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對戰
一群低階修士幹元嬰這種事情, 若是說出去,就純粹是扯淡。
修者差一境便是天壤之別,他們這一群人之中, 能跟元嬰修士過上幾招的, 只有戰力巅峰,只差一境便成元嬰的武淩。
但是花朝要大家直接幹,也不是魯莽決定,因為他們根本沒有退路。
要麽拼死一搏,要麽等着被寄生同化。
他們逃不了,就算逃了, 沒有其他的出口,困在這秘境之中, 早晚是個死。
羽人族連來接他們的元嬰修士都寄生了, 誰又知道其他的地方不會有其他更強悍的生物等着他們。
而今天他們聚在這裏, 就算疊個百八十層陣法,怕是也會被知道。
既如此, 不如出其不意, 或許還能博得一線生機。
而且花朝至少知道, 他們當中有一部分人是能活下來的, 例如謝伏、師無射、姬剎、甚至是她, 在上一世都沒有死在黃粱秘境之中。
這一世雖然一切都改變了,但是未必不能利用一下。
而只要她不死, 她絕不會讓武淩喪命。
花朝早就把武淩給她的替命符悄悄改好了, 但以她的能力,還不足以替武淩擋劫。
只有天道之子可以。
因此花朝提議之後, 就看向了在人群後面的謝伏。
她好多天沒有正眼看謝伏, 乍一同他對上視線, 謝伏自己先愣了一下。
衆人熱烈地議論,因為對方人數實在是太多了,光是他們各自宗門的弟子,就足夠讓他們喝一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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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弟子開口:“我知道我師姐的弱點在哪,我可以對付她!”
“你剛才還說你愛你師姐,她說你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果不其然是對的,翻臉不認人,呵,男人。”
又有弟子開口:“我門中弟子大多靈根一致,我們确實能夠提供弱點。”
“我可以……我在門中修為最低啊,怎麽辦?”
花朝聽着衆人熱烈地讨論,腦中思想飛速成型,她的武力值不夠,但是調度方面向來都比較擅長。
畢竟她這個禦霄帝後,上一世出不去後宮,全靠調度。
花朝開口道:“薛玉山木靈根、水千雁火靈根、金厄金靈根、風栖原土靈根、吉良水靈根,你們幾個随我組五行誅邪陣。另外再尋幾個五行靈根弟子,組二重金木水火疊陣。”
“至于各宗弟子加起來粗略計算,被寄生的足有二百多人。”花朝看向謝伏說, “這些人,都交給謝伏攔截。”
衆人聞言一肅。
謝伏人都傻了一下,表情一變,開口便道:“這怎麽可能?”
他懷疑花朝是要故意讓他送死,有些悲切地看着她道:“你若想殺我,直言便是,我一個築基修為,如何攔得住各宗金丹?”
衆人也是都看向了花朝,畢竟這個決定聽起來實在荒謬。
但是花朝看着謝伏,竟然對他溫柔一笑,說道:“你行。”
你還能築基殺元嬰呢,沒讓你一個人對付元嬰,主要是怕你裝作對付不了,把元嬰放給我們背刺。
謝伏此人的驕矜向來是刻在骨子裏的,他絕不肯承認自己不行,但是他今天動了動嘴唇,還是說道:“我不行。”
“你行。”花朝堅持,“你有寓鳥群。”
“可寓鳥群也只能讓衆位弟子無法禦劍騰空,它們妖力有限!”
花朝越過衆人,走向謝伏,走到他面前,同他那雙桃花眼對視,擡手拍了下他肩膀,道:“你相信自己,你真的行。”
“你既然能馴服寓鳥群,便肯定能引出其他的妖獸協作,”花朝篤定道,“你帶上跟着你的刀宗弟子,替我們攔住各宗弟子。”
花朝把自己腰上的一個小荷包,解下來,挂在了謝伏的腰上。
謝伏垂頭,春日桃花一般的眉目,複雜又探究地看向花朝。
整個陣中,只有他和花朝知道,花朝說他能引妖獸協作的意思是什麽。
謝伏雖然心驚不已,卻不敢洩露分毫,他知道,花朝這話是在逼他。
她在逼他去送死。
謝伏咬緊槽牙。
他不知道自己精心守護的秘密,是如何被花朝得知,但是話說到這裏,他無論怎麽回憶,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何處露了馬腳!
