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兩公和一母

人多起來，小羊羔被買走的速度就快了不少，很快，車上只剩下恹恹的三只羊。

顧連若正和金氏說笑着，打算牽着小羊羔回家，身後便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吵鬧聲。

“死不要臉，那是我先看上的！”

“母老虎，誰不要臉！我都要給錢了，不是你橫插一杠子，我現在已經牽着羊走了！”

“你那不是還沒付錢！沒付錢就不能算是你的！現在是倒頭先收了我的錢，這羊是我的！”

“那是你硬塞的！”

顧連若順着聲音看去，遠遠的就見着牛氏和黃氏面對面站着，争得面紅耳赤。

牛氏回家換了一身衣服，重新整理了一番，微胖的身子站在瘦弱的黃氏面前，像小山一樣。

倒頭站在一邊懷中被塞進一貫錢，視線看向倒頭手中的繩子，瞬間明白了。

牛氏和黃氏手中各牽了一頭羊，最後一頭母羊就留在倒頭手中。

一公一母牽回家，一年兩三回下崽，可是能養出不少小羊崽，到時候賣出去能換不少錢。

偏偏兩只公羊只剩最後一只母羊。

顧連若看向身邊金氏牽着的那單獨一頭，恍然大悟。

倒頭配對正巧的，倒是因為這個被拆了。

黃氏和牛氏還在争執，黃氏認定她看一步看上，牛氏咬死她先給了錢。

牛氏猖狂，說着說着黃氏紅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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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太過分！”

“又想哭嗎？三歲小孩，兩眼一擠眼淚就出來，真以為在場都是你爹娘，天天護着你！”牛氏一字一句說的越來越過分。

黃氏受不住，直接将手中的繩子摔在牛氏身上。

牛氏也怒了，伸手一把就拉住黃氏的頭發拽起來：“不就仗着家裏人疼你，你自己有啥能耐！”

梳好的發髻瞬間被扯得算亂，黃氏不甘示弱也伸手抓起來。

周邊看好戲的人見到這一幕也都愣了，一邊勸和一邊看着戲。

顧連若趕忙上前，沒去拉正在打架的黃氏和牛氏，她去了也拉不過來。

徑直走到倒頭身邊：“我勸你趁着現在趕緊帶着這頭羊走，別到最後因為這羊再鬧出人命來。”

倒頭也正為難着，聽着顧連若的話，瞬間恍然大悟：“你說的對！”

反正剩最後一頭羊，不管是自己養還是自己吃，都好解決。

倒頭牽扯羊趕上車就要跑，顧連若一把拉住她：“剛剛她買羊給你的錢，拿回來！”

雖然不待見牛氏，可牛氏家庭不好，五百文不是小數。

倒頭期期艾艾的将錢遞給顧連若，再也不想耽擱，直接駕着車就跑了。

這邊車一跑，圍觀的人就喊了起來：“快別打了！倒頭跑了！帶着羊跑了！”

牛氏第一時間回過神：“我的錢！”

黃氏幸災樂禍：“活該，讓你搶，遭報應了吧！”

“你閉嘴！”牛氏慘白着一張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盯着倒頭離開的背影，擡步想要追上去，還沒走兩步就見到倒頭越跑越遠。

她兩條腿，不可能追上的。

“給你。”

顧連若伸出手，将手中拿着的錢塞進牛氏手中，轉身看向黃氏：“黃嬸，你這臉上破皮了，我帶你去顧郎中家上個藥吧。”

牛氏攥着錢，冷臉盯着顧連若，想說什麽，話到嘴邊還是沒開口。

看着顧連若笑着和黃氏說話，和金氏并肩站在一起，視線對上她，滿滿都是厭惡。

心一冷，攥着錢牽着剩下的一直小羊羔扭頭就走。

黃氏這邊看着她這麽樣，指着背影就說：“你看看，你看看，若兒你幫了她，連句道謝都沒有，這種人下次就不該幫！”

顧連若點點頭附和：“好好好，不幫，黃嬸，看你這精神頭，傷還是不夠疼。”

“臭丫頭！胡說什麽呢！”

一邊金氏也跟着：“你也是，每次見着她，知道她橫你還硬跟她杠！”

“是我想跟她杠嗎？明明每次都是她欺人太甚！”

“下次見着就別理她。”

金氏顯然也受過牛氏的氣，背後說起小話來一點都不含糊。

顧連若就站在一邊聽着，倒是沒有摻和進去。

站在顧郎中家門前，顧連若笑着說：“嬸子，我先把羊牽回家，順便把錢拿來。”

“不着急。”金氏倒是不在意。

看着一邊站着的黃氏，顧連若對着金氏悄悄說：“嬸子，你幫我把黃嬸留到我回來行不行？”

“咋？你找你黃嬸有事？”

“不，我就想給她看看身子。”

既然今天有機會，又是在顧郎中家，擇日不如撞日，今天看了算了。

之後誰知道什麽時候有時間呢。

聽到這個，金氏的雙眼瞬間亮了起來：“那感情好，我肯定把人給你攔着！”

“那我先回家。”

“去吧去吧！”

金氏熱情的樣子，讓顧連若有些迷糊，笑着道別後，牽着羊回家。

回到家，顧連若沒有直接将羊牽進院子裏，直接将小羊羔拴在菜園邊上的一片空地。

繩子短，小羊能動的範圍有限，顧連若笑着綁好，進了門。

連氏早早就看到顧連若的身影，又見到女兒身邊的小羊，愣了。

“這哪來的羊？”

“買的，今天倒頭來村裏了，我剛剛買的。”

連氏還想問什麽，可看着顧連若跑回屋裏，蹬蹬蹬又快速的跑出來，頭也不回的說道：“娘，我去顧郎中家拿點藥。”

不等她有機會再問，人已經跑不見了。

一溜煙的跑回顧郎中家，路上的顧連若沒在意，轉彎的同時，遠處顧家顧銀蘭氣沖沖的出了顧家門。

顧連若進了顧郎中院子，這才想起角落裏她放着的籃子。

拎起來進了正屋，金氏正拉着連氏說話，連帶着顧郎中都安穩的坐在一邊聽着。

直到看到她來，才眼前一亮。

“若兒來了！”

“顧伯伯，這是上次嬸子幫我抱小雞的雞蛋，拖到今天才拿來，還有這些是我做的一些粉絲，拿水泡着，可以和面條一樣下湯吃，也能幹炒，給你們嘗嘗。”

金氏忙借下：“嗨，客氣啥！”

嘴上說着，可臉上的笑容卻一點都沒有變淡。

“你們坐，我去燒茶。”拎着籃子，金氏喜笑顏開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