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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江站起來說:“我去看看。一個女人,拿把刀也不是什麽事兒,難道還會是槍不成?我正好警告警告她。”說着就走到門前。

江之寒突然靈光一閃,大聲道:“江叔叔,你等一分鐘。四車間能接觸到什麽特別的東西嗎?”這一次石廠長唰的站了起來:“強硫酸,四車間能接觸到強硫酸。”

小江說給我一件衣服,大家離遠點。江之寒從石琳手裏拿過一件外套,遞給小江,站在他身後沒有動。小江回頭瞧瞧他,江之寒點了點頭,還是沒動。小江沒說什麽,左手扭開把手,開了門。

張靓靓看見一個陌生人,呆了一下,問道:“石廠長呢?”

小江突然吼道:“我是警察,你包裏裝的什麽?”他軍人出身,嗓門很大。

張靓靓吓得一抖,下意識的扔掉袋子,拿出一個瓶子,就要往小江身上潑。

小江眼疾手快,早就把手上的衣服往她右手一罩,人已經撲過去扭住她的手,江之寒從身後竄出,抓住她的左手,兩個人把張靓靓扭住,按在地上。

瓶子已經傾倒,小江瞟了一樣又吸了吸鼻子,說:“可能是硫酸,小心別碰着。”

地上的張靓靓突然撕心裂肺的大叫起來。江之寒覺得自己的耳膜快要被震破了。他有些發懵,但還是使勁扭住她的手,不讓她動彈。

江之寒按着張靓靓,看着身下那張扭曲嘶叫的臉,突然覺得一陣沒來由的悲哀。

14.炮兵團長的兒子和一只狐貍精

潑硫酸事件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那女人最後的歇斯底裏的嘶吼還似乎萦繞在耳邊。這個星期江之寒的興致不高,雖然他很欣慰幫石琳家解決了一個大麻煩,雖然他很厭惡那個女人,但她最後象野獸一樣的嘶吼總回響在江之寒耳邊,讓他很不舒服。

這一天從圖書館回來,在單元樓的門口就被一群老太太攔住了。為首的這位他認識,是對門孫婆婆。江之寒禮貌的打招呼,孫婆婆說:“之寒啊,我看你從小長大,知道你是個老實的好孩子。聽說你和石廠長家很好,那天還多虧你撲上去,硫酸沒有潑到石廠長身上啊。”江之寒大概知道她想要講什麽,淡淡的說:“是派出所的民警制服的她,跟我多大沒關系。”孫婆婆說:“不管怎麽樣,她也只是一時糊塗啊。可憐家裏男人只會喝酒,女兒又多病,要是她真的進了牢,這一家可就毀了啊。可憐可憐,就求求石廠長高擡貴手吧。”江之寒很是惱怒:“這個事,別說我說了不算,石廠長說了也不算,最後法庭怎麽判就是怎麽樣吧。你們要是有什麽可以說的,可以去法庭說嘛。”幾個老太太幫腔道:“法院還不是官官相護?”江之寒怒道:“不知道要是硫酸潑到你兒子身上,你是否希望她無罪釋放呢?”幾個老太太吵道:“小孩子怎麽這麽說話,不興詛咒人的。”江之寒沉下臉,大聲說:“你們摸着良心說說,張靓靓這樣工作不積極,評級升工資的時候就靠無理取鬧的,該不該升工資,如果石廠長像一般的領導一樣怕她鬧,把名額給了她,石廠長他有損失嗎?他沒有,損失的是你們自己家裏那些好好工作,老實幹活,但不會不要臉去亂鬧的兒子女兒。石廠長做錯什麽了,他維護好好工作的工人的利益,他是唯一一個住在這個宿舍區的廠級幹部,這反而是他的錯啦?張靓靓家裏也許很可憐,但不是別人毀掉她,是她。自。己。毀。調。自。己。的。”江之寒一字一句的說完,怒火和那似不舒服的感覺好像都得到了發洩,心裏反而更平靜了。

回到家,母親已經在做飯了。厲蓉蓉說:“聽到你在下面和老太婆們争論了。聽說張靓靓的丈夫帶着小孩去廠長辦公室下跪來着。你別說,還有好多人來找我說呢。好像一時間張靓靓還成了受害者。”江之寒回道:“我們問心無愧就行了。有些人是非不分也是由不得我們的。”

