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一節課,就忙着出風頭,給美女老師留下深刻的印象哦!” (5)
大的。不過我爸是個倔的像牛一樣的,所以……”
又吸了口煙,樓铮永說:“這麽,中午才接到電話,說病情加重了,好歹拖到醫院去治療了一下,才有時間給我打個電話。我準備回家去看看。”
江之寒說:“那還不趕快走?”
樓铮永說:“我住那個地方,交通不方便,只能坐長途汽車,一天還只有一班,是早上的。我就想着坐明早的好了,反正電話打過來說,暫時沒什麽問題,人已經回家了,他死活不願住院太久,花了錢。”
江之寒想了想,問:“你還住原來那裏?”
樓铮永點頭說是。
江之寒問:“明天什麽時候的車?什麽時候去買票?”
樓铮永說:“那個車倒不擠,去那個方向的人不多,我都是上車前買票的。”
江之寒問:“幾點鐘出發?”
樓铮永說:“七點半以前吧。”
江之寒說:“好,明天七點左右,我到你那兒來,給你帶樣東西。”
樓铮永說:“不用麻煩了。”
江之寒站起身來,說:“我還要去準備一下,明早見,說好了啊。”
※※※
樓铮永打開門,看見江之寒背着一個碩大的旅行包站在門外,呆了呆,“這是什麽東西?”
江之寒笑道:“我昨晚忽然改變了主意,想跟你一起回家去看看,不知道歡迎不歡迎?”
樓铮永愣了愣,說:“怎麽會不歡迎?不過我們那裏很偏僻,住宿條件也不好,家裏又有人病着,我害怕招待不周。”
江之寒說:“這麽婆婆媽媽的話,可不像你說出來的!”
樓铮永說:“可這是大年初幾,你離家外出不太好吧?”
江之寒說:“不過兩三天的工夫而已。老實告訴你,我最近幾天比較郁悶,想找個別的地方呆一呆,興許會好些。”
樓铮永知道這個老板向來行事有些天馬行空,便說:“你要有心理準備,我們那裏條件真的不太好。”
江之寒笑道:“你不反對的話,我就死皮賴臉跟着去了。那我們出發吧?”
在長途汽車上坐了六個多小時,樓铮永和江之寒下了車。
樓铮永說:“再往下,就沒有公車了,只能去找一些小車,機動三輪或是拖拉機什麽的,搭個順風車。要不找個地方吃點啥?”
江之寒從背包裏拿出兩個面包和水,說:“不如就這麽解決了,再繼續趕路?”
樓铮永接過來,兩人随便找個地方,拍拍灰,坐下來吃。
樓铮永感嘆道:“現在兩川地區發展的很快,但這一塊兒還是老樣子。”
江之寒問:“為什麽呢?”
樓铮永說:“現在國家重點扶持的是中州和偃城這條線輻射出去的區域,而我老家恰好在另外一個方向,這邊全是險峻的高山,人口也不算密集。總的來說,這第一條,就是交通太差了。其實,我們這裏,自古就是軍事要津,現在還有一支野戰部隊駐紮在附近。”
兩個人花了五分鐘解決了中飯,便到處找可以搭的便車,終于找到一個來運菜的機動三輪,便一起往回走。這一路,道路泥濘,及其颠簸。以江之寒現在的體質,也被颠的七葷八素,胃裏及其難受。
開三輪的那位,是個熱心人,不但不收他們的錢,還一路安慰江之寒來着。他說:“最近連下了一個星期的雨,所以路爛的不像話。要是平時,還稍微好點兒。”
好不容易到了終點,樓铮永以前工作的小鎮。江之寒迫不及待的跳下車來,深深的呼出兩口氣,慶幸終于結束了這樣的折磨。
江之寒掏出錢包,要給司機車費。
司機搖手說不要。
江之寒說:“那怎麽行?油錢總是要給的。”
司機指着樓铮永說:“這位大哥我認識,鄉裏鄉親的哪裏好意思收什麽錢?”
江之寒看他堅持不要,想了想,從背包裏拿出一包精裝的巧克力,說:“這個拿回家給孩子吃,總可以吧?”
那人拿過去,翻來覆去看了好久,愛不釋手的說,“我娃就愛這個,不過買不起。啧啧,這個是高檔貨,有洋人的字在上面。小兄弟夠爽快,我就收下了。回去的時候找不到車,到正街5號來找我,一定記着啊。”
樓铮永關心的問:“還行吧?”
