她最近在追你，看來你豔福不淺啊~”

趙家大小姐趙玥蘭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女，她喜歡程昊很久了，只是程昊一直沒有回應。

程昊不喜歡這樣的目光，好像自己全身上下都被人扒光了一樣。對于趙玥蘭，他不讨厭也不喜歡，她能過來當秘書，完全是因為她自己憑自己實力應聘的，和他沒有關系。

雲菲調侃幾句，沒有摻和此事，有這個閑工夫還不如帶程諾出去玩。

程諾在藝術方面是當之無愧的天才，奈何他從不對外顯露他的天分，因此在國內國外都沒有什麽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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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他的畫作全部都是關于雲菲一個人的，這可不是一件好事，作為自閉症患者，他需要出去走走看看更加廣闊的世界，而不是把自己困在一個舒适的小圈子裏。

征得程諾同意之後，雲菲訂了兩人的機票。

碧海藍天，白雲海鷗，淡淡的海腥氣随風而來，雲菲站在甲板上看着海面的粼光。這次的畫展是在游輪上舉行的，程諾在游輪內欣賞畫作，她嫌悶得慌便出來透口氣。

休息了一會兒，她從甲板上離開準備去找程諾，沒走多遠就看到程諾站在一副色彩濃烈的畫之前。

雲菲只看了一眼，便說道：“你畫的比他好。”程諾畫過類似風格的畫，但他的筆觸顯然比這位更加細膩，色彩布局更加精妙，其中融入的感情自然也不是這幅畫可以比的。

倒不是說這幅畫的主人畫技不高，而是程諾在藝術方面的造詣實在高超，遠勝于常人。這本來就是天賦靈感比努力更重要的行業。天才随筆潑墨就可以強過比普通人努力一生的成就。

“你覺得我的畫技不夠好嗎？”一位面容冷峻的高大男子不知何時站在他身邊，他有着天空一般湛藍的眸子，一頭金發仿佛雲霞的餘晖。

雲菲盯着他的臉略微思考了片刻，她總覺得這張臉有些眼熟，或許是在哪兒見過他吧。因為實驗室和媒體集團，她需要參加各種各樣的聚會，也認識了很多人，大多只有一面之緣。

“實話實說。”她說的直接，沒有絲毫委婉。

冷峻男人面色不渝，此時另外一個高大男子走了過來，這個人雲菲認識，算是她的商業夥伴，最近和她的實驗室有所交易。

“又見面了，奧德爾先生。”雲菲主動走上前打招呼。

奧德爾也驚訝于在這裏見到雲菲，他只在實驗室見到過雲菲，第一次脫下實驗服後的雲菲如此漂亮，漂亮到讓人移不開眼。

當然他對雲菲也只有欣賞而已，他不是一個好色的男人，比起美色，他更喜歡自己的事業，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大概就是看到大把大把的鈔票飛進他的口袋。

兩人寒暄片刻，之前的冷峻男子是奧德爾的弟弟，他也是一個畫家，在業界小有名氣，出身名門，年少成名，自然心高氣傲，見有人說他的作品不如別人也不怪他那麽生氣了。

得知自家弟弟鬧脾氣的原因，奧德爾忍不住笑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弟弟的腦袋，就像小時候那樣安撫他，“你的作品是最好的。”

雲菲一挑眉，沒想到奧德爾居然是一個弟控，想到他弟弟也是一個畫家，她主動提到，“他們都在藝術上頗有造詣，不如讓他們好好聊聊，說不定會很聊得來，我們正好談談合作的事情。”

奧德爾看到躲在雲菲身後的程諾，想到雲菲實驗室內完全不賺錢的項目，一瞬間他就明白的雲菲的想法。他點點頭，沒有拒絕，而是推了推自己的弟弟，“也好。”

程諾小心翼翼地抓住了雲菲的衣袖，雲菲沒有縱容他的退縮，而是握住他的手，将人拉倒身邊說道：“別怕，我在這裏，你和他聊聊。”

程諾的情況有所好轉，但越來越依賴雲菲，這份依賴超過了安全界限。他本身就喜歡将自己困在自己的小世界內，不善社交不善交流，過于依賴雲菲會導致他主動切斷與外界的社交，因為他覺得沒有必要，所以現在雲菲帶他出去走走，接觸所有他能夠接觸的人。

