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這可不是蛇

顧連若盯着裴博揚額角滴下的汗水:“叔叔,你很熱嗎?”

裴博揚随意的抹掉額角的汗水,認真的點點頭,将手中的筆放下。

“對了,你手伸出來。”

說是讓裴博揚伸出來,顧連若卻主動一步,擡起他的手腕,覆蓋在脈搏上。

脈象又不同于上一次,可複雜程度卻絲毫不亞。

這才幾天時間,怎麽脈就換了個法子亂呢?

顧連若的心提起來,如此,她該如何下藥?這次情況和上次又是不同的,用藥自然也是不同。

裴博揚察言觀色很強,見顧連若如此面色,心裏便有了幾分底。

該失望的,可他此刻的心情全部都注意在顧連若微蹙的眉間。

本來就醜,這麽一皺眉頭,更醜了。

從顧連若那抽出手,拇指自然的落在顧連若的眉心,揉了幾下。

顧連若被這舉動吓了一跳,擡眸笑着拉下他的手:“我沒事,雖然難了些,可是我會努力将叔叔體內的毒排出來的。”

“我先開個藥方,從今天開始,我們來治病!”

顧連若撿起裴博揚放下的那支筆,換了張紙,将所需的藥材一一寫下。

相比較裴博揚狂亂潦草的字跡,顧連若的簪花小體更顯秀氣。

裴博揚心中的疑惑更多,顧家的情況根本不可能有條件讓顧連若識字寫字,那她這一手熟練的字跡哪裏學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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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醫術,廚藝。

此刻的顧連若看在裴博揚心中,就像是一團迷一樣,看不透摸不清。

顧連若沒注意到裴博揚疑惑的目光,吹幹筆墨遞給裴博揚看了一眼。

“因為體內的毒,叔叔你的體內寒氣淤塞,我們先将你陽氣給找回來!”

顧連若開着玩笑:“這藥浴,兩日一次,一周後我再根據你的脈搏來改,不過這期間,叔叔記得每天都找我來把脈,我怕自己忘記了。”

裴博揚點頭,看也沒看手中的藥方,視線越過她看向門外。

滿福正站在門前局促着,該不該往前去。

察覺到不對勁,顧連若回頭才看見門口站着的人。

“有事?”

滿福點頭:“任公子來了。”

“任公子?”

顧連若好一會才記起來,這個任公子是誰。

“他來住店就帶去房間,他來吃飯就讓後廚做,來找我幹什麽?”

滿福視線瞟了一眼裴博揚,被顧連若看到了。

“來找叔叔的?”回過神:“你們認識呀!”

後知後覺,剛剛他好像也提到了任賀言,兩人什麽時候這麽熟悉了。

目光戲虐的盯着裴博揚,好在他足夠淡定,即便是被盯着也能搖頭否認。

滿福這才開口:“算不上是找誰,任公子帶了一種食材,看着更像是來找茬的。”

“找茬?”

“就任公子帶了一罐子蛇來,想讓掌櫃做個蛇羹。”

滿福想着那一罐子蠕動在一起黑乎乎的東西,瞬間覺得頭皮發麻:“這會樓下已經有客人了, 任公子再待下去,會打擾到客人……”

這話說一半,就見顧連若滿臉放光的走出去,口中念念有詞:“蛇羹啊蛇羹!”

那興奮的樣子,倒是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意思。

裴博揚一起跟着出門,進過滿福身邊時,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上。

差點萎着身子被重力壓跪在地上的滿福一臉苦相:“爺,我嘴大,我再也不敢了!”

見他識趣,裴博揚這才遞給他一張紙,紙上寫着一排小子。

——城北竹院給她。

滿福瞬間瞪大眼睛,來不及再說什麽,裴博揚已經看不見身影。

順福樓大堂內,問詢而來得知今天沒有年糕賣的客人們都十分遺憾,正想離開呢,就看到一個紅衣公子拎着一個陶罐放在桌上,大喊着掌櫃。

敏感的察覺到有好戲看,原本要走的步伐瞬間停下,找了位置坐下,随便點了幾樣菜色,視線卻一直看在那紅衣公子哥的身上。

顧連若姍姍來遲,到了大堂一眼便看到任賀言那一身騷包的紅,手中依舊搖着扇子。

眼尖的任賀言見到顧連若,急忙起身:“可算見着了,我還當你也不會。”

“這世界上,還沒有我不會做的東西!”顧連若絲毫不吹牛。

聽在任賀言耳中,就有些不信:“那今天便讓在座人看看,順福樓的手藝。”

顧連若眸光閃爍,這會也算是理解了任賀言來是好意。

唇間的笑意逐漸加深,看着任賀言的視線也多了幾分緩和。

“好,東西在哪?”

“你可要想好,那可是蛇。”

“難不成你怕蛇?”顧連若反問任賀言一句,看着他剛剛所坐的桌前放着的陶罐,直接上前。

罐口被密封着,顧連若直接上前解開,在場人頓時吓了一條。

那可是蛇!萬一跑出來怎麽辦!

顧連若最開始歪着罐子向裏看去,借光看到裏面交纏在一起的活體才忍不住失笑出聲。

直接打開灌口,一手撸着袖子,露出沒經過陽光照射,白皙的皮膚。

“她她她!她打算直接用手拿蛇嗎!”

“這太不要命了,萬一有毒怎麽辦!”

“簡直是胡鬧!這要是讓毒蛇跑出來傷到我們,不行不行,趕緊走!”

原本打算看好戲的人突然躁動起來,紛紛屁股離開椅子打算站起身。

裴博揚和滿福跟在後面出來,就看到顧連若如此瘋狂的樣子,瞬間臉色大變,瞬間加速腳下速度,來到顧連若身邊,掐住她的手腕要将手拿出來。

這期間忍不住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始作俑者任賀言。

任賀言心虛的摸了摸鼻子,他哪裏能想到,這小小個的人這麽兇猛,敢直接下手。

他記憶中的女子,哪個不是看上半眼就能吓暈的人。

裴博揚黑沉着一張臉,立刻将顧連若的手拔出來,下一秒,所有人都吓到了。

纖細的五指間,一根褐色的長條活體正扭動着身子,看到的人都有幾分背後發涼。

裴博揚擔心顧連若的安慰,直接伸手掐住七寸将東西從顧連若手中抽出,死死摔在地上,動了幾下沒了動靜。

“哎呀!可千萬別弄死了!”顧連若趕緊跑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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