江之寒苦笑道:“被颠的有些惡心,現在好多了。”
樓铮永說:“走走就會更好,下面啦,連這個都沒有了,我們只要靠兩只腳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江之寒搖搖頭,說:“繼續吧,免得等會兒天都黑了。”
樓铮永問:“要不我來背下包,看起來挺重的。”
江之寒搖頭說:“不行了再給你,我不會硬撐的。對了,你們部隊拉練,不是也要負重長途行軍嗎?”
樓铮永說:“野戰部隊的話,二十公斤負重,十公裏二十公裏急行軍拉練都是有的。我們偵察兵,要求更高一些。就這點來說,我們的部隊在世界上都是數一數二的。像美軍,習慣了機械化,步兵徒步拉練的标準通常定的比較低。”
兩人一邊說着話,一邊在山路上跋涉。
樓铮永講起家裏的情況,他還有一個姐姐,嫁給同村的丈夫,丈夫父母都去世了,所以姐姐一家就一直在娘家住着,方便照顧老人。樓铮永的妻子是外地的,也算是小城市裏的姑娘,卻無怨無悔的陪他回了農村,現在也在務農來着。樓铮永有個兒子,才四歲,而姐姐家有兩個小孩,大的女兒卻是已經高三了,和江之寒一樣大。
道路雖然崎岖,而且有些泥濘,周圍的景色卻是不錯。連綿的山巒,似乎延展到了天的盡頭。
江之寒笑道:“這景色,還真是青山綠水,絲毫不比我上次出去旅游的那個地方差。”
樓铮永嘆道:“在很多人眼裏,這裏不是青山綠水,而是窮山惡水。”
翻過兩座小山丘,夕陽已經落到山下面去了,天上的雲霞異常的豔麗。
樓铮永往前一指,“就快到了,下了山,就是我們村。你看……”
江之寒順着他的手指看去,幾十間平房已經映入眼簾,嘆口氣,玩笑道:“萬裏長征終于到終點了。”他昨日聽樓铮永說起老家交通不便,但做夢也沒想到是這樣的不便。
江之寒問:“你以前在鎮上工作的時候,天天都往返嗎?”
樓铮永說:“工作忙的時候是不可能的,那時候我一周至少會回去兩次,有時候是三次。”
江之寒忽然說道:“我外公去世的時候,是癌症。那時候……我家的經濟狀況也不算太好。在醫院的時候,有一種外國進口的針,醫生說打一次應該可以延緩一點時間。當然,他是癌症的後期,只不過是早幾日遲幾日而已。那時候,我外公說,花這麽多錢,來多活幾天幹什麽?我已經活的夠長了,錢要省下來……之寒以後上大學還要用呢。”
樓铮永有些驚訝的看着江之寒。
江之寒停下腳步,坐下來,說:“休息五分鐘。”
樓铮永跟着也坐下來。
江之寒說:“我媽後來經常和我講這個,勉勵我要努力學習,考上大學。可是……我每次聽到,都挺難過的。我總是想,要是那時候有現在這麽多的錢,能多活哪怕一天也是好的呀。”
江之寒看着遠處的山脈,神情好像有些恍惚。樓铮永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
江之寒轉過頭來,說:“所以呀,命是最重要的,尤其是至親的人。錢留在那裏有什麽用?買些東西來炫耀給人看?”
樓铮永說:“我明白。”
江之寒說:“所以呢,這件事,我要幫你,你就不要拒絕。最多不過,以後慢慢的還我就是了。”
樓铮永看着江之寒,眼裏有感激的神色,他微微低下頭,然後擡起來,堅定的說:“就聽你的。不過……我還是害怕我爸他不會接受。”
江之寒拍拍屁股上的灰,站起來,說:“說到撒謊不眨眼,你不如我。所以,等會兒你只管配合我好了。”
209.下鄉(中)
樓铮永家的土胚房雖然簡陋,面積還是挺大的。樓铮永現在的收入在這裏已經算是很好,但由于父親的病和姐姐的兩個小孩他也要在錢上面幫襯一下,所以房子也沒有翻新。
推開院門,報信的小孩子們早就把消息傳遞進去了。在這個很封閉的小村莊裏,每一個外來的訪客都是很稀奇的,今天樓铮永身邊就站着一位:江之寒同學。
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孩子簇擁下,兩個中年婦女走出來迎接他們。一個是樓铮永的妻子,一個是他的姐姐。
樓铮永的妻子姓張,江之寒就叫她張姐。張姐很熱情的接過江之寒的包,手裏一沉,對丈夫嗔道:“這麽重的包,你怎麽讓小孩子背那麽久?”
