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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底
最初的時候,還只是吻。
他的動作很輕柔,她不知道男人在床上是不是都應該這樣輕柔,但她想若真如此,她不讨厭。他耐心地誘引她的舌,仿佛在與她玩一個新奇的游戲,躲閃,跳躍,糾纏,偷襲,唇舌之間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她抓在他衣角的手指一分分收緊了,睜開眼,眼裏一片惶恐的水光。
他有些想笑,可他自己也是惶恐的,他竟笑不出來。
他又安撫地吻了她一下,誰知她卻在這時候伺機反擊,重重在他唇齒裏探過。他“嘶”了一聲,她的眼神卻像一個點燃了煙花的頑童,站在離危險最近的地方洋洋自得。他的眸色發暗,卻不還擊,任由她胡鬧,她莫名急了,擁抱已不夠用,她拽着他跌回了枕褥間——
他護着她的頭,遠開幾分,低着頭看她。
她仰躺着,視野裏全是他,一個巨大而模糊的陰影,透着沐浴過後的清氣,如山間雲霧将她缭繞。“你在想什麽?”她忍不住發問,話音裏隐隐含着埋怨,手掌從他的領口探了進去,沿着某條脈絡找到了他心跳的位置。
她按住了它,感覺到咚、咚、咚的跳動,她才能确定他是真的。她那麽愛他,可卻那麽害怕。
他似乎嘆了口氣。他縱容了她在自己身上煽風點火,自己俯下身去,一手擁着她,另一手輕輕拉下她的衣帶,打開了她的衣衫。她咬着唇,努力裝出一副并不在意的樣子,眼神卻不斷地往外飄。好在這個時候他并無暇來笑話她,他自己也有些焦頭爛額——他解不開她的亵-衣……
她抱緊了他的頸,自己稍稍起來了些,聲音低如蚊蚋:“上邊……”他的手探過去,卻剎那滑過一片光裸的背脊,險些抱不穩她。明明曾經還給她背上上過藥,這個時候,這個女人卻又變成了全新的樣子,教他無法應付了。
她抿着唇,下颌擱在他的肩窩,感覺到他的手指穿過自己的長發,輕輕解開了亵-衣上的結。一瞬間失去所有依恃的空曠感令她抱緊了眼前的男人,他悄聲地回應着她:“無事的,阿斂……我會小心……”
她不吭聲。
他将她輕輕放回枕上,小心翼翼吻過她的肌膚。偶爾擡起眼時,便見她将手臂橫在額上遮住了眼,嘴唇輕微地發顫。他知道這時候不該再多話,可他心中卻有着無數個問題,他想問她,您想好了嗎?您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您知道這對我意味着什麽嗎?可是又有一個邪惡的聲音在催促着他,快一些吧,縱然是初冬的夜晚,也不可能無窮無盡,待到破曉時分,還不是要現出原形……
“嗯……”難耐的呻-吟從她喉間溢出,汗水淌下來,很快被他輕柔地吮去。他移開她的手,逼迫她直視他的眼睛,她呆呆的樣子好像全然的懵懂,又在懵懂中仍然摻雜了本能的羞恥,她張了張口:“先生……”
***
她一直知道這會是件很疼的事情。只是她上過戰場,受過比這嚴重得多的內傷外傷,她以為自己承受得住。然而就在他望過來的時候,伴随那一剎那極致的痛楚,竟逼得她叫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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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疼?”他停下了,眼裏透着緊張,撐在她頭兩側的手在發抖,“我慢一些……”
她大口呼吸了一下,然後閉上了眼睛搖搖頭。
這是完全不同于刀劍造成的痛。這是連着心腔的痛,整個人都忍不住要蜷縮起來,可是卻不舍得;然而這種不舍得,又反過來成了最痛的緣由。她看見他忍耐的表情,心裏有一塊地方,柔軟得一塌糊塗。
她願意把自己最柔軟的部分都送給他,不計回報。
畢竟冬夜亦短,寒冷轉瞬即逝,她只能在這樣的時候,感覺到他是真的需要着她。兩個孤獨的身軀貼在了一起,并且為了這片刻的溫暖各個藏好了自己的刺,在某個瞬間她甚至還感到了快樂,只是她不敢高聲,她怕驚碎了這個羞于啓齒的夜。
她的手抓緊了他瘦削但結實的肩膀,忽而聽聞他極低地喘了一下,似是被刺痛了什麽。她下意識地撫摸過去,卻在他後肩上摸到了一片傷痂。
她微微凝了眉,好像在思索什麽,“你這裏有傷……”
他突然低下身子來吻住了她。一個用盡全力而令她驚愕的吻,仿佛含着太多未盡的話語,全都要在這柔軟的吞咽和舔舐中說與她聽,卻全都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忍耐着沉進了深深的海底。他勾弄着她,取悅着她,她很快就不能再思考其他事情了。
男人的溫柔就像一個陷阱,吸引她墜落,吸引她在疼痛之後,仍然義無反顧。垂簾不斷地搖晃着,篩動滿室燭風月影,冬夜的霜在地上鋪了淺淺一層,窗外漸漸響起簌簌的落雪之聲。
“先生。”
“嗯?”
