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1)

胡胖子在踢了那人形蟲蛹一腳後,居然還狠狠的啐了一口,罵道:“叫什麽叫?你還委屈了不成,也不想想胖爺我九死一生,圖個啥啊?死了都這麽摳門?”

我苦澀的笑,這胡胖子還真是樂觀得緊,如今我找不到出路,也不知道身陷何方,他居然還有心情去捉弄一個不知名的鬼物?那人形蟲蛹,雖然目前對我們沒有産生任何的威脅,但是,怎麽看怎麽邪門,葬在這樣的棺材裏面的,自然是墓室的主人,可這人——死了這麽多年,居然活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有着一種極端的想要把人形蟲蛹剖開看看的欲望,當即舉着青銅古劍,對着那半透明的人形蟲蛹上劃了下去。

“徐老大,你做什麽?”胡胖子問我道。

“把它剝出來看看!”我終于還是忍不住動手了,反正一時三刻的,我們也找不得好出路。

那人形蟲蛹表面的一層蟲繭,似乎帶着極強的黏性,但終究擋不住古劍的鋒利,我很快就把那人形蟲蛹劃開一個口子,裏面,原本死命掙紮的東西,從被劃開的口子裏面,掙紮着露出了一部分。

“這是上面東西?”胡胖子看着那白色的一團肉,不解的問道。

白色的肉山,鱗片密集,像是蛇鱗,但又呈現人類肌膚的蒼白色,如今,真不斷的扭曲着……

蟲蛹被我剖開一個口子後,竟然加快了那東西的蛻變,那團白生生的肉擠了出來,很快就擠出來一大節……

“是蛇?”胡胖子看着那擠出來的一部分,愣然道,“這是蛇蛋?”

那擠出蟲蛹的部分,竟然是一大節蛇的身體,但是這蛇身,居然是白生生的人類肌膚,只是上面密布鱗片……

“這到底什麽玩意兒?”我感覺頭皮都在發麻,這棺材裏面如果有着什麽不幹不淨的東西,我認了,但是這棺材裏面,居然用金帛素錦裹着一個蟲卵?而如今從蟲卵裏面,爬出來一跳蛇?

那這原本棺材裏面葬的,到底是什麽東西?人?還是蛇?

想來古人也不會這麽無聊,把一條蛇葬如這等金絲楠木棺材中吧?而且,金帛上明确記載,這棺材內葬的,乃是淮南王劉安。

我越想越感覺詭異無比,而就在這個時候,除了那一節蛇身,一只宛如雞爪一樣的爪子,從蟲蛹裏面死命的伸了出來。

“你……看……”胡胖子結結巴巴的招呼我道,“這蛇居然也有爪子?”

我陡然想起,在原本那個墓室中,曾經有着一條古怪的黑蛇,偏生它的頭部卻是白色的,宛如是人類的肌膚,甚至有着人類肌膚特有的紋理,同時腹部長着兩只爪子……而如今,這蟲蛹中的蛇,居然也有爪子?

這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麽關系?

我用力的握着青銅古劍,全神戒備,想着若是瞧着不對勁,就直接給它一下子,畢竟,不管這是什麽怪物,凡是這等蛻變的生物,在剛剛完成蛻變的時候,都是最為脆弱的。

“沙沙……沙沙……”突然,胡胖子問道,“徐老大,什麽聲音?”

我也聽到了不遠處四處傳來一陣詭異的“沙沙”聲,像是有着什麽東西在爬過來——

“是這裏!”胡胖子突然指着已經被我們打開掏空的棺材說道,說話的同時,他已經湊了過去。

“小心!”我忙道,說話的同時,我也跟着湊夠去。

但是,棺材內卻是空空如也,什麽東西都沒有,而那沙沙聲,也似乎在瞬間消失不見了。我和胡胖子面面相窺,都有着一種難以言喻的隐晦恐懼感,襲上心頭。

“沙沙——”棺材內,聲音再次響起。

我忙着低頭去看,這次,我終于看到,在棺材的地步,一個黑色的影子,一閃而過……

“是老鼠……”我驚叫出聲。

“老鼠?”胡胖子一愣,随即問道,“在哪裏?”