樓铮永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他看了江之寒一眼,他是小孩子???在樓铮永心裏,老早就沒把他當小孩子看了。
樓铮永問姐姐:“爸怎麽樣?”
他姐姐說:“已經沒問題了。今天精神很好,不過剛剛聽到你回來,正在屋裏發脾氣呢。”
樓铮永看了江之寒一眼,苦笑了一下。兩人走進正屋,樓铮永的父母都已坐在那裏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江之寒有些不好意思,上去熱情的和他們打招呼。屋裏除了樓家的人,還有好些鄰居的小孩兒,紅紅火火的還真有過年的氣氛。
樓铮永一一介紹過來,除了父母,妻子,姐姐,還有兩個嬸嬸,和一個表弟。江之寒和每個人都打過招呼,便坐下來說話。
樓父問道:“小江看起來很年輕,是铮永的同事嗎?”
江之寒說:“我今年滿十八。”
樓铮永插話說:“之寒是我們老板。”一句話,滿座皆驚。
樓父吃驚道:“那就是領導啰?”
樓铮永說:“之寒是一邊讀書,一邊創辦這個公司的。今年就考大學,和小紅一個年級,但現在手下已經有三家公司,近百號員工了。”
因為要配合自己等會兒的行動,江之寒并不謙虛,只是微笑着聽樓铮永誇自己。
張姐看了眼江之寒,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剛才她還說他是小孩子,沒想到是丈夫的老板。
江之寒給她一個微笑,謙虛道:“我這個人是個甩手老板,全靠樓哥這樣能幹的人才幫忙,才能取得一點點成績。”
樓铮永的嬸嬸插話問:“一百號人?!每個都能開出铮永那麽高的工資,那一個月要拿多少錢出來呀?”
江之寒笑道:“樓哥是我們的中高層幹部,也是我們的棟梁之材,一般的人是拿不到他那麽高的工資的。”
聽說江之寒是樓铮永的老板,大家不再把他當小孩子看,氣氛倒是沒有開始那麽熱鬧。江之寒很随意的和樓铮永的家人拉拉家常,十幾分鐘的工夫,大家看他沒有什麽老板架子,說笑聲又高起來。
正說着話,樓铮永的姐夫帶着兩個孩子,一個女兒一個兒子,走了進來,和樓铮永江之寒打招呼。江之寒打量着眼前這個和自己同齡的女孩兒,穿一件白底藍條紋的運動衫,在這個季節顯得很單薄。五官很清秀,臉上好像有疾走以後的紅暈,紮一根簡單的辮子,最讓人難忘的是一雙眼睛,大大的,眼珠轉動,仿佛會說話的樣子。
江之寒在打量她的時候,卓雪(小名叫小紅)也在觀察着眼前這個男孩兒。負重走了兩個小時的山路,江之寒早已脫了裏面的高領毛衣,只穿着伍思宜送給他的襯衣和外套,樣式新潮,裁剪很襯他挺拔的身材。村裏的男子,大多數身材比較矮小。而江之寒已經和樓铮永一般的身高。男孩子劍眉星目,眼睛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水潭,但裏面又含着一絲笑意和幾許溫暖。嘴角處,好像總帶着些似笑非笑的神情。很随意的坐在那裏,好像這裏就是他家一樣。
卓雪微微的紅了下臉,偏過頭去,避開江之寒的注視。
樓铮永笑着介紹說:“小紅的成績很好的,在鎮裏的中學總排第一,應該考個大學沒有問題。如果那樣的話,會是我們村第一個女狀元。”
卓雪害羞的看一眼樓铮永,嬌嗔道:“小舅!”
