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孩兒面皮(五)
“你認識小羅?”楚景焱有些驚訝。
“不認識。”洛小滿一把拿過楚景焱手上的火折子,薄薄的信紙就這麽化成了灰,飄散在空中。
“我喜歡過她。”楚景焱平靜地仿佛在說着一件與他毫不相關的事。
“嗯。”
“你生氣了?”楚景焱笑道。
“……沒有。”洛小滿把心中幾乎要滿溢出來的話全部咽了下去。
楚景焱也不逼她,只是無所謂地聳聳肩。
“後來呢?”洛小滿見他沒了聲,追問道,結果一擡頭就看見楚景焱狡黠的目光,才反應過來自己中了套,“……我就随便問問。”
“後來我不喜歡她了,”楚景焱看着她低垂的眼睑,“再後來……她就死了。”
“一開始,小羅是母後為我挑的正妻候選人中的一個,在送來的一大群莺莺燕燕的畫像中,我唯一看中了她,之後雖然感覺她本人與畫像有細微的出入,可是……”
“我不想聽了。”洛小滿突然打斷道,“我不想……知道。”
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淚流滿面,明明告訴自己不要再這樣了,可是淚水卻仿若洪水猛獸般,不住地奪眶而出,水珠順着臉頰流下,碰到了嘴唇,冷冷的,癢癢的。
“我不說了,你別哭了……”
楚景焱縱使內心滿腹疑問,這會也被這架勢吓壞了,如何都止不住的淚水像一滴一滴打在他的心頭,清晰而又沉重。他用手指輕輕刮去洛小滿眼角的淚珠,濕潤在指尖蔓延開來。
“你別碰我……”
洛小滿往一邊讓了讓,帶滿鼻音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像有小貓輕撓着般癢癢的。噙滿淚水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水色,柔柔軟軟的,本來是略帶警告意味的瞪眼此刻帶了些撒嬌的意味,惹得楚景焱糾結了很久要不要直接很禽獸地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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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溫如晃着輕紗質地飄飄揚揚的衣服,帶着小木子和水漁,出現在了二人的面前。
“剛剛聽你們的話,小木子都有生命危險了,你們還唧唧歪歪那麽久。”溫如頗為不滿地甩了甩衣袖。
“你偷聽?”楚景焱挑起了眉。
“誰願意啊!”溫如很不雅地翻了個大白眼,“要不是看你們沒聲音了這麽久,估摸着可能出了事,我們才不會出來。”
“嗯?你擔心我?”洛小滿眨了眨眼睛。
“呸!我們只是出來給你們收屍的!”溫如的白眼幾乎都要翻不回來,“真他娘臉大。”
“他媽臉大?”小木子稚嫩的童音清清脆脆,“小滿姐姐和王爺哥哥的臉都不大啊?他們的娘親臉也不會大吧?”
“屬下失責,剛剛忘記給小木子捂耳朵了。”
“……”
辭別了兩鬼一人三人組之後,洛小滿二人又回到了府衙。
“二位,這麽晚了,”一進府衙,楊孟就滿臉笑容地迎了上來,“現在這縣城可不太平,還是不要晚上出門比較好。”
“哎……”楚景焱嘆了口氣,強行用長臂環住她“這不是小滿鬧性子嗎?送來的那麽多東西楊大人也不是沒看見,這不是追出去哄她了嗎?”
洛小滿僵硬地呆在原地,十分十分想把那只繞在身上溫熱的玩意拿開。
“鬧性子?”楊孟笑了起來,“這鬧得可不小啊,那麽多東西,得是把整個縣城逛了個遍吧?”
“可不是,逛了個遍還不滿意,你看這會兒還生氣呢。”楚景焱沖着洛小滿寵溺地笑了笑,肉麻得洛小滿渾身起雞皮疙瘩,臉部表情更加僵硬,也正好應了楚景焱的話。
“好好好,您二位沒事我就放心了。”楊孟滿臉堆笑,“也不知最近……”
楚景焱在洛小滿腰際不着痕跡地掐了一把。
楚景焱記得洛小滿是很怕癢的,特別是腰側這種敏感的地方,一般一掐反應很大。
“你幹嘛!”洛小滿忍不住笑了起來,又不想笑得太開,以至于憋得滿臉通紅,軟綿綿的小手有氣無力地推開楚景焱。
“不生氣了?”楚景焱也笑道。
“……誰說的?”洛小滿止住了笑,發現已經沒辦法板起臉了,發現楚景焱還有要撲上來的趨勢,便往後退了兩步。
“我說的,來,過來。”楚景焱往前走了兩步,伸出手。
“才不過來咧!”洛小滿做了個鬼臉,又往後退了兩步。
于是,兩人就一人退後,一人向前,如此循環往複,中間夾雜着各種調情,相互掩護着離開了楊孟的視線,留下楊孟一個人滿臉堆着尴尬的笑容,在門口吹着迎面而來的冷風,感受着狗糧在臉上胡亂地拍。
“我說,好像大叔的表情有點奇怪啊?”
“廢話,他一定很尴尬,年紀這麽大了還勉強他看沖擊力這麽大的畫面。”
“所以大叔會不會欲求不滿?”
“什麽玩意?你平時看得都是些什麽小黃書?”
