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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生是高嶺之花》作者:十八反

文案

本文又名《X性本Y》,其中X=龍、蛇、狐、兔。

龍攻X狐受。霸道總裁X話劇演員(女裝大佬)

蛇攻X兔受。大學教授X寵物店主

攻受互相以為對方是冰清玉潔白蓮花,天生不愛啪啪啪。

于是狂忍……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內容标簽: 靈異神怪 情有獨鐘 甜文 現代架空

搜索關鍵字:主角:龍、蛇、狐、兔 ┃ 配角: ┃ 其它:1V1,雙潔

☆、第 1 章

作者有話要說: 微博@啾啾想吃草

顧有容穿着一條大紅色修身長裙腰肢款款地走進“小白寵物店”的時候,正是這一天生意最熱鬧的時候。

店裏有不少顧客在給自家寵物挑選用具,店主正忙着介紹,瞧見人來了也沒空招呼。

不過顧有容也不用他招呼,熟稔地走進收銀臺後坐定,摘下墨鏡,露出一雙顧盼生輝的眼睛。

顧有容的眼睛是漂亮的丹鳳眼,今天又刻意畫了個冷豔的妝容,微微拉長的眼線和眼尾的紅暈讓臉上豔色更添三分,不少顧客都不由自主地被這美人吸引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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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有容擡手理了理淺棕色的長卷發,左手無名指上一枚碩大的鑽戒閃瞎人眼,昭示着美人已經有主。

顧有容把披肩取下來搭在一旁,朝走來收銀臺買單的小姑娘溫和一笑,取出一根淡粉色的逗貓棒遞給她,“國慶節有優惠哦,買兩包貓砂送一根逗貓棒。”

聲音相較于尋常女性略顯低沉,但卻帶着別樣的韻味。

這一笑幾乎把小姑娘的眼睛都晃瞎了,她暈暈乎乎地接過逗貓棒,半天才憋出一句,“小姐姐你真好看!”

顧有容笑容更真摯了一分,紅唇像盛極的玫瑰,“謝謝,你也很可愛。”

這波客流直到一個多小時以後才逐漸散去,店主白禾垮下挺直了一天的脊背,蹦跶着跑到飲水機旁邊接了兩杯水,遞了一杯給顧有容。

“鐘大總裁又出差啦?”白禾問。

顧有容抿了一口水,很注意地沒有弄花唇妝,卻又很不矜持地翻了個白眼。

“我跟他快掰了。”

白禾驚得倒吸一口涼氣,“為什麽?”

“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恨不得三百天都出差,前天才回家,今天又出差,怎麽,看見我這張臉他犯惡心是嗎?”

白禾連忙勸說:“不會的不會的,容容你這麽好看,鐘總大概是太忙了?畢竟那麽大一個鐘氏集團,全球都有業務,所以三百天也……好像是太忙了?”

說到最後,白禾也不确定起來。

“鐘氏怎麽了,我圖他什麽了?錢?青丘……”顧有容猛地噤聲,和白禾一道戒備地看了看四周,見僅有的一位顧客正在認真比較商品,沒注意他們的對話,這才松了口氣。

“總之,我看他就是不想見我,出去指不定是被哪個小妖精迷花了眼睛。”顧有容堅定地說。

“鐘總不像那種人啊。”白禾問,“你知道他去哪裏了嗎?”

“當然了,他天天打電話彙報行程。”顧有容說着,拿出手機點開通訊記錄給白禾看,備注【先生】那一欄,白禾探着腦袋一看,每天通話時長都在三小時以上。

“他還老要視頻,其他的也就算了,連在外面吃個工作餐都不安分,非要開視頻,我說有時差我在睡覺,他讓我把手機放枕頭邊,這黑咕隆咚的看得見什麽啊,他說聽着我的呼吸聲吃飯比較香,你說他是不是有病?”

顧有容低聲抱怨了一陣,見白禾沒出聲,擡頭一看,對方意味深長地沖他笑,“容容明明就很享受。”

顧有容面色微赧,他擡手去捏白禾的臉頰,享受了一把軟乎乎肉嘟嘟的手感,岔開話題道:“小白手感真好,你家騰教授有福了。”

白禾原本笑嘻嘻的小臉一下子垮了下去。

“騰嶺……”他把水杯放在一旁,趴在前臺輕輕嘆了口氣,“我們才是可能要分手了。”

——

顧有容:我圖他什麽了!

騰嶺:圖他歲數大。

鐘燭:……(這點确實無法反駁)

白禾:圖他不洗澡。

鐘燭:我洗澡!

