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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彤再次見到霍秀芬距離上次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看她的精神氣發現闵琛給的那筆錢并沒有讓她過的更好。

江彤有心想幸災樂禍一下，卻又壓不住的可悲。

“怎麽？又想着在我這套錢了？”

江彤是出門時碰到的這個女人，很明顯霍秀芬已經守株待兔很久。

這是家茶館，離家不遠，一個個小包間隔開着，江彤跟霍秀芬面對面坐着。

霍秀芬沒承認也沒反駁，只是淡淡的看了江彤一眼，又把視線轉開了。

“我打你電話一直沒打通。”

江彤晃了晃杯子，“我拉黑了。”

好似已經預料到，霍秀芬并沒有表現出憤怒的模樣，只點了點頭。

江彤點的是伯爵奶茶，入口微甜，還有些花香。

江彤抿了一口，“把我找來不是看你發呆的吧。”

“志猛的項目已經被擱淺，投入再多資金估計都無法挽回，我們準備放棄。”

江彤：“我真想替你們鼓掌。”

包間狹小，角落擺放着綠色盆栽，頭頂的照明是一個竹藤纏繞的球型，環境優雅文藝，只是此時氣氛着實不佳。

霍秀芬看了她一會，突然笑着搖了搖頭，滿臉無奈，“你也真是……”

“江彤。”霍秀芬說，“你的脾氣真是太犟了，年紀不小了還是要懂得婉轉一些，不管對人對事都留點餘地，對別人對自己都好。”

江彤淡道：“你不配跟我說教。”

霍秀芬點頭，“我知道我說什麽都不用。”

“知道就好，你要沒事我就走了。”

“我要走了。”

江彤撫着杯身的動作一頓，擡眸看她。

霍秀芬說：“這邊的生意算徹底垮了，準備換個地方重新起步。”

江彤低頭看着杯沿，沒吭聲。

霍秀芬繼續道：“今天過來就是跟你道個別，這一走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來。”她躊躇着，艱難道：“我知道我之前做的太過分，對你虧欠很多，可能有些東西這輩子我都償還不了，但只要活着我總歸不可能做到兩全。”

做不到兩全，所以務必得放棄一個，現在霍秀芬明明白白的過來告訴江彤，她放棄她了。江彤以後不必再煩躁于如何面對這個人，也不用跟這個人時不時的惡語相向，甚至未來還能不能見面也兩說。

江彤拿起玻璃水壺又倒了一杯茶，輕輕吹了幾下，小口喝着。

霍秀芬看着她，心頭也泛酸，“闵琛這孩子挺好的，有他管着你我也放心，上次他另外還給了我一筆錢。”

霍秀芬從錢包裏抽出一張卡放到桌上，推過去，“我一分沒用，你拿給他吧。”

江彤看着桌上的綠色儲蓄卡，低聲道：“他為什麽給你錢？”

“他想用這筆錢買我的時間，讓我能多陪陪你。”

江彤指尖一抖，冷眼看向對面的女人，“我需要你陪？”

霍秀芬平靜道：“知道你不需要，所以我也沒來陪你，這個錢自然得還給他。”

“你這是良心發現？”居然會把吞進去的錢重新吐出來，真是太陽要從西邊出來了。

“就當是吧。”霍秀芬苦笑了下說。

又是半晌過去，霍秀芬看了眼時間，“我得走了。”

江彤看着別處。

霍秀芬叫了她一聲，“江彤！”

江彤淡道：“你走吧。”

霍秀芬看着她冷淡的側臉，情緒稍顯激動了些，“你叫我一聲吧，你已經很多年沒叫過我了。”

江彤沉默着，那個在別人嘴裏分外溫暖的稱謂于她而言已經是非常陌生了，在霍秀芬幹出這麽一系列事情之後，還想讓她沒心沒肺的喊她一聲媽，江彤真的是做不到。

太難了，哪怕她們有着最親的血緣。

霍秀芬臉上隐約的期待在江彤過長的沉默中漸漸消失，她最終失望的走了出去。

門重新合上，江彤朝外看了眼，又很快收了視線，後面半天她便一個人坐在這個地方，續杯好幾次，等時間接近飯點時才結賬回了家。

晚上江彤把那張銀行卡擺到了闵琛面前。

闵琛說：“怎麽在你這？”

