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不能放任

等到大夫離開，蘇弦歌又将周圍的下人都遣了出去，直到身邊再無外人，才緩緩地将事情的原委和蘇行歌和蘇墨說了。

“你說什麽？”蘇行歌得知了真相，可謂是又驚又怒，“好一個曲聽雨！好一個皇室！竟然敢算計到我玉劍山莊頭上了，看來是覺得自己日子過得太舒服了啊！”

終日打雁沒想到到頭來卻被雁啄了眼，這讓蘇行歌如何不怒？！對于皇室，可以說蘇行歌從來就沒有放在眼裏過，一直以來都是鄙夷和輕視為主，最多也就是再加上那麽一點利用。可是誰能夠想到，就是這麽一個他從來就沒有放在眼裏的東西，竟然會把他的孫子害成這個樣子？

更加令蘇行歌無法接受的是，他自己還在其中起到了推手的作用。如果不是他想要試探蘇硯的想法，把曲聽雨引到了玉泉山，後面的一切也就不會發生了！

想到這裏，蘇行歌忍不住磨了磨牙，“阿墨！”

“爺爺！”蘇墨馬上答應了一聲。其實他心裏面也是氣得不行！皇室的膽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肥了？挑上了大金輪寺還不算，竟然還敢了招惹玉劍山莊？！

蘇行歌怒聲道，“我現在交給你最後一個任務！也算是你繼任莊主之後的一個考驗！”

“是！”蘇墨聞言眼睛一亮，馬上就猜到蘇行歌準備讓他幹什麽了。

不過，接下來蘇行歌說出來的話還是讓他吓了一跳——

只聽蘇行歌沉聲說道，“輪回宮的人最近活動很是頻繁，也與我聯系過，有意聯合東西南北四大勢力瓜分中域。本來我是有些猶豫的，現在看來，倒不是不能合作一番！”

雖然因為過去的一些事情，他對于輪回宮一直都沒有什麽好感，相反還有一些仇恨，可是在大事上，蘇行歌一向都很能拎得清，為了玉劍山莊，他沒有什麽不能退讓的。抛卻了私人恩怨，玉劍山莊和輪回宮，甚至是和其他的頂級勢力，都是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擁有的利益！

不過蘇行歌可以這麽想，蘇墨卻還沒有她這樣的思想覺悟，聽到蘇行歌這麽說，馬上就急了，“爺爺！輪回宮那些人狼子野心，和他們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啊！若是要為阿硯報仇，我們大可以直接向大金輪寺施壓，相信他們不會介意賣我們一個人情的。再說了，奶奶當初可是……”

蘇行歌擡手打斷了蘇墨的話，“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們的确是可以直接與大金輪寺交涉，可是有更加簡單的方法，而且還能夠獲得更大的利益，為什麽不用？與輪回宮合作，的确是要多費一些心思，可正是因為這樣，才更加鍛煉人！至于你奶奶……”蘇行歌說到這裏不由自主地頓了一下，“她的仇我以後自然會為她報！這一次……相信她會理解的！”

“呵！”不等蘇墨開口，蘇弦歌直接就是一聲冷笑，“還真是玉劍山莊的好莊主啊！”

蘇行歌一甩衣袖，“你有什麽話就直說！這麽陰陽怪氣地幹什麽？”對于這個妹妹，他也是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了！說也說不聽，勸也勸不動，現在只剩下無奈了。

蘇弦歌聽了這話，根本就是當做了耳旁風。要是說的有用，他們兄妹兩個也不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了！他們根本就是理念上的南轅北轍，誰也無法說服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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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蘇弦歌不說話，蘇行歌就當做是她退讓了，也沒有再咄咄逼人，不然兩個人待會兒恐怕又又吵起來了，這種事情這幾十年來發生了太多次，對于蘇弦歌的執迷不悟，他也是無可奈何了。

“總之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蘇行歌對蘇墨說道，“大的方向就是這樣，具體怎麽操作，你自己去安排，我只要最終的結果！”

蘇弦歌都沒有辦法令蘇行歌改變主意，蘇墨就更加不可能了，只得躬身領命，“是！”

好在這件事情的難度也不是很大，大金輪寺經過了玄孝的內亂，實力和之前相比較，不說是一落千丈，但是也确實是折損了不少好手。同時還要防備着中域其他的勢力趁機作亂犯上，還有不肯安分的皇室在一旁虎視眈眈，玄仁雖然有一些手段，可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難免還是有疏漏之處。

現如今，大金輪寺對于中域的掌控力度，已經大大降低了。且這次又是由輪回宮挑頭，其他的四大勢力一同發難，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一起進宮中域。蘇墨猜想，即便是這一次沒有能夠直接斷了大金輪寺的傳承，恐怕中域的地盤也得縮水一大圈兒。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唯一需要蘇墨考慮的，就是在玉劍山莊興兵期間，西域會不會有人不老實，以及會不會被其他的勢力黑吃黑了。至于占領了中域的地盤之後如何去安置那裏的百姓，自有下面的人去操心，他只用看着不要出現什麽纰漏就可以了。