吃過飯,厲蓉蓉說,今天你有個老同學來找你,我們都不在,他就留了個字條,是隔壁孫婆婆轉交給我的。

第二天晚上吃過晚飯,江之寒便拿着字條去了小學同學陳沂蒙的家。陳沂蒙小學初中都和江之寒同班,關系很好。後來到了高中不在一個班,就慢慢各自有了新朋友和新圈子,來往少了。陳沂蒙的母親是護士,父親是軍人,好像是炮兵團長,常年不在家的。江之寒有段時間常去他家玩,只見過他父親兩三次,最深的印象就是說話象打雷,聲音大得不得了。這大概也算職業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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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寒不知道這突然的邀約所為何來,便也懶得去想它。敲門進屋,只見客廳沙發上坐着位壯實的中年人。江之寒雖然不太記得陳沂蒙父親的樣子,但想必就是,便上前打了個招呼。陳沂蒙的父親個頭不算特別高,中等而已,但很壯,坐在沙發上腰也是挺的,确實有軍人的範兒。

陳團長也有軍人的直爽,開門見山的就說出自己的來意:“我退役轉業到地方了,暫時在輕工業局。上個星期局裏組成調查組,去印刷廠調查評級升工資的執行情況,以及後來的一些惡性事件。我們找派出所的同志和石廠長了解了一下情況。他們提到了你,我覺得名字很熟,後來回來問了沂蒙才知道是他的好朋友。小夥子很不錯,不僅能見義勇為,還能臨危不亂,沒去我們軍隊鍛煉一下可惜了。沂蒙呢,高一那個班氣氛不好,班主任太年輕,這次我回來想辦法把他調換了一個班級,就是你現在這個班。我看你很不錯,你們以前又是好朋友,開學以後要互相關照互相幫助。”

江之寒當然連連稱是。

陳團長說:“你來之前幾分鐘,我才接到一個電話,要出去一下。沂蒙他媽今天值班,你們兩個自己在家裏玩吧。”

江之寒連忙站起來,說叔叔再見。

陳團長走到門邊,回頭問:“你和石廠長家很熟?”

江之寒回答道:“他女兒是我幹姐姐。”

陳團長沉吟了一下:“組織考察工作,有些話是不可以講的,是有紀律的。我看石廠長銳意改革,這個是值得鼓勵的,我是向上級提出了自己的意見,石廠長這樣的應該給他壓壓擔子。”

江之寒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陳團長笑道:“小夥子不錯,小小年紀很沉穩。”關門而去。

剩下兩個小學時代的朋友,有段時間不見,再見倒一下子不知道講什麽。陳沂蒙拿來一罐當地産的可樂,遞給江之寒。坐了一會兒,江之寒注意到陳沂蒙心事重重,就問道:“有什麽麻煩事兒?”

陳沂蒙猶豫不說。

江之寒:“咱們倆多少年的朋友了。有什麽事說,幫的上幫,幫不上,你還不了解我,我不會到處亂說的。”

陳沂蒙說:“主要是好久不見,一開口就說這個真不好意思。”

江之寒看着他,也不說話,耐心的等待。

終于,陳沂蒙說:“能不能借我200塊錢?”

江之寒有些驚訝:“我手裏沒有那麽多錢。不過不是不可以想辦法。你得告訴我拿去幹啥。”不知道怎麽,就想起了廠裏那些為了18塊錢的争鬥。

陳沂蒙支支吾吾。

終于,他鼓足勇氣開口說:“我女朋友要堕胎,她說要1000塊。我有800,還差200。”

這些天來,江之寒已經習慣了象一個大人一樣和成年人平等對話,因為他發現很多自己知道的,他們并不知道;自己接觸到的,他們也完全沒有概念。但堕胎這個話題,對于現在未滿17歲的江之寒來說,不是所能知曉的領域,他張大了嘴巴,不知道怎麽反應。

過了足有2分鐘,江之寒才問道:“你,跟她,那個啦?”

陳沂蒙點點頭,有點不好意思:“千萬千萬千萬不能讓我老爸知道,否則斷一條腿是輕的。”

又過了足足2分鐘,江之寒才感嘆道:“Kao,你TMD真厲害呀。”

随着這聲感嘆,兩個人仿佛真正找回了當年的友誼和親近,不由相視一笑。

江之寒問道:“你确定她懷孕了?”