謝伏生平從未被人逼到如此地步,他的眼眶都紅了,卻忽地笑了起來。
師無射在不遠處看着兩個人互動,忍不住想上前,卻只邁了一步,又停住了。
花朝堪稱情意綿綿地看着謝伏,對他說:“這個荷包是金線繡的,能保你平安,你最喜歡閃閃亮亮的東西,對不對?”
謝伏嘴唇動了動,口中溢出一點血腥味。
他毫不懷疑,他若是敢說不行,她一定當場戳穿他的秘密。
因此謝伏低頭摸了一下荷包的金線,又擡起頭看花朝,笑着對她,近乎切齒道:“我行。”
他捏着荷包,一字一句說:“我确實喜歡。”
“你瘋了!”一直在謝伏身後站着的殷書桃上前,以一種護着謝伏的姿勢,兇狠瞪着花朝說:“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不喜歡他了,甩了他還不算,你還想讓他死!”
殷書桃指着花朝,對着衆人道:“這個女人長着這一張菩薩一樣的溫柔眉目,骨子裏卻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我哥哥就是被她殺的!我哥哥對她那麽好,一路上都護着她,她明明知道如何擊退妖獸,卻引妖獸重創我哥哥,還親手絞碎了他的心髒!”
“你們看着吧,你們都要慘死在她的手上,你們不要被她迷惑!”
殷書桃明豔的眉目扭曲,對着衆人一遍遍控訴花朝的惡行。
衆人起先是沉默,片刻後吉良開口,他對着花朝,像個言聽計從的木偶,自從認花朝為主後,更是恨不能時時刻刻跪地服侍,但他對着旁人卻半點不曾表現癡愚。
他道:“那是因為你哥哥以人命做探路石,視同門為蝼蟻,暴虐狠毒,捉住了當時救人的主人,多番欺辱,他死有餘辜。”
“你放屁,你這個妖寵生的賤貨!等到回去,我便讓父親将你投入萬毒坑!”
殷書桃聲音凄厲,言辭狠毒。
但是衆人一路行來眼見為實,一直不愛出聲的天象宗風栖原道:“可她一路上盡全力在讓我們都活着,她甚至連被寄生的人也不肯放棄,你說她害死你哥哥,你哥哥該有多麽該死?”
殷書桃看着衆人的質問的眼神,只覺得如芒在背,如萬箭懸于身前。
她再說不出更多辯解,她如何不知道殷掣性情殘暴,可那是她唯一的哥哥,唯一疼她的哥哥。
她從生來便是刀宗大小姐,雖然爹爹對她不甚在意,但是她的哥哥在意她,哥哥是刀宗未來的繼承人,因此所有宗門弟子,對殷書桃皆尊敬有加。
殷書桃一直都覺得自己也很厲害,但是哥哥一死,所有刀宗弟子都迫不及待背叛了她。
她一番叱罵花朝,卻讓自己成為了衆矢之的,她辨無可辨,踉跄後退一步,指着衆人道:“你們……你們都被她迷惑了!”
“她那張臉,對,就是她那張溫柔無害的臉,最會迷惑人!”殷書桃說,“她連說話的語調都總是滿含溫情,她在騙你送死!你們為什麽看不懂?”
“她在逼着謝伏送死啊!”