“不會吧?”顧有容大吃一驚,他見過騰嶺,雖然不太喜歡對方身上陰冷的氣息,但無可否認,這人對白禾真是放在心尖子上疼,處處呵護,連說話都怕大聲了吓着白禾。

“真的,你能想象嗎,我們都交往三年了,只有親一下嘴巴而已。”

白禾小聲說。

顧有容瞪圓了眼睛,差點忘了維持僞音,“舌吻呢?”

白禾的臉一下子紅了,搖了搖頭。

“三年,只親嘴,舌吻都沒有……”顧有容倒吸一口涼氣,“騰嶺是不是不行啊?”

“不會吧?”白禾小聲反駁,“我看到過的,他……他那裏很大的。”

顧有容頓覺自己比白禾經驗豐富,此刻可以充當對方的心靈導師——

雖然他和鐘燭交往至今,也只上了一次床。

但是!一次!也!比!零次!強!

“哎,那你看到他硬過嗎?”顧有容問。

白禾想了想,遲疑着搖了搖頭。

顧有容斬釘截鐵地說:“那他就是不行。”他細致地跟白禾分析,“你想想啊,你都有那方面的需求,你覺得騰嶺如果是一個發育正常的成年男人,難道會沒有嗎?”

白禾根本沒有和別人讨論過這種話題,除了騰嶺,又沒跟別的人交往過,他慣來相信顧有容,此刻聽對方這麽分析,頓時順着他的思路走了下去,末了慢慢站直了身子,喃喃道:“不會吧……”

他撓了撓光滑的桌面,語氣中微帶哽咽,“我還想着交合的時候……就能讓他也分享壽命了,這要是不行,可怎麽辦……”

白禾是兔妖,他的先生卻是凡人,白禾早就做好了準備,回族裏要了一道符咒,待他和伴侶交合時念出,便能與之共享壽命。

顧有容擔憂地看向白禾,“你……”

話音未落,那邊的顧客挑好了中意的鳥籠,提到收銀臺付錢。

顧有容立刻端起了微笑,“您好,這邊付款。”

——

騰嶺:我不行?不,我行!

鐘燭:我有名字了,嘿嘿。

傍晚時寵物店提前打烊,白禾和顧有容一起去吃火鍋,到了火鍋店,服務生看見走在前面的顧有容,便招呼道:“美女您好,請問您幾位?”

顧有容一笑,“兩位,要包間。”

進了包間,顧有容一撩那條大紅色長裙,大馬金刀地坐在了圈椅上,寬大的裙擺随着他的動作在空中畫出了一朵花。

白禾趕緊替他關門,“容容你注意點形象。”

顧有容彎起眼睛笑,“我又不是什麽大明星,一個話劇演員罷了,再說了,我現在穿着女裝,誰也不知道我是那個‘容故’啊。”

顧有容在話劇團演出時用的是化名,演出表上一概都打的是“容故”。

白禾還是微微皺着眉頭,白淨的小臉上滿是認真,“還是要注意點才行。”

“好好好。”顧有容舉手投降,還待和白禾開玩笑,手機忽然響了,他一看屏幕顯示,臉色驟變,“卧槽!小白救我!”

白禾探頭一看,屏幕上是一個視頻通訊請求,顯示是【先生】。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表,“你不是說鐘總去國外了?他那邊應該是深夜吧?”

“他就是過來監督我吃飯的,不接視頻肯定要死,我怎麽忘了這茬!”顧有容已經從椅子上跳起來了,把手機一把塞到白禾手中,“快,你幫我打個掩護,我換衣服去。”

白禾也慌了,他還蠻怕鐘燭的,倒不是說對方很兇,而是一種單純的氣場壓制而已,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人類壓制,白禾每每都覺得丢了妖的臉。

他抖抖索索地按下接通,鐘燭的臉出現在屏幕上,“有容……白禾?”

白禾下意識地站得筆直,規規矩矩地應了一聲,“鐘總您好。”

鐘燭捏了捏眉心,“你好,不用這麽客氣……有容呢?”

“有容,啊,容容他上廁所去了!”白禾眨了眨眼睛,說:“他怕您電話打不通擔心,剛才專門叮囑我,一旦看到電話就要接!”

白禾一邊說一邊為自己的機智深深折服,鐘燭看起來也是相信了,冷峻的面龐柔和了下來。

白禾和鐘燭無話可說,兩人大眼瞪小眼片刻,白禾實在受不了直面鐘燭的壓抑感,将鏡頭一轉對向桌面開始翻騰的紅油鍋底,“那個鐘總啊,我們今晚吃火鍋,火鍋您見過嗎?我給您看看?”

“看什麽呢?”

