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蘇硯醒來

“爺爺，您真的要殺了阿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聽了蘇弦歌的話，想法被帶歪了，這會兒聽到蘇行歌的決定，蘇墨馬上就脫口而出，驚訝地看向自己的爺爺。

蘇行歌被他這眼神看得嘴角微微一抽，擡手就想一巴掌拍上去。他是那樣的人嗎？！啊？！蘇行歌承認，他是不想讓葉清瀾和蘇硯在一起，哪怕是在出了這種事情以後，他的想法也沒有改變。可是這并不代表他就不感謝葉清瀾救了自己的孫子！

在不牽扯到玉劍山莊利益的情況下，蘇行歌還算是一個好長輩，他還真的沒有想過要把葉清瀾怎麽樣？最多也就是把她帶回來，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再說了，蘇硯中的可是媚公卿，有助孕功效的！蘇弦歌可能是把這一點給忽略了，可是他可不能讓蘇家的子孫流落在外！

至于把葉清瀾帶回來以後，蘇行歌自己也是頭疼得厲害！讓她嫁給別人？葉清瀾同意，蘇硯都不會同意，而且有誰敢娶玉劍山莊二少爺的女人？最起碼整個西域應該是沒有的。

再者說如果葉清瀾沒有懷孕還好，事情還有解決的辦法。萬一她真的懷孕了，那他到時候是要逼着她把自己的重孫子堕了，還是等到孩子生下來以後，攔着不讓他們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再有這孩子是從哪裏來的，也需要一個說法，總不能一輩子都不讓他們見光吧？

一想到這些，蘇行歌心中對于皇室的恨意就更加深了一層。要不是因為他們不肯安分，自己現在也不會這樣左右為難！

如果他是真的有這個想法，那蘇行歌不會不敢承認，可是天知道，他是真的沒有想過要葉清瀾的命啊！別說是葉清瀾剛剛救了蘇硯，還可能懷了蘇硯的骨肉，就是看在死去的葉瑾的份兒上，他也不會把事情做得你們絕！因此馬上就想向蘇弦歌和蘇墨解釋，“胡說八道什麽？我怎麽可能……”

然而，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看蘇行歌不順眼了，他這話還沒有說到一半兒，就被人打斷了。打斷他的不是蘇弦歌，也不是蘇墨，而是剛剛醒來的蘇硯！

自從那一夜過後，到現在也有好幾天了，蘇硯也差不多是時候應該醒過來了。不過因為昏迷的這幾天沒有進食，只是被人喂了一些稀粥，所以蘇硯的精神還不是很好，看上去頗有些委靡不振。

蘇硯醒來，蘇行歌的話自然也就說不下去了。還在屋內的三個人頓時都圍攏在了蘇硯身邊。

剛剛醒來，蘇硯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意識還沒有回籠，又因為昏迷的時間太長，腦子都昏昏沉沉的，忍不住抱着頭□□了一聲。

蘇行歌見狀連忙伸出手掌抵在蘇硯的背後，往他的身體裏面收入一道真氣，蘇硯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

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随着記憶慢慢地回籠，蘇硯的臉色也是幾經變幻。腦海之中不斷有零碎的片段閃過——

迎面而來的藍色粉末……對曲聽雨的當胸一劍……被阿妍扶着走到玉泉……之後的記憶就有些紛亂了，蘇硯只是恍恍惚惚地覺得額頭輕柔的觸感，後面他似乎是和誰戰了起來？記憶再次變得模糊……不知道怎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有什麽東西落到了他的眼中……然後他推開了阿妍……再然後……再然後……

蘇硯驀然瞪大雙眼，再然後他似乎和阿妍……和阿妍……

“阿硯，你怎麽樣了？”見蘇硯一直不說話，蘇墨馬上就擔憂地看着他，問道。難道是身體還有什麽其他的問題？如此想着蘇墨伸出手就想去探一探蘇硯的脈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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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蘇墨這麽一問，蘇硯頓時被驚醒過來，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握住蘇墨的胳膊，“阿妍呢？大哥，阿妍呢？”

蘇墨的手腕被蘇硯捏得生疼，微微倒抽了一口涼氣，“阿妍現在不在！你先放開我。”以他的武功，不是不能掙脫蘇硯的鉗制，只是蘇硯現在身體虛弱，他若是動用內力，難免會傷了他，不得已，蘇墨只好忍了。

蘇硯卻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下手越發地用力，不死心地追問道，“那她人呢？”

蘇弦歌見蘇墨疼得臉色都變了，連忙點上蘇硯的麻穴，讓他不得不松開，蘇墨連忙将自己的手抽回來，低頭一看，果然是已經青了。蘇墨一邊揉着自己的手腕，讓淤血盡快散開，一邊對蘇硯說道，“阿硯你先不要這麽激動！你的身體現在需要休養，冷靜一些，我們再慢慢說，行嗎？”

蘇弦歌也跟着勸道，“是啊！阿硯，阿墨說的有道理，你還是先把身體養好了，再說阿妍的事情，好嗎？”