陳沂蒙說:“她說一個月沒來那個了,應該是真的吧。”

江之寒問道:“她不會騙你吧?”

陳沂蒙說:“為了錢麽?應該不會吧。”

江之寒沉吟道:“我沒有200塊錢,你知道我家情況,我一年都沒有200塊錢零用錢。”

陳沂蒙說:“沒關系,我找別人想辦法,拼拼湊湊,200塊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除了錢,我倒是有些擔心萬一出什麽問題。”

江之寒說:“你別忙。這個事情我幫你好好琢磨一下。如果是真的,光拿錢也不是個事兒。我聽說醫院不給随便做的,如果是去亂七八糟沒有執照的地方做,萬一出事怎麽辦?你也逃不了關系。如果不是真的,錢可不能就這麽被騙了。”

陳沂蒙高興道:“好的好的”。他是一個性子比較粗梳的家夥,能自己不動這些腦筋就最好了,末了還加上一句:“我爸說,你很厲害。我相信你。”

江之寒哭笑不得。

坐在陳沂蒙家裏,江之寒琢磨了很久,總算有點頭緒。他對陳沂蒙吩咐了一番,便離開了他家。

第二天一大早,江之寒就去找了楊老爺子,和他在屋裏叽叽咕咕說了半天,然後用電話給陳沂蒙打了個電話,吩咐了一番。

早上九點半,陳沂蒙在自家門口等到了女朋友曲映梅。曲映梅個子頗高,穿一條現在中州極少人穿的短裙,裙子在膝蓋上方幾指的地方,雖然比不上後來流行的超短裙那麽暴露,但在這個時候也算是性感裝束了。她穿着2寸的高跟鞋,塗了口紅,手指甲腳指甲也塗上彩色。其實曲映梅只比江之寒大十來個月,和陳沂蒙的年紀差別更小。但她這身裝扮,看起來足比兩人成熟3歲有餘。曲映梅初中畢業,就去了一個財會的技校,今年也已是第二年了。

陳沂蒙說:“我現在手裏有八百塊錢,一個朋友答應幫着湊兩百塊,讓今天上午去拿。”曲映梅不疑有它,欣然答應。曲映梅是了解陳沂蒙的個性的,遺傳了他爸的直爽但沒有遺傳他爸的精明,性子粗梳,沒太多心眼,這其實是曲映梅最初選擇和他在一起的原因之一。另外一個原因嘛,陳沂蒙長得高高大大,五官英俊,很多人說他酷似香港的一位郭姓歌星。

兩人坐了公車,來到江之寒指定的地方。曲映梅看看四合院和周圍的植物,對陳沂蒙說:“你朋友一家人住這兒?确實是有錢人家。”兩人上前敲門,沒有人應。輕輕一推,卻是虛掩的。陳沂蒙率先走了進去,曲映梅在後面跟着。穿過天井,來到正面的主屋,門又是虛掩着的。兩人走進去,輕聲問道:“有人嗎?”卻見屏風後面轉出一個老人,頭發花白,面容卻顯得頗為年輕。陳沂蒙記着江之寒的話,并不說話。老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曲映梅,說:“你看起來虛火很重,給我把一下脈。”曲映梅是在街上混大的女孩,本想沖口而出說,憑什麽讓你把脈呀?但老人的平淡中自有一種威嚴,再加上這幾天她确實感到虛火旺盛,不由得伸出手去。老人搭了她的脈,微閉着眼睛,感覺了大約1分鐘。然後他說:“需要消消火,泡泡最簡單的白菊花水喝喝就好。”不等她答應,老人說:“你們是來找之寒的吧,他在側屋,我去叫他。”說完推門走了,出去到了側屋,和江之寒講了兩句。

過了一會兒,江之寒推門進來,招呼二人坐下。他打量了一眼曲映梅,心裏暗道,想不到陳沂蒙喜歡熟女啊。看這個樣子陳沂蒙是降不住這個女生的。

曲映梅笑着說:“你家很氣派。”

江之寒微笑着:“我家住單元房呢,兩室一廳,這是我朋友爺爺的房子。”

陳沂蒙驚訝道:“為什麽叫我們到這兒來呢?”