江之寒笑了笑,很自來熟的對卓雪說:“正好你來了,幫我一個忙。”
卓雪睜着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看着江之寒。
江之寒把自己的背包拿過來,拉開拉鏈,拿出一堆袋裝的糖果,巧克力,和小吃,說:“倉促之間,沒買什麽過年的禮物,這些是給小孩子們的。”指指屋裏一群小孩兒,說:“你來幫我發一發吧。”
樓父樓母都說:“這麽遠來我們就高興了,怎麽還帶這麽多東西?”本來想說,這個孩子太客氣了,但想到這個孩子是領導,終究沒有說出口。
卓雪的媽媽把她叫過去,說:“先開兩包糖,發一發就好了。這些東西好貴的,不要浪費,先放起來吧。”
卓雪點點頭,拿着兩包精裝的糖去散發,招來小孩子們一片歡呼。
江之寒繼續從包裏往外翻東西,除了兩件換洗衣物,都是他一次性采購的禮物:兩條好煙,兩瓶藥酒,和七八盒營養品。每拿一樣東西,大家就客氣好久,偏偏江之寒不覺得這樣的客氣很虛僞,只是更感到衆人的熱情和純樸。
最後,江之寒拍拍手,笑道:“這下好了,回去不用負重行軍了。”
樓父說:“小江,這個萬萬使不得,東西太多了,我們承受不起。”
江之寒笑道:“伯父,我大過年的來打擾兩天,帶點禮物是應該的。說起來,樓哥說我是老板,其實私下就像我的大哥一樣。所以,你就不用太客氣。晚輩第一次來看望長輩,帶點禮物是基本的人情。”說着話,把樓铮永的兒子抱到懷裏,笑道:“這個算是我的晚輩。”
小孩子很乖巧的叫聲叔叔,和江之寒很親熱的樣子。
江之寒從懷裏掏出一個大大的紅包,塞給他。
張姐連忙拒絕說:“這個可使不得。”
江之寒教唆小孩子說:“這是你的,不要讓媽媽搶了去。”
小孩子,叫樓天,把紅包死死的抓在手裏,對他媽叫道:“我的,我的,我的。”逗得大夥兒一陣笑。張姐看了一眼丈夫,見他沒有出言謝絕,也就閉了口。
卓雪發完了糖果,走回來坐下。江之寒指指那堆營養品,說:“記得讓你外公試一試,按照盒子上的說明或是沖水,或是怎樣,你記得和他說一說。”
卓雪見江之寒雖然看起來很年輕,不過比自己大兩三歲的樣子,但和舅舅坐在一起,和大人們說話很坦然的樣子,便小心翼翼的問:“需要一起服用嗎,叔叔?”
一句話出口,大家都笑起來。卓雪莫名其妙的四處看看,笑聲卻是更響了。她漲紅了臉,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
江之寒一臉笑意的看着她,摸摸自己的臉,很委屈的說:“我看起來真的有這麽老?”
卓雪說:“你……”
江之寒笑道:“不用一起吃,可以一段時間試一兩樣,看看哪個感覺比較有效,以後再買那一種就好。這些東西,是沒有副作用的,即使沒效,對身體也多多少少有些好處。”
樓铮永很疼愛這個侄女兒,把她拉到身邊說:“之寒雖然很能幹,是舅舅我的老板,但他今年和你一樣,讀高三。”
卓雪啊了一聲,臉更紅了。眼睛朝江之寒看過來,好像在說,都怪你,讓我出醜了。
江之寒有些驚訝,這個女孩子的眼睛好像真的能說話一樣。他笑着問:“你什麽時候滿十八?”