“去吧。”雲菲的鼓勵讓程諾多了幾分勇氣。

看到程諾主動和別人說話，雲菲也松了一口氣，她轉身看向奧德爾，他們之間也需要聊聊合作的問題，聽說奧德爾旗下的實驗室裏可是有很多有趣的玩意兒。

等他們轉頭回去看的時候，兩個小年輕人已經相聊甚歡，看上去他們很談得來。

雲菲和奧德爾相視一笑，奧德爾主動邀請，“雲小姐難得有空，不如去我的莊園坐坐。”

雲菲看了一眼聊起自己作品雙眼璀璨整個人仿佛在綻放光芒的程諾，她自然無法拒絕這個提議，便點頭應了下來。

奧德爾的莊園在多情浪漫的F國，這裏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花朵，空氣中都滿是甜膩的花香。

程諾和奧德爾的弟弟阿貝爾坐在莊園的草地上一起用畫筆将眼前的美景盛裝在潔白的畫布上。

奧德爾提着一瓶紅酒走了過來，“莊園釀的葡萄酒。”

雲菲明白他的意思，将酒杯遞過去，鮮紅的酒液緩緩而下，沁人心脾，的确是好酒。

“這附近有什麽好玩的嗎？”

從奧德爾那裏确定了附近好玩的場所，雲菲拉着戀戀不舍的程諾離開，阿貝爾看似冷峻不茍言笑去，其實是一個外冷內熱的男人，他算是程諾第一個主動交的朋友。程諾很是珍惜，兩人交換了聯系方式，才互相道別。

雲菲趁着最近天氣不錯，帶着程諾逛遍了大街小巷，程諾走進花店買了好大一捧花送給雲菲，雲菲也沒有拒絕，将花抱在手裏，程諾笑的眉眼彎彎，讓人忍不住想要逗他一下。

雲菲剛想對他做些惡作劇，就發現程諾的視線緊緊盯着街角某處，原本高興雀躍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雲菲順着他的視線望去。

那是一個衣着華貴的女人，一身的奢侈品足夠讓人一生仰望，脖子上挂着藍寶石項鏈，明明已經四五十歲但看上去依舊年輕漂亮，還多了年輕人沒有的韻味。

她認出來，這個女人正是程諾的母親葉溪，也是抛棄程諾的女人。

葉溪身邊站着的男人應該是她的現任老公，她和男人撒嬌歡笑着從他們身邊走過，沒有給程諾一個目光，或許她早就忘記了程諾，也或許她覺得程諾一輩子都不可能出現在她面前。

雲菲無法評價葉溪這個女人。對她來說，愛情不過是生活的調劑品，她自然無法理解葉溪這種将愛情當做全部的女人，更不談評價。

她聽到葉溪讨論她和男人的女兒，她是那麽的可愛，可愛到占據了葉溪的心，可她似乎忘記了，她還有一個孩子，因為她的疏忽毀了一輩子的孩子。

或許她是故意忘記的吧，這樣就可以當自己從來沒有做錯過。人們總是難以承認自己的過錯，将一切錯誤歸咎于他人和世界。

這或許能讓他們好受些，可這對他人和世界太不公平了，他們有做錯了什麽呢？

花束砸落在地，鮮紅的玫瑰花瓣灑落一地。

她緩緩對程諾伸出雙手，那雙手好看的過分，纖細修長，瑩潤白皙，就像是神明用美玉制成的藝術品。

雙手捧起程諾冰冷殘慘白的臉頰，并不熾熱的溫度慢慢溫暖那份冰冷。

她的右眼一眨，俏皮之中帶着幾分性感，“你知道送花之後該做什麽嗎？”

程諾沒有說話，再次見到葉溪，他失去了正常說話的能力，仿佛再一次被拖入那無法逃脫的絕望噩夢。

好可怕，誰來救救他。

“該親吻哦。”雲菲沒有在意他的木讷和呆滞，身體微微前伸，溫熱的吻落在他的唇角，帶着特有的馨香。

呆滞絕望的眸子緩緩綻放光芒，天空垂下蛛絲将在地獄深淵掙紮的靈魂拉回人間。回到人間的人呆呆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發生的一切，鼻尖滿是他熟悉的香氣，就像是花朵盛放到極致即将凋謝死亡前的香氣。

俊男靓女相擁相吻，街上的人群不由得停下腳步，駐足觀賞。

他們看着那個過分年輕的男人紅了臉，那雙青澀害羞的眸子充滿着光，如同初升的朝陽緩緩升起，黑暗之後黎明充滿人間。

程諾被這份突如其來的幸福沖昏頭腦，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唯有雲菲放肆自在的大笑充斥他的大腦。

他傻傻地摸了摸嘴角，嘴角那裏燙的可怕，連帶着他整個身體都滾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