“棺材裏面有老鼠……”我忙道。

“怎麽可能?”胡胖子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我道,“這棺材裏面要是有老鼠,這玩意兒老早就被咬得不成樣子了,哪裏還能夠蛻變?”說話的同時,他已經回頭,看向地上的人形蟲蛹。

我也同時看向了那個蟲蛹,就在這麽短短的一瞬間,大概是有着利爪的緣故,那東西居然撕破了蟲蛹的束縛,從裏面爬了出來,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裏面的那個白生生的怪物……

是的,我沒有說錯,這确實是一個怪物,不能以人或者任何已知的動物形容——他的頭臉身子,看着都像是一個人的模樣,只是雙手卻是網路雞爪一樣,遍布鱗片。

而從腰部向下,卻是白生生的蛇尾巴,扭曲着掙紮着——他雖然蛻變了出來,但是他還是在掙紮,似乎全身的骨頭都是酥軟的,撐不起他的體重。

“這……這是什麽東西?”胡胖子結結巴巴的問道。

“妖物!”我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慌,我們到底無意中放出了什麽恐怖妖物?這到底算是什麽東西?

“他沒有眼睛……”胡胖子終究是胡胖子,拿着手電筒對着那妖物的頭部照着,突然對我說道。

我這個時候也看地分明,果然,那妖物不光沒有眼睛,五官一樣全無,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腦袋,如今,一雙宛如雞爪的手,不斷的在地上掙紮扭曲……

那是一種人類完全無法扭曲到的角度,看着怪異莫名,也惡心莫名。

“沙沙——”棺材內,再次響起恐怖的沙沙上,如同午夜的魔鬼,生噬人骨。

随即,一只碩大的老鼠,陡然從棺材裏面跳了出來,一雙碧油油的小眼睛,在手電筒的光柱下,閃着寒芒,我甚至有種荒唐的感覺,這不像是老鼠,而像是一匹饑餓多年的狼。

“沙沙……沙沙……”棺材內,依然有着漆黑的大老鼠,不斷的向外爬出來。

我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性,一把拉過胡胖子,撒腿就跑——但是,終究遲了,身後,那些漆黑的大老鼠,一只只宛如餓狼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們,瞬間,他們就像潮水一樣,向我們席卷過來。

“啊——”胡胖子驚叫出聲,一只碩大的黑老鼠,居然重重的咬住了他的腳踝。

盡管在下一刻,胡胖子就把這只該死的老鼠踩得稀爛,而随即,無數的黑老鼠撲上來,搶食那只死老鼠的血肉,只是眨眼的功夫,那死老鼠居然連着骨頭渣子都沒有留下,地上,僅僅只有一些殘餘的污血。

我看的頭皮發麻,瘋狂的揮舞着青銅古劍,把靠近過來的黑老鼠全部斬殺,無奈,那些黑老鼠實在太多太多了,不斷地從棺材裏面湧出來,如同潮水一般将整個墓穴淹沒……

胡胖子手中揮舞着一把斧子,也不知道砍死了多少黑老鼠,但是,這些老鼠前仆後繼,不斷的湧入,不管的往我們身上蹿上來,甚至,我都不知道我被這些黑老鼠咬了多少口。

我已經不及去擔心這些老鼠有沒有帶着恐怖的細菌,會不會讓我們染上不治絕症,現在,如果我們不想成為老鼠的口糧,就必須要離開。

“徐老大,快想法子!”胡胖子急急叫道。

我也知道要想法子,可是,這裏四面八法都是那該死的黑老鼠,我連一步都走不了,我能夠有什麽法子可想的?

