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輪回第三道

就這樣，平靜的日子又過了一年多，花千骨和霓漫天都滿十八歲了，霓漫天又開始吵吵着要跟花千骨學習針灸術，花千骨有點奇怪：“漫天，你是怎麽了？這兩年又學醫術又學認藥，還要學針灸術？”霓漫天微紅着臉說：“我感興趣是其一，其二呢，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可不能告訴任何人啊。”“什麽呀？”“我，我愛上了一個人。”花千骨一聽瞪大了眼睛：“是誰啊？”“濟生堂抓藥的夥計，叫朔風。你也知道我娘這一兩年身體非常不好，我經常給她抓藥，漸漸就和他熟識了，你別看只是夥計，他可上進呢，什麽藥都認識，他自己也在學醫術，我們——我們私下偶爾見見面，我昨天送給了他一雙我親手做的布鞋，他高興壞了。”霓漫天說完就捂着嘴吃吃的樂了起來。

花千骨故做生氣的板着臉說：“哦！難怪你最近來得不勤了，原來是有了心上人，就把我這個朋友給忘了。”霓漫天趕緊哄她：“怎麽會呢？我的好千骨，好病丫，你幾乎天天都跟白大夫出診，這不是只有初一和十五你才在家。”花千骨一笑：“我跟你說着玩呢，漫天，那你是不是快要出嫁了？”霓漫天皺着眉嘆了口氣說：“還早着呢，我娘最近身體越來不好了，她收養了我使我脫離了乞丐生活，我得知恩圖報多在她身邊伺候幾年，況且我娘說朔風他沒有家業甚至自己連房子都沒有，只是借住在藥店老板家裏，她怕我跟了他受苦，所以——哎！”花千骨輕撫她的背：“漫天，你別灰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嗯，他想以後也開個藥店，他說如果他要是開藥店，就免費給病人看病，我想幫他就也想學學醫術什麽的。”“原來是這樣啊。喏，漫天，我現在教你針灸術，你要好好學！”

在花千骨的指導下，霓漫天背了半天穴位經絡名稱，揉着腦袋說：“我頭都大了！唉，千骨，你也別看書了，咱們聊會兒天。”花千骨放下書：“好啊，漫天，我正想問你呢，愛上一個人是什麽感覺啊？”霓漫天低頭想了會兒說：“大概就是心裏總是想着他，總盼望見到他，想到馬上就能和他見面了心裏會覺得很甜，甚至笑出聲來，還有就是分別的時候會覺得心裏空落落的。”花千骨大吃一驚，脫口而出：“啊？我對我師父就是這個感覺啊，這是愛上一個人的感覺麽？”霓漫天捂着嘴樂：“千骨，怎麽可能，他是你師父唉！怎麽可能是那種愛呢？那是亂倫！你啊肯定是因為天天和他在一起才有了類似的感情，那是慕孺之情，不一樣的。”

花千骨卻越想越覺得惴惴不安，問道：“可是漫天，怎麽分得清是哪種感情呢？”“這簡單啊，去三生廟裏給了香火錢就能進最裏面的三生殿了，那裏貢着三大瓶水，據說是從某個仙山的三生池裏弄來的水。紅色瓶子裏的是絕情池的水，你只要滴一點在身上看有沒有反應就知道了。我在很早的時候懷疑自己喜歡上朔風之後就去試過一次，那水滴到胳膊上火辣辣的疼，據說呀男女之情動情越深疼的越厲害，還可能留下疤呢！”

又到了休診的日子，花千骨跟白子畫說約了霓漫天要去城裏逛逛，買些女孩家要用的東西，白子畫沒有多說什麽給花千骨留下些銀兩便上山采藥去了。花千骨走到了三生廟，按霓漫天說的給了些碎銀做香火錢便進了三生殿，那大大的供桌上供着紅綠藍三個瓷瓶，每個瓷瓶裏插着一根柳枝。花千骨看其他人幾個人都是來祭物的，先虔誠的拜上幾拜再拿出東西，有玉佩有金碗，可能是祖上遺留之物或家傳之寶，接着他們從那些瓷瓶裏依次抽出柳枝滴上滴幾水在上面，說是絕貪、絕嗔、絕癡，可保平安。

花千骨等到沒人之後才走上前，她掀起衣袖露出左手臂光潔的皮膚，然後她從紅色的瓶子裏抽出了柳枝，水滴在了手臂上，剛一滴上她就感覺到鑽心的疼，連忙放下柳枝慌慌張張的向外走。走到無人的地方，再度撩起衣袖，映入眼簾的是紅色的淺淺的一道疤痕，卻仿佛如晴天霹靂一樣在她心頭炸開。花千骨神情恍惚的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着，想起了霓漫天的話：“千骨，怎麽可能，他是你師父唉！怎麽可能是那種愛呢？那是亂倫！”心裏想着：“糟了，原來我真的愛上了師父，可是這是不對的，是亂倫啊。”“花千骨啊花千骨，他救你、照顧你、給你治病、教你醫術，使你擺脫了乞丐生活，他甚至不顧自己的安危給你吸蛇毒，他對你恩重如山，你卻對他存有這樣龌龊的心思，簡直是恩将仇報！”

“花千骨，你有什麽資格去愛她，你出身乞丐，又有很嚴重的心疾，根本沒有幾年好活了，你能活到現在已是天恩浩蕩，為什麽還要奢求更多？”“他不光長得俊逸潇灑，還有一顆溫暖善良的心，光輝偉岸的如不染纖塵的仙人一般，他值得更好的人，健康、美麗、溫柔、賢淑……”她越想越心慌，胸口又劇烈的疼痛起來，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嘴唇漸漸變成了青紫色。“千骨？是你麽？你怎麽了？”花千骨艱難的擡了下眼：“漫天......”眼睛一翻就暈了過去，霓漫天連忙摟住了她：“千骨，糟了，這是又犯病了。朔風哥，快來幫幫我。”......

霓漫天和朔風一起把花千骨送回了家，白子畫吃了一驚，安頓好花千骨後他審視着這個濃眉大眼、面目熟悉的人，霓漫天連忙介紹：“白大夫，他叫朔風，是濟生堂的夥計，也是我的——朋友。”朔風恭恭敬敬行了個禮：“白大夫，朔風久仰大名。這個姑娘我方才給她切過脈，她這病似是天生的心疾，這種情況能熬到現在已屬不易。”白子畫目中閃過一絲黯然：“這我知道。你是藥店的夥計，竟然懂得醫術？”“略讀過一些醫書而已。白大夫，人已送到，朔風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