江之寒說:“借錢呀,我答應給老爺子掃一年的庭院,每周來一次,他一次性付給我200塊。”說着拿出一疊10塊錢的人民幣,遞到陳沂蒙的手裏。

陳沂蒙聽是這樣,很不好意思,說:“我還是找別人去借吧。”

曲映梅在旁邊看着,笑着說:“這才是鐵哥們呀,沂蒙,以前怎麽都沒見過你這個鐵哥們。”

江之寒看着曲映梅說:“錢是身外之物嘛。好朋友要借是一定要給的。不過在沂蒙給你這1000塊錢之前,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曲映梅已經感覺到江之寒的不尋常,一般像他這個年齡的男生看到自己,最常見的反應是不好意思看,又要偷偷看幾眼。而江之寒一走進屋就正視着自己,表情很沉靜淡然。曲映梅是頗自傲于自己的相貌的,加上打扮性感,在這個年代更是卓爾不群,走在街上回頭率沒有100也有95。

曲映梅故意眨一眨眼睛,做出個魅惑的表情:“問吧。”

“你拿這1000塊錢到底要幹什麽呢?”

曲映梅垂下眼簾,做出一個害羞的表情,然後又睜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江之寒,慢慢的說:“沂蒙沒和你說嗎?不小心,懷孕了。”

江之寒被她這誘惑的表情搞得很不自在,畢竟年齡還小沒有和女孩子親近過,第一次有一個尤物隔着這麽近,還有一股香水味飄進鼻子,小心髒不由通通的跳了兩下。他收攝住心神,平靜的說:“可是,你沒有懷孕。”

曲映梅笑起來,像風鈴一樣清脆的笑聲:“你懂這個?”

江之寒不為所動:“我朋友的爺爺是有名的中醫,這個他有絕對的把握。”楊老爺子哪裏是什麽著名中醫,不過把把脈判斷懷孕他還是有把握的。

曲映梅看着他,頓了一頓:“這都是你們設計好的讓我來上套?”

江之寒說:“沒有什麽設計,只是要幫助你解決問題。現在外面野雞診所打胎很危險的,可能危及生命。我今天還幫忙聯系了一個很好的朋友的媽媽,她是婦科的護士長。現在一般醫院,年齡不到需要父母簽字才能打胎,她答應給我開個後門。時間已經約好了。我們現在就可以去,讓西醫再複查一下,如果确實有的話,興許可以馬上就做手術。”

曲映梅盯着他,江之寒很真誠的和她對視。

曲映梅收起性感的姿态,想了想說:“好吧,我沒有懷孕。”

她轉過頭深情地看着陳沂蒙:“不是要詐你的錢,實在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哥哥是開臺球室的,打架傷了人,到處湊錢要過這一關。”

陳沂蒙說:“為什麽不說實話呢?”

曲映梅瞪他一眼:“我還不知道你,要是說實話,你哼哧哼哧能給我憋出200塊錢就頂天了。”

她嘆息一聲:“好吧,我曲映梅也攤上一個假懷孕詐錢的名聲了。”起身就要走。

陳沂蒙猶豫了一下,說:“拿去”。

曲映梅轉身看着他,足有2秒鐘,又偏頭看了一眼江之寒。江之寒不說話。

曲映梅接過錢,看着江之寒:“不勸勸你哥們?”

江之寒回道:“我相信他,而他相信你。我有什麽好說的。”

曲映梅哈哈大笑,很開心的樣子,走過去摟住陳沂蒙的胳膊,說:“你這個哥們挺有意思,今天中午我請客,謝過兩位的借錢之恩。”

江之寒說:“我就不去了,還有事。”

曲映梅看着陳沂蒙,陳沂蒙開口說:“兄弟,給個面子,一起吃個中飯,耽誤不了多久時間的。”

江之寒心裏暗嘆,兄弟,你真是被吃得死死的呀。

曲映梅貼着陳沂蒙,用那種港劇裏面嬌滴滴的聲音說:“老公,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麽嗎?就是你實誠,沒壞心眼兒,不像你有些朋友,個子不大心眼多,十句話有三句假,一個字要當兩個字聽。”陳沂蒙尴尬的看看江之寒,用眼神示意江之寒別和她一般計較。

找了一個小餐館,三人坐下,點了牛肉面。

曲映梅問江之寒:“有女朋友嗎?”

江之寒皺眉。

曲映梅說:“怎麽這麽磨叽(不爽快)?”

