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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小畜牲生得真是迷人!」蔣夫人顯然迷上她懷裏的獅子狗,原本淡漠的神情頓時變得溫和柔軟,還伸出手将小畜牲抱過來。

說也奇怪,原本兇巴巴的小畜牲竟成了一只小綿羊,還撒嬌的往蔣夫人的懷裏蹭了蹭。

「它生、生得是很迷人,可是脾氣不太好。」白陌的舌頭差一點打結了,不知道如何面對這個脫稿演出的劇本。

「小姑娘就是要有點脾氣,更有魅力,是不是?」蔣夫人搔着小畜牲的下巴,小畜牲竟然歡喜得更努力蹭着蔣夫人。

看得白陌兩眼差一點脫窗,是她将它從宮裏那個大牢籠拯救出來,結果,它給她的見面禮是狠咬一口,對蔣夫人卻如此狗腿。

「是是是,不過,就怕脾氣太大了。」白陌偷瞪了小畜牲一眼。

「脾氣大也不見得是壞事,至少不會遭人欺負。」蔣夫人繼續搔着小畜牲的下巴,擡頭瞥了她一眼。「雖然你是公主,卻是我的媳婦,晨昏定省不該偷懶。」

白陌怔了一下,連忙道:「媳婦記住了。」

「進來吧。」蔣夫人轉身走進去。

白陌覺得自個兒被雷劈到了,若非旁邊丫鬟婆子的表情太過精彩,她肯定會告訴自個兒剛剛是幻聽。

采香在耳邊低聲催促,白陌回過神來,趕緊提起腳步跟進去。

白陌在蔣夫人的下首坐下,屋裏伺候的丫鬟立刻送來一盞茶。

「我喜歡普洱茶,你喝喝看。」蔣夫人的目光片刻不離懷裏的小畜牲。

白陌很優雅的拿起茶盞喝了一口。「……很特別。」

「不喜歡嗎?」

略微一頓,白陌還是老實招來,「我對茶沒有研究,能夠解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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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孩子倒是坦白。」蔣夫人終于正眼看着她,見她目光清澈坦率,拒人于千裏之外的神情轉為柔和。

「婆婆對茶想必很有研究,媳婦遮遮掩掩不過是徒惹笑話。」她真的很想在蔣夫人面前展現得很剽焊,讓蔣夫人見了她就想皺眉,可是不知道哪兒出了差錯,她只覺得全身軟趴趴的一點戰鬥力也沒有,怎麽跟小畜牲一個樣呢?

蔣夫人微微揚起眉,語帶戲谑的道:「既然知道我對茶很有研究,你竟敢沒有做足功課就跑來我這兒。」

「我不知道媳婦見婆婆還要做足功課。」她根本自認為功課做足了,沒想到卻是個不及格的,還好目的達到了……慢着,她是不是漏了什麽很重要的事,為何有一種不對勁的感覺?

蔣夫人唇角輕輕一翹,「你這孩子還真有趣。」

「這是贊美嗎?」她是不是很沒出息?為何在蔣夫人面前像顆軟柿子?

「你覺得這是贊美嗎?」

「我寧可當成贊美,媳婦被婆婆贊美,這是很得意的事。」

蔣夫人突然想到什麽似的,起身将小畜牲先交給姬安茜,然後進了內室,過了一會兒折回來,她的神情顯得有些焦慮,拉着陪房問:「徐嬷嬷,那套紅寶石頭面不是鎖在牆邊的櫃子裏,為何不見了?」

徐嬷嬷不自在的看了公主一眼,輕聲提醒道:「夫人忘了嗎?那套紅寶石頭面,年初給蔣家二房的大小姐添妝了啊。」

怔愣了下,蔣夫人懊惱的道:「對哦,我怎麽忘了呢?」

白陌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這套紅寶石頭面想必很貴重,怎可能忘了?

「還有,那對傳家玉镯怎麽也不見了?」

「前些日子,夫人将那對傳家玉镯放在床邊。」

「哎呀,我真是胡塗,擔心弄丢了,刻意從櫃子裏面拿出來攔在床邊。」蔣夫人搖搖頭,也沒擱在心上。

「你去将那對玉镯拿出來。」

徐嬷嬷又忍不住看了公主一眼,可是這一次不同于先前的目光,彷佛在打量。

白陌完全沒有感覺到,此時她完全陷在自個兒的思緒中,以至于蔣夫人将小畜牲抱回去,她都沒有察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前世有過接觸,蔣夫人給她的感覺讓她很自然的聯想到失智症——不記得近來發生過的事、忘了東西放哪兒、寸步不離寧遠居,她突然覺得好心疼,蔣夫人想必很寂寞,丈夫早逝,又只有一個兒子,那位宣稱極其孝順的外甥女滿心滿眼盯着的是她的兒子,根本沒有察覺到姨母病了,在這個時代,只怕也看不出來蔣夫人生病了。

