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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你保證,一定會找到法子讓你的雙腳站在地上。」

姬安茜笑了。「這可是你說的哦。」

看着姬安茜,白陌告訴自個兒要打起精神,為了成仙,更為了這個可憐的丫頭。

蔣懷良的性子極冷,八歲就被父親帶到邊關,上戰場磨練,後來因父親受傷,皇上召回京城,他便進入國子監讀書。十四歲起,三天兩頭就有官夫人上門關心他的終身大事,可是娘說姑娘家的品性很重要,必須慢慢看,挑個最好的。後來父親因為舊傷複發過世,他的親事更因此拖延下來。

服喪期滿後,他在皇上的安排下進了兵部,更在皇上刻意栽培拔擢下一路往上爬到兵部郎中的位置,去年前任兵部尚書因病提早致仕,皇上也不等年終吏部圈選官員,直接下聖旨令他接下兵部尚書之位。二十三歲就坐上如此高位,自然引起朝野一片喧騰,言官上書力勸皇上,皇上以聖旨既下,豈能收回?最後,因為父親遺留在軍中的勢力,也因為他自身的實力才幹,反對聲浪漸漸平息。

擔任兵部尚書後,更多人搶着作媒,不時還有人藉機塞女人給他,可是他對于女人的心思一直很淡,娘又作主要将表妹嫁給他,他的心思更是全部擺在兵部,直到他遭到姬安茜設計。

為了抹去姬安茜給他的羞辱,他在她嫁進尚書府之前,不但納表妹為貴妾,更擡了尚書府最豔麗的兩名丫鬟當通房。雖然當了驸馬爺,不代表不能納妾,但是公主身分尊貴,哪個驸馬爺敢不給皇家面子,就算成親之前就有通房有侍妾,也會打發出去,從此只守着公主一個人,而他卻在公主嫁進門之前在後院塞女人,這等于大剌剌的在公主臉上打了一巴掌。

他覺得很爽快,可是并沒有因此消氣,姬安茜帶給他的不只是羞辱,也成了他與太子間的裂痕,這或許是他最不可原諒的一點,他的謀算都被姬安茜打壞了。

「今日的菜色不合表哥的胃口嗎?」柯芳華讨好的看着蔣懷良,一雙眼睛媚得足以勾人魂魄。

可是蔣懷良顯然察覺不到她眼中的情意,他怔愣地回過神,斂住腦中紛亂的思緒,看了一眼幾案上的膳食。

「不會,今日都是我喜歡的菜色。」他不後悔為了給公主難堪在後院塞女人,可是難免對表妹生出愧疚,雖說他提議過為她找戶好人家嫁了,是她拒絕,自願為妾,然而他終究委屈了她。再說,她願意委屈自己,也是為了報答娘在她父母雙亡時收留她,如今娘身子不好,她不留在娘身邊照顧生活起居,心裏難安,這是出于孝心。

柯芳華捂着嘴嬌嗔道:「表哥不挑食,什麽都吃,應該沒有不喜歡的菜色。」

「你也知道我在軍營待過,粗硬的饅頭嚼起來都津津有味,其他吃食還能挑出什麽不滿?」說起來,他對吃食的心思也很淡,不過,人難免有偏愛,只是他從來不在人前表現出來。這是父親對他的教導,不要在人前洩露絲毫的喜怒哀樂,免得讓自個兒的弱點落在別人手中。略微一頓,柯芳華試探的問:「表哥最近有什麽心煩的事嗎?」

蔣懷良眼中閃過一抹銳利,淡然的道:「為何如此問?」

「我瞧表哥今日看起來心神不寧。」

他心神不寧嗎?這幾日他确實感覺心思常常飄走,而這是因為姬安茜的關系,前幾日她竟然沒有出現,難道她休戰了嗎?她說要和離,果然不是真心的,可是,一想到這段時日她搞出那麽大的動靜,怎麽會一轉眼說沒了就沒了?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若說是惦記,倒也不是,不過,卻又明明白白擱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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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的事讓人有點心煩。」蔣懷良搪塞道。

「什麽事?」

「你也不懂。」

這是不願意告訴她的意思。柯芳華的目光轉為哀怨,表哥還是防着她,即使兩人水乳交融的那一刻,他也未曾松口吐露一丁點朝堂上的風吹草動,若他感覺到她在窺探,他更會在四周築起一道防備的牆,這會兒不就是如此嗎?