我曾經聽的說,非洲有着一種螞蟻,成群結對,所到之地,千裏成荒,就算是碰到大象,它們也一樣會把它啃得只剩下幹淨的骨頭架子……

而這些黑老鼠,明顯比螞蟻大,我們卻明顯要比大象小得多,兩廂比較,在看看遍布墓室的黑老鼠,我頓時有着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砰砰砰——”胡胖子的斧子丢在了地上,瞬間就被黑老鼠啃得只剩下了廢鐵,木質的斧子柄竟然被吃的幹幹淨淨,我見狀,更是心涼——這些黑老鼠的牙齒實在太過恐怖了,簡直比鋸齒還要厲害。

而胡胖子沒有了趁手的兵器,無奈之下,只能用那手槍一通亂掃,子彈過去,自然是有着無數的老鼠斃命,但是卻有着更多的黑老鼠湧了上來。

胡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不斷的用腳踩着黑老鼠,但饒是如此,還是有着老鼠順着他的褲腿向上爬,死命的撕咬他肥胖的肌肉……

胡胖子痛得大叫,于此同時,我猶豫看了一下胡胖子,略一分神,居然也讓幾只黑老鼠爬了上來,咬上了幾口,痛徹心扉。

妖物呢?那個該死的妖物呢,不知道有沒有被那些爬上來的黑老鼠全部吞噬?連着骨頭渣子都不留?但是,但我擡頭看去過,卻倒抽了一口冷氣,所有的黑老鼠,居然把那妖物護在中間,只是向我們攻擊。

他媽的,真是蛇鼠一窩!

“徐老大……”胡胖子驚恐的大叫,他已經摸出了傘兵刀,不斷的殺着老鼠,但終究他那肥胖的身子,成為了黑老鼠重點目标。

“不要急,向我這邊靠過來!”我一邊說着,一邊揮舞着青銅古劍,向着胡胖子那邊靠過去。

“你快點想法子,胖爺我還沒有活夠,不想成為老鼠糞便啊!”胡胖子哭喪着嗓子叫道。

我也不想死,更不想變成老鼠糞便,但是,這等情況下,我能夠有什麽法子?出路——我根本不知道向什麽地方走,才可以擺脫這些老鼠,更何況,我們現在已經被層層疊疊的黑老鼠包圍着,這些也不知道餓了幾千年的老鼠,它們會讓我們出去?

真是奇怪了,為什麽這些黑老鼠不咬那妖物?想到這裏,我陡然想起一個可能性,不僅大聲叫道:“胡胖子,你聽着,抓那妖物去!”

我說話的同時,長劍揮過,也不知道有着幾只黑老鼠死在了劍下,這些黑老鼠明顯要比普通的老鼠大上一點,一雙綠色的眼睛,完全沒有普通老鼠的鼠目寸光,反而透着老狼一樣的狡詐,帶着古墓中特有的邪氣。

使勁的踩死無數只黑老鼠,我向着胡胖子靠攏,胡胖子聞言,也開始向我靠攏。

“那妖物剛剛蛻變,成不了氣候,抓了它,再找出路!”我咬牙切齒的說道,那妖物詭異莫名,邪氣凜然,如果沒有必要,我真不想招惹它,但是,如今這些該死的黑老鼠宛如潮水一般,想要活生生把我們吞噬,它們唯一不碰的,就是那該死的妖物。

“成!”胡胖子陡然大喝一聲,聲震墓室,一瞬間,那些黑老鼠也被震住。

那妖物距離我們不住五步遠,如今中間,卻隔着無數的黑老鼠,我們寸步難行。胡胖子順手拿着傘兵刀砍死一只大老鼠,竟然不顧那些黑老鼠撲上來的撕咬,從背包裏面扯出三抓飛索,對着那妖物丢了過去。

我們被黑老鼠擋住,不能夠過去,只能夠利用繩索,把那妖物拉過來——我明白胡胖子的心意,忙着用青銅古劍将他護住,但如此一來,那些黑老鼠更是無孔不入,趁機爬到我和胡胖子的身上,不知道撕咬了多少口。

