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一節課,就忙着出風頭,給美女老師留下深刻的印象哦!” (9)

他的,應該算是霍局長的人,但又有消息說,他現在有向新來的孔局長靠攏的跡象。

前段時間張處長打電話來找寧校長解決一個轉學名額,寧校長還沒給他回音,趁着這個機會先給了他一個人情,接着在電話裏閑聊了幾分鐘。

寧校長知道張處長這種人是八面玲珑的,也不繞太多的圈子,問道:“孔局長來了這一段時間,好像動靜不大呀。”

張處長愣了愣,說:“動靜再大,也不會動到七中身上去。現在教育局裏,啊,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呢。”

寧校長說:“我最近忙一點,有一陣沒去局裏面了,倒是叫幾個副手多去走走。”

張處長有些奇怪,難道老寧還怕有人造反?不是說他的位置是五大重點中最穩的一個嗎?他笑着說:“你們管教學的鄭校長最近倒常來,不過孔局長應該沒時間見他吧。還有誰?對了,溫副校長,他好久不來了。我聽說,他最近忙着賺錢呀。”

寧校長說:“是啊。你知道的,他老婆有些路子的。”

張處長嘆道:“賺錢好啊,賺錢才是硬道理。可惜我們這裏是清水衙門,什麽處長,局長,都不如鈔票來的實際呀。”

寧校長打了幾聲哈哈,把電話挂了。他擔心的倒不是車文韻告狀本身,他擔心的是有誰隐藏在她後面要給自己一刀。放下電話,寧校長稍微安心了一點,現在看起來,學校內部應該沒有誰願意出來挑戰自己。鄭校長?那個家夥有幾斤幾兩,他清楚的很。他心中唯一有些忌憚的是溫副校長的能力和他老婆的能量,所以才把他死死摁在後勤校長的位置上。

寧校長又給夏老師打了個電話,嚴正的警告了她一番,安慰了她一番,又叮囑了一番以後的說法,又給兩個關系挂了電話,終于心裏安了不少。收拾好東西,出門去了學校。

走近辦公樓,路上開始三三兩兩的遇到學校的老師。寧校長不動聲色的觀察着,老師們身體姿态和面部表情中透露出來的恭敬貌似沒什麽變化,自己的掌控力還在。

寧校長矜持的和招呼他的老師們點點頭,邁着方步,踱進自己的辦公室,還故意讓辦公室的門虛掩着,坐在那裏處理公務。

寧校長稍微好轉的心情大概維持了四個小時,就被一個電話破壞了。

曾副局長在電話那邊說:“老寧,完全沒有證據,我這邊實在沒法拿人呀。”

寧校長說:“老曾……”

曾副局長打斷他說:“老寧,不是我推诿你,那個女人,是有人保着的。”

寧校長太陽穴跳了跳,問:“是誰?”

曾副局長苦笑了聲,“是我的頂頭上司,分局方局長。”

寧校長驚訝道:“方局長?他……是受人所托吧?”

曾副局長說:“我知道你想知道這個,也幫你探了探口風。方局長口緊的很,我可以告訴一點,關系很硬,方局長說了,如果沒有百分之百的鐵證,說是信是她寫的,決不能動!我聽他的口氣,托他的人應該級別高不少,可能是市裏的主要領導也難說。”

寧校長倒吸了口冷氣。放下電話,他心一下子亂了。車文韻靠上了一個大領導?所以,她有恃無恐回來報仇了?寧校長仔細想來,以車文韻的氣質才貌,要想去靠一個大領導作情婦,應該不是沒可能的事。不過,車文韻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人了?如果她真的靠上了大領導,她怎會在特殊學校一呆四年多,又被放逐到四十中,還在那裏受氣?

