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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抵着他的胸膛,那發絲好像就在他的心口上方拂過,輕輕地、悄無聲息地撓着。茶水在地面上漫過,畫了一灘後凝定下來,在袅袅燭煙中幻動着寒冷與火熱交替的影子。

她想找些話來說,一時竟爾口拙,只道:“我……我一時累了,我叫人來收拾……”

“不用了。”他頓了頓,擡手放開了她,“您無事便好,這些過會再讓人收拾。”

她重複:“過會?”

她沒有去看他的表情。如果她擡頭看了,她便知道,此刻他的表情裏滿是她所熟悉的那種*。

可是他偏偏用那種柔軟溫暖的外殼,将那*層層包裹了起來。

他深呼吸一口氣,故作輕松地道:“易将軍是來談他自己的吧?”

她只得道:“易将軍是範瓒的舊友。他總是有些害怕的。”

他“唔”了一聲,似乎也不關心這件事,笑笑道:“他将你拉去了一個時辰,我原想同您說些什麽的,卻全都想不起來了。”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擦過他的手背,“那就慢慢想。”

他的笑聲在她頭發上撩動,她莫名地也笑了起來。

他已經不再是她最信任的人,可是她發現,不需要信任,她也可以在他身上感到這樣一種虛妄的快樂。周遭明明是冷的,兩只手相觸的地方卻散發出暖意,她在他的懷裏,就像在一個清香的夢裏,她不知他會不會也有如此的幻覺。

她猜測不會,因為他就是那個為她制造幻覺的人啊。

她忽然踮起腳來,他還未來得及看清她眼底的東西,她就突然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她又退得太快,那一口不輕不重,就像被什麽蟲子蟄了一下,痛只是一剎那,癢卻在驀然之間無法無天地蔓延開去。

他的眼神終于變了,像是黑夜裏裂開了一道光亮的罅隙,他再也壓抑不了了。他一把将她打橫抱起,身子淩空的一瞬她有些恐懼,更多的卻是沖破牢籠的興奮,仿佛她已經等待了很久,等待他同自己一樣失去理智的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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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她放上了床,身子重重地壓了下來,像夜空裏的烏雲遮蔽了月光,像垂簾上的暗花蒙住了燈火,她一眨也不眨地仰頭看他,他卻避開她的目光,直直吻住她的喉嚨。

她忍不住“嗯”了一聲,喉嚨裏滾動出來的呻-吟,在他的唇舌下滑了一圈又古怪地吞咽下去。她伸出手臂欲纏住他的脖頸,他卻在床上跪直了身子,“嘩啦”一下拉上了床帏。

背着燈火,他身軀上墜落的水珠陷進被褥的重重褶皺裏。他的表情晦暗不明,喉嚨輕動:“殿下。”

“先生……”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是不行。她已經亂了,她甚至希望自己能繼續亂下去,至少在這一個剎那,她願意放棄一切。“叫我阿斂。”她說。

“阿斂?”他低低重複一遍,話音沉得危險,“您的前幾個丈夫,也這樣叫過您麽?”

她一怔,還當真去想了想,“大約不曾……”

“阿斂,”他卻又喚了一遍,“你為何一定要嫁我?”

她咬住唇,輕聲道:“為了鎖住你。”

“你已經鎖住我了。”他說。他的聲音幾乎是絕望的。

她怔怔地看着他,伸出手去按在他的肩膀上,然後她慢慢坐起,慢慢朝他傾身過來,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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