一道清冷的男聲在門邊響起,白禾心中大呼一聲得救了,把手機塞了過去。

門邊站着一個年輕男人,他穿着一身簡單的襯衣長褲,白淨的臉龐不染脂粉,卻更顯出眉眼的天然精致。

這正是方才還烈焰紅唇的顧有容。

此刻他的一頭淺棕色的長卷發已經變回了純黑色的細直長發,被一絲不茍地全部束在腦後,并不顯得他女氣,反而無端帶出了幾分禁欲氣息,即便在這人聲鼎沸煙火氣十足的火鍋店裏,也只令他更顯出塵罷了。

他看向屏幕,聲音如珠玉落盤,“鐘燭。”

鐘燭那邊的背景很暗,顧有容只看得見一個模糊的人影和對方背後落地窗映出的萬家燈火,再一想到鐘燭孤身一人在國外,心中一軟,語氣也柔和不少,“怎麽還沒睡。”

“怕你又不好好吃飯,怎麽來吃火鍋了?還全點的紅湯,你不是一貫不愛這些,嫌味道重。”鐘燭溫和地問道。

與語氣柔和相對的,卻是他鋒銳的眼神,借着夜色遮掩,鐘燭貪婪地看着屏幕另一端的愛人,卻不敢看得太久,仿佛怕亵渎了顧有容。

顧有容抿了抿唇,嘴角露出淺淺的笑容,“小白喜歡,就來吃了。何況點清湯浪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個人也吃不了什麽。”

鐘燭無奈一笑,“忍一忍,等我回來給你煮水煮雞胸肉。”

顧有容點了點頭,“好,我等你回家。”

直到菜上齊,鐘燭方才挂了電話,白禾将狐疑的目光投向顧有容,“不愛吃火鍋?一個人吃不了什麽?愛吃水煮雞胸肉?白水煮?不是四川水煮?”

他每說一個問題,顧有容的腦袋就低垂一分,最後無奈地燙了一大筷子肥牛,“我有什麽辦法,鐘燭他就愛這種喝露水的小仙男人設啊!”

他的笑容看起來有些苦澀。

——

鐘燭:我愛人好好看,嘿嘿。

騰嶺:我也想打電話。

白禾想起當初陪着顧有容看鐘燭的訪談片,鐘燭說什麽顧有容就記什麽,記了厚厚一本筆記比小學生還認真,那個訪談片裏記者問鐘燭的理想型,鐘燭當時說要性格清冷追求高雅,顧有容就搜羅遍所有這種類型的人類資料來學習。

後來他看見這種走高嶺之花人設的人類幾乎都說自己口味清淡,于是也硬逼着自己塞沒味道又柴的白水雞胸肉,最後還拒絕了圈內頂級娛樂公司的邀約,去話劇團當了一個“不求名利只求夢想”的話劇演員。

“容容,你為什麽這麽喜歡鐘總啊?”白禾沒忍住,好奇地問道。

顧有容也愣了,他好像沒想過這個問題。

這時,剛丢下去的蝦滑煮好了,粉白的蝦肉在紅湯裏上下翻滾。

顧有容拿勺子舀了一個,塞進嘴裏。

“可能就像我喜歡吃肉一樣,是本能吧。”

“好浪漫啊。”白禾托着臉感嘆。

顧有容臉一紅,“說我幹什麽,說你,那個……騰教授那樣,你準備怎麽辦啊?”

說到騰嶺,白禾有些憂慮,“我一直都沒想到他可能是……我真是太不細心了。”

“這種事情,他作為一個男人肯定沒辦法說出口,也不想讓你知道。”顧有容安慰道:“我話劇團的老師認識一位有名的老中醫,聽說這種可以治的。”

“那麻煩你幫我留意一下。”白禾點頭,“我陪他治。”

“如果治不好……呸呸呸,不可能的。”顧有容搖了搖頭,生怕讓白禾傷心。

“沒關系的。”白禾反而笑了笑,“我陪着他嘛,治不好也沒關系,我還是喜歡他。”

“可我聽說兔族的發情期……你應該快成年了,到時候怎麽辦?如果不同伴侶交合,你怎麽熬過去?”

顧有容說的“成年”,自然指的是白禾作為兔妖的成年期,想想當初剛讀大學時撞到的那只瑟瑟發抖的小奶兔即将變成大兔妖了,顧有容莫名升起一種孩子大了的憂傷。

不想,白禾咬了咬唇,似乎是下定了決心。

他看向顧有容,目光堅定,“如果他好不了,我可以自行閹割。”

顧有容驚得筷子上燙的菜都掉了,白禾驚呼:“毛肚!”

“不好!毛肚只能燙15秒!再晚就失去靈魂了!”