卓雪說:“下個月。”
江之寒說:“嗯……那我應該叫你姐姐的。”一屋子的人都開心的笑起來,除了咬着嘴唇害羞的卓雪。
210.下鄉(下)
為了招待遠道而來的江之寒,樓家專門殺了只雞。而這個村子還有一個習俗,讓江之寒感到很溫暖。那就是,哪家來了遠方的客人,四鄰都會做了菜送過來。于是,在堂屋裏擺了兩個大桌子,上面擺滿了自家做的菜和鄰居們帶來的四個菜,一起熱熱火火的來歡迎客人,慶祝新年。
江之寒被他們的熱情所感染,心情也像桌上的氣氛一樣紅火,煩心事暫時都抛在了一邊,和大家交杯換盞。
在樓父的堅持下,開了一瓶江之寒帶來的酒,又拿了兩瓶當地的燒酒。樓铮永,江之寒,樓铮永的姐夫,表弟,還有兩個鄰裏的男人,六個人很快瓜分了三瓶酒。
樓铮永深知江之寒現在的酒量,笑道:“沒過瘾吧,我再去搞兩瓶。”
張姐嗔道:“差不多了,再怎麽小江也才十幾歲,不能和你們這些部隊上的老酒壇子比。”
江之寒笑道:“嫂子,叫之寒就好,就小江太生分了。嫂子你說的對,我還這麽小,樓哥你不能這麽灌我酒啊?”氣得樓铮永只好翻翻白眼。
酒足飯飽,筵席撤下去,女人們去廚房忙着清洗,男人們坐下來聊天,親戚客人們陸續都告辭了,高高興興的拿走一包煙或是一包糖,都是江之寒帶來的新年禮物。
樓父說:“小江,我們這裏太難走。一路累着了,早早睡了吧。”
江之寒坐正了身體,嚴肅了臉色,說:“伯父,我這次來,一來是來拜個年,認識一下。這二來,是有些正事兒給您說。您看,我們是今晚說,還是明早再說?”
樓父愣了愣,有些吃驚。他問:“是……是什麽事兒?”
江之寒說:“如果您還精神的話,我們幹脆今天把事情說了,也就十分鐘的工夫。”
樓父說:“好,你說,你說,我聽着呢。”又問江之寒,“要不要拿紙筆來記一記?”
江之寒說:“那倒不用了。我給您說的呢,就是關于您這個病的一些新政策。”
江之寒看了眼屋裏,招呼說:“大家忙完了,都坐下來聽一下吧。”于是,樓铮永的妻子和姐姐姐夫,還有卓雪都圍着桌子坐下來。
江之寒說:“樓哥以前在部隊裏立過二等功,伯父您一定知道吧?”
樓父很是欣慰的點頭笑着。
江之寒說:“軍人是我們國家的脊梁啊,國家是應該更好的照顧他們的生活的。”
樓父說:“這個道理是沒錯,但既然當兵,就不要想着向國家要太多。都伸手要,我們國家這麽大,怎麽辦?”
江之寒感嘆道:“要是一半的人有您這個覺悟……哎,不說了,我們回到這個正題。您知道,國家現在發展很快,但經濟基礎還是比較薄弱,所以醫療方面的保障還是不足,尤其是在廣大農村地區。退伍軍人的醫療保障也不算很理想,但是呢,軍隊和國家都決心要有所改變。我也不瞞你,我和中州軍區的領導家裏很熟,所以有些內部消息。國家最新有一個政策,就是凡是因傷致殘的軍人,和立過二等軍功以上的軍人,國家會百分之一百的報銷他們一生的醫療費用。不僅如此,對這些軍人的直系親屬,包括父母,配偶,和子女這三種關系的人,會對住院疾病報銷百分之九十的醫療費用。當然,這個政策的實施需要大量的財政支持,一下子恐怕還辦不到,所以決定先在少數地區進行試運行。等到國家財政更加強大了,試運行的反饋情況作了分析,再準備推廣到全國範圍。”
江之寒頓了頓,眼睛掃了眼坐着的人,接着說:“您聽明白了嗎?幸運的是,在試運行的地區和名單裏面,樓哥是符合資格的,我提前把消息告訴他,然後回來給您報個喜。所以,您以後就不用擔心醫療費用的問題,如果只出百分之十的話,樓哥的收入還是可以支付的。而且,我們公司也有特別規定,職工親屬需要住院,有重大疾病的話,會給與百分之三到百分之八不等的醫療補貼。這樣算下來,攤到自己頭上的錢就不多了。”
江之寒講的有些複雜,樓母還不太明白,她女兒抹了抹淚,對她說:“媽,這個意思就是,如果看病要100圓,我們自己出幾塊就可以了。”
樓母有些不相信的問:“不是說透析這樣的是不能報銷的嗎?”