寧校長翻來覆去的想這個事情,覺得這其中實在有些道理說不清。但沒有時間讓他再多想,更壞的消息到了。

拿起話筒,電話那邊教育局黨委的劉副書記一開口,寧校長的心就沉了下去。

劉副書記和張副局長當年號稱霍局長的左膀右臂,和寧校長的交情是不一般的。

劉副書記語重心長的說:“老寧啊,我怎麽說你呢。你怎麽就這麽不小心……怎麽說話那麽不小心,還被人錄音了?!”

寧校長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他下意識的看看門,門早已被他關上了。寧校長問:“什麽錄音?”

劉副書記說:“五年前那個女人,你怎麽還和她糾纏不清,還被人錄了音?還有,那個夏老師是怎麽回事呀?”

寧校長忍不住叫起來,“我是被構陷的呀,書記。”

劉副書記不悅道:“你和我說有什麽用?我聽到的那一段,對你很不利呀。誰知道人家手裏還有什麽?我不想保你,還會給你打電話?現在人家孔局長握着尚方寶劍,要拿你開刀立威,你叫我怎麽辦?今天的碰頭會都是搞的突然襲擊。我說了兩句,對老同志要慎重,特別是以前被誣陷過的老同志,都被人不軟不硬的頂回來了。你趕快去把你的事料理好了,調查組最快後天就會來。還有,該跑的地方趕快去跑一跑。哎,這也不用我來提醒你。”

寧校長放了電話,這次他真像熱鍋上的螞蟻了。現在他基本可以确定,該死的婊子車文韻應該是勾上一個市裏級別的領導了。能夠同時發動公安和教育局兩個部門的局級領導,給自己來個雷霆一擊,不是一般的人可以辦到的。

寧校長翻出貼身的電話本,一頁一頁的翻過來,反複琢磨着可能幫的上忙,說的上話的人。這一次,應該是生死攸關的時候了,得拿出些魄力來。

寧校長深深吸了兩口氣,給侄女打了個電話過去,“你馬上去接觸一下公司的其它幾個股東,看誰願意出的錢多,把股份全部轉讓給他們。記着,不要多問,我要現錢,最好是兩三天以內。好了,馬上就去辦……等一等,你去問一下那個許經理,另外兩邊……我來打電話。”

223.計劃永不如變化快

調查組來的比預料的還要早一天。

寧校長幾乎來不及做任何事,該拜訪的人打了電話,還沒有明确的回音。該打招呼的親信手下,自己才見了一半。而該籌的錢?他一時能拿出來的不多,一狠心,他把所有的股份都轉給了出價最高的肖邯均代表的股東。為了從那狗娘養的那裏多拿點現錢出來,他沒有召開校務會,就一揮筆,按照原先的合約,重新簽了一份,把租約長度給他延長到了二十年。

調查組來的氣勢洶洶,教育局黨委和紀委的人一下子來了六個人,分成三組。級別最高的兩位,和寧校長關了門談了一下午,語氣很是不客氣。另外兩組,分別在約談學校的老師和中層幹部。

下午談話結束的時候,帶頭的紀委羅書記不鹹不淡的說:“寧校長,還有很多情況我們需要了解。明天,我們換個地方談。早上九點半,到局裏辦公室來和我會面。”

寧校長把兩人送出辦公室,回身關上門,狠狠的啐了一口,但現在已顧不得怨恨了。去局裏談?會隔離審查嗎?他揉了揉頭發,覺得頭痛的要命。想起劉副書記的吩咐,今天之內要找人是找不到了,還是先看看有什麽把柄落下來了吧。

寧校長在辦公室裏坐着,強作鎮定的又處理了一些平常的公務,還照常見了幾個人。等到天都黑了,才拿起公文包,再顧不得觀察老師們的反應,匆匆走到校門外,四處看了看,叫了輛出租,去了經常和夏老師幽會的那處公寓。離公寓還有一條街的地方,寧校長便付錢下了車,警惕的到處看了看,往單元樓走去。