“先生這麽多年……有沒有過女人的?”
“……”
“先生……我方才好痛。”
“……”他抱緊了她,自責的話音裏透出幾分難堪的羞澀,“是我不好,下回……下回不會了。”
“先生也是第一回吧?”她卻不管不顧地追問,眼睫毛在他的頸項間撲閃撲閃的,讓他沒來由地心浮氣躁。
“……是。”
“先生過去都沒有喜歡過誰嗎?”她還在問,“沒有喜歡的女人嗎?”
“殿下,”他終于無奈地道,“我聽聞,聰明的女人不會問丈夫這種問題。”
她理所當然地道:“那我便不想做聰明的女人。”
“……”
她的手臂圈緊了他,聲音輕而翩然,“先生,不管怎樣,我都是喜歡你的。”
他的身子僵了一下。
沒敢去看他的表情,徐斂眉将頭靠在男人胸膛,心想,可總算将這句話說出來了,原來也不是那麽難的事情。說出來之後,整顆心都因某種不堪重負的期待而發着顫,卻偏偏悄無聲息,她想用慣常的笑來掩飾,卻笑不出來,或許只是太鄭重,反而顯得生硬了。
從他的方向看去,只見她那紅紅的耳尖,像一只笨拙的小動物。
他輕輕拍着她的背,低低地道:“那真是在下的榮幸。”
她怔了怔。隐約感覺對這回答不是很滿意,但她也不知自己期待的是什麽,更加不知道尋常人在這種情形下都該是什麽樣子。可是她聽得出他的話音是輕松的,好像他也很快樂,而他的這快樂是她帶給他的——這樣一想,她又釋然了,于是她含糊地點點頭,便靠着他的胸口閉上眼。她實在有些累了,她不知道這原來也是件累人的事情,身心都松弛下來,萬事萬物在他的心跳底下都渺如飛煙。
在她依偎之處,他繃緊了肌膚,胸口下三寸有一塊胎記随呼吸起伏,宛如一彎在夜的海水中浮沉的月亮。
他睜着眼凝望着簾帷撩動的虛空,許久,才輕聲道:“我過去并不曾喜歡過哪個女人。”
“嗯?”她似将睡熟了,只困倦地應了一句。
他卻不再說下去了。
***
“若是如此,那在下不想回家,殿下。”
“在下的父母兄弟,就是被楚厲王的軍隊殺死的。”
“我在亡父的屍身下躺了兩天才逃出來,連家人的屍首都不敢收殓。”
黑暗如波浪,将回憶的暗沙洶湧席卷而來。
她的第二個丈夫楚厲王,是在莒侯的宴會上對她一見鐘情的。
他有着楚國王室中少見的挺拔身材,平淡無奇的臉容上,那雙眼眸裏好似總有着無窮的亮光。他仿佛是個永遠不知疲倦的男人,他為她殺了莒侯,他帶她去雲落山上圍獵,他為她踏平了南吳國都。
可是即便這樣看似愚蠢的男人,也有私心。在攻入南吳王宮的前一夜,他還向所有人保證着降虜不殺,可轉眼間他便屠盡了南吳王室。
他這麽做,卻只是為了讓她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
她覺得自己很傻。一次一次,以為自己嫁了個愛自己的男人,就可以放心去利用他們的好;可一次一次,卻發現自己才是被所謂的愛愚弄了的那個。
十三歲的她,在舉目無親的異國,做着旁人口蜜腹劍的王後;可心裏卻還是有過那麽一刻,以為自己得到了男人的愛。——這本身就是件很可笑的事情。
楚厲王的屍首從東江裏打撈出來時,挺拔的身形已浮腫變形,青白的臉上雙目凸出,似含了無窮的苦恨。深夜裏不見繁星,東江上的冷風徹骨刮過,她蜷緊了自己,無意間卻仿佛撞開了一扇溫暖的門——
所有的寂寞和寒冷,突然都消散了。
“夢見什麽了?”一個溫存的聲音輕輕地響在夢境上空,“您出了好多冷汗。”
楚王。她發不出聲音。楚王死了。他那樣恨我嗎?他為何要瞪着我?
那聲音輕笑了一下,好像冬日裏的一縷日光,輕悄悄就驅開了重重陰雲,“您在我的懷裏,卻夢着別的男人?”
懷裏的女人卻不說話了。她嘴唇發白,修長的眉毛緊抿,不知是夢見了什麽可怕的事情,柳斜橋凝視着她的臉,心中時而緊張、時而苦澀,只想闖進她的夢裏去看個究竟。
她忽而向着他轉了個身,整個臉都埋在了他的胸口,雙手緊緊地抓着他的衣襟,身子都在發顫。
他怕她是發熱了,給她蓋好被子,又摸了摸她的額頭,才舒了口氣。可這樣一來,他便再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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