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白陌兩眼瞪得好大。「要我這會兒去小廚房做給你吃?」

「我聽說很好吃,想了一天了。」人人都說好吃,卻又無法形容出那個味道,這豈不是教人的心更是癢癢的嗎?

「蛋黃酥很費功夫,而且我想睡了,明日再來。」

「明日也可以,我要跟在一旁看着你做。」

「你懷疑我找槍……我是說,你是不是認為我将廚子的功勞搶到自己身上?」

「不是,堂堂一個公主何必搶這樣的功勞?我只是想親眼瞧瞧。」記憶所及,她無比嬌貴,如何能想象得到她在廚房滿面油光、揮汗如雨的樣子?他真的很好奇這樣完全無法想象的她。

「你不用上朝嗎?」

「明日休沐。」

「好好好,你要看就看,只是不可在一旁吵我,我這個人的手很笨,心思稍稍偏離一下,兩只手就會打結。」

蔣懷良恍然大悟。「難怪你做出來的吃食賣相不好。」

「既然要吃進腹中,何必在意賣相?當然是好吃最為重要。」

白陌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咯咯笑了,蔣懷良不解的微微挑起眉,她雙手捂着嘴巴搖搖頭,實在不敢告訴他,她覺得他真像她的學生,老愛當她的跟屁蟲。雖然她對上一世的記憶很淡薄,但是記得來到這一世之前,她一直是個老師,從都市的老師一直到偏遠地方的流浪教師,總之不管到哪兒,她都是一個深受小孩子們喜歡的老師。

「好啦,我們說定了,明日我未到之前不準偷偷開始。」

「放心,我不會騙小孩子……不是,我是說,我最信守承諾了,要不,我就是還沒長大的小屁孩。」白陌吐了吐舌頭,不小心說溜嘴了。

對于她偶爾令人摸不着頭緒的言語,蔣懷良漸漸習慣了,也懶得去追問其中有何含意,要緊的是,這個公主很可愛。

柯芳華滿心期待表哥和公主大吵一架,這些日子他們剛剛轉好的關系又破裂了這樣的好消息傳來,可是最後卻聽說兩人膩在一起整整一日,雖然身邊伺候的人都打發得遠遠的,卻也聽得見兩人的笑聲,不難想象他們相處得多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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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實在不想承認,但是纏繞心頭的不安已經發出警訊,表哥正一步一步走向那個女人,這究竟哪兒出了差錯?

柯芳華緊咬着下唇,焦躁的在房裏走過來又走過去。「那個女人做了什麽讓表哥的心意改變?」

「奴婢這兩日四下打探了一番,發現府裏上下對公主的印象全改觀了,說公主很親切,總是笑臉迎人,待丫鬟婆子極好,再也不像過去一樣動不動就發脾氣。衆人還說,府裏最好伺候的主子就是公主,而最好的差事就是公主身邊的丫鬟。」因為意外撞見臨水亭的賞菊宴,燕草就多了一份心眼,立刻悄悄到處打探,沒想到府裏不只是風向變了,人心根本都偏向公主那邊了。

「她是裝的!」

「這必然是她身邊那幾個精明的嬷嬷丫鬟教的,可是公主一向很固執,為何願意接受提議,假裝性子變了?」

柯芳華沉思了片刻,皺着眉道:「看樣子,她對于落水一事必然起了疑心。」

「奴婢也猜是如此,公主不是傻子,病好了之後回想此事,必定對當時突然蹦出的野貓生出疑心。」

柯芳華點了點頭,是啊,就算公主不察,身邊伺候的人也會有所懷疑。

「你認為她懷疑到我頭上?」

「姨娘在公主面前始終低調不張揚,公主不至于懷疑到姨娘頭上,可是認定有人讨厭她,故意放貓吓她,害得她落水差一點溺斃,這是必然。」

「所以,她裝模作樣想法子贏得衆人喜愛?」

「落水一事已經無法追查,只能贏得府裏衆人喜愛,避免再有意外發生。」略微一頓,燕草忍不住又道:「若是再有意外發生,想必不是因為讨厭,而是心懷不軌。」

「我不會輕易對她出手。」

燕草不由得松了一口氣,真擔心姨娘會想不開的铤而走險。「可是,若繼續下去,公主這個主母的位置就坐穩了,少爺也會認同公主。」

柯芳華冷哼了一聲,咬牙切齒道:「她在作夢,我一定會讓衆人記起她是多麽驕蠻無禮,表哥也會看清楚這些日子她都在裝模作樣。」

「姨娘切不可輕舉妄動,一個不小心,姨娘反而會将自個兒曝露在公主面前。」

唇角一勾,柯芳華不懷好意的道:「我不會這麽傻,表哥還有兩個通房,她們比我更擔心蔣家會落在公主手上,公主可沒有容下她們的度量。而且,有了她們助陣,事情就能鬧得更大,也不怕表哥被蒙在鼓裏。」

