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感同身受

蘇硯并不急着去找柳如是算賬，這個有的是時間，反正量她來逃不出去！現在最要緊的是葉清瀾的傷勢，雖然大夫已經說了只要安心休養，就沒有大礙，可蘇硯想到方才葉清瀾難忍痛苦的樣子，還是既心疼又擔心，恨不能以身相代。

只是這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了！所以蘇硯只能從別的方面入手，想辦法讓葉清瀾開心一些。現在這種情況，過幾天玄仁的繼位大典，葉清瀾是出席不了了，可是之後建安城裏面的慶典，自己還是可以帶葉清瀾出去見識一下的。只是要提前做好安排，省得到時候在人群裏面擠來擠去的，加重了葉清瀾的傷勢。

将這件事情吩咐下去，蘇硯才朝着柴房走去。

“把她弄醒！”看着還在昏迷之中的柳如是，蘇硯冷笑一聲，微微偏了偏頭，對着身邊的人吩咐道。這一次蘇硯叫過來的，不是玉劍山莊跟着過來的人，而是驿館裏面本來就有的下人！

這麽做最大的好處就是這些人并不知道柳如是的身份，所以執行起來蘇硯的命令，也沒有絲毫的折扣，更加不會猶豫不決。萬一一會兒柳如是說了什麽不應該說的話，事後處理起來也一樣地方便！

當然，現在這些人還并不知道自己正在鬼門關轉悠，聽到蘇硯的話，馬上就有人非常幹脆地朝着躺在地上的柳如是潑了一桶冰水。

時值九月，天氣已經轉冷，更何況蘇硯叫人準備的冰水還是混着冰碴子的。柳如是被這麽一刺激，馬上就打了一個寒顫，睜開了雙眼。

“你們兩個先出去，在門外守着！”蘇硯揮了揮手，示意二人退下，旋即邁步走到柳如是跟前，輕輕地踢了她一腳，“醒了？”

柳如是剛開始神色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可是随着記憶慢慢地回籠，臉色也是越發地難看，顧不上和蘇硯嗆聲，就趕緊連滾帶爬地站起來，往旁邊挪了好幾步，一直退到了牆角，似乎是覺得這個距離足夠安全了，才停下來。

蘇硯就一直這麽戲谑地看着柳如是的動作，也不去阻止，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似的。就這麽一點距離，能夠有什麽用處？只要他想，随時都可以要了柳如是的命。

柳如是并沒有注意到蘇硯的神色，只覺得自己身上濕噠噠的，極不舒服，低頭一看，就發現自己渾身上下都濕透了。連忙用雙手捂住胸口，憤怒地看向蘇硯，“你對我做了什麽？”

“行了！別擋着了！就你？就算是脫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會看上一眼的。”蘇硯見狀不屑地嗤笑一聲，“我對你做了什麽？你這話說的可真有意思！我能對你做什麽？你倒是想我對你做什麽來着，可是也不看看你自己，配嗎？”

“你……你無恥！”柳如是聞言，氣得臉都紅了。任何一個女人，都受不了如此侮辱！

“我無恥不無恥的，還輪不到你來評價！”蘇硯的臉色瞬間變得冰冷，“倒是你，自己做過的事情，該不會這麽快就忘記了吧？”

被蘇硯這麽一提醒，柳如是馬上就想起來了她之前做的“好事”，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就又有了幾分底氣。蘇硯現在應該沒辦法把她怎麽樣，就算是要處置她，也是回到玉劍山莊之後了，到時候有母親為她求情，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這麽一想，柳如是也鎮定了一些，“你想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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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硯卻答非所問，“這麽說，你是承認了？”

柳如是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落入了蘇硯的陷阱。本來這一次跟着來的人都死完了，她如果死咬着不承認，事情還有的磨，可是剛剛被蘇硯那麽一刺激，她竟然不打自招了！可是事已至此，柳如是也只有硬着頭皮往下走了。

“我承認了又怎麽樣？”柳如是挑釁地看着蘇硯，企圖用這種方法來掩蓋自己的心虛，“表哥，你可不要忘了，我可是玉劍山莊莊主的外孫女！就算是我做錯了什麽事情，那也應該是由外公親自來處罰，還輪不到你越俎代庖！”

蘇硯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柳如是一眼，真的不知道柳如是的腦子是怎麽長的？現在分明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竟然會敢這麽挑釁？！難不成她真的以為把蘇行歌搬出來，就萬事大吉了？她是蘇行歌的外孫女不假，可是蘇硯也是蘇行歌的親孫子啊！如果蘇硯現在真的一掌打死她，難不成蘇行歌還會為了給柳如是報仇，也一掌拍死蘇硯不成？！

柳如是被蘇硯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安，但是又不知道是哪裏不對，只能強撐着說道，“總……總之，你趕緊把我給放了！”