陳沂蒙雙手合什,向江之寒拜拜,意思是兄弟你多包涵。

江之寒翻翻白眼:“沒有”

曲映梅不放過他:“喜歡什麽類型的?清純的?性感的?溫柔的?大姐姐型的?”

江之寒說:“安靜的。”

曲映梅哪會在鬥嘴中認輸,突然湊過頭,神神秘秘的:“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老實回答。”

江之寒看着她。

“你是處男嗎?”

江之寒這一次被擊敗了,一個性感漂亮的女生在隔自己幾十公分的地方當面問出這個問題,是超越他的終極想象的。他的臉一下子紅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曲映梅放肆的笑起來:“問這個問題就臉紅,一定是處男。處男中的處男。哈哈哈哈哈哈哈。”曲映梅的聲音有幾分高亢,加上性感漂亮,旁邊有幾桌的人都扭頭看過來。江之寒的臉愈發紅了。

陳沂蒙有些緊張的看着江之寒,怕他會翻臉,但看他越憋越紅的臉,終于忍不住跟着怪笑起來。這兩個沒心沒肺的狗男女,江之寒腹诽道,他是有幾分尴尬,但卻不惱怒,內心深處倒有幾分和美女調情的感覺。

吃過飯,陳沂蒙去一下洗手間。曲映梅走過來坐到江之寒旁邊的凳子上,說:“你心眼兒太多,但還算有氣度,我就批準我們家沂蒙交你這個朋友了。”江之寒心想我六歲認識陳沂蒙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呢?曲映梅又道:“這裏面怎麽說有200塊錢是你出的,我還是要感謝你。”江之寒搖搖頭:“我是給沂蒙的,你要謝就謝他好了,不用承我的情。”

曲映梅突然湊江之寒問:“吻過女孩子嗎?”

江之寒以為她故技重施,平靜的說:“沒有。”

曲映梅湊過頭來,吧嗒一聲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江之寒腦子轟的一聲,臉不由自主又紅了。

曲映梅笑道:“不要亂想呃,只是感謝一下你。本來想吻你一下表示感謝的,但既然是這樣,還是把你的初吻留給你的初戀情人吧。”

今天的江之寒,開始時計劃周密,處處占着上風,但後來不斷被這個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間,不由得有幾分惱怒。正要說話,曲映梅說:“臉上有唇印呢,趕快擦掉,別讓沂蒙誤會了呃。”

江之寒尴尬的手忙腳亂的去擦臉。

這時陳沂蒙走出來,看見江之寒一臉惱火而曲映梅得意洋洋的樣子,沉下臉來對曲映梅說:“不要過分哈。”

曲映梅小鳥依人的靠過去,溫柔的說:“老公,我哪敢啊,只是開開玩笑嘛。今天被你們騙了一上午,我要小小的報複一下。今天晚上楚楚生日,你陪我去好不好?”

江之寒在心裏啐了一口,感嘆道,到底誰騙誰?一轉眼就颠倒黑白,真是只了不起的狐貍精。

15.小人報仇,兩月就到

暑假馬上要結束了,江之寒感覺到時間的緊迫性(因為開學後,不再有這麽大塊的時間可以自由支配),愈發刻苦起來。現在在圖書館,除了風阿姨,明礬和他的女朋友姍姍也經常過來打個招呼,坐下來聊一聊。明礬感覺是一個有能力有才幹的家夥,他給江之寒講授了很多系統學習的經驗,幫他修改了參考書名單,甚至借了他一套通行的經濟學大學教材。不過他說有些內容其實很過時了,不用看太細。經濟學或是投資的學問,不象數學物理,有着一定條件下永恒的真理。它們的內容必然是随着時代變化而變化的。交上明礬這個良師益友,江之寒确實受益匪淺。

這段時間江之寒閱讀了不少傳記,以及科學史技術史經濟史方面的書以後,有一個深刻的體會:真正的牛人,小時候不一定樣樣精通,但絕大多數都是很小就有感興趣的具體方向,從小就很專注的在某個學科甚至某個具體的領域投入很多的精力。社會發展到現在的地步,越來越細的分工是必然的趨勢。如今不要說是一個學科,就是一個學科的一個分支的一個方向,積累的知識都浩瀚如大海,窮其一身也很難參透,更不用說再往前走一小步了。在這個時代,象當年米開朗大家那樣貫通很多領域的全才,基本是不可能出現了。