江之寒很肯定的說:“我專門幫您們問過了,沒問題,一樣報銷。到時候您們把單據交給樓哥,需要他出面來報銷。”
樓铮永深深的看了眼江之寒,如果他不知情的話,他也一定也會有些相信這個說辭吧。特別是江之寒那種肯定的語氣,不容置疑的模樣,還真有領導的派頭。低下頭來,樓铮永心裏想,這樣的恩情,只能一輩子來回報了。
張姐把自己和樓铮永住的房間讓給江之寒住,而兩夫妻去住客房。江之寒當然推辭,最後還是拗不過她的好意,去住了他們的房間。
到了客房,張姐拿出兒子拿的紅包,責怪的對丈夫說:“你怎麽不開口謝絕呢?這個錢太多了,裏面足有八百塊呢。再是老板,掙錢也是不容易的啊。”
樓铮永苦笑着搖搖頭,“多十倍的人情債都欠了,也不在乎這點了。”
張姐說:“怎麽?你那個報銷的名額是之寒幫你争取到的?”
樓铮永說:“這個事情,出我口,入你耳,別人可是誰都不能講,包括姐姐媽媽。”
張姐見他說的鄭重,連忙答應了。
樓铮永說:“哪來什麽報銷?這錢是他出的。”
張姐啊了一聲,張大嘴久久合不攏來,“可是……他……說的”
樓铮永說:“不這樣說,父親難道會接受別人的錢,讓我欠着債?”
張姐說:“可是……很多的錢呢。”
樓铮永說:“我慢慢還吧。之寒說,以後的收入還會高很多,把錢還清應該沒有問題的。我相信他,你知道,肖哥告訴我,他也是工人家庭裏出來的,自己打拼,一年多就掙下這麽大的公司,是個奇才!所以,我相信他的判斷。”
張姐嘆口氣,“你這個小老板……哎,他說的這個,我可是一聽就信了。真是的,他才多大?”
樓铮永說:“我也事先不知道他這個說辭。要不是我知道真相,我也會信的。你沒注意到他講的細節?是試運行,所以即使父親在別處聽到沒有這回事兒,也可以推托說不是每個人都在第一期名單上的。又說需要我出面報賬,所有的一切都不會過他們的手,他們就不可能知道真相了。你明白不?”
張姐跟着又嘆了口氣,“小紅我已經覺得比我聰明多了,和他一比,啧啧啧……”
樓铮永說:“之寒說了,定期透析的話,父親的身體應該會好不少,到時候讓你到中州來,不要再兩地分居了。”
張姐把頭埋進丈夫的懷裏,“我難道願意和你分居?可是……即使爸爸不需要照顧了,還有兒子呢。”
樓铮永說:“之寒說,兒子的上學問題,他也可以想辦法解決。肖哥的兒子,現在就在七中附小上學。”
張姐喃喃的說:“遇到好人了呀,也是你的福氣。”
樓铮永嘆道:“這個情,大概一輩子也還不清了。”
211.體驗
江之寒清晨起床的時候,有了下農村的第一次驚險經歷。他繞過豬圈去簡陋的茅房的時候,好像驚醒了兩只豬。江之寒不是很肯定,他蹲在茅房裏,總覺得有四只豬眼睛亮亮的盯着自己,心裏有些發毛,草草解決了戰鬥,就跑了出來。路過豬圈,孩子氣的秀了秀右臂的肌肉,小聲說:“老子不怕你!”
清晨五點的村莊,還被冬日的寒氣籠罩着。
江之寒也不敢怠慢,打起精神做了下熱身活動,又打了一整套楊家拳幾遍,身體慢慢的熱乎了。江之寒打的興起,最後一拳打出,吸口氣,對這面前一棵極粗的大樹一拳打過去,那樹像被大風吹過,使勁搖晃了一下。
江之寒聽到一聲壓抑的驚呼,轉過頭去,看見卓雪站在那裏,捂着嘴,眼裏有驚訝混雜着崇拜的神色。
江之寒笑着打聲招呼,“卓雪姐姐,這麽早啊?”
卓雪頓時紅了臉,想起昨天自己鬧的笑話。她跺了跺腳,終還是沒有忍住好奇心,問:“你會功夫啊?”
江之寒微笑道:“借我師父的話說,三腳貓的功夫,就是鍛煉一下身體而已。”
卓雪眼睛亮晶晶的,“打的很好看。”
江之寒玩笑道:“以前偷看人家練功,可是江湖大忌喲。”
卓雪臉又紅了,不知道該說什麽。
江之寒說:“和你開玩笑啦,我這功夫,求人看還沒人來呢。對了,你起這麽早在學習?”瞥見她手裏拿的語文書。
卓雪點點頭。
江之寒走過去,看見她翻開的課本上的古文,問:“在讀古文?”
