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守身如玉
“今天巧了,剛看見宋總在那邊上私教課,沒方便打招呼,正好我去叫上他。”顧航在為人處世方面圓滑的很,吃個便飯都能算計着把能想到的人都叫上。
“這小子,投了點錢給我也不用這麽着急往回撈吧,這健身的頻率也忒高了。”李浩森笑道,随意的往沙發後面一靠,那種旁若無人的痞氣就散發出來。
這種場合沈明媚自知是沒什麽說話的份兒,乖順的等在一旁,表面不能多說,心裏的小想法卻是肆無忌憚擋不住。自打那天從馮月口中得知了李叔的關系,她再看到大boss的時候,心裏不免泛起一絲同情,雖然老板常常是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挂在臉上,不知為什麽,越是看到他好像毫不在意似的說笑,同情就越是泛濫。還有那個宋總,明明別人都叫他宋總,憑什麽讓她叫宋哥,肉麻兮兮的......
宋寒應該是運動完還來不及洗澡就被拖出來了,額頭和前襟都汗濕着,緊身的彈力運動短袖,襯得肌肉線條結實有型,沈明媚忍不住偷偷多看了幾眼。
“浩子,老顧你倆可真行,洗個澡的功夫都不給我。”宋寒披着毛巾擦着臉,還不忘旁邊有個偷瞄他的沈明媚,“小沈也在,別介意啊。”
李浩森已經嫌棄的躲遠了,手掩着鼻子,沈明媚倒是沒覺得有什麽難聞的氣味,只是汗水混合着衣物護理劑的清香,轉變成了濕熱的男性氣息。她微笑點頭,“宋哥好。”內心不禁強烈的鄙視自己,這可怕的奴性啊......
因為都沒什麽忌口,一行人就近在商場裏吃了川菜。
顧航和李浩森談論着健身房的前景規劃,宋寒時不時的做一些補充,他們都不怎麽動筷,菜□□人,卻成了擺設。這家的麻辣香鍋酸甜口,很合沈明媚的胃口,見他們都沒有發現它的美味,沈明媚索性只管低頭吃飯,不一會就幹掉了一大碗米飯。
她借着低頭喝飲料掩飾,小心的打了個滿足的飽嗝,見沒她什麽事兒,便拿出平板整理上午的審計報告。
“小沈,店裏要有什麽問題,你千萬別客氣,及時和我溝通。”顧航見她欲要工作的架勢,想着話還是要說到的,說上一句客套話捧捧她,這小妮子承他的情,日後少找麻煩。
這話聽在沈明媚耳朵裏就不對味兒了,他字面上是客氣,态度上卻并沒有把她放在眼裏,她知道自己年輕氣盛,有情緒化的毛病,所以即便心裏不舒服,面子上也裝作沒聽出來的樣子。也難怪,顧航怎麽能和基層員工想比,早就在其他員工嘴裏聽說了顧總監的成功史,書讀的年頭短,這人做人很社會,早年教練出身,因為那個年代,人們都忙着解決溫飽去了,健身還不流行,他就轉行做起了運動裝備的銷售,賣過運動服運動鞋,也賣過戶外設備體育器材,沒想到月月銷冠,那時候一個人一個月能賣五萬塊錢,在其他銷售員眼裏,他是神。
沈明媚一時間想不到什麽可以回答他的,遂扯出一個會意的笑,語氣無知無害的說:“嗯!一定!”
飯錢最終是李浩森付的,一頓飯錢,一桌子除了沈明媚都是月入至少五位數的人,甚至還有六位數往上的,所以也沒有過分推讓,他的下屬和朋友,顧航結賬是有些不合适,沈明媚本該松口氣的,吃老板的總比吃顧總監的好,不用刻意避嫌了啊,但想到剛剛李浩森的舉動,她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去算了,她不就吃得多了點麽......
“先生,需要打包嗎?”看着他們這一桌剩的很多,服務生問,
“哦,不用了,謝謝。”李浩森打開皮夾收起服務生送回來的找零,“哎,這個先別撤。”
沈明媚臉上似有感應的一熱,見李浩森重新執筷,在麻辣香鍋的大碗裏扒拉出一小塊藕片,放進嘴裏,嚼的咔咔脆,随着喉嚨一個吞咽,他看似無比認真的點點頭,肯定的說:“嗯,是挺好吃的。”
沈明媚別過臉去......