蔣懷良匆匆結束晚膳,表明道:「今晚幾位幕僚要來,我就不歇在這兒了。」

「表哥有好些天沒歇在這兒了。」雖然厚着臉皮求他留下來很丢臉,可是今晚她一定要将他留下來,表哥已經有好些天不曾在這兒過夜了,丫鬟婆子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她。

遲疑了一下,蔣懷良終究還是站起身。「這段日子兵部很忙,得閑了,我會陪你。」

柯芳華強壓下心頭的失落,起身送他走出去,到了門邊,他便教她止步,她依言站在門邊目送他離開。

她若有所思的緊咬着下唇,雖然表哥就是這個樣子,冷冷淡淡,教人觸及不到他的心,可是至少他待她極有耐性,不曾像今日這樣心神不寧,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往常他一個月總會宿在馥香閣五、六日,今日她都顧不得矜持開口了,他竟然還拒絕……是因為那個女人的關系嗎?

「姨娘,要不要派人去文華閣确認少爺是否在那兒?」燕草從柯芳華來到蔣家就跟在身邊,就算主子沒開口,也猜得出來她的心思。

「表哥既然說幕僚要來,就不可能去其它地方,不過,明日起,我每日都要知道文華閣的消息。」那個女人落水後,大病一場,原以為她開始懂得收斂,沒想到安靜沒有多久,不但花樣變多了,也變聰明了,再也不像過去一樣只懂得大吵大鬧吸引表哥的注意,那個女人驕蠻任性,怎麽可能變聰明懂得耍心機?肯定有人給她出謀劃策,可是究竟是誰?太子嗎?

若是太子,她倒不怕,太子能管得了一時,卻無法一直管下去,再說了,坐在儲君的位置上,還怕沒有敵人算計他嗎?

「姨娘,只怕我們的人靠近文華閣就會被發現。」文華閣是尚書府防守最嚴密的地方,除了幾個粗使婆子,不是少爺的小厮,就是少爺的侍衛。

「又不是要打探書房的機密,只要粗使婆子能夠為我所用就好了。」

「這兒要收買人,那兒也要收買人,姨娘手上的銀子只怕不夠使。」

表哥未納她為妾之前,姨母就将她帶在身邊學着管家,不過,她管着的也只有一部分,能夠從中得到的好處不多。原本心想,待她成了表哥的妾,表哥就會将管家權交給她,畢竟姨母身子不适,表哥也不可能将公主視為當家主母,沒想到一切皆未變動,管家權還是在姨母手上,應該說是在姨母身邊的嬷嬷和大丫鬟手上。她想過找機會向表哥開口,将管家權交給她,可是又怕表哥生出疑心,至今也只能按捺着不動。

「我想,寧遠居那兒不必再像往常一樣。」

「少爺最關心寧遠居了,寧遠居若出了什麽事,少爺搶在我們前頭得到消息,這就不好了。」少爺處處護着姨娘,看起來好像很疼愛姨娘,宮裏有賞賜,必然勻一部分送過來給姨娘,姨娘的生辰,少爺必定熱熱鬧鬧擺上幾桌,但其實這全是因為夫人的關系,少爺一直認為是姨娘代替他在夫人身邊盡孝,于是在各方面對姨娘好,以表達內心的感謝。

「你讓茯苓閑着就去寧遠居轉轉,關心問候幾句,也順道打探一下。」

燕草顯然有很多話想說,可是終究只能道:「奴婢知道了。」

許久,柯芳華堅定的道:「燕草,總有一日我會成為正妻,我們再也不用過這樣的日子。」

當晚,蔣懷良确實直接回到文華閣,可是隔日一早去騎射場操練過後,經過百花池時,不自覺停下腳步,接着轉了一個彎,來到了清風苑,沒想到竟見到清風苑一片混亂。

微皺着眉,他看了方四平一眼,方四平立刻拉來一個小丫鬟問明狀況。

「我不太清楚,好像是公主摔了一跤,撞破頭了。」小丫鬟匆匆轉身離開。

「摔了一跤,撞破頭?」方四平不由得尾音上揚,這麽大的人還摔跤撞破頭?接着他的眼角餘光掃向主子,想知道主子有何反應,不過主子定力驚人,看不出來任何波動。

蔣懷良的唇角不着痕跡的抽動一下,心裏忍不住嘀咕:她是小孩子嗎?摔了一跤就能将頭撞破,真的很不簡單。

「大人要進去瞧瞧嗎?」

蔣懷良不發一語的大步走向屋子,到了門邊,就聽見某人鬼叫的聲音——

「好痛哦!輕一點……」白陌已經飙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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