這棟樓建在半山腰上,從街上要往下走一段階梯,拐幾個彎,才能走到大門。寧校長走到離大門二三十步的地方,拐過一個彎,就看見兩個身材魁梧的男人站在那裏,正冷笑着看着他。

※※※

前天晚上,江之寒第一次去拜訪了林志賢林師兄的家。林師兄的老婆姓莊,叫莊曉雪。莊曉雪讓江之寒就叫她雪姐。

出于一種很奇怪的心理補償,江之寒對林志賢的妻兒都很熱情。他很奇怪的認為,小芹是自己介紹和林師兄認識的,所以從某種角度講,林志賢的婚外情自己是有一份貢獻在裏面的。江之寒雖然知道這個想法很荒唐,但不知道怎麽的,第一次見到莊曉雪就覺得自己像欠了她些什麽一樣。

因為這個原因,江之寒去之前,精心為林志賢的兒子和老婆都各準備了一份禮物,給他兒子的是一個兒童學習用的電子琴,給他老婆的是一套高級護膚品。

莊曉雪笑着說,聽林志賢說起江之寒都聽的耳朵起繭了。林志賢把江之寒說的好的不得了,今天見了,結果比他說的還要好。這一番表揚,讓現在臉皮很厚的江之寒都不覺紅了臉。江之寒有感于她真摯的熱情,在他們家呆到很晚,和林志賢的兒子玩游戲也玩的也很投機。

走的時候,江之寒的一個電話本被調皮的小林藏了起來,回家才發現。第二天打電話過去,莊曉雪說,随時過去拿。她說,你師兄雖然一天忙的不歸家,我卻是天天都在家的,什麽時候有空了就過來拿,電話都不用打,不要搞的那麽見外。

今天放了學,江之寒回四合院溫習了一陣功課,想要出去換換腦子,一時興起就上了公車,往林師兄的家趕去。

寧校長的這處公寓,江之寒是知道的,喝醉了的夏老師告訴過車文韻。坐這輛公車,就在林師兄的家前兩站。快到寧校長住處的時候,江之寒不禁微笑起來。今天的談話,大概夠校長大人喝一壺吧?趁着城門失火,他示意肖邯均趁火打劫,又敲了十年的租約出來,還把一個不同心的股東趕出了公司,又在同許小姐的暗鬥中重新牢牢拿回了過半的公司操控權。

總的來說,一切都在預計的軌道上,按照江之寒的設計進行着,甚至比先前預想的還要好很多。

等到寧校長被趕下了校長的寶座,要痛打落水狗,應該會有很多的選擇吧。江之寒這樣想着,眼睛飄向窗外,卻意外地看到寧校長正鑽出出租車,警惕的四處看看,穿過街道,往公寓樓走去。

江之寒心裏一動,站起來,跳下車門,悄悄的跟了上去。

※※※

寧校長沒有見過情人夏老師的丈夫,連照片都沒有看過。但憑着直覺,他知道兩人中那個手上拿着一根煙,留着小平頭的應該就是,心裏大恨,那個女人連幽會的地方都供了出來。

寧校長定了定心神,裝作毫不在意的走過去,目不斜視。走過兩人身邊的時候,小平頭忽然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

寧校長停下腳步,裝作一臉疑惑的看着他。

小平頭摸了摸下巴,盯着寧校長,說:“認識一下,老子就是被你戴綠帽子的。”

寧校長皺了皺眉,轉身欲走。

小平頭吸了口煙,狠狠的說:“別媽的裝蒜了,姓夏的婆娘是老子堂客。”

寧校長鎮定了一下心神,說:“你……是夏老師的愛人?我告訴你,不要聽信一些謠言,還是要好好過日子。”

小平頭呸的吐出一口痰,“操X,她親口承認的,難道不是你幹的,是被狗幹的?”

寧校長臉色變了變,這個家夥果然是傳說中的破落戶,強笑道:“你要怎樣?”