“不過,這證明我們的演技很好啊。”
“嗯……”
于是當夜,楚景焱沉浸在關于小黃書和演技的話題中,輾轉反側。
于是第二日清晨,楚景焱就以昨晚洛小滿浪到太晚然後染了風寒為由,跑到洛小滿的房裏,美名其曰“照看她”,實際上就是在蹭好感度順便解決一下關于案子的事情。
“昨晚,我派了小一他們幾個暗探那個祠堂,”楚景焱道,“祠堂已經差不多完工了,小一說,裏面造得佛像特別邪門。”
“一看就不是正經祠堂。”洛小滿接道,“那群術士什麽鬼,我們什麽時候去看看?”
“嗯,”楚景焱對“我們”這個詞語特別滿意,“今天我們跟楊孟說好不出門的。”
“嗯,對啊,不出門,”洛小滿笑眯眯,“我們翻窗。”
由于是偷偷溜出來的,因此應該是不會受到楊孟權力的影響,看到的也應該是最真實的事情。
“不過,楊孟請來術士,想把一切罪責推到鬼怪身上,是為了什麽?”洛小滿不解道。
“可能是他本人比較愚昧無知?”楚景焱道,“抑或是想快些解決這個拖了很久的案子?”
“不管怎麽說,也太不負責了,”洛小滿不滿道,“還要拿祭品,如果是殺只雞什麽的就算了,但是說要有通靈能力的,顯然不是只雞就能搞定的啊。”
“輕點,要到了。”楚景焱示意洛小滿閉上嘴。自己使出輕功,宛如一根羽毛般輕輕降落在屋頂旁邊高高的樹枝上頭。
洛小滿是個武功白癡,因此一路過來都被楚景焱抱在懷裏,就聽着耳旁的風呼呼地刮過,一下子就到了目的地。
由于現在還是大白天,所以二人借着還算濃密的樹蔭,在一個不遠不近的地方往祠堂那邊看去。
“你們在做什麽?鬼鬼祟祟的?”耳旁突然一個聲音傳來,吓得楚景焱打了個激靈。
“你作為一個純種的鬼,好像沒資格說我們鬼鬼祟祟吧?”已經習慣了鬼的習性的洛小滿十分淡然。
“吾王說,要我認你做吾王,可是我不想讓你當我的吾王……”水漁也不知從哪處突然冒了出來。
“什麽吾王吾王……”洛小滿一個頭兩個大,“你聽溫如的,溫如聽我的,這事兒不就完了?”
“是……”水漁猶豫了一會兒,肯定道。
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天,溫如還是沒有把向洛小滿服輸的理由告訴她,這讓她十分疑惑。
水漁自從溺死以後,不知怎麽沒能成功地轉世,便迷迷糊糊當了鬼,受到溫如照顧不少,于是認了他當王。按照溫如的話來說,方圓百裏,幾乎所有的鬼都向他臣服,他是這一片的王。而他的衆多屬下中,由于水漁聽話衷心,便被不自覺地提拔成了如今近乎心腹一樣的地位。
到底是什麽樣的原因,使得溫如連心腹都不告訴,這讓水漁感到十分不解。
同樣不解的,還有楚景焱。
原來以為,洛小滿只是一個很普通的除鬼者,也許只是法力比其他的術士高了那麽一點,然而越接觸,越發現,這個看上去嘻嘻哈哈的小姑娘身上,藏着許多他無法得知的秘密。
之所以将那封信給她看,無非是為了告訴她,他想與她坦誠相待。楚景焱不指望她立馬做出什麽回應,但最近兩人的氣氛好像有所升溫,這讓楚景焱感到些許激動。
诶等等?為什麽我要激動這個?為什麽要坦誠相待?為什麽要……
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如此在意她的一舉一動,如此在意她所說的每一句話,如此在意她身上隐藏的秘密。
……
“我答應不收他,所以他才肯聽我話的。”洛小滿勉強給出了一個解釋。
“……”楚景焱猛地回過神,“你不是說溫如很厲害,你收不了嗎?”
“收不了是因為考慮到我還要保護你,”洛小滿道,“當時你不在,我還是能跟他打個半斤八兩的好不好。”
“但是這樣打耗時耗力,兩敗俱傷,而我又不想轉世,”溫如道,“所以就與她達成協議,不濫用能力,聽她的指令,就可以不用轉世。”
“對了,話說回來,你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洛小滿轉頭道。
“吾王怎麽會想不到,這群術士和祠堂有鬼呢?”水漁得意洋洋,好像是自己想到了一般自信。
“姑娘啊,沒人說你王想不到,”洛小滿滿頭黑線,“你這樣說很容易拉低你王智商的逼格。”
“……”水漁一張白淨的臉漲得通紅。
“你在挑撥離間?”溫如很友好地笑道。
“诶,你們看,那個祠堂後頭好像連着什麽東西。”洛小滿很機智地轉開了話題。
“那個應該是通向後山的通道,”楚景焱眯着眼睛仔細辨認道,“應該是為了從後山運土木這樣的材料過來而打通的一條道。”
“你覺得是祠堂裏面有看頭,還是後山那邊有看頭?”洛小滿道。
“這說不準,現在去祠堂太過光明正大了,未免打草驚蛇,”楚景焱道,“我們先去後山轉轉,等天黑了再去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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