“謝伏,你不要信她的,我們帶着刀宗弟子們走,肯定有別的出路……”
殷書桃說着來拉謝伏,這一刻她分明認為她的話是對的,但是全世界都不肯信任她。
謝伏被她抓住手腕,并沒有跟她走,而是反手扼住了她的腕骨,另一手擡起運氣靈力,震昏了她。
他将殷書桃交給刀宗弟子扶着。
他以為殷書桃能煽動一下衆人,卻未曾想讓衆人更加團結。謝伏也是第一次深刻意識到,不知道從何時開始,衆人竟然隐隐以花朝為首,連武淩這個武力巅峰,都要讓一步。
他如今除了答應,是無路可走了。
“我來攔住衆人。”謝伏看向陣中的弟子說,“誓死攔截,不死不休。諸位放心對付太虛長老便是。”
衆人:雖然早就看出了清靈劍派弟子之間關系亂,但是他們沒料到愛情的力量這麽大。
謝伏為了讓衆人信服他能夠辦到,說道:“我之所以馴服寓鳥,是因為我對靈獸妖獸有所涉略,我可以像我師姐說的那樣,引其他妖獸來攪亂對方陣型。”
謝伏避開了引其他妖獸“幫忙”的形容,再一次看向花朝,又越過花朝,看向了緊緊盯着他的師無射。
謝伏笑了一下,擡手卻将花朝鬓邊的碎發別到耳後,溫柔說:“師姐,你要我做的事情,我怎麽會不做呢?只盼師姐不要再鬧我怨我,不理我了。”
花朝竟然沒有躲避,縱容了謝伏這個蓄意營造暧昧的舉動。
不為別的,一是她早習慣了謝伏喜歡挑撥離間的套路,對他也毫無感覺,只是淡然看着他演戲。
二是她覺得讓他摸一下就摸一下吧,他開心就好。
花朝看了一眼他腰間的荷包,裏面裝着改過的替身符,反正……他這次就算是不死,也好不了了。
花朝早就決定要将謝伏廢了,這一次算是物盡其用。
師無射看着花朝背影,側臉也繃出了一道凹陷,但他依舊把自己釘在原地,沒有過去。
他強迫自己這時要以大局為重,等到一切都結束了,再收拾謝伏也不遲。
衆人又讨論了一番,謝伏表現得十分篤定,花朝甚至給了他一個護身陣盤,還有好幾件品質不錯的護身法器,細細叮囑他自身安危最重要。
謝伏這次是真的有些愣了,他當真看不懂花朝。
難道她回心轉意了?
謝伏看向師無射。
師無射面無表情盯着他手裏的東西,并沒有說什麽,也沒有表現出嫉妒。
因為他知道謝伏的生死确實重要,他和花朝的命是連着的。
到最後,連師無射也給了謝伏一件防身的披風,上面繪制着出自司刑長老之手的守護符文陣,赤金盤卧在披風上,竟是一件中品法器。
謝伏:“……”你有毛病?
這披風是師無射平時穿的,現在給他披着,還系在了脖子上,謝伏直朝後躲,看着師無射的眼神,像是看着一個被奪舍的變态。
師無射也不多說什麽,只道一句:“別死。”
謝伏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想把披風解了甩回師無射臉上,但是架不住他确實缺一件護身法袍。
他不會做坑害自己的事情,因此咬着牙收下,繃着臉擠出一句:“謝二師兄。”
“嗯。”師無射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要被送入狗肉酒館的野狗。
一行人迅速商量好了,就開始行動。
謝伏最先帶人離開,他悄無聲息帶動寓鳥群,去引妖獸。
而其他弟子被花朝分別編入誅邪陣,所有陣盤都被拿出來用上,在謝伏将妖獸引來之前,分批埋伏到相應的地方。
十一月十六,黃粱秘境之中月亮圓得如同銀盤。
清輝自夜空揮灑無度,将整片山林籠罩在其中,四野沉寂。
很快,這沉寂被一陣地動山搖打破,數不清的各種妖獸,如同遭遇了驅趕一般,朝着這一片靜谧安然的湖邊狂奔。
其中不乏很多大型妖獸,還有振開翅膀如陰雲一般的巨禽。
只不過想象之中的慌亂并沒有發生,在那些妖獸猶如過境狂風一般席卷而來的時候,以太虛長老為首,各宗弟子俱是一臉沉肅地站在湖邊。
他們面上俱是一模一樣的表情,他們很顯然不是沒有準備。他們沒有任何人去尋找白天才剛剛重聚,夜裏便已經消失的同門。
他們井然有序地迎接着花朝他們所謂的“突襲”。
誠如花朝所料,他們的聚集根本瞞不過這些人。
這也佐證了這片土地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為羽人族而服務的事實。
妖獸急奔引起的地洞,黑壓壓的寓鳥伴着巨鷹在天空之中列陣。
圓月被一點點侵蝕,黑雲一樣的獸群沖向肅立在湖邊先前還沒有任何異樣,現在卻整齊劃一如木偶的修士們。
“列陣!”為首的太虛長老終于揭去了白日慈和的面皮,本該因為肅正長相威嚴的面色,此刻在陰暗深林之中,顯得格外陰森詭谲。
“找死!”