顧有容和白禾趕緊一臉緊張地在鍋底扒拉起來。

——

鐘燭:你的……很勇敢。

騰嶺:……不要啊小禾!!

騰嶺剛打開家門,一個人就從屋子裏蹦了出來,一頭紮進了他懷裏。

騰嶺将公文包放在一旁的櫃子上,将懷中人抱住,“小禾,怎麽了?”

“想抱抱你。”

白禾把腦袋埋在他懷裏拱來拱去,聲音悶悶的。

“你也抱抱我嘛。”白禾又撒嬌,仰起頭去親了騰嶺的喉結,卻猶未罷休,試探似的伸出舌尖,一路舔到騰嶺的下唇,想要勾開對方的唇瓣。

“嘶……”騰嶺倒吸一口氣,輕輕把白禾往外推了推,“小禾等等,我換套衣服,今天做了實驗,衣服不太幹淨。”

白禾看着騰嶺走遠的背影,肩膀一下子垮了,他跑回卧室,給顧有容發消息。

【我抱他了,還親他喉結,想吻他,但是他推開我了。】

顧有容正穿着鐘燭的襯衣躺在床上打游戲,收到消息以後頓時坐直了身子,神情凝重。

【這樣都能松開?你今晚再試試,如果還是不行,我明天就去問問醫生的聯系方式。】

【好喔,我試試。】

白禾怕顧有容擔心,還特意發了個蹦蹦跳跳的小兔子開心表情過去,然後放下手機,做了幾個深呼吸。

騰嶺在浴室裏飛速沖了個冷水澡,因為欲念過盛,他的眼睛時而閃現出無機質的光澤,豎瞳若隐若現。

現在還不行……騰嶺神色冰冷地盯着鏡中的自己,又默念一遍清心咒,确認眼睛恢複正常,這才換上寬松的睡袍走進了卧室。

白禾正坐在床尾,一見騰嶺立刻露出歡喜的笑,又撲進了對方懷裏,仿佛有肌膚饑渴症似的,舍不得離開騰嶺一步。

騰嶺低笑一聲,将人抱在懷裏,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

騰嶺的唇有些冰冷,落在白禾的額頭上,就像一片雪花悄無聲息地落下。

白禾心裏有些激動,他能感覺到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正緩緩摩挲自己的腰線,這讓他有些氣息不穩,雙腿都支撐不住了似的,軟軟地靠在騰嶺身上。

“騰嶺,我想……”白禾聲音裏都能捏出糖來,又甜又膩。

但是騰嶺吻上了白禾的唇,以吻封緘,卻是十分克制地只輕輕接觸了柔軟的唇瓣。

然後他将白禾抱到床上,塞進被窩裏,“小禾,你先睡,我還有點事情沒處理完。”

對上白禾濕潤的雙眼,騰嶺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握了握,又一次俯身吻向對方額頭。

“晚安。”

像一個禮節吻,不帶絲毫□□。

——

騰嶺:其實我也想嗚嗚嗚。

鐘燭:其實我也想嗚嗚嗚。

☆、第 2 章

第二天,顧有容正躺在床上睡懶覺,就接到了白禾的視頻通訊。

他點開以後,對上白禾通紅的雙眼,登時清醒了不少,“小白,怎麽了?”

白禾揉了揉眼睛,聲音裏帶着難過,“我确認了,騰嶺他真的……”

“不行”兩個字在舌尖轉了一圈,還是被白禾咽了下去,他很輕地嘆了口氣,“容容,你幫我問一下醫生的事情吧。”

顧有容連忙安撫他,說這種事情治愈率還是很高的,實在不行他就回族裏找一找,看有沒有能給凡人服用的靈丹妙藥。

“對了,你們兔族有沒有這種藥?”

想到兔族成年時那漫長的發情期,顧有容問道。

白禾搖了搖頭,“我們族人都……很強烈,所以都吃克制的藥。”

那肯定是不能給騰嶺用了,本來就不行,一吃更廢了。

兩人唉聲嘆氣了一陣,白禾收拾心情去開店門了,顧有容則慢悠悠地下床換衣服,今天晚上他有話劇要上,是新排的劇首演,他得提前去劇院再排練一下。

雖說當初是為了貼近鐘燭才選的這個職業,但顧有容的态度卻很端正,從來沒把這當做玩票,反而兢兢業業,比誰都認真。

一頭黑發束成高馬尾,簡單的T恤和水洗白的牛仔褲,顧有容今天打扮得像個還在象牙塔中的學生,格外清爽。

他不舍地摸了摸頸間的項鏈墜子,那裏是狐族長老贈予他的芥子空間,可容納萬物——

裝滿了顧有容的各色女裝高跟鞋和護膚品化妝品。

今天出門的時間還算早,顧有容在街邊騎了輛共享單車往話劇團去,他是天生的發光體,即便素顏上街也能吸引一大波路人目光,無怪乎當初還沒畢業就有一堆公司搶着要簽他,依他們老師的話說,這張臉就是老天爺賞飯吃。

