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意難平
沈明媚有些坐不住了,中午已經過去,李叔還在講,從一次盤點,引出了很多公司營運上的問題,同時牽扯出了一些不為人知的,行業內部慣用手段的內~幕,雖然形勢被動,但不得不說,受益匪淺。
沈明媚快速的拿筆記着,她想是不是要告訴項海洋一聲,她不是有意放他鴿子,才發現竟然連他的電話都沒有。索性用記事本擋着作掩護,偷偷拿出手機發了個郵件。
“在開會,你有事先走,晚些聯系。”沈明媚已經不指望能和他見面了,現在別說是抽空化妝,照這個講法下去,今天的工作不用做了,搞不好還要加班。
曾經,一個人的寒冷冬夜,等過她一次,不了了之,還會在等她第二次嗎?項海洋看着她發來的簡潔郵件,舒了口氣,當然要等,就算依舊等不來,又能有什麽大不了?他樂意。
她一定是偷偷摸摸發的,惜字如金,他笑,有着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硬朗又帶些冷傲的男人,眼底一抹柔情,在這個讓人昏睡的慵懶下午,坐在透着柔光的玻璃跟前,專心的等待,總是那麽引人注目。
過來蓄水的服務生女孩子,大着膽問他要聯絡方式,被他婉轉拒絕了,羞得紅着臉回去和同伴竊竊私語,他有些無奈的搖搖頭,等着她的時間裏,心情總是莫名的愉悅。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其他部門的位子已經空了,沈明媚活動着僵硬的脖子,郵箱裏安安靜靜,他已經走了吧,這麽久,誰有耐心會等下去......
對着電梯內壁的鏡面不鏽鋼照了照自己,淩亂的“道姑頭”,兩個誇張的黑眼圈快拖到下巴了,虧得自己早上還穿了風衣配短靴,記得之前海洋無意提起過,他偏好英倫風。
茶餐廳到了晚間用餐高峰,項海洋不好再占着位子,他帶上花束,倚着大廳的大理石柱子,等待是漫長又無望的,可因為想等,所以這段等待的時間,又變得格外珍貴。
是她!
一眼就能确定。
在項海洋的視角裏,此時的場景應該是像慢鏡頭一樣的。
她從電梯出來,打開了将頭發綁成一個啾的橡皮筋,中長發,散落開來,黑而濃密,有着好看的魚尾樣的弧度。發絲撩動着她的倦容,她将它們掖到耳後,舔舔嘴唇,一陣風順着旋轉門的縫隙鑽進來,項海洋站直了身體,讓自己面對着她,将花束鄭重的執于身前。
她擡頭望了一眼風的源頭,應該是冷到了,低下頭系風衣的帶子,一個活結還沒打好,訝異的重新擡起頭,定定的朝着他的方向看,臉上漸漸有了神采,她的笑就像她的名字,明媚。
“是你嗎?海洋。”她說,帶着點試探的小顫音。
項海洋漸漸走向她,這段路有四年那麽長,卻并沒有想象中那麽難走。他把桔梗花交到她手上,“是我,明媚。”語氣平緩沉靜。
又是一陣相視而笑,沒有預想的尴尬,料想之中的像熟人一般。
“我像不像插隊回來的?”項海洋打趣道。這些日子他曬得黑了,也滄桑了。
“沒有,很帥。”沈明媚客觀的評價,不可思議的皺皺鼻子,可愛又性感。她反問:“那我呢,我像不像個女鬼一樣?”這一天漫長的很,用東北話來說,就是造的不像樣了。
“沒有,你依然很美。”項海洋幫她綁好系了一半的風衣帶子,動作自然,倒是沈明媚,有些不自在的捧着花,一雙手不知道放哪兒合适。
“你住哪?不如......我請你吃飯,然後送你回去。”沈明媚沖着他的箱子努努嘴,他沒有說為什麽等了這麽久,也沒有問是因為忙什麽才推掉了和他的約會,所以,她也沒有說。
“不如......你收留我一下呢?”項海洋低着頭,說完就抿上了嘴,眼睛規矩的看着向前走步的鞋尖。
沈明媚扭頭看他一眼,咯咯的笑個不停,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李浩森乘在觀光電梯裏,看着轎廂外,樓底地面有兩個身影,相親相愛,有說有笑。他吸吸鼻子,老頭子說的沒錯,耍帥穿的少是會感冒的。真是好久不生病了,感冒應該是這個樣子的麽?不光鼻子酸酸的,心窩裏怎麽也跟着酸起來了。
“嘿!浩子。”宋寒坐在他的引擎蓋上,沖他招手。這小子沒什麽反應,低頭耷拉腦袋的,看來被老頭子噴的挺慘。
“你來了,走,喝酒去。”李浩森擡了兩個半手指,邊走邊草草的揮了一下。
宋寒滿臉疑惑的坐上副駕駛,眼神就沒離開他那苦悶的臉,“怎麽着,馬失前蹄了?”
李浩森沒理會,啓動了車子,看了眼倒車鏡,準備駛出停車場,同時也看到了自己的一臉郁結。
“上次見你這樣,還是中學時候,你追你班班花,結果人家跟隔壁班一個官二代好上了那次。”宋寒戳他痛處的時候,從來不留情面。
“去你的!再提把你從車上扔下去。”李浩森從後視鏡裏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車窗外不遠處正是那對兒讓人堵心的小情侶,沈明媚拿着一捧花笑的燦爛,那男人也不簡單,長相出色,氣質獨特。就知道,以她的條件,應該早就有主兒了。
“什麽破花兒都敢送......”他嘟囔一句,嗖的一下加速,讓你們卿卿我我,全都甩在後邊......
一腳油門下去,宋寒随着慣性,後背哐當一下貼在座椅靠背上,趕緊抓好安全帶,看着後視鏡裏越來越小的兩個身影,他意味深長的笑了出來,又被李浩森一個犀利的眼神殺得片甲不留,趕緊繃緊了臉。
那時他李浩森的人生正春風得意,并不知道心裏那丁點兒的不得勁,叫做惋惜。
作者有話要說: 求你們放肆的評論快來淹沒我吧!!!
不想孤單單的寫下去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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