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奇蠱奇毒
銀色的月光透過樹枝灑落在屋角,淡黃的燭光在夜色中顯得頗為溫馨,一縷清風從窗外飄入,惹得燭火上下搖曳,姿态萬千。
“小姐,你說那韓公子可真怪,将我們帶出鏡湖之後竟然一聲不吭地就走,臉臭得好像我們欠他幾千兩銀子似的。”自從回到客棧之後,疏影便一直念叨,此時她正收拾着行禮,一臉憤憤地控訴。
“嗯,的确如此。”
杳渺月就着燭火細細地打量着手中的發簪,如此精致之物,想必也非是千兩白銀就能夠從市面上買到。
韓雲天……他此舉究竟何意?
叩叩,叩叩……
一陣不輕不重的敲門聲響起,打斷了杳渺月的沉思。
同時,門外傳來一道被刻意壓低的男聲,“渺月姑娘,你休息了嗎?”
杳渺月以絹帕小心翼翼地将發簪包起,輕喚了一聲疏影,示意她前去開門。
門開之後,一位俊毅非凡的男子出現在門外。
來人擁有一雙好看的劍眉,微褐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完美的唇線,俊逸的面容很有立體感,自帶一種不立而威的氣勢。
此人名為景恒,乃楚景天莊少莊主,裕國的第一商賈。
“這麽晚了,不知景公子前來可有要事?”杳渺月起身看向來人,動作優雅地倒了一杯涼水遞向他。
“多謝!”伸手接下茶盞,景恒不見絲毫扭捏的姿态,将盞中的涼水一仰而盡後,方不疾不徐地道:“在下也只是恰好路過此地,見渺月姑娘房間裏的燈還亮着,料想姑娘還未入寝,便想上來告訴你一聲,明日姑娘在城郊義診的物品,在下皆已備妥,渺月姑娘只需直接前往即可,其他的事情,在下會安置妥當。”
義診……
杳渺月微微一愣,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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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将明日義診一事給忘了,只是早已答應的事情,如今再提出異議,只怕會讓景公子難以向那些村名交代,可是……
“怎麽了?”景恒在她的沉默中察覺出一絲異樣,劍眉輕攏,關切地詢問:“可是今日前往鏡湖發生了什麽事?”
“無妨。”杳渺月微擡手示意他入座,随後道:“明日一切照舊,讓景公子費心了,對了,不知令堂的身子恢複得如何?”
“已經大有好轉,三日以後,便可自行下床走動。”
說到此,他重新起身,就要向杳渺月深鞠躬之時,卻被她一手攔下。
“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景公子不必如此。”杳渺月微微一笑,“兩天後,杳渺月便要離開楚京,明日我會再為令堂開一副方子,只要持續喝上三個月的時間,她身上的沉疴便可痊愈,若還有其他疑問,公子可尋楚京中其他的大夫看診即可。”
“渺月姑娘,你……”微褐的眼眸裏閃過一抹異色,轉瞬便被他斂去,景恒見杳渺月清麗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疲态,心下劃過一絲了然,“既然渺月姑娘去意已決,景某便不再強留,姑娘離開之後,家母之事,景某會斟酌處理。”他仰頭看了眼窗外,略帶歉意地拱手道:“天色已晚,景某便不再叨擾,告辭!”
杳渺月輕輕地點了點頭,目送着他離開了客棧,最後消失在暗夜之中。
待景恒的身影遠去之後,原本染上困意的雙眸重新恢複到清醒的狀态,杳渺月靜靜地立在窗前,一雙異常平靜的清眸幽然地看着天際的那輪圓月,齊腰的墨發随着夜風輕輕舞動,描繪出一幅纏綿悱恻的畫卷。
翌日,楚京城郊。
習習的清風拂面而來,帶着一陣淡雅的泥土氣息。
杳渺月擡手随意地理了理被吹亂的發絲,偏頭向遠處的護城河看去,只見護城河外圍的長堤之上,柳樹婀娜,粼粼的水光自柳葉間穿射而來,不帶絲毫夏日的燥意。
“小姐,你說……湘王會尋來這裏嗎?”疏影心不在焉地研着墨,微彎下腰,在杳渺月的耳側輕聲問道。
杳渺月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将手中的藥方交到眼前的病人手中,輕輕地點了點頭之後,微微提聲,“下一位。”
見杳渺月絲毫未将湘王之事放在心上,疏影忐忑地将四周掃視了一圈,不滿地輕喚:“小姐!”
悄然地逸出一聲輕淺的嘆息,杳渺月的聲音平靜且又悠然,“以他的性格,他定會派手下四處搜尋,但此地是裕國京都,他定然不能做到明目張膽地搜查,昨夜的安寧那是意料之中,但是今日……”
“今日怎麽樣?”疏影停下手中研墨的動作,緊張地問道。
就在此時,一位衣衫褴褛的叫花子呻|吟着來到杳渺月的座前,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異味熏得不少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開始嘔吐。
“大夫,大夫,求您救救我這老叫花子。”這位叫花子聽聞城郊有位姑娘在義診,便匆匆趕來,原本他也只是抱着姑且一試的态度,但是當眼前的女子一臉平和地看着他時,他本已絕望的心再次浮現出一絲希望,“大夫,您能替我看看,我究竟得了什麽病,還有救麽?”