蘇行歌見蘇墨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心中也是欣慰不已。到了他這個份兒上，人生已經沒有什麽追求了！他現在最大的願望，無疑是将玉劍山莊發揚光大，其次就是和天底下所有的長輩一樣，盼着子孫可以成才了。

蘇墨馬上就要繼任莊主之位，平日裏行事也穩重，只要再完成了這件事情，證明了自己的能力，蘇行歌就再沒有什麽可操心的了。最讓他放心不下的還是蘇硯！

如此想着，蘇行歌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還沒有醒來的蘇硯，然後對蘇弦歌問道，“阿妍呢？她好像沒有跟着你們一起回來？”

蘇弦歌見蘇行歌的語氣似乎不怎麽好，也不知道是葉清瀾真的讓她心疼，還是已經習慣了和蘇行歌唱反調了，馬上就為葉清瀾說起好話來，“是啊！她現在的情況，不适合長途跋涉，我就讓她先休息幾天。而且我看她的意思，似乎也是不想回來！”

“不想回來？”蘇墨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他沒有聽錯吧？女孩子遇到了這種事情，不都應該是生怕男方不肯負責呢？怎麽到了葉清瀾這裏就變了？別說葉清瀾對蘇硯沒有感情，他又不是瞎子，蘇硯走的這五年，葉清瀾是個什麽狀态，恐怕也就是對于少女情懷一點也不關心的蘇行歌才沒有發現不對了。

“她這是什麽意思？”蘇行歌也忍不住皺了皺眉，問道。

這下子，就連蘇墨也聽出來蘇行歌的語氣不善了，心中難免有些不自在。再怎麽說，葉清瀾也是救了蘇硯啊！爺爺怎麽能夠這個态度？

蘇墨有不滿，也只能在心裏面想想，蘇弦歌就沒有什麽顧忌了！一開口就和蘇行歌針鋒相對起來，“你說什麽意思？蘇行歌，你別以為你的玉劍山莊有多好，人家根本就不稀罕！你怕她和阿硯糾纏不清？我告訴你，阿妍壓根兒就沒想過要進門兒。”

“你說什麽？”蘇行歌眉宇之間有了一絲淡淡地不滿。他自己可以不同意蘇硯和葉清瀾在一起，可若是葉清瀾自己嫌棄玉劍山莊，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阿妍的意思是，不想毀了阿硯一輩子！所以兩個人暫時還是不要見面。”蘇弦歌說着冷哼一聲，“本來我還覺得她想太多，想勸她跟我一起回來。現在看來——”冷笑一聲，“還好她是留下了！要不然還不得被某人恩将仇報，一掌打死？！”

“你糊塗！”蘇行歌沒有理會蘇弦歌的諷刺，而是直接怒道，“你怎麽能夠放任她一個人在外面？！萬一出事了怎麽辦？！”

蘇墨聽到這裏，還以為是蘇行歌擔心葉清瀾的安全，自己剛才是不是冤枉了他了。可是沒想到接下來蘇行歌說的話，就打破了他的幻想——

只聽蘇行歌繼續說道，“阿妍的确是可能是真心為阿硯考慮，不會背叛玉劍山莊，也不會将事情宣揚出去。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她落到別人手裏面呢？現如今阿墨的繼任儀式在即，西域的牛鬼蛇神也多了起來，正是多事之秋！萬一別人拿她做威脅呢？”

蘇墨看向蘇行歌的眼神終于忍不住變了。他以前就知道在自己爺爺的心中，沒有什麽東西比玉劍山莊更加重要！也知道他現在的一切想法，都沒有絲毫的私心，是站在玉劍山莊莊主的立場上，為了玉劍山莊考慮，可是理是這個理，然而從私人角度來看，卻免不了讓人心寒！

而蘇弦歌則是連冷笑的力氣都沒有了，早就知道了蘇行歌的性格，只是沒想到随着年紀越來越大，他的脾氣非但沒有軟化，反倒是越來越固執了。

“你可真是玉劍山莊的好莊主啊！”同樣的一句話，再次從蘇弦歌的口中說出來，沒有了方才的諷刺，反而多了一些其他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蘇行歌聞言愣了一下，他們兄妹倆這幾十年來見了面，不是針鋒相對就是冷嘲熱諷，乍然聽到蘇弦歌這麽心平氣和的時候，他還真的有些不習慣！不過很快他就将這一絲異樣抛到腦後了，現在還是要處理好眼前的事情比較重要。

“總之，不能放任阿妍一個人在外面！”蘇行歌絲毫沒有商量餘地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