江之寒還深深的感受到,知識和信息的不平等是一個重要的杠杆。在商業上,打個比方說,由于交通不便加上信息阻塞,A地盛産的一樣東西在B地能賣3倍的價格。如果有誰發現了這個差價,他只要簡單的做一個A到B的運輸和販賣,如果運輸和營運成本低于價差,他就可以輕松的賺錢。但當AB價差這個現象被更多的人發現,很顯然就會産生競争,迫使在B地的出售價格更低,從而拉低了利潤空間,直到最後使得賺錢極為困難。這雖然是個簡單的道理,但有着廣泛的應用。中州這個城市,甚至它所處的整個國家,在這個階段的信息和物品流通都遠不及國際發達水平,這實際上孕育了很多機會。在信息流通,更重要的是人心的進取開放,不發達的初級階段,通過一些簡單的手段賺取利潤的機會就越大,因為有意識和你競争的人少,相應的利潤空間就會很大。同樣的道理,也适用于職業的需要。如果你能發現現在人才奇缺的行業,或者更厲害的是預測到3-5年後人才奇缺的行業,當需求的大潮湧來的時候,你是極少數有所準備的人,一定會是一個香饽饽。

江之寒經過廣泛閱讀和仔細思考,看中的其中一行就是投資理財。中國的老百姓現在還完全沒有投資的概念。他們把幾乎所有積蓄都存進銀行,所做的選擇無非是多少存定期多少存活期的區別。國庫券是另一個選擇。當然,也有極少數人在進行收藏品的投資,比如郵票,工藝品,和書畫。但那個市場還非常的小,不成氣候。這其實不完全是老百姓的問題,因為各種各樣的投資市場在中國還完全不存在。從硬通貨如金銀的交易市場,到基本能源如石油和天然氣的交易市場,從公司股票的交易市場到國家和公司債卷的交易市場,從小麥大豆這樣的農作物的期貨交易市場到貨幣彙率的交易市場,所有的這些都在西方發達國家已經存在而且發展了很多年,但在中國還沒有開始。正因為這個原因,真正關注這個理解這些東西的人在國內極少極少,其中還有很多是純學術的研究。如果自己能在這方面有所研究有所準備,正如明礬所說的,當資本市場開啓的時刻,就是極少數有準備的人的黃金機會。基于這個分析,江之寒漸漸的把閱讀學習的重點傾向了財金和投資管理方面。

這個星期五,是圖書館全體員工學習中央領導重要講話的時間,所以閉館一天。清晨練完功,游完泳,江之寒吃過早飯,就騎車去了學校。他騎了兩個多月的吉安特了,也不知道顧望山有沒有回來,去看一眼,如果遇上了好把車還給他。

到了操場,轉悠了一圈,沒見到顧望山,卻看見師傅楊老爺子在老地方溜達。江之寒趕緊上前問了好,又彙報了一下最近打坐和呼吸吐納練習的進展,請教了幾個問題。前不久,老爺子又教了他一套步法,讓他勤為練習。師徒倆人站在一處,這一讨論示範就是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忽然間,江之寒看到幾個人似乎探頭探腦的在向這邊看,他咕隆道:“這些家夥鬼鬼祟祟的幹什麽?”老爺子瞥了一眼,說:“這幾個人已經在這兒轉悠幾天了,應該是在找人吧,指不定找的就是你。”

江之寒眯着眼看了看,卻沒認出誰來。那天的團夥七個人中,他只對去叫人的家夥,帶頭大哥,和他手下一個特別兇狠的補了受害者一棒的人有些印象。

老爺子慢悠悠的說:“如果是找你的,你就讓他們好好等等,別着急。”

老爺子說:“我聽小林說受害者已經出院了。”

江之寒說:“是呀,都已經到我家去感謝過了。”

老爺子問:“怎麽找到你的?”