他身後各宗弟子們聞聲列陣,太虛長老也從袖口之中掏出了太極盤。
各宗弟子的陣法不盡相同,但是威力皆不可小觑。很快跑在最前面的一批妖獸,便已經被各宗弟子絞殺殆盡。
謝伏乘風而行,隐藏在一種妖獸之後,他眉目間透出森寒,黑夜和妖群掩藏了他身上散出的異樣氣息。
“遭了,是太極八卦盤!”同為天象門的法修風栖原見狀道,“此乃太虛長老的本命法器,以天地為基,繪制了太極八卦陣,可呼風喚雨,令地裂山崩!”
花朝盛着鳳頭小舟,漸漸自樹叢升起,聞言語調輕飄道:“不慌,我們也能呼風喚雨。”
她聽上去真的非常勝券在握,仿佛跟一群低階弟子誅殺一個元嬰,是多麽容易的事情,連八卦盤也不放在眼中。
但實際上她嘴裏喊着上,心裏想的是,只能硬上了,幹不過也得幹,不然還能怎麽辦?
剩下的就交給天道吧。
她在感情上總是進退維谷,腦子不清楚,但是在幹事兒上,從來不會退縮。
就像她想要做仙女,便真的端了一生的仙女架子。
她要做什麽就做什麽的執着程度,連謝伏也會無奈妥協。否則上輩子也不能跟着謝伏參政,也不至于還有一群她的仙門擁護者悄默聲地聯系她,要她反了謝伏自己當帝君。
說起來花朝現在想想那些要她反謝伏的宗門仙首們還想笑,她哪有治世之能?更無謝伏的奇詭心機。
她有的,只是上一世死啃硬吞的一些古籍知識,和涉及族群平衡上面屢戰屢敗的經驗。
就如同此刻,她看到太虛長老手裏的太極盤,還真想知道,她上一世廣為推行的五行誅邪陣到底能不能敵得過這太極盤!
謝伏已經壓過來,他們下一步便是要将這些提線木偶一樣的弟子們,同太虛長老分開。
花朝立在鳳頭小舟之上,小舟上罩着層層疊疊的防護陣,她正踩在所有五行誅邪陣的陣眼之上,畢竟整個隊伍裏面,只有她一個人擁有雜亂得令人發指的五靈根。
但是五行誅邪,正是花朝所創,她創立陣法的初衷,就是來保護她自己這個弱雞。
因此她擡起手,喊了一聲“火來”的時候,那種天下衆生唯我獨尊的氣勢是很足的。
主要她看着謝伏統領三界也看了很多年了。
臨時模仿一下,純粹是為了鼓舞士氣。
她話音一落,布置在她左側的火陣立即啓動,模仿的竟是聞獜的旋風,平地而起的旋風火,自太虛長老他們身後裹挾着帶電閃的攻擊符篆,燒了上去——
正當這時,“嗡嗡嗡嗡嗡,”重重疊疊的五行誅邪陣同時開啓。
被謝伏的寓鳥群遮蔽住的光,在這一刻自地底拔地而起,迸出了絢爛無比的五行之色。
斑斓光亮令整片天地猶如被一個美輪美奂的幻境穹頂套在其中。
太虛長老愕然轉身,他才撥動太極盤,掃向謝伏帶領的天際寓鳥群,欲要将寓鳥羽翅打濕令其墜落水浪,便立即被旋風火卷入其中帶到遠處了。
水火不容,袅袅青煙自幽林盤旋彌散,如同晨起之時的山中空翠。
“爾敢!”