我痛的想要慘叫,用力的咬住嘴唇,才算撐住了——甚至,我的手都在發抖,沒被咬過人的,不知道那肉被野獸活生生撕裂下來的痛楚。

幸好只是黑老鼠……

胡胖子的眼光很準,三抓飛索牢牢的勾住了那妖物,這家夥大吼一聲,雙臂用力,用力拉扯那怪物過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奇異的一幕出現了,原本層層疊疊圍困撕咬我們的黑老鼠,居然同時撲向那妖物。

只是,這些黑老鼠并非是去咬那妖物,而是層層疊疊的把它護在中間。

看到那些黑老鼠退去,胡胖子突然仰天大笑:“原來你們也害怕啊?”

這丫的瘋了!我在心中暗罵了一聲,由于黑老鼠退去,團團護住那妖物,胡胖子終于援出手來,死命的拉着那三抓飛索,想要把那妖物拉扯過來。

但是,無數的黑老鼠撲到了三抓飛索上面,不過片刻,栓住三抓飛索的繩子直接斷裂了,這些黑老鼠看樣子還具備一定的智慧。

所有的黑老鼠把那妖物護在中間,和我們直面對峙,它們不在攻擊,但我們在想要動那妖物,也絕無可能。

我茫然回顧,四周一片黑暗,古墓迷途——出路卻在何方?

碩鼠碩鼠,無食我肉!

這個時候,我竟然想起詩經上的《碩鼠》,陡然感覺諷刺而可笑,只是,碩鼠當前,非我肯顧,何處才是我的樂土?

“我說徐老大,你笑什麽啊?”胡胖子見我神色有異,好奇的問道,說話的同時,他呻吟了一句,罵道,“這些該死的老鼠可夠狠的,胖爺我幸好皮粗肉厚,痛死我了……”

我看時,胡胖子身上斑斑點點,盡是血污,加上原本的黑色龍須斑點,衣服破爛,狼狽不堪。再低頭看看自己,何嘗不是如此?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們還都活着!

我沒有回答胡胖子的話,只是盯着棺材口,這些碩大的黑老鼠,都是從棺材裏面爬出來的,那就意味着,這下面另有通道?

天下之大,何處可求一片樂土?唯一的樂土,就是……

我想到這裏,陡然一個激靈,前途茫然,四周一片黑暗,找不到出路,我們終究埋骨于此,只是想來,此地乃是古代帝王之寝陵,天下罕見的太極陰陽龍脈,能夠死後葬于此地,倒也不錯了。

這麽一想,我陡然想起,難道說——那個什麽淮南王劉安,知道此地主人的身份?因此想要借一下龍脈之氣?所以,冒天下之大不韪,死後葬入此地?

人之心性,大都相同,想來該是如此,若是果真這樣,那麽這個劉安的埋骨這地,應該是此地的另外一個風眼,有風眼絕對有生路。

“胖子,我找到出路了!”我深深的吸了口氣,準備博上一次。

“什麽?”胡胖子急問道,“出路在哪裏?”

“這裏!”我說話的同時,已經快步向着棺材口走去。

“徐老大,你沒有瘋吧?”胡胖子看着我,驚愣的問道。

“這下面能夠容納這麽多的老鼠,證明另有出路!”我擡頭看着胡胖子,越過胡胖子肥大的身子,目光落在他身後密密麻麻,潮水一般鋪天蓋地的黑老鼠身上,沉聲說道,“樂土,就是鼠窩!古人早就給我們指明了康莊大道,偏生,我們卻不知道領悟,走!”

我說話的同時,率先向着棺材內跳了下去——

正如我所料,棺材底下,居然有着一個足足有着一人多寬的大洞,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通向何方?

是康莊大道的樂土,還是——幽冥世界?