吃飽喝足,四個人重新回到前臺處,準備分開各忙其他,顧航一招手,前臺的客服小姑娘馬上遞出來四瓶運動飲料,這個顧航,看來還是改不了過去談業務的習氣,她把她的那瓶接過來,沒有打開,自顧自的到前臺換了瓶礦泉水,看了看水臺價格,在她的零錢小包裏掏出三枚硬幣......客服女孩為難的不知道收還是不收,顧航的臉色也有點難看了,沈明媚不以為然,開玩笑似的,揚揚手裏的水,道:“支持水吧業績”,心裏卻有了自己的打算,店裏的商品庫存一定有問題,照顧航這麽個送法,和賬面對的上才怪,這周一定抽時間,盤點一下水吧庫存的商品,一定,務必。
顧航也意識到自己外露的情緒,緩和了許多,在場的要說喜怒不形于色,估計沒人能做到,沈明媚一個小小的審計,撅了顧總監的面子。
宋寒擰開瓶蓋喝了口水,青檸味的,湊近了對李浩森說:“她也太......難搞了吧,這回老顧有的受了。”
“這只是一個開始。”李浩森拿手裏的水瓶碰了碰宋寒的,欲與他幹杯慶祝一樣。
宋寒搖搖頭,無奈,得意也不用這麽明顯吧。
劇組的工作異常艱苦,一天下來,即使體力再好,也會有些吃不消。項海洋來不及換鞋,整個人仰在床上,腿耷拉在床邊。這份工作已經接近尾聲,餘下的,他可以回去獨自完成。
周米披着條浴巾,潔白潔白的,整個人瑟瑟發抖的裹在裏面,頭發還濕漉漉的滴着水,嘴唇蒼白泛着些青紫色,她猶疑着在項海洋房間的門口,一只手掐着領口的浴巾,另一只舉了半天,咬咬牙,還是敲開了他的門。
“能借你的浴室用用嗎?我們衛生間的分水器壞了,剛替身了場落水戲,好冷。”周米的聲音有些可憐,她冷是真的,所以不用刻意去假裝,聲音就帶着顫抖。
項海洋扶着門,遲疑了一下,随後側過身,讓出一條過道給她,“進來吧”,他說着,邊打開衛生間的燈,“你随意就好。”心下已經了然。
周米的确是醉溫之意不在酒,她喜歡海洋,海洋或許也能喜歡上她,她想,只不過需要一個契機。在她接了這場落水戲時,她就知道,她的契機來了。
周米出來的時候,穿了件酒店的浴袍,頭發吹到半幹,斜斜的攏在一面,幾縷發絲撩撥着她粉紅的臉頰,有一種異樣的妩媚。
項海洋原本是想休息一下,順便等周米洗完,送她離開,于是和衣靠在床頭,誰知眼睛閉着閉着,意識都模糊了,真的是累了,他放松了最後一根神經......
他閉着眼真像個孩子,無知無覺,眉毛細密,眉峰處還有個漩渦,不仔細看看不出來,鼻梁高而挺,顯得眼睛愈發狹長,嘴唇薄而性感,那麽絕情的抿着......周米喜歡這樣看他,光明正大,不用偷偷摸摸。她幫他脫了鞋,小心的躺在他身側,把自己放進他的臂彎裏,手不安分的伸進他的外衣,隔着薄薄的T恤撫~摸着,他的溫度,他的輪廓......手底下的身體突然受驚般的震了下,周米有些慌張,驀的擡頭,正好撞上了項海洋的眼睛。
那眼睛裏面沒有溫度,沒有感情,沉靜如水,周米有一絲羞愧,但這羞愧很快就消失了,現在在他懷裏的是她啊,白白送上門的,哪個男人會傻到拒絕?她媚眼如絲,軟着嗓子蠱惑的說:“海洋,我想和你在一起......”
項海洋來不及開口,周米也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她不想聽到任何有關拒絕的答案,從那薄唇中說出來,她近乎瘋狂的親吻着他,眉毛,眼睛,嘴唇,動情之時,手指與他的交扣,當然只是單方面的。勾起一條腿騎在他的腰身,浴袍被她褪到了腰間,她沐浴後只穿了浴袍,柔軟的胸脯貼上他微涼的棉質T恤,而他冰涼的皮帶扣硌着她空蕩的下~身......周米略微不适的往下挪了挪,瞬間感覺到一個蓬勃炙熱的異物存在着,真令人驚喜,他對她并不是毫無感覺。
項海洋早知道周米的心思,只是礙于女孩子的面子,沒有挑破,明顯,這姑娘已經被欲~望沖昏了頭了。雖說自打和沈明媚互通郵件以來,幾年裏他一直會不自覺的遠離女色恪守不渝,但他自知并非良善之人。
“這次出來只帶了一個套,前兩天用了,你不介意的話......”項海洋沒有說下去,她已經感覺到那嬌柔的身軀明顯一僵。一語雙關,我是個随時準備好發生豔遇的風流男人,并且,已經發生過了。
周米眼圈通紅,不知是羞得還是惱的,項海洋突然的開口把她帶回現實,手忙腳亂的翻身下去,袍子怎麽也穿不好。
身上的人下去了,項海洋往上靠了靠,雙手并攏搓了搓臉,幫她穿好,系上帶子。周米咬了咬嘴唇,想通了一般,剛要上前,卻被項海洋一把按住肩膀,“我并不是你以為的來者不拒。”
他竟然還能笑得出來,周米心不甘願,“可你也很喜歡,不是嗎?你有反應了啊!”
項海洋沒有回她的話,整理好衣服,背對着她站在窗前,不再言語。
連背影都那麽薄情,周米跌跌撞撞的跑向大門。
“小米,”項海洋叫住她,沒有回頭,從玻璃的倒影裏看,她也沒回頭,“我明早的飛機,我們應該不會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唉!
到底有沒有人!
在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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