小平頭說:“老子不和你說廢話,一個月之內把工作給我調了,再拿兩萬塊錢出來,我們就算了了。”

寧校長心裏罵了一句,幾天的工夫,除了調工作,又多出兩萬塊錢的敲詐出來了。

寧校長沉下臉,說:“你這是敲詐,是違法犯罪的,你知不知道?”

小平頭呸的又吐出一口痰。

寧校長威脅道:“我給你講,這邊公安分局的局長,還有你們單位的領導,我都很熟的,你好好考慮一下後果。”

小平頭伸出食指,離寧校長的鼻尖大概就三五公分的距離,“你媽X的叫警察來抓我好了,要不叫我們領導開除我。老子今天可是給你留點面子,沒有跑到學校去和你們調查組的領導說,你不要逼我。”

寧校長心神一凜,“什麽調查組?”

小平頭冷笑一聲,“媽的別老裝蒜了。”

寧校長問:“誰告訴你這些?”

小平頭冷笑道:“老子也不怕告訴你,那個女人漂亮的很,比我婆娘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你媽的也日不到,問了有球用?”

寧校長心裏想,果然是車文韻這個婊子,嘴上說:“你的工作嘛……啊,我會想辦法的。我老實和你說,那個女人和我有私仇,不要被人當槍使了。”

小平頭哈哈大笑了兩聲,“老子倒想當她的槍,她不讓老子進去。廢話少說,工作的事,我等消息。錢嘛,今天老子就差點喝酒的錢,快拿出來吧。”

寧校長心思急轉,四處看了看,見天色已黑,四處無人,便掏出錢包,把裏面一百多塊錢的現鈔全部拿出來,遞過去。

小平頭拿過來,借着路燈的光數了數,呸的吐出一口痰來,“你媽的是打發叫花子?”

寧校長把錢包翻開,讓他看了看,“我全部的錢都給你了。”

小平頭冷笑道:“你不是今天來這裏拿偷情的東西嗎?快上去拿了,我等着你,一起去你家取錢。”

寧校長臉色又是一變,這一定是車文韻那個婊子教唆他來的,心思急轉,要不要上樓去打個電話?忽然想到一件事,說:“行,我先上去取點東西。”

小平頭說:“別放老子鴿子哦,我等你十五分鐘。如果你敢打電話叫條子來,老子出了看守所,直接就去教育局門口喊冤。”

寧校長也不理他,匆匆上了樓。

乍一看,這處單元樓只有一個大門出口,連一些住戶都這樣以為。但寧校長長期在這裏幽會,地形打聽的清楚,知道側面供電房後面有一個小門,平時并沒有鎖,只是知道的人極少而已。

寧校長心裏快速的盤算着,這個無賴大概還得拜托公安局的關系出面吓唬吓唬,但今天自己不宜和他多糾纏,于是進屋打了個電話給分局的一個熟人,囑咐了兩句,自己卻匆匆在房間裏看了一遍,有沒有遺留下什麽證據,收拾了兩樣東西,下了樓,拐到側面的小門,輕輕一推,還是開着的。

寧校長松了口氣,出了門,是一條小路,往前彎彎曲曲走七八十米,可以拐到剛才大門外那條路的下面一個出口。寧校長很久沒有運動過了,他有些氣喘籲籲的往前趕,剛剛拐過一個角落,忽然後頸被擊打了一下,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一個年輕男人站在倒下的寧校長身邊。這裏是個死角,不僅左右看不到,矗立的牆還擋住了上面的視線。他搖了搖頭,忽然擡起腳大力踹在他下身要害處,又伸出腳去,對準了那裏,使勁的壓下去,碾了碾。

那人四處看了看,像只貓一樣無聲的走到和大路相接的地方,略微探頭看了看,一個人也沒有。他鎮定的拐上大路,走了幾分鐘,便到了外面的馬路,很快的就融入了到夜色中。

那人随便跳上一輛公車,走到最後一排空曠的地方坐下了。車啓動了,在街燈中緩緩前行,他輕籲一口氣,以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說:“我真是很仁慈的一個人呀,先弄昏了你,可以讓你少多少的痛苦。”