“砰砰砰——”上面,一連串的槍聲傳來,我不禁暗罵了一聲,那該死的胡胖子,走就走了,還招惹那些黑老鼠做什麽?接着,我就聽到頭頂上風聲驟起,顧不得多想,忙着閃身進入旁邊的黑洞中。

胡胖子碩大的身體重重的落了下來,他雙手高舉,竟然把上面的棺材口再次封住,我聽得棺材板上,有着沙沙的亂想,那些可惡的黑老鼠,又追了過來,卻被胡胖子擋在了棺材外面。

“你沒事招惹那些黑老鼠做什麽?”我恨聲道。

“我胡胖子這輩子被什麽東西咬了,我都認了,可是,我居然被一群老鼠差點咬死?我要是說出去,我這算個人嘛?所以,老子賞了那妖物一槍,跑了!”胡胖子蓋上棺材蓋子,問道,“可有出路?”

我調整了一下頭頂的礦工燈,指了一下身後黑黝黝的洞口,但願——前面真有一方樂土,能夠指引我找到出路。

原本明亮的礦工燈,這個時候居然有些幽暗,昏黃一片,在這狹隘的黑洞中,倍覺茫然。

“走吧!”我說着,率先向前走去,那蛇形妖物也好,還是那些生吃人肉的黑老鼠,都是不是好招惹的,後退無路,只剩下這唯一的一條道路了,希望我的判斷沒有錯。

“這棺材夠小的!”胡胖子扭動了一下身子,低聲咒罵道,“真他媽的摳門,棺材都弄這麽小。”

我已經向前走了幾步,聞言調過頭來——一看之下,不禁哭笑不得,我剛才跳下來,唯恐胡胖子就這麽冒失的跳下來,以他那體重,壓死我的可能性都有,因此當即就閃身躲進旁邊的黑洞中,而這胡胖子如今碩大的肥胖身子,加上還背着一個老大的背包,竟然卡在了金絲楠木棺材中。

“你需要減肥!”我忍不住笑了出來,經過剛才九死一生的搏鬥,我突然感覺,這胡胖子還真是有趣得緊。

胡胖子被我取笑了一番,費了好大的勁,才鑽進棺材旁邊那個黑黝黝的洞口,然後一個勁的咒罵淮南王劉安摳門,沒有殉葬品就算了,連着棺材都這麽小,害的他卡在了裏面。

“你做什麽不說,你那個噸位級的塊頭?”我手中握着青銅古劍,在前面開路,聽得他咒罵,當即小聲的笑道。

“胖爺我懶得和你解釋什麽!”胡胖子哼了一聲,對于我的态度,甚是不滿。

“你知道嗎?”我低聲說道,“剛才那棺木,可比目前市面上流傳的老紅木還要值錢得多,就算是老紫檀,都不如它名貴!”

“真的?”胡胖子一下子就來了精神,急問道,“你沒騙我?”

“當然,我騙你做什麽?”我輕笑道,“最好的壽材,乃是傳說中的昆侖神木,聽的說,秦始皇就想要死後用昆侖神木斂之,但終究沒有能夠覓得。”

“啊?”胡胖子聞言,大大的喘了一口粗氣,問道,“那是昆侖神木?”

“不是,想那昆侖神木乃是傳說中的東西,這世上到底有沒有,尚且難說!”我低聲解釋道,我也僅僅只在古籍上,看到有關昆侖神木的記載,但是,古人敘事,誇大者衆,實在不足取信。

“那你胡扯什麽啊?”胡胖子道。

“除了昆侖神木,還有一種,就是金絲楠木!”我笑道,“楠木本身就名貴無比,但若是木質紋理天生夾着絲狀金黃色,則是楠木中的極品,剛才那口棺材,歷時數千年之久,金絲閃爍,猶如黃金,乃是楠木中的極品——金絲楠木!只要有那麽一塊,夠你忙活一輩子了。”

胡胖子沒有等到我說完,忙着叫道:“徐老大,你且站一站,我去去就來!”說着,這家夥轉身就要跑。

我忙着一把拉住胡胖子,問道:“你去哪裏?”