“你覺得呢？”

闵琛看着她，“秀芬姨來過了？”

“嗯。”

江彤面上沒什麽表情。

闵琛把卡拿在手上沉思。

江彤看了他一眼，“你錢挺多啊，還另外給她。”

闵琛：“以後再多也都是你的。”

“別。”江彤說，“我喜歡自力更生。”

“我怕你把你自己餓死。”

“啧。”江彤皺眉，“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闵琛笑了笑，“你現在一個無業游民好意思說自力更生？”

“說的來我沒找工作一樣。”

“說的來你工作找到了一樣。”闵琛把卡随手一扔，“也不知道是誰昨天面試又被刷了。”

“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嗎？人生總有失敗的時候，太順遂了也沒意思不是？”

闵琛掀眼看她，“你失敗的有些過于頻繁。”

江彤撈過抱枕砸他身上，“你滾。”

闵琛嘶了一聲，“你怎麽又說髒話？是不是個女的？”

“我是不是女的你不知道？”

闵琛：“……”

闵琛撇開頭，“看在你大姨媽在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

江彤哼笑。

闵琛在幾天後接到了霍秀芬的電話，由此徹底知道了江彤那天跟霍秀芬碰面的內容。

幾十層的高處，闵琛一個人呆在辦公室，他起身走到窗口，樓下街道車水馬龍。

闵琛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随後給江彤發去消息。

闵琛：你現在在什麽地方？

江彤很快拍了一張照片過來，很明顯是個公司的大廳。

闵琛笑了下，給她打去電話，江彤很快接通了。

“你今天戰果怎麽樣？”

江彤說：“姐還是準備換一家。”

“心情如何？”

“心情非常嗨。”

闵琛轉了個身，背靠着牆壁，窗邊的光線斜射進來投在他半個身上。

“過幾天我帶你出去玩吧。”

江彤安靜了一下，說：“我要自力更生。”

“玩完回來你可以接着更生的。”

江彤有些遲疑，“你怎麽突然要帶我去玩了？”

“看你最近比較聽話。”

“我去。”

江彤感覺自己真是被闵琛當兔子養了，還什麽比較聽話，不過她也沒反駁什麽，敷衍的應了下來。

這個對話江彤完全沒放心上，直到幾天後闵琛開始收拾行李才算真正反應過來，這人說的帶她去玩不是開玩笑。

江彤蹲地上，看闵琛将衣服一件件放進行李箱。

“你工作不是很忙？嗎”

闵琛：“這幾天我加班趕工了。”

具體趕工到幾點江彤不清楚，不過每天在她睡前，闵琛都沒回來。

江彤驚訝的說：“你這麽拼就是為了去旅游？”

“嗯。”闵琛走向另一邊，開始收拾江彤的衣服。“內衣我給你放個幾件？”

“……”

江彤起身去攔，“你別管我的，我自己來。”

“你都是胡亂塞的。”闵琛沒管她，拉開抽屜把江彤的貼身衣物給拿了出來。

靠！

江彤忍不住捂了捂臉，沒辦法，哪怕再親密，看着闵琛拿她的內衣褲還是忍不住的害臊。

闵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将衣服放進自封袋，“捂什麽捂，傻不傻。”

闵琛走過去摸摸她的頭，“今天晚上再準備點水果，明天車上可以吃。”

江彤仰頭看他，“你怎麽會有這麽突然的決定？”

闵琛蹲下、身和她對視，“沒有什麽突然，其實一直有這個想法，想出門放松一下，只是沒說。”

江彤說：“我前段時間剛出過門呢。”

闵琛挑眉，“那你能陪別人去，是不是更應該陪我去了？”

咳，提到董時，江彤現在心有餘悸，就怕闵琛犯渾，不過好在這次好像沒什麽反應。

江彤說：“準備去哪？”

“你想去哪？”

“我都可以啊。”

闵琛說：“那我們去雲貴那邊晃一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