蘇硯并沒有理會柳如是色厲荏苒的話，而是淡淡地反問道，“你知道昨天晚上，阿妍受了多麽嚴重的傷嗎？”

柳如是聞言，雙眸之中霎時間閃過一道興奮的亮光，旋即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個小賤人受傷了？真是太便宜她了！怎麽沒直接要了她的命呢？”

蘇硯背在身後的拳頭緩緩地握緊，“你想說的，就只有這些？”

“不然呢？”許是篤定了蘇硯不能拿自己怎麽樣，柳如是的态度越發地随意起來，竟然還大着膽子往前走了兩步。

“我曾經說過，有我在，絕對不會再讓阿妍受傷！”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蘇硯的表情突然變得溫柔起來，溫柔得讓柳如是嫉妒。但是還不等着她做出反應，蘇硯的表情就又變得狠厲，“我也說過，一定還為阿妍報仇，絕對不會放過傷害她的人！不管對方是誰，都一定會讓那個人付出代價！”想到躺在病床上，虛弱不已的葉清瀾，蘇硯的心就是狠狠地抽痛了一下，看向柳如是的目光，也是越發地冰冷。

柳如是就是再遲鈍，到了這個時候，也應該察覺到了不對勁兒了！剛剛放下去的心馬上又提了起來，“你到底想怎麽樣？”

蘇硯欣賞着柳如是恐懼忐忑的樣子，嘴角勾起一個愉悅的弧度，“我不想怎麽樣！只是想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罷了。阿妍傷在了哪裏，煩勞柳大小姐也親自體驗一下，如此感同身受，日後想必柳大小姐做事的時候，才會知道什麽叫做三思而後行！當然，我一個大男人，下手難免沒輕沒重的，若是在實施的中間發生了什麽意外，還請柳大小姐諒解。”

柳如是終于明白蘇硯想幹什麽了！馬上被蘇硯眼中的瘋狂吓了一跳，當下便是駭然地看着蘇硯，“蘇硯！你敢？！”

蘇硯冷笑，“你都敢了！我還有什麽不敢的？！”

“你簡直是個瘋子！”柳如是丢下這一句話，就想跳窗逃跑。

她知道，蘇硯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肯定是不會放過她的了。如果是其他人，柳如是還能夠憑借着自己的身份讓對方投鼠忌器，可是蘇硯明擺着是要親自動手，這樣一來，她最大的護身符，就要失去作用了。所以柳如是現在唯有逃！

柳如是想的很好，可是她的武功本來就和蘇硯有天壤之別，之前經過了一番打鬥，也消耗了不少內力，反觀蘇硯，處于全盛狀态不說，因為心中的憤怒和擔憂，還略有加持，面對着柳如是這個罪魁禍首的時候，簡直是發揮出了百分之一百二的實力。想當然耳，柳如是除非是開了挂，否則是不可能從蘇硯手下逃脫的。

還沒有到達窗戶旁邊，柳如是就已經被蘇硯抓住，狠狠地往牆角一扔，重重地撞在牆上，然後又摔在了地上。

柳如是頓時被摔了個七葷八素，還沒有等着她從天旋地轉之中恢複過來，蘇硯就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一掌祭出，狠狠地拍在了柳如是的氣海上。

“啊——”武功被廢的痛快頓時讓柳如是發出一聲慘叫，身體要跟着痙攣了起來。

看着蜷縮在一起，痛苦不已的柳如是，蘇硯心中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之心，反而是露出一個溫柔到了極致的笑容，“這就受不了了？後面可是還有很多呢！”

如果是在平時看見蘇硯的笑容，柳如是說不定還會高興一下，可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她總覺得蘇硯溫柔的笑容背後，隐藏着無盡的血腥和暴虐。顧不上求饒，抑或者是知道了求饒也沒有用，柳如是慌忙向後退。哪怕是這樣并不能夠逃出蘇硯的手掌心，可是最起碼在心理上能夠給她一些安慰。

“跑什麽呢？”蘇硯依然溫柔地笑着，伸出手抓住了柳如是的雙臂。

柳如是使出了全部的力氣去掙紮，想要掙脫蘇硯的雙手，可是她剛剛被蘇硯廢了武功，身體正是最為虛弱的時候，又哪裏能夠得逞呢？

“你不是一直很喜歡我嗎？為什麽現在卻要逃呢？”蘇硯話音剛落，手上便是一用力，柳如是的雙手手臂馬上便傳來了兩記清晰的“咔嚓”聲。

“啊——”柳如是又是一聲慘叫，痛得直接開始滿地打滾。

葉清瀾從小到大沒有受過傷，柳如是又何嘗不是呢？她也是被人捧着長大的啊！除了在蘇硯這裏頻頻碰壁，挨過幾個巴掌之外，柳如是就沒有受過其他的委屈。現在乍然被蘇硯如此折磨，她能夠受得了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