“我去把那口棺材挖出來抗回去!”胡胖子叫道,“你也不早說,有好東西,胖爺我自然不能夠錯過!徐老大,我感覺你說的沒錯,這平時沒事是要多讀書,否則,黃金當前卻不識貨,以為是糞土……”

我突然想到一個可怕的事情,拉着胡胖子的手都有些顫抖,金絲楠木堅硬無比,雖然比不上傳說中的昆侖神木,但也是壽材中的極品,可這個金絲楠木棺材,竟然不是完整的?這……絕對有着什麽地方不對勁。

對了,這棺材底下有着如此大的一個洞,生氣早洩,那蟲蛹乃是妖物,并非是妥善保存下來的屍骸……這個黑洞通向的地方,不是樂土,而是無盡幽冥。

這金絲楠木棺材外面,還有着堅固的青銅棺椁,可是,如今這棺椁和金絲楠木,都已經融入土中,剩下的,只是那個黑漆漆的大洞,宛如是猙獰的怪獸,大張兇口,而我們如今正處在怪獸口中。

前面不是樂土,而是兇地——可是,後退無路!

我如今只能夠祈禱上蒼,保佑我能夠逢兇化吉。

“別回去了,回去你也帶不走那金絲楠木的,外面還有黑老鼠和那蛇形妖怪,都在等着你,錢固然重要,但沒有什麽比命更重要了!”我拉着胡胖子,順着漆黑的洞口,向外面走去。

“光——快看!”胡胖子突然叫道,“徐老大,你看,前面有光。”

在漆黑的洞穴中,前方,一盞黃昏的燈光,懸浮在不遠處——似乎,出口就在前面,久處黑暗中的我和胡胖子,都是精神大振,終于找到出路了,有光,就意味着,前面不遠處,就是出口。

我和胡胖子同時加快了腳步,但是,不到兩分鐘的路途,出現在我們眼前的,竟然是一片蒼茫廢墟,我調整了一下頭頂的礦工燈照了過去,胡胖子也取出手電筒,四處照着。

是的,這個一片廢墟,四處都是殘垣斷埂,地面上散落着青磚碎瓦,不知道是什麽年代之物。有好些地方都已經塌陷下來,只是就算如此,依然可以看出來,當初此地曾經有着那麽一段的輝煌歲月,如今所剩下的,是一片廢墟。

我努力的回憶着我所知道的歷史,實在想不出來,曾經有誰在黃河地下,修建了這樣規模宏大的地下城?而這地下城,又是做什麽用的?

“你看——”胡胖子舉着手電筒,低聲說道,“那邊還有關,會不會有人居住?”

所有的建築物都已經倒塌了,只剩下中央的部分,還殘存着一些建築物,像是宮殿,如今,一盞青燈,從最中央的建築物中,悄然透出一絲冷光。

“這地方不會有人了!”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地下世界不知道廢棄多年,暗無天日,又豈會有人居住?更何況,這等密封的地下世界中,這人如何生存?

那一盞青燈,比黑暗更讓人感覺恐懼。

人和飛蛾一樣,都有着趨光性,我壓下心中的恐懼,緊緊的握着青銅古劍,一步步的向着那廢墟的中央走去。

但我踏進那廢墟的瞬間,我的耳畔隐約傳來一聲蒼老而無奈的嘆息。

胡胖子也握着槍,緊緊的跟随在我身後——我越過無數的殘垣斷埂,終于走到了中央的宮殿前,那座沒有倒塌的建築物,巍峨的聳立着,似乎想要向衆人述說什麽。

我擡頭,看着宮殿的匾額上,赫然書寫者兩個大字——巫澗!