224.傷逝

自從心髒病急性發作了一次後,不知道什麽原因,倪裳外婆的身體機能急劇衰退下去。在老家住了不過兩個月,就又被接回了中州,住在倪裳家裏,從此頻繁的進出醫院。

這一天倪裳下了晚自修回到家,時間已經很晚了。剛放下書包,白冰燕從房間裏走出來,神情很沉重,眼圈好像有些紅,她對女兒說:“小裳,跟我去趟醫院,外婆想見見你。”

倪裳乖巧的放下書包,挽過母親的手,問:“今天外婆好些了嗎?”

白冰燕神色黯了黯,說:“你去了就知道了。”

倪裳心裏緊了緊,挽着母親的手輕輕的挽過她的腰,把頭在她的肩上靠了靠,做出一個安慰的姿态。

到了醫院,外婆的精神卻是比這些天好多了。這兩個星期,她基本上連話也講不連貫。

外婆對白冰燕說:“去幫我看看有什麽吃的賣沒有?要辣一點的,現在這些東西吃的完全沒有味道。”看見女兒猶豫的樣子,她催道:“去吧,我有些話想單獨和小裳說一說。”

白冰燕出了門,外婆拍了拍床,示意倪裳坐的近一些。

倪裳說:“外婆,你今天精神好不少了呢。”

外婆說:“你聽說過一個詞叫回光返照吧。”

倪裳急道:“你說什麽呀?”

外婆微笑道:“這個時候,我還會忌諱這個。小裳,人到了最後的時候,是能感覺到的,那個時候到了。所以,我才讓你媽把你叫來,想最後和你說說話。”

倪裳咬着嘴唇,不知道該說什麽。

外婆慈愛的摸了摸她的臉,說:“有時候,你在心裏一定也怨恨外婆吧,經常冷言嘲諷你爸,是個勢力的老太婆。”

倪裳說:“外婆你說什麽呀!”

外婆輕輕的嘆口氣,說:“我也活了快七十年了。說來慚愧,也要到了最後的日子,一個人躺在這張床上,才能想通一些事情。有些東西,争來争去,比來比去,到了頭,不過都是假的。”

她使勁喘了口氣,接過倪裳遞過來的水杯,艱難的喝了一口,說:“今天呢,我也不給你講別的,不講你爸,也不講你媽,就說說你吧。你十七了吧,我一個孫子,一個孫女,還有你,以前我和你沒什麽時間在一起,這一年來,相處的多了,才知道你比他們好的實在太多。你媽呢,是個脾氣好的,我三個孩子中她最孝順。她年輕時和你一樣漂亮聰明,但嫁了你爸,狀況說不上太好,也還是十幾年把賢妻良母的角色盡力做的很好。她同我說,她這一輩子的希望現在都在你身上,我也是這樣的。你爸呢,我就不多評價了,也許我是有些偏見的。不過我才見他的時候,對他也很欣賞。你爸年輕的時候還是有些銳氣的,也有學識,這些年不僅銳氣被磨平了,原先的優點也越來越看不見了。我對他是有些意見,這些年來,你媽把所有的家務事都包過去了,結果呢,你媽現在工作上的職位和他一樣,一點不比他差。他呢,在家裏還是像個大爺一樣,拿張報紙,等着吃飯。”

外婆搖搖頭,說:“你看我,說你爸說習慣了,說着說着就偏題了。我也就是心疼女兒,你以後有了孩子就能理解了。說說你吧,外婆看來,你有你媽你爸的優點,但沒有你媽的軟弱被動,也沒有你爸的畏首畏尾,以後前途一定是比他們好很多的。他們也許能給你些建議,但你要相信自己,你的判斷會比他們都強。”