「姨娘有何打算?」

柯芳華在炕上坐下,陷入沉思,喃喃自語道:「這事我得好好琢磨,如何才能逼得公主現出原形。」

雖然亭子裏已經挂上布簾擋風,也在入口擺了炭盤,采香還是忍不住嘀咕,「公主身子不好,不待在房裏,還跑來臨水亭吹風,萬一招涼了如何是好?」

白陌受不了的猛翻白眼。「你們将這兒搞得這麽熱,怎麽還會招涼?」還不是因為姬安茜吵得她快抓狂,她又怎會故作風雅的跑來這兒作畫?不過說是被姬安茜吵得快抓狂也不太公道,更正确的說法應該是,姬安茜吵得她不得不面對一個情況——明明想要的是和離,可是與蔣懷良的關系卻越來越好,甚至有那麽點糾纏不清,這之中還夾雜着道不明的暧昧。總之,雖然察覺到她與蔣懷良的情況走樣了,她還是寧可當縮頭烏龜,偏偏姬安茜非要将烏龜頭從龜殼裏面拉出來。

她覺得好煩,任務卡住已經讓她一個頭兩個大,如今還将自個兒扯入其中,若能夠不管不顧地耗在這兒,她還想過一日算一日,可是,從她占據這副身子開始,這副身子就會一直停留在此時的十七歲,這才是真正嚴重的問題。

甩了甩頭,白陌教自個兒平靜下來,拿起狼毫,正準備作畫,突地一陣香味傳來,香得有點刺鼻,鼻子好癢,她無法控制的打了噴嚏,一個不夠,連着打了好幾個。「哈啾……哈啾……哈啾……」

柯芳華帶着蔣懷良的兩個通房如意和晶玉,正踏進亭子,就被接二連三的噴嚏給怔住了,千嬌百媚的姿态瞬間變得有些滑稽。

「采香,将布簾拉起來……哈啾!」

采香連忙将布簾拉起來,冷空氣灌進亭子,淡去了香味,白陌的噴嚏止住了,不過三位嬌滴滴的美人兒可就吃不消了,直打哆嗦,趕緊命丫鬟将炭盤移進來一點。

「不好意思,我對香味很敏感。」

柯芳華懊惱的瞪了如意和晶玉一眼,這兩個總喜歡鼓搗這種事兒,卻只是讓自個兒變得很俗氣,真正的美人何須這些東西襯托呢?

「今日臨水亭可真是熱鬧。」白陌的目光很自然的落在柯芳華懷中的貓咪上頭。

柯芳華看着石桌上的紙筆硯墨,嬌柔的道:「公主姊姊還真有雅興,這麽冷的天氣竟然在這兒作畫。」

如意笑得花枝亂顫。「公主姊姊的花樣一向很多,為了吸引驸馬爺,可真是費盡心機了。」

晶玉不懷好意的接着道:「不過,就怕驸馬爺受不了這樣的費盡心機。」

「表哥滿腹心思皆是黎民社稷,不會虛擲時光在風花雪月之上。」

「驸馬爺目光灼灼,一眼就看出誰是真的風情,誰是假裝風雅。」

「公主姊姊難道不懂過猶不及嗎?」

白陌突然有一種全新發現,原來姬安茜的聒噪不過是小巫,這三個女人的聒噪是大巫,一個人一句,她們不累嗎?她将目光從貓兒身上往上移,先是柯芳華,接着如意,再接着晶玉,都看了一眼,然後歪着腦袋瓜,一副天真爛漫的瞅着采香,「這幾個又俗氣又無禮的女人是誰?」

三個女人瞬間臉色大變,而原本繃緊神經,已經進入備戰狀态的采香先是一怔,接着連忙捂住嘴巴,壓下差一點沖出口的爆笑,趕緊正了正神色,一一為公主介紹。

「公主姊姊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柯芳華不自覺流露出內心的不屑。

「公主姊姊眼中只有驸馬爺,誰也看不見。」如意根本不想隐藏內心的厭惡,若非她是公主,今日她憑什麽霸占尚書府主母的位置?

「可惜啊,驸馬爺眼中偏偏看不見公主。」晶玉對公主充滿了嫉妒,公主被驸馬爺冷落,她才會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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