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入宮面聖
“杳姑娘,韓公子就在後院,小人還有要事,就不随你進去了。”客棧小二将杳渺月領入後院之時,客氣地說道。
杳渺月對他輕輕地點了點頭,“好,多謝。”
“不必客氣。”話落,小二便轉身離開了。
待小二走遠之後,杳渺月方擡眸打量四周的環境。
此地,幽靜雅致,碧瓦朱欄,引一翁綠水入園,淙淙清流。陽光下,銀鱗似的波光澄澈,水面上還泛着淡淡白霧。茂林修竹,假山亭立,似是江南園林。
她正自思忖着,一陣清幽的簫聲猶如清溪蜿蜒流轉而來。
今日的杳渺月,身着一身淺橘色的長裙,她輕提起裙裾,緩緩地踏上石街,穿過一道拱門。
拱門之後,一條回廊直通不遠處的八角亭,亭內,一剪清瘦的颀長靜靜而立。那修長的手指在長簫之上輕輕地點動,動人的音符便悄然流洩,好似逐漸漾開的漣漪,一波一波,正中杳渺月的心弦。
片刻之後,弦音仿若春雨般慢慢停歇,繞于天際,久久不去。
玉簫緩緩地離開他的唇緣,韓雲天擡眼向那道橘色的身影看去,冷峻的臉上春意綿綿,深邃的眸中流光波動,似載着溫泉裏的清水流轉,一點一點,将她圍住。
杳渺月不由自主地揚起唇線,清寂的心隐隐地流轉着一抹溫情,一步一步,向他靠近,“雲天。”
“嗯。”玉龍低鳴,清俊的容顏,微笑,藏于唇畔,隐于眉際。
“我來尋你了。”她在他面前站定,擡眸輕語。
“嗯。”深潭似的眼眸将她鎖緊。
“我決定,三日之後便回界城。”杳渺月微偏着頭,看似淡漠地問道:“你……回千層島麽?”
“随我一起,如何?”深邃的黑眸中閃過一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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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機會,杳渺月定當一訪千層島。”她輕柔地回應,偏過臉,看向別處,“只是……”聲音漸漸消去又起,“聽聞界城的風景異常秀麗,上次匆匆路過,未曾仔細欣賞,或許……我會在界城多逗留些時日。”
他的手不容拒絕地握住她的,傳遞着淡淡的暖意,無形之中驅散了圍繞在她身邊的蕭瑟冷寒。她的下巴被他輕柔地擡起,韓雲天淡眉微皺,眸中流疑,“月兒是想撇下我?”
“不,你撇下了一島的事物随我前來元都已實屬不易,杳渺月又怎敢再耽擱你的時間?”
“月兒……”低沉的聲音,眼瞳裏隐藏着一絲令人費解的痛意。
她微擡起眼眸,定定地看向他,唇邊的笑,極輕,極淺,“嗯?”
“我等你。”醇美的聲音,動情的黑眸蕩漾着如水春情。
他會一直等她,等到她重新打開心扉的那一天。
杳渺月不禁失神了片刻,直到一片落葉自她的眼角飄下之時,她方回過神來。
“好。”低低的回應,透着一抹不安。杳渺月向後退了數步,逸出一聲輕嘆後,她張開手,手指輕動,一片落葉飛入她的掌中。她一邊把玩着,一邊輕語:“希望刀三郎的死不會牽扯上尹府。”
這樣,三日之後,她方能安心地離開。
“刀三郎死于麒王祁嘯寒的手下。”韓雲天上前将她輕柔地擁入懷中,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麒王?
杳渺月快速轉身,眸中流彩,灼灼地看向他。
庭院內,霜風無影,落葉翩飛。
一身輕喃在相貼的唇間逸出,“祁嘯寒将此轉嫁于太子,而寒矣劍正好中了他的離間計。”
兩日後……
掀開轎簾,杳渺月擡首望去,只見天高雲淡,湛藍的蒼穹下,奕國皇宮繁華中不失莊嚴,城牆高聳,護城河內波濤洶湧。
“杳小姐這邊請!”
略有些蒼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回過神,歉然一笑,邁步跟在禮部尚書蔣大人身後。
他竟然知道她是女子,可見,他是祁熠風的心腹吧。
那她以男裝出現在弈皇的面前,算不算犯了欺君之罪呢?淺淺地笑了笑,輕搖頭,穿過朱色宮門。
紅牆黃瓦,畫棟雕梁,金碧輝煌;殿宇樓臺,高低錯落,雄偉壯觀,如若處朝暾夕曛中,定若人間仙境。整座裕國皇宮,入眼看去,雄偉、堂皇、莊嚴、和諧,盡顯王者之氣。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他們由一名內侍引路,順着曲曲折折的長廊中緩行,最後在一座宮苑門口停住。
殿宇廊庑,檐下鬥栱密布,外梁和玺彩畫。窗上,菱花格紋、浮雕雲龍,十分精致。
“清寧宮”三個大字,金黃璀璨。
“杳郎中,清寧宮到了。”蔣大人微擡一手,輕言道。
她點了點頭,随着他步入宮內。
進入內室,比之正廳稍顯清雅,一人輕靠椅背,似在批閱着什麽,白發簇簇,消瘦的身軀威嚴不減。
“臣蔣禹全參見陛下。”
“草民杳宸參見陛下。”
“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蔣禹和杳渺月的聲音在靜谧的大廳內久久回蕩。
片刻,一個渾厚低沉的聲音在宮殿內傳開,“蔣大人此時來清寧宮所為何事哪?”