倪裳張了張嘴,還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外婆說:“可惜呀,我是看不到你結婚生子了。我給你說,要找愛人,要找一個品性好的,人品比什麽都重要。但光是品性好是不行的,一定要有能力。如果沒有能力照顧你保護你,終有一天矛盾會爆發的。你記住了嗎?不要再重犯你媽媽的錯誤。”

外婆使勁喘了口氣,說:“還有,記得孝敬你媽,她照顧你一點不比你爸爸少,知道嗎?”說完這句,她無力的搖搖手,閉上眼,仿佛所有的力氣都耗光了。

※※※

白冰燕坐在床上,左臂戴着黑紗,神情有些木然。

倪建國推門進來,白冰燕擡頭看他一眼,說:“有件事情和你商量一下。”

岳母去世,倪建國心裏感受是很複雜的。一方面,他覺得一顆定時炸彈終于被拆除了,心裏有幾分如釋重負的感覺;另一方面,他生恐因為這個事情,妻子和他的冷戰會持續更久。

聽到白冰燕心平氣和的和他說話,倪建國暗松了口氣。

白冰燕說:“媽已經去了,有些事情,我回想起來,也不想再去說的太清楚。不過……我有個請求,希望你能同意。”

倪建國說:“你說。”

白冰燕說:“我媽是好強了一輩子的人,但其實也沒得到什麽。她去了以後,我想最後為她一件事。在北山那邊,我媽以前住過很久的地方,現在修了一個很大的墓園,在她去之前,她就說過希望能安葬在那裏。我昨天下午去看了一下,那個墓園俯視大江,環境很好。在最高處有八個像一間房一樣大的墓地,是最好的位置。墓園的人說,有六個已經賣出去了。我……想在那裏給她買一個最好的,也算是最後替她盡的一份心。”

倪建國說:“好啊,要多少錢?”

白冰燕說:“8888。”

倪建國驚訝的張大了嘴,“什麽?8888?”這可比家裏一年的工資加起來還要高不少,不吃不喝一年多就為給死人買個墓?他覺得妻子有些瘋了,但想想這是個彌合關系的好機會,不禁猶疑起來,反對的話沒有馬上說出口。

白冰燕說:“我知道對于我們的收入,是貴了一點。但是……”

倪建國說:“大哥二哥他們準備出多少錢?”

白冰燕冷笑道:“別提他們!他們的兩個女人就差點沒直說我瘋了,把骨灰盒擺在火葬場的陵園櫃子裏,一年不過要八十八塊保管費。”

倪建國心裏說,我也覺得你有些瘋了,嘴上卻說:“确實貴了一些,而且主要是,我們哪來那麽多錢。家裏除了給小裳準備的上大學的錢,其它的大錢都存在十年定期的賬戶裏頭,現在提前取出來,損失很大的。”

白冰燕見丈夫沒有反對,心裏還是有幾分欣慰,她說:“錢嘛,不是什麽大問題。大哥二哥好說歹說願意一家出500塊。我們活期裏面還有3000左右,再加上我還有5000塊投在外面的,如果拿回來的話,應該就夠了。”

倪建國問:“什麽5000塊投資,我怎麽不知道?”

白冰燕說:“去年下半年的時候,我媽有一筆定期存款到期了,給了我些錢。那時候……恰好小裳和我說有一個投資股市的機會,我也不太懂,但還是給了她5000元。”

倪建國大吃一驚,“你給她5000塊?”

白冰燕說:“是呀。不過這些天我天天看報紙,股市漲的很多,多多少少應該賺了不少吧,我也沒投錯地方啊。”

倪建國生氣道:“這麽大的事,為什麽沒和我說過?”

白冰燕想了想,還是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說:“我覺得你一向是個很保守的,怕你反對嘛。反正那5000也是當時定期取出來以後媽給我的錢,我當時就想去搏一搏,因為小裳說了,那些當大官的都很看好。我想,他們總是知道些內部消息的吧。”

倪建國問:“哪個當大官的?”