先秦鳥篆,偏生我卻是認識的——我腦子裏面一片空白,巫澗——歷史上似乎并沒有這麽一處的記載,可隐約之間,我似乎在什麽地方見過,只是如今卻是怎麽也想不起來。

“徐老大,這是什麽地方?”胡胖子低聲問我。

“我認識這兩個字,但卻想不起來有關的任何歷史記載!”我低聲會胡胖子說着。

“你不是說,這是那個什麽淮南王劉安的墓葬?”胡胖子詫異的問道。

“不是!”我搖頭道,“上面那個墓室的妖物,可能真是劉安那個倒黴蛋,但這裏絕對不是……”

甚至,我有些懷疑,這還是古墓嘛?如此龐大規模的建築物,雖然已經倒塌了大部分,但這剩下的一部分,依然巍峨壯大,氣勢迫人。

“我們走運了,這應該是墓中墓!”我簡單的對胡胖子解釋着,別的話題,我自己尚且不清楚,對胡胖子更是解釋不清楚。

“這麽大的宮殿,裏面一定有好東西!”這等時候,也只有胡胖子才如此的樂觀。

“如果能夠讓這座廢墟面世,哪怕這裏的一片斷磚,都是好東西!”我輕輕的感慨,剛才一走走過來,我細細的看過這些地上的青磚殘瓦,偏生,我居然看不出這到底是什麽年代的。

歷來自負學識淵博的我,面對這等歷史的斷層,我束手無策。

大殿上的兩扇朱漆木門上,盯着金黃色的釘子,歲月流逝,原本的色澤顯得有些暗淡,卻更加沉澱古樸,古韻悠然。

兩只同樣是黃金色澤的龍首門環,猙獰恐怖。

周圍的青磚都有着蒙蒙的塵埃,就連門口的青石階上,也是一樣——顯示着很久很久,都沒有人來過此地,只是那一盞青燈,從古樸的宮殿中,幽幽透出,帶着無盡的詭異。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擡腳上前,走到門口,由于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宮殿中的青燈吸引住,直到這一刻,我才陡然留意到,這門口似乎少了一點什麽。

對——這宮殿的門口,沒有鎮守的猛獸,或麒麟,或雄獅……

但是,這宮殿的門口,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讓人倍覺別扭。

我伸手,握在了門環上,但在下一刻,我卻難掩心中的驚駭——這門環竟然不是銅質的,而是——黃金?

這個念頭剛剛閃入我的腦袋,我就被震住了,用黃金做門環?那這門環該有多重?如果這個門環是黃金所鑄,那朱門上的釘子,難道也是黃金?

被歷史塵封許久的朱漆大門,被我輕輕一推,就無聲無息的打開了,裏面,青燈瑩瑩!

在朱漆大門打開的瞬間,我隐約看到一個黑影,恍惚是人,悄然消失,就像是憑空消失在空氣中。

我的心陡然一緊,這地方處處詭異,我可絕對不以為,那個人影,只是我看花眼了……

偌大的宮殿裏面,一眼看不到盡頭,而在正中央,居然擺着一架巨大的戰車,戰車的頂端,鑄造者一條青蛇,青蛇頭部,頂着一盞古樸的青銅油燈,青燈瑩瑩。

無盡歲月過去,一切都沉寂如死,古城塌陷,淪為廢墟,剩下的,僅僅只是一盞青燈瑩然……

有一種洪荒蒼茫氣息,撲面而來。

“天啊,好大的戰車!”胡胖子輕輕的叫了出來。

是的,好大的戰車,我摸了摸頭頂的礦工燈,昏黃的燈光照在這古戰車上,這架古戰車,居然也泛着古樸的金黃色澤,似乎竟然是黃金鑄造。

九匹雄健的戰馬,拉着這架龐大的黃金古戰車,戰車頂端,青蛇纏繞,一燈瑩然,透着說不出的詭異。

我慢慢的向着古戰車走去,只到這個時候,我震驚的發現,那些戰馬絕對不是普通的戰馬,也許——是古人的臆想?