“回陛下,臣上次同陛下提及的尹郎中前來觐見,也就是臣身側的這位少年。”蔣大人俯首恭敬地說道。
“哦?擡起頭來。”奕皇似乎略有興趣地說道。
聽着奕皇的要求,杳渺月第一次心生不安之感,她緩緩地擡起頭,只見他面容肅肅,眸光深沉。
他的臉色……
眸中凝起一絲疑慮,杳渺月不着痕跡地垂下眼眸,從奕皇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他是個非常精明的君王,最好不要與他對視過久。
“如此年輕就精通醫理及毒物,着實難得,那就讓他留在太醫署吧。”奕皇将杳渺月仔細地打量了一番之後,沉沉開口。
杳渺月心下一怔,輕輕地攏了攏眉。
奕皇拿起一本奏折,不再看他們一眼,懶懶地說道:“如果沒其他事的話,你們都下去吧。”
“微臣告退。”
杳渺月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奕皇,随着蔣大人退了出去。
太醫署?
離開了奕皇的寝宮,杳渺月頓覺整個人就像被人從頭至尾地潑了一桶冷水,刺骨的冷意蔓延至她的心底。
轉身看了眼遠去的宮殿,又一絲困惑自她的眼底升起。
那夜,寒矣劍與刀三郎的事,奕皇可曾聽人提過?她總有一個預感,奕國,将要面對一場翻天覆地的變化!
……
湘王府書房內,燈光搖曳,照得屋內數道陰影變幻莫測。
杳渺月冷冷地看着眼前之人,周身缭繞着淡淡的赤紅。
此刻,她的手指向祁熠風,一柄以氣幻化而成的血色利劍正架在他的頸側,她略微用力,一縷鮮紅溢出,驚呼聲此起彼伏。面色冷然地瞧着那抹鮮紅融于血色利劍之中,杳渺月緩緩擡眸,卻見那雙媚然的眼瞳異常灼熱地看着她,絲毫不擔心脖頸上的利劍會随時讓他赴上黃泉路。
眉頭緊蹙,她有些惱怒地加重手中的力道,冷聲問道:“你将我引薦給你父皇到底打着什麽主意?”
本已決定離開,可是如今的她卻成了奕國的太醫。叫她留也不是,走又走不得。
接下來,她該如何選擇?
“呵呵~~”低沉的笑聲淡化了屋內緊張的氣氛,祁熠風撐住身後的桌案,無視脖子上的利劍向她靠去,“如果不這麽做,我該怎麽留下你呢?嗯~”
媚眼迷離,他口中呼出的熱氣冷凝成淡淡白霧。
杳渺月瞥了眼那頸脖上愈流愈多的鮮血,輕皺眉,揚手的瞬間,紅光消散,就連那柄利劍亦消失得無影無蹤。
随之傳來的,是祁熠風身邊影衛放松的呼吸聲,片刻,他們猶如魅影一般悄然隐去。
祁熠風面露邪笑,微微傾身,“原本你不打算回湘王府了,是麽?”
心下一凜,杳渺月直直地看向異常邪魅的他:祁熠風,讀人心術的本事卻也不賴。
“果然如此。”他愠怒地瞪着她,長臂伸出,欲要扣上她的腰際。
杳渺月閃身躲過,面露無奈,“離不離開本是我的自|由。”看向微愣的祁熠風,目光陡厲,聲音冷然,“湘王讓杳渺月進宮的動機也并非如您所說般的單純,不是麽?”
薄唇微揚,目光熠熠,“真是聰明的女孩。”他微微皺了皺眉,看向別處,目光深遠,“想必你也看出什麽了吧?”
杳渺月點了點頭,轉身緩緩走向木桌,徑自倒了杯水,輕啜幾口,淡淡說道:“如果我能幫你找出那個人,希望此後湘王不要為難尹府的人。即便……”打開窗,看向夜空,嘆了口氣,“也請湘王放過尹府那些無辜的人。”
身後急速的腳步聲傳來,她微微一驚!快速轉身,手臂已然被牢牢拽住,她訝異地看向那張惱怒的俊臉:這句話有得罪他麽?
“你又在打着什麽離開的主意?”遠山眉緊攏,祁熠風咬牙切齒道。
杳渺月垂下眼睫,微微呼氣,想要抽回手卻被他抓的更緊。她無奈地伸出另一只手取過桌上的茶具,若無其事地抿了抿,輕聲慢語道:“湘王再想想,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尹夯忠既然不是祁熠風的人,他們之間遲早會有一場戰争。
她斜睨向此時目光流彩的祁熠風:而他,處心積慮,深藏不露,勝算極大。
手中的茶具被輕柔奪去,她疑惑地睜大眼睛,只見他就着她喝過的地方微抿,甚是享受。
媚眼醉人,聲音婉轉,“實屬好茶。”
她輕蹙起眉心,清麗的容顏染上了一抹冷意。
眸光流轉,最後,他別有深意似地緩聲道:“你提的要求,我答應。”
臉上浮現出笑意,杳渺月定定地看向他:既然如此,我也會盡力幫你找出那個人,或許,不止一人。
他低下頭,笑容異常邪媚,唇角勾起,在她耳邊低語道:“好香。”
豁然間瞪大眼眸,杳渺月惱羞成怒地用地抽回手:這個男人,她最好是能避則避。
離開之前,她在他的面前輕輕地揚了揚衣袖,一抹淡淡的異香随風散開,待她走出不遠,身後飄來祁熠風恣意的笑聲,霎是邪氣。
她冷冷地哼了哼:等到夜半之時,看你還能否笑得如此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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