「這只小畜牲就送給婆婆。」

蔣夫人兩眼一亮。「真的嗎?」

「這只小畜牲對我可兇了,可是在婆婆面前卻成了小綿羊,看來它比較喜歡婆婆,我若強行将它留在身邊,它可能夜裏都會爬上床咬我。」

蔣夫人歡喜的搔着小畜牲的下巴。「以後你就跟着我。」

此時,徐嬷嬷捧着一個匣子回到正廳,遞給蔣夫人,蔣夫人随即取出挂在脖子的金鑰匙打開匣子,接着讓徐嬷嬷将匣子交給公主。白陌打開匣子,目光瞬間被匣中那對玉镯吸引了,這種東西她見過,這是冰種玻璃地螢光翡翠玉镯,若在二十一世紀絕對貴得吓人,在這個時代應該也不便宜。

「這對玉镯如今交給你,将來你要再傳給媳婦。」

白陌突然懵了,什麽?她要傳給媳婦?

「我累了,你晚一點再來吧。」蔣夫人起身走回內室。

慢着,蔣夫人,她有問題,蔣家的媳婦不是她啊!白陌突然有一種天崩地裂的感覺,這究竟是什麽情況?為何她的如意算盤總是被搞得亂七八糟?

回到清風苑,白陌瞬間化成一灘爛泥賴在軟榻上,有着深深的無力感,很想大叫幾聲,天神,你是在玩我嗎?可是當蔣夫人看着小畜牲的歡喜模樣進入腦海,內心的哀號鬼叫瞬間被她抛到九霄雲外,看來她得好好了解一下蔣夫人,越清楚越好。于是,她喚來秦嬷嬷,讓秦嬷嬷去打探蔣夫人過去這幾年的事,再小都不要放過。

蔣懷良已經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擡頭四下張望,彷佛在尋找什麽,又不知道在尋找什麽,此時,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他不自覺放下手上的狼毫,一顆心被高高的提起,可是過了一會兒,卻不見書房的門有任何動靜。

方四平很了解主子,待外面恢複平靜,連忙開門出去詢問,得知情況之後,趕緊進來向主子禀報。「剛剛是柯姨娘送點心過來。」

蔣懷良聞言皺了下眉頭。「表妹自個兒送來的嗎?」表妹知道他最重視文華閣的守衛,不喜歡人家意圖走進這兒,可是每隔一段日子,她總是借着送點心的名目派人過來,這其中當然有試探意涵,不過,今日為何親自跑一趟?

「是,柯姨娘親自送來的,她旁邊的丫鬟才會大呼小叫。」

「她的丫鬟不是最守規矩的嗎?」

「今日大概夢魇了吧。」

蔣懷良瞪了方四平一眼,方四平連忙縮着脖子,垂下腦袋瓜。

蔣懷良很快就将柯芳華抛至腦後,因為這一刻他終于明白自個兒一直在等待什麽,他在等待公主提着食盒前來,縱使她做的吃食賣相不佳,卻是他愛吃的。

自從那日明白告訴她,和離絕對不會出自他的口,她就不來了,顯然放棄與他繼續周旋下去,他不再懷疑她吵着要和離只是一種手段,而是真心想這麽做,導致他內心忍不住有着一股期待,接下來她會采取什麽攻勢?

這股期待不時在他心裏跳動,可是一日過了又一日,那個死皮賴臉卻渾身充滿靈動的身影始終沒有出現。

他是不是很可笑?期待她繼續糾纏和離不放,可是他又不可能與她和離。

蔣懷良煩躁的從書案後方站起身,舉起腳步往外走,方四平見了一怔,趕緊跟上前去。

蔣懷良漫無目的随意走着,想要驅散內心的煩亂,可是當他停下腳步一看,這才發現他竟不知不覺來到清風苑。

怔愣了下,他理當轉身走人,可是雙腳顯然自有主張,走進了清風苑。

見到蔣懷良,清風苑的丫鬟婆子都吓到了,若非方四平用手勢示意她們閉上嘴巴別引起騷動,這會兒已經亂了。

此時,白陌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專心在小書房畫着燒烤用具。先前在文華閣的院子架篝火玩燒烤,鬧人的成分居多,且麻煩死了,最好還是弄一套先進方便的燒烤用具。若是這套燒烤用具可以做出來,她就可以在寧遠居辦一場烤肉大會,那一定很熱鬧,最快樂的應該是那只小畜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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