話音方落,喉間的不适讓他難以抑制地咳嗽了起來。
“疏影……”
杳渺月頭也不回地輕喚了一聲,不必再多言語,疏影便已清楚她的意思。
待叫花子喝下疏影端來的茶水之後,杳渺月輕柔地吩咐他将手放置在桌案之上,雖然在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異味之時,她的心裏就已有所準備,可是當指下這詭異的脈象清晰地傳來後,杳渺月淡然的眉眼還是掠過一絲驚異。
此人身中奇毒,世間罕見,若不是有人在他的體內種下一只蠱蟲以牽制着他體內的劇毒,只怕他早已變成了一具腐屍。
“大夫,怎麽樣,我還有救麽?”叫花子捋了捋擋住了他視線的亂發,一臉期盼地問道。
“嗯。”收回壓在他脈象上的手,杳渺月正欲細問他一些事情,忽然,村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姑娘,這老叫花子身中奇毒,那毒早已滲透他全身的血脈,姑娘還是別浪費時間在他的身上了。”
說話之人年約五十,他大跨步走來,肩頭背着一個藥箱,顯然也是一位大夫,在他的身後還緊跟着兩位中年人,肩頭同樣背着一個藥箱。
這三人……
杳渺月輕攏起眉,見他們三人自行搬了桌椅坐在她身側不遠之地,她的眼裏不由地透出一絲困惑。
“不,這位女大夫說能救,老叫花子聽到了,老叫花子真的聽到了。”突然,叫花子激動地站了起來,對着衆人高聲嚷道,見大部分的人都對着他又是搖頭,又是嘆氣,叫花子頓時一急,朝杳渺月看去。他見她神色有異,慌亂地從懷中取出一堆破舊的布塊,放置在杳渺月身前的桌上,一邊顫抖着打開,一邊念念有詞地道:“我,我有銀子,大夫,我有銀子,求求你救救我!”
破舊的布塊被全數打開之後,在數十枚的銅幣之間竟穩穩地躺着一塊五十兩的銀子。
五十兩,對于裕國一般的平民百姓而言,也足夠一家三口整整一年的開銷。這樣一位老叫花子,怎麽會有如此一大筆的銀子?
所有的人都瞠目結舌地瞪着桌上的銀子,心思各異。
杳渺月緩緩地站起身,在叫花子忐忑的眼神中細心地将銀子重新包好。
“老人家。”杳渺月微笑地看着叫花子,輕柔的聲音猶如一陣拂柳的春風,令叫花子慌亂狂跳的心漸漸地平息了下來。
他愣愣地看向她,又看了眼她手中包得整整齊齊的布包, “大,大夫……”
“老人家請放心,杳渺月定然會替你解去身上之毒,至于這些銀子……”在叫花子已然呆愣的當下,她輕笑着将包裹塞入他的手中,“今日,杳渺月既然在此義診,自然是分文不取。”
“大,大夫……”叫花子僵立在原地,滿臉髒亂的胡須幾乎遮住了他的整張臉,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在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瞪着杳渺月時,只聞得她對疏影淡淡地吩咐了幾句,随後帶着叫花子走進了她身後的一間農家院子。
老人家體內的蠱蟲以毒為生,若要解去他體內的奇毒,必先控制此毒不再繼續蔓延,方可将蠱蟲引出。
在寬敞的院子裏,放着一只浴桶,叫花子解了全身的衣物坐在裏面。他的身體已有不少的地方開始糜爛,直看得院外圍觀的群衆心驚肉跳的。
浴桶中,杳渺月已放了不少驅蠱的藥物,而真正可以将蠱蟲引出叫花子身體的卻是她臨時配制的一碗毒|藥。
這碗毒|藥,以百毒調配合成,烏黑的毒液不斷地散發出一股難聞的異味。
杳渺月端着這碗毒|藥緩緩地走至浴桶之前,她的腳步很輕,清麗的容顏不見絲毫的緊張之色,而在此圍觀的其他人卻沒有她這般的從容淡定,他們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一時之間,四周陷入了一片詭異的靜默之中。
毒|藥被送至叫花子的下颚方向,杳渺月不露痕跡地輕運內力,讓自藥碗之中袅袅升起的毒煙緩緩地飄入他的鼻翼之中。
就這樣,過了足有半刻鐘的時間,被杳渺月點了昏穴的叫花子開始無意識地作嘔,忽然,他猛地張開口,只見一坨黑乎乎的東西從他的口中蠕出,一把鑽入盛滿了毒|藥的碗中。
杳渺月見狀,快速彈了幾顆血色的藥丸在叫花子的嘴裏,并以內力助他将藥丸吞下。
做完這些之後,杳渺月再看手中的碗,卻見那蠱蟲在毒|藥裏玩得正歡,且不斷地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将碗放置在一旁的木桌上,杳渺月重新回到浴桶之前,她不動聲色地凝氣輕彈,一股勁氣恰好射在了叫花子的昏穴之上。
只見他像是從噩夢中猛地驚醒一般,一雙眼睜得渾圓,急促的呼吸聲在安靜的院子裏顯得格外的清晰。
一片沉寂的院落裏,猛地響起了一陣歡呼之聲。
杳渺月會心一笑,擡眸的瞬間,恰見一道紫色的颀長安靜地站在院子的入口處,深邃的黑眸之中,流光溢彩,動人心魂。
韓雲天,他怎麽會在這裏?莫非方才的那三位大夫……
“本公子可是又錯過了什麽?”一道紅色的身影倏地出現在院子外,白皙的俊顏笑得如花綻放,張揚而又不懂得收斂,“杳渺月麽?”
他快速收起手中的折扇,媚然的桃花目裏閃過一縷令人難以理解的怒意,低沉的聲音中更是邪氣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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