卓雪糾正他說:“背。”
江之寒驚訝道:“這篇古文大綱不要求全文背誦的呀?”
卓雪說:“我們老師說,所有古文都要全文背誦,好些現代文我們也背的,雖然不在大綱的要求範圍之內。老師說,要和城裏的重點中學的人競争,就只能依靠愚公移山的精神,多下功夫。”
江之寒問:“你每天都這麽早起來背書嗎?”
女孩兒向自己凍僵的小手上吹口氣,說:“嗯,每天五點鐘。”
江之寒問:“星期天呢?”
女孩兒說:“也是五點。”
江之寒長長的嘆口氣。
卓雪眨眨大眼睛,“怎麽了?”
江之寒說:“在你光輝的反襯下,我這個學習不刻苦的家夥很自卑。”
卓雪嘟嘟嘴,說:“我要是有你一半的本事,我不上大學也沒關系。”
江之寒笑道:“我有什麽大本事?”
卓雪很認真的說:“我舅舅算是村裏最有本事的人之一了,他都替你工作……”
江之寒笑道:“我只是運氣好一些罷了,并不比你舅舅強。”
卓雪說:“可是,你才多大呀?反正啊,我在鎮裏面的學校,老師都說我比別的同學眼光要寬廣,讀的東西也多,其實都是舅舅的功勞。我從小就聽他講很多事,他還會從部隊裏每周給我寫信,每個月都買書寄給我看。在我心裏,舅舅……是這個世上最能幹的人。”
江之寒柔聲說:“你舅舅确實挺厲害的。”
卓雪說:“我媽說,舅舅有本事還是其次,他的人好才是最主要的。我媽身體一直不好,幹不了什麽農活,我爸農活幹的雖好,但一年辛苦下來也沒有幾個錢。舅舅舅媽都是好人,雖然他們有兒子,還經常資助我讀書。如果不是他們,我說不定初中畢業就辍學了。”
所以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江之寒看着寒風中有些抖索的女孩兒,不禁感嘆道。
卓雪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低下頭說:“你……準備讀大學嗎?”
江之寒說:“當然,為什麽不呢?你想過讀什麽學校嗎?”
卓雪說:“我想還是讀師範吧,這樣可以少花些錢,出來工作也應該比較穩定。”
江之寒問:“中州師範怎麽樣?”
卓雪說:“挺好的,離家相對比較近,可以回來看看。我不太放心媽媽的身體。不過……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江之寒柔聲說:“你一定行的。一份努力,一份回報,這是永遠颠撲不破的真理。”
卓雪眼裏閃着光芒,“真的嗎?希望你說的是準的哦。”
過了一會兒,試探着問:“你也準備讀中州師範嗎?”突然覺得自己問了個傻問題,臉紅紅的說:“你不會去當老師的啦。”
江之寒哈哈笑道:“為什麽我不能去當老師?我最喜歡幹誤人子弟的事了……說正經的,我還沒想好。”
卓雪說:“還有最後一學期了,心裏真是很緊張。家裏為了我讀書,花了不少的錢,要是考不上,大家一定失望死了。”
江之寒給她一個鼓勵的微笑,“這裏有什麽缺的嗎?參考書或者是別的東西?”
卓雪說:“我們學校的都比較窮,所以參考書買的不算多,也不算新。我們老師說,我們的試卷也不是很新,不如市裏面好的學校找很好的老師收集整理出來的試題。”
江之寒說:“這個不成問題,我回去了可以給你寄些材料來,包括試卷什麽的。不過你也不要迷信那些東西,還是按照自己複習的方法就好了。不同的材料,可以拿來開闊一下眼界,了解一下以前沒見過的題型什麽的,如此而已。”
卓雪驚喜的問:“真的嗎?”
江之寒玩笑道:“不用謝我,江之寒叔叔給你寄點複習材料是應該做的。正好我的朋友定期會給我複印材料,我再多印一份給你寄過來好了。”
卓雪漲紅了臉,咬着下唇,卻是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樣子。
※※※
江之寒走的時候,鄰裏街坊都跑過來,二三十號人擠在屋裏院裏給他送行,搞的他很不好意思。
大家都說,江之寒這次來給老樓家帶來這麽好的消息,真是要感謝他,紛紛拉着他的手囑咐他有空再來。
自從去了四十中,江之寒已經習慣了散煙來聯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