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打人別打臉

“哎呦！醜丫頭！小賤人！”

連着挨了十幾拳之後，顧成死活翻不起身。

趴着地上努力轉身，擡頭怒瞪着一邊看傻眼的顧昌：“你傻子嗎？快把她給我拖下去！”

“哦哦哦！”顧昌後知後覺的上前。

逮住顧連若的兩只纖細的胳膊就要将人拎起來。

一直觀戰，擔心的顧連小看到姐姐被抓，着急之下學着姐姐剛剛的動作，沖着撞在顧昌的腰間。

“幹得好！”顧連若驚喜的看着這個妹妹：“一起上，別打臉！”

借着這個機會脫困，顧成也已經脫離她的鉗制。

一方面的壓倒戰，天平開始傾斜。

顧成總歸那麽大的個子，打起人來還是有力氣的。

顧連若只能迂回的牽制，努力不受傷，卻也碰不到顧成。

而顧連小和顧昌的加入也讓這場架打的更亂。

偶爾經過的人看到這小孩子打架，只當在玩鬧，笑笑就離開了。

河邊皂角樹下，追着偷馬賊一路趕來的裴博揚就看了這麽一場好戲。

倚着樹饒有興趣的盯着扭打成一團的幾人。

彎腰從地上撿起幾個石子掂了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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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着：小爺還要找你算偷馬的賬，可不能讓你就這麽被人打死。

咻！

石子準确砸在顧成的腿彎上。

揮動拳頭正要打在顧連若身上的顧成單膝砸地揮空了。

顧連若都做好挨打的準備，見他不知為何突然跪下，趁着這個機會上去沖着肋骨又是幾腳。

觀戰的裴博揚看着倒吸一口涼氣，摸了摸自己的肋骨。

小丫頭片子下手怪狠！

心裏嘟囔着，手上石子卻不停。

漸漸的，顧連若也察覺到不對勁，怎麽打的這麽順利？

兩兄弟很快就被她兩姐妹打的躺在地上哀嚎。

敏感的環顧四周，空蕩蕩的一圈除去嘎嘎叫的鴨子，一個人都沒有。

百思不得其解，只當自己多想。

拉着顧連小站在一邊，居高臨下的瞪着顧成。

“沒用的廢物！連我一個小丫頭都打不過。”

“你！”顧成剛要動，渾身上下的疼讓他不得不躺回去。

顧連若冷哼一身：“反正你也會回家告狀，小狗！”

拉起氣喘籲籲的顧連小，顧連若豪氣的甩頭：“小妹，我們走！”

“好！”

兩姐妹直接丢下她們回了村裏。

離兩兄弟遠些時候，看着左右沒人，顧連若拉着顧連小吩咐。

“小妹，看到大姐的臉了嗎？”

顧連小心疼的抿着唇：“大姐，很疼吧！“

小小的人低下頭說着：“我之前被刀劃看一個口子，可疼了。”

顧連若一愣，臉色驀然一軟，蹲下摸了摸顧連小軟乎乎的小臉。

“疼，就是因為疼，所以要疼的有價值。”

“什麽意思？”顧連小還小，沒聽懂。

說着，顧連若便附在她耳邊小小的說了幾句。

顧連小聽的眼前一亮：“我懂了！”

顧連若孺子可教的看了顧連小一眼，拉着她去了郎中家裏。

不知道弟弟怎麽樣！

郎中家一進門，就能聞到淡淡的草藥香。

看到滿院子的草藥顧連若臉色習慣的泛綠。

真的是，前世接觸太多了！

來到堂門前，顧連若看了小妹一眼，顧連小立刻領會。

小手擰了自己大腿一下，立刻眼淚汪汪的大哭起來。

連顧連若看着都不得不豎個大拇指。

“娘！娘！”

室內，郎中看診的小房間裏，剛剛搖頭說出這孩子沒救的話。

連氏正絕望着，忽然聽到院子裏傳來小女兒的聲音。

下一秒，大女兒牽着小女兒就走進來。

看着那大女兒臉上的傷，剛想詢問，小女兒先她一步撲到她懷中。

“娘！怎麽辦，大姐的臉被顧成抓爛了！”

連氏一愣：“？？？”

顧連若趁着娘親迷糊上前來到郎中面前，着急絕望的雙眼噙着眼淚，壓着不讓掉下來。

“伯伯，我的臉還能好嗎？”

這話吸引了連氏的注意力，趕緊詢問：“對，這臉還能好嗎？”

顧郎中猛的看到，心裏瞬間一驚。

連帶着房間裏幫忙的顧郎中媳婦都吓一跳。

“天殺的，好好一個姑娘的臉怎麽就被抓成這樣了！”

顧郎中趕忙湊近看了一眼，表面皮肉被抓的翻開。

血肉上除去鮮血還混着泥土灰塵，即便是等傷好了，怕也是一臉疤痕。

這小丫頭一輩子毀了。

顧郎中嘆口氣：“怕是會留疤，我先幫你清理傷口，萬一有奇跡……”

起身，顧郎中外出去準備東西。

這話連氏都知道是虛的，目光在三個孩子身上輾轉。

騰一下的站起身，漂亮白淨的臉上止不住的淚水。

“小叔家的太欺負人，這就毀了我兩個孩子！我找他們拼命去！”

誰也來不及阻攔，連氏薄弱的身子早早的就離了顧郎中家。

顧郎中的婆娘金氏聽着這話，嘴裏嘀咕：“這也太狠了。”

顧連若聽着這話，算着事成一半。

軟軟的拉着金氏的手拜托：“大嬸嬸，我弟弟麻煩你照顧，我去追娘親，要是鬧到小叔家，爺爺奶奶又要怨爹爹了。”

金氏心一軟：“好孩子，不然我去，你這臉還沒治呢！出去被人看到……”

就是要被全村的人都看到！

“謝謝嬸嬸好意，我還是先去看娘親，我怕她被欺負！”

留下這句話，顧連若就跑了出去。

金氏看着那背影，感嘆一句：“多好的孩子，可惜了，小小，那你在嬸嬸這……小小？”

房間內，空蕩蕩的。

顧連小早在大姐離開的時候，就跟在身後。

兩個小人都跑的飛快。

顧郎中家距離顧家并不遠。

記憶中，顧家并排三間泥磚房，東西兩邊帶着草房，接着木頭圍成一個小院子。

爺爺奶奶帶着小叔叔一家住着泥磚房，東邊兩間草房是他們一家擠着，西邊廚房連帶着雜物用了兩間。

等顧連若趕到的時候，連氏已經攥着鋤頭砸在正屋房門上。

院外圍觀着一群看熱鬧的人。

“顧金鬥，你出來！”

“你害了我兩個孩子，現在躲着不敢見人嗎！”

鋤頭框框的砸在木門上，年老失修的門被砸的搖搖欲墜。

爺爺奶奶去看望出嫁的小姑姑，這幾天沒在家。

小叔叔就是趁着爺爺奶奶不在家，才起了害弟弟的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