白冰燕說:“就是上次借車的那家,姓顧吧?不是說是軍分區的司令員麽?”

倪建國皺起眉頭,自從被顧望山當面羞辱以後,他大概有些明白,顧望山可能是江之寒的擋箭牌。

倪裳回家的時候,倪建國單刀直入問她:“你那5000塊錢給誰了?”

倪裳戴着黑袖籠,這幾天還沉浸在外婆去世的悲傷之中,猝不及防的聽到這個問題,呆了半晌,說:“給我一個同學,叫楚明揚,他是回給了我證明的。”

倪建國問:“投資股市這個事,是誰組織的?”

倪裳說:“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有不少人參加吧。”

倪建國問:“那你怎麽和你媽說,是顧望山家在主持?”

倪裳答道:“我是聽說,他們家出資最多,大概有一半以上。”不得不說,倪裳真是進步了,她說的每個細節都是真的,不過在最關鍵的地方撒了個謊。

倪建國看着她,問:“那……江之寒有投錢進去嗎?”

倪裳說:“我不知道,應該會有吧。他家好像有些錢,和顧望山的關系又很好。”

倪建國看着倪裳鎮定從容的樣子,心裏有些打鼓,難道是我太多疑了?

225.四十中鎮校之寶(上)

車文韻一身黑色的套裝,穿着平底的涼鞋,從公車站往四十中的校門方向走。進四十中的這條路,路面比較狹窄,路邊還經常有流動的小商小販在賣東西,是沒有公車進來的。如果不是叫出租的話,從外面大馬路走到校門口就需要十幾分鐘的時間。

周末的時候,車文韻已經聽說調查組進駐七中的消息了。這些天來,她聽從江之寒的指揮,做他要求她做的事,從來沒有多問一句。車文韻并不知道江之寒的全盤計劃是什麽,他的目的又是什麽,但很奇怪的,她僅憑直覺就執拗的相信了他,聽從他的指引。周日車文韻去了九龍口的天主教堂,祈禱的時候,她閉上眼,在心裏問萬能的主,他是你派來的,是嗎?

走進來這條路,前半段街兩邊都是居民區,所以顯得很熱鬧,早上就有不少出行的人和賣早點的商販。車文韻不顧美女的風度,在街邊買了一張現烤好的甜甜的加芝麻的燒餅,邊走邊吃起來。

拐過一個彎,就走到這條路比較偏僻少人的這一段。車文韻一邊吃着燒餅,一邊想着不知道這一次事情會有什麽樣的發展。既然錄音帶是自己交出去的,難道自己又會被叫到調查組面前去,再接受他們的審問和白眼?想到這裏,她身子不由抖了一下,仿佛回到五年前那些最黑暗的日子。

一擡頭,車文韻就看見兩個男人擋在身前。兩人中等個子,一看打扮神情就知道是街上混社會的。

車文韻心裏緊了緊,上次在這附近被打劫她并不害怕,因為有個神奇的“巫師”早就給她預言過,連怎麽反應都教了她。而這一次,看起來這兩位真是來意不善呀。

車文韻皺皺眉頭,想從他們身邊繞過去,其中一人一伸手,把她攔下來。

車文韻盡量平靜的問道:“攔着我幹什麽?”

那人說道:“你心裏很清楚。”

車文韻說:“我不認識你。”

那人說:“你認識陳文邊不?”陳文邊就是夏老師的潑皮丈夫。

車文韻說:“認識又怎麽了?”

那人冷笑道:“怎麽了?你媽的煽動陳哥去要錢,他現在被公安抓起來了,你就這麽算了?”