太虛長老立刻轉頭要對付花朝他們的陣法,但是就在這時,花朝禦舟而逃!
她身邊跟着的一衆弟子,才剛剛撐起五行誅邪,就全部拔了陣旗,跟着花朝身後有秩序地逃離。
師無射和武淩乘風在半空之中,利用蛟骨刀和劍影編織出了密密麻麻的刀劍陣,為他們逃跑争取時間。
太虛長老竟是一愣,而後面露鄙夷之色,擡手繼續撥動太極盤,洶湧雷點朝着衆人追擊而去。
雷電粗如巨柱,簡直堪比小型進境劫閃。
太虛長老又緊撥陣盤,接着地面寸寸裂開,正中央如一張深淵巨網,将花朝他們腳下所有逃路封死。
而那好雷點接觸到了刀劍陣,滋啦啦霹靂閃爍,火樹銀花般在半空炸裂開來。
太虛長老乃是元嬰修士,就算不是修煉刀劍這種擅攻擊的武器,也一樣能摧山崩海,不容小觑。
那雷電竟是卷着刀劍陣,強勢越過衆人再度滋啦啦襲來——
眼見着直抵衆人背心,太虛長老面上露出輕蔑神色。
而花朝這時候突然扭轉舟頭,她身後的弟子也忙而不亂,緊跟着她的停駐變換了方位。
花朝對着處在她右側被兩個弟子擡着的吉良道:“水來!”
吉良雙手迅速結印,他雖為妖寵之子,卻是海蛟之後,操控起水來得天獨厚,他從前被欺辱被追殺,都是躲入水中。
再加上有花朝布下的陣法輔助,他們又正好懸停在水面之上,吉良結印壓下,滔天水幕沖天而起,極速湧向了那襲來的飛光閃電。
“滋滋啦啦!”火光炸天。
雷電金屬加上水,整片天地爆出了刺目的炫光。
就在這時,木靈根薛玉山,結印壓在師無射身後,為他隔絕雷電,師無射擡手對着猶如巨柱一般瘋炸的雷電一勾,蛟骨刀卡啦啦在爆裂的雷光之中拼湊成一條銀龍一般的長鞭。
師無射抓住鞭子把手,拉住了長鞭去勢,運轉靈力灌注鞭身,扯着反向朝着那太虛長老抽去——
電光照亮半片樹林,以劈天之勢翻轉抽向其主人,武淩似乘電而去的仙人,周身爆出靈光,持劍朝着太虛長老刺去。
太虛長老眉梢一跳,卻不以為意,他再度撥動太極八卦盤,長風呼天而至,将武淩生生卷飛出去,也讓師無射的鞭子失了準頭。
“雕蟲小技,受死!”太虛長老再欲波動太極盤,送這些于他來說老鼠一般的小輩去死。
很快他突然一僵,因為劍光遠去,挾着雷電之光的鞭子也偏了方向,但裹覆在鞭子上的水幕卻并未被盡數吹散。
水幕像炸開的水球,“嘩啦”一下,鋪天蓋地朝着太虛長老潑去。
他調動靈力再怎麽快,也快不過緊随水幕而上的雷電。
那是他自己打出的雷電。
太虛長老猛地痙攣一下,太極盤撥偏了,什麽也沒能打出來。
只見偏離的長鞭之上的電光,如同百鳥還巢,盡數朝着太虛長老湧去——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老鼠多了也能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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