那些戰馬,皆是青銅鑄造,每一匹戰馬的形态,各不相同,但是,每一匹的戰馬身上,都密密麻麻的遍布鱗片,頭頂上豎着獨角。

戰馬拉動古戰車的繩索,也是生鐵所造,結實粗狂,透着一股古樸的滄桑。

那輛戰車,比我形象中還要大得多,我折算了一下,長于九米,高達兩米有餘,加上車轅,應該有三四米高,寬度也有三四米左右,如此算下來,車廂裏面的空間,應該有三十個平方以上。

“這麽大的戰車,古人是怎麽鑄造的?”胡胖子伸手撫摸着那泛着黃金色澤的古戰車,搖頭道,“誰使得動?”

我也皺眉不已,這戰車實在太大了,古代不比現在,就算是官道也不甚寬闊,這麽大的戰車,如何行使出去,何況這等沉重?

剛才我打量這古戰車的同時,赫然發現,這戰車上居然有這刀斧創痕,證明這戰車并非只是擺設品——更何況,沒有誰會耗資巨大的鑄造這麽大的戰車,只是作為擺設品。

“我華夏技藝,博大精深,若有一樣得以推廣,又何至于讓炎黃子孫,百年沉淪?”我用手撫摸着那黃金戰車,輕輕的嘆息。

“哎……”一聲蒼老的嘆息,從我耳畔響起,飄散在青燈之下。

“誰?”我陡然警覺,喝問道。

“徐老大,這戰車好像是黃金鑄造的……”胡胖子突然顫抖的叫道。

剛才我就懷疑,這戰車同樣是黃金鑄造,只是沒有得到證實,如今被胡胖子一說,我在用手撫摸感受了一下,這巨大的戰車,裏面絕對參合了大量的黃金……

好大的手筆!

我點頭道“是黃金沒錯,應該含金量有百分之八十左右!”

“百分之八十?”胡胖子頓時就瞪大了眼睛,問道,“這不是純金?”

“和純金差不多了!”我說,“古代的冶金技術不如現代高明,一邊來說,能夠達到百分之八十到九十,就算是純金了,再說了,純金雖然密度大,但本質柔軟,反而不善于鑄造器皿,更不能用作戰車,所以,這戰車內一定還參合了別的貴金屬。”

剛才我說話的時候,用手撫摸,卻感受不出這黃金戰車到底是黃金參合了什麽金屬打造的,但我卻幾乎可以保證,能夠和黃金如此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鑄造出這輛戰車的金屬,絕對也是稀有貴金屬。

“發財了發財了,這麽多金子啊!”胡胖子一邊念叨着,一邊不斷的用手撫摸那黃金戰車,“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徐老大,你說,我們把這戰車運出去,能夠值多少錢?哦……你不是說你要修建一座花園式的別墅嗎?就這麽辦了,修建兩座別墅,連在一起,你家花園內養一只大熊貓,我家養一只東北虎,切——那讓那些人看看,胖爺我也有品位的,養個貓啊狗的,算什麽東西?”

我哭笑不得,只有搖頭的份,這麽古怪的念頭,也只有胡胖子才想的出來。

“笑個毛!”胡胖子對于我的态度很是不滿,瞪了我一眼,罵道。

“你要是把這黃金戰車扛出去,還變賣了,你就不用修建別墅了,你直接去吃一輩子的免費國家糧吧!”我狠狠的瞪了胡胖子一眼,說道,“這黃金戰車我都看不出是什麽年代的,若是流傳出去,那絕對是國寶級別,我甚至可以保證的告訴你,這絕對是驚世駭俗的發現,這樣的東西,你能夠變賣?”

胡胖子被我一說,頓時就萎蔫了,高大的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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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醫者,生死人,肉白骨。
神級仙醫者,敢改閻王令,逆天能改命。
他是仙醫門第二十五代傳人,他資質逆天,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他又是個大學生,本想低調,但螢火蟲在夜中,豈能無光?
行走都市,一路喧嚣,神級仙醫,我心逍遙。

爽文 掠痕
757.2萬字
唐雪見肖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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