江之寒說:“這個世界很小的。那個被打的小孩剛剛初中畢業。他的爺爺和我媽媽是一個廠的,小時候和爺爺奶奶住的時候,就住我們單元樓下三層。他還有三個姐妹,小時候我還曾帶他們一起玩過呢。後來大了,大概五六年前就搬出去了。那天我遠遠一看,卻是沒有認出他來,這些年變化挺大的。”

江之寒接着說:“後來有一天,我找林叔叔的同事江叔叔幫忙,他就給我們家屬區的人講起這件事。您知道工廠的單元樓,消息傳的飛快,兩三天誰都知道了。他爺爺奶奶聽說了,上門來核實,然後找了一天帶他和幾個姐妹一起來我家道了謝。”

老爺子笑道:“你見義勇為,還恰巧就救了一個熟人,這個世界的因果還真是奇妙。”

江之寒說:“是呀,前段時間不是有個人下班回家,聽說有人落水,周圍都是看熱鬧的,他跳下去救人,結果救上來的自己兒子。”

老爺子笑道:“好人有好報,好人有好報。”

又問道:“前些天那個女孩子的事情怎樣了?”

江之寒知道老爺子老來一個人住,很是寂寞。所以前些天陳沂蒙的事情就去找他幫忙。給他找些麻煩,有時候老爺子反而高興,因為有事可做有事可管。

江之寒答說:“她承認沒有懷孕,倒挺爽快地。不過她說是一個朋友有急事救急才撒的謊。我同學還是把錢給她了。”

老爺子點點頭,吩咐江之寒:“你等我十分鐘,不要亂走,就在這兒,我去去就回。”

過一會兒,老爺子回來,對江之寒說:“我們來看看那幾個人到底是不是來找你的。你往前走,出了校門右拐,盡量找偏僻的地方走。那邊有幾個死胡同,都挺長的,白天也沒什麽人,你選一個往裏走。”

江之寒大概知道老爺子是什麽計劃,他說:“要不還是通知一下林所吧。您老爺子雖然身懷絕技,但畢竟年歲大了,萬一哪兒閃着我可擔當不起呀。”

老爺子瞪他一眼:“廢話多,照我說的做。”

于是江之寒鎖好車,開始往校外步行走去。出了校門,他用眼角餘光掃了一下,有兩個人跟在自己身後,基本上他可以肯定是來找自己茬子的。江之寒放慢了腳步,向右拐,往前走出七八百米,看到一個清靜的沒人的巷子,便走了進去。

江之寒慢慢的往前走,他能夠聽到後面的腳步聲,對方好像也不急。有一個人跟得緊一些,剩下一個人遠遠的吊着。他選這條巷子結果不是死胡同,拐了一個彎兒可以通到另一條路。這個時候,後面的腳步聲急起來,他回頭一看,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一共四個人沖了過來。最後一個出現在巷口附近的,就是那天下手最黑的那位手下。江之寒有一點緊張又有一點興奮。蹲了這麽久的馬步練了這麽久的氣,雖然還沒有正式學到一招一式,他對自己信心更足了。

幾秒鐘的功夫,第一個人就已經沖到面前了。還好他赤手空拳沒有帶長刀什麽的。下一個瞬間,江之寒看到老爺子的身影出現在了巷子的進口處,還大叫了一聲。

江之寒已經顧不得其他,面前就有要解決的問題。他看準來人,一閃身讓他撲了個空。這一下江之寒已經背對着巷子的進口,但他已經顧不了許多,前沖幾步,抓住來犯者的雙手。那個小子想要把江之寒掼到地上去。江之寒哪容他得逞,一沉重心,蹲上馬步,穩如千鈞。兩人四只手扭在一起,那人嘗試了幾次把江之寒扳倒,都沒有得逞。趁着一次前力用盡的時候,江之寒抓住時機一推手,那人已經倒在地上。江之寒不等他爬起來,沖上去對了面部就是幾腳,那人慘叫幾聲,用手護着面部,後腦上又挨了兩下重的,徹底喪失了戰鬥力。

江之寒解決了這位,一轉身,發現另外三位已經躺在地上,身旁還有兩根鋼管一樣的東西。江之寒看着老爺子,不由得崇拜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看來武學高手還真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呀。這一晃眼的,三個大漢就在地上了,還是拿着武器的。

江之寒想着老爺子的話,知道自己練功太晚,怕是達不到那個境界,心裏難免很是遺憾。

5分鐘後,林所帶着3個警察沖了進來,手腳利索的铐了幾個家夥,推到警車上去。林所問候了老爺子,然後對江之寒說:“跟我走,回去指證一下,寫個東西。”江之寒于是告別老爺子,上了林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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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這樣的下雪天,很冷,但心卻是熱的。
不像此時,四肢冰涼,寒氣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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