車文韻心裏嘆息一聲,姓寧的果然到處人脈寬廣。她其實也不知道江之寒要她教唆陳文邊去鬧寧校長主要是什麽用意。但江之寒坦白對她說過,布局的事他來負責,但明裏負責出頭的事情主要就得由車文韻來辦。這樣的分工,可以讓車文韻背後真正的力量隐藏起來。只要寧校長沒法找到車文韻和江之寒這個奇怪的連接,他就永遠發現不了到底是誰潛伏在車文韻的背後。這樣一來,他的反擊缺乏目的性,效果就會差很多。

車文韻有些緊張的把手伸進褲兜裏,那兒有江之寒暫時借她用的一個手機。手機裏存好了一個號碼,只要按住一個快捷鍵就能撥通。車文韻手心緊張的出了點汗,她手指摸索着,不能确定那個鍵是她要撥的號。

車文韻提高了聲音,說:“你們要幹什麽?”旁邊有兩個路人側頭看過來。

攔路的一個人惡狠狠的瞪了那兩人一眼,另一個人冷笑道:“你在背後煽風點火,然後就想撂開不管?世上哪有這種好事情,走吧,我們老大要見你。”

車文韻叫道:“我不認識你們老大。”

那人不耐煩的說:“臭婆娘,不要不識擡舉。”伸手來抓她的手。

車文韻往後跳了一步,說:“光天化日的,你要幹什麽?”

那人看着他呵呵笑了兩聲,忽然從兜裏摸出一把小的彈簧刀,威脅道;“你再啰嗦一句,信不信我在你臉上開個花?”

車文韻拿包的手下意識的擋了擋臉,按着手機的手一抖,便按了個鍵,也不知道是不是按對了。

車文韻又退後了幾步,她飛快的掃視了一下四周,附近只有三五個過路的行人,看見那人手上的刀,都避開了眼,加快了腳步,匆匆的從旁邊走了,裝作什麽都沒有看到。

那人吼了一聲:“再跑一步,我真的就招呼上來了哈。”

車文韻身子一震,下一刻,她一咬牙,轉身就跑,心裏想着,跑過這個彎,三五十步的距離,外面就是繁華的地方。

車文韻拼命的往前跑了十來步,忽然看見一個大漢從前面朝自己沖過來,心裏一沉,心想這下完了,險些就腳下一軟坐在地上。沒想到那大漢到了自己身邊,卻并不停留,飛快的往她身後沖去,接下來就聽到兩聲短促的慘叫聲。

車文韻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不由得驚訝的停住了腳步。那兩個攔她的人已經倒在地上,其中一人捂着肚子翻來滾去的嚎叫着。

那大漢有些厭惡的看了哀嚎的人一眼,忽然回過頭來,對車文韻說:“把你的手機借我用一下?”

車文韻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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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後,東海青州城,一名為葉伏天的少年,開啓了他的傳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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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級仙醫在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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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醫者,生死人,肉白骨。
神級仙醫者,敢改閻王令,逆天能改命。
他是仙醫門第二十五代傳人,他資質逆天,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他又是個大學生,本想低調,但螢火蟲在夜中,豈能無光?
行走都市,一路喧嚣,神級仙醫,我心逍遙。

爽文 掠痕
757.2萬字
英雄無敵大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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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噩夢折磨幾近要挂的徐直決定遵循夢境提示,他眼前豁然打開了一個新世界,不僅不吐血,還身強了,體壯了,邁步上樓都不喘息了。更牛的是,夢境世界中某些技能和東西居然可以帶入到現實世界,這下,發啦啦啦。即便是一只弱雞的叢林妖精,那又有什麽要緊呢,徐直笑眯眯的手一劃,給隊友頭頂套上一層綠光……(參考元素英雄無敵4,英雄

唐雪見肖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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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雪見肖遙是唐雪見肖遙的經典玄幻小說類作品,唐雪見肖遙主要講述了:唐雪見肖遙簡介:主角:唐雪見肖遙站在離婚大廳的門口,唐雪見想到了八年前和肖遙領證結婚的日子。
也是這樣的下雪天,很冷,但心卻是熱的。
不像此時,四肢冰涼,寒氣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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