“那你先告訴我，阿妍她到底去哪裏了？還有，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為什麽會回來玉劍山莊？為什麽我的記憶會這麽混亂？”蘇硯死死地盯着蘇弦歌的眼睛，一刻也不肯放松。他的記憶雖然有些淩亂，可大概的印象還是有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蘇硯明白，如果葉清瀾在在玉劍山莊，那麽此時此刻，不可能不出現在這裏！

蘇弦歌一時語塞，這些問題，哪一個都不好回答。最關鍵的是她不知道蘇硯對于那一天的事情還記得多少！葉清瀾之前告訴過她，說蘇硯當時應該是意識不清的，可是現在看蘇硯的表現，似乎還是有那麽一些記憶的。

“她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蘇硯看到蘇弦歌如此反應，眼睛一下子就紅了。想到方才腦海之中閃過的片段，蘇硯心中越發地不安，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脫離他的掌控了！

“阿妍她很好！”蘇弦歌無奈地說道，“等到你養好了身體，就可以見到她了！”

“不！我不相信。”蘇硯才不相信事情會這麽簡單。

“她走了！”還不等着蘇弦歌再安慰蘇硯幾句，蘇行歌就直截了當地說道，一下子就戳破了蘇硯僅有的幻想。

“走？她為什麽要走？”蘇硯低聲喃喃，不知道是在問身邊的人，還是在問自己。其實他的心裏面，已經隐隐有了答案了！

“她為什麽要走，你難道不知道？”蘇行歌看到蘇硯這個樣子，心裏面不是不心疼的，可是在他看來，重症就應該用猛藥！本來還對蘇弦歌放任葉清瀾在外不滿的，現在倒是有些慶幸了，說不定這是一個分開她的蘇硯的好機會呢！當然了，葉清瀾也不能不管，只是這些事情，暫時還不能讓蘇硯知道。

蘇硯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難道那些都是真的？不是夢？！

蘇行歌見狀不由自主地緩和了語氣，“你先好好調養身體，阿妍那邊，我會幫你找的。”

蘇硯瞬間想到了自己剛剛醒過來的時候，聽到的三人的談話，當下就諷刺地看着蘇行歌，說道，“你幫我找？找到之後殺了她嗎？”

蘇行歌頓時怒不可遏，“我什麽時候說過要殺她了？”

“有沒有想過你自己清楚！”蘇硯冷笑，“你以為我剛才什麽都沒有聽到嗎？”

蘇行歌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蘇硯定是方才剛剛醒來的時候，聽他們的談話只聽了一半，這才誤會了。不過明白歸明白，以蘇行歌的驕傲，也沒有向蘇硯解釋的想法，反而是順水推舟，變相同意了！

“你就算是聽到了又怎麽樣？你以為你可以阻止我？”蘇行歌一副倨傲模樣，說道。還是那句話，如果能夠趁着這個機會分開蘇硯和葉清瀾，那麽對于蘇行歌來說是再好不過了！

“你！……那你想怎麽樣？”蘇硯哽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确實沒有什麽能夠和蘇行歌談條件的資本，不得不妥協道。不過蘇行歌恐怕不會想到，正是他的這句話，激起了蘇硯的争勝之心！

蘇硯現在是真的後悔了！後悔自己過去竟然真的按照蘇行歌的希望，沒有做過絲毫與蘇墨争權奪利的事情，以至于到了現在，他想要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都是這麽地無力！

蘇行歌完全沒有發現蘇硯的異樣，自顧自地說道，“很簡單！只要你不再想着和她在一起，我自然不會把她怎麽樣？”

“這不可能！”蘇硯斷然拒絕，“出了這種事情，如果我不負起責任的話，那還算是一個男人嗎？”

蘇行歌冷笑，“你想要負責，也得看人家願不願意啊？”

蘇硯聞言愣了一下，“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旋即看向蘇弦歌，“姑奶奶，阿妍她到底是怎麽說的？”蘇行歌的話，蘇硯現在是一點也不肯相信了，而且他知道，蘇弦歌當時距離葉清瀾最近的人，如果葉清瀾真的有什麽想法，那也應該是告訴蘇弦歌，而不是其他人！

蘇弦歌嘆息一聲，緩緩地将葉清瀾的想法說了，末了又道，“阿硯你不要怪她！阿妍她也是為了你考慮，她是真的希望你好……”

“我知道！我知道……”蘇硯狠狠地閉了閉眼睛，然後才看向蘇行歌，堅定地說道，“我必須要給她一個名分！”

“這不可能！”蘇行歌的态度也是十分堅決，“你若是覺得這件事情委屈了阿妍，我自會給她補償！可唯有和她成親這一點，絕對不行！你不要逼我！”說到最後，蘇行歌的眼神裏面，隐隐帶上了一絲狠厲。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那他也就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你若要殺她，不如連我也一起殺了吧！”蘇硯寸步不讓，他知道，如果此時一讓，那麽他和葉清瀾，就真的沒有未來了。

“你以為我不敢嗎？”蘇行歌寒聲道。他這一輩子，都是在為了玉劍山莊而活！為了玉劍山莊，他連自己的生命都可以舍棄，更遑論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