顧有容當時在心裏嘀咕,那是因為狐族出美人,何況他們青丘狐族更是狐中的佼佼者,上一代狐族裏有只長得不太好看的小狐貍,公認全族最醜,到了人間以後就成了“本世紀最美臉蛋”的top。

他在街邊等紅綠燈的時候就有人湊過去問顧有容是不是哪個明星,顧有容報了話劇團的名字,“我是個話劇演員。”

他說話時嘴角帶着一點不甚明顯的笑意,很好地中和了清冷的聲音。

顧有容不知道,他離開以後,就有人把他的照片發到了社交媒體上。

【一直覺得話劇是爸媽那輩人的專利,我錯了!這個小哥哥的臉值得我為話劇事業奉獻一生!】

得益于這個博主的超多粉絲和顧有容的逆天顏值,這條微博很快攀上了熱搜前十。

互聯網時代,信息的傳播速度堪稱瘋狂,在評論裏一水兒的舔屏和去看話劇的回複中,漸漸出現了不一樣的聲音。

【好眼熟啊,他長得好像一個我見過幾次的小姐姐,就是小白寵物店裏那個,有同城的人拍過那個小姐姐嗎。】

“預祝首演成功!”

再一次彩排結束後,主創人員們圍聚在一起,齊聲高呼。

作為領銜主演,顧有容還額外得到了劇團提前送的一束花,是他的劇團老師親手遞上的,“小顧,保持這個狀态,今晚肯定沒問題!”

“謝謝老師。”顧有容接過花束,旁邊有同事打趣,“咱們這可是專門選的幹花,不占花瓶的那種哦。”

每當顧有容有演出,就會有人送來一束鮮花,顧有容在劇團有自己的單獨房間,裏面的花瓶永遠插着新鮮的蓮花或是百合,十分貼合顧有容的清冷氣質。

一開始大家還以為送花的是劇迷,後來顧有容戴上婚戒,大家才知道那是他先生——雖然同性婚姻在本國尚未得到法律認可,但人家出櫃出得大大方方,出櫃又不是出軌,私德無虧,誰也無權對他們橫加指責。

只是顧有容的先生似乎公務繁忙,每次都是花到人不到,讓人想探究是誰當了這高嶺之花的摘花人都無從下手。

今晚也不例外,顧有容在上臺前收到了花店送來的新鮮百合,純白的花瓣上還沾着晶瑩的水滴,顧有容臉上的神色還是淡淡的,但眼裏卻藏不住笑意,像被清晨吻開的第一縷陽光。

今天排演的話劇叫《一枚獎章》,是劇團編劇老師打磨了一年的本子,他擅長以黑色幽默的筆觸描寫小人物的命運,故事梗概也很簡單,一個即将獲得年度銷售冠軍獎章的房産銷售無意中卷進了一場命案,還為此被關了一個月,後來因證據不足被釋放,親朋好友看他的眼神充滿鄙夷,公司領導同事還處處排擠他,話裏話外都是他影響了公司的名譽。房産銷售明白,只有公布兇殺案的真兇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但警方卻為了避免打草驚蛇而不能公布線索,房産銷售一怒之下,幹脆辭職自己踏上了找尋真相之路,他費勁千辛萬苦,最後卻在抓到他以為的兇手時,和“兇手”一起看到了電視中的報道——警方宣布死者是自殺。

但他最後卻因為在途中無意為房産公司做了宣傳,被經理笑容滿面地請回了公司,還發給他一枚好人獎章。

他還是沒得到年度銷售冠軍獎章。

最後一束聚光燈熄滅,全場靜默後,燈光重新亮起,主演們齊齊朝觀衆鞠躬致意,掌聲雷動。

顧有容臉上還帶着妝,他往化妝室奔去,途中卻被劇務給攔了下來。

“怎麽了?”劇務是顧有容大學時的學長,兩人關系還不錯。

對方眉心緊皺拉着顧有容走到樓道邊,确認前後無人,這才拿出手機遞到顧有容面前,“小顧,你看看這是不是你?有人鬧到咱們劇團官V下面去了。”

顧有容接過手機一看,心中一個咯噔。

竟然是有人拍下了他女裝時的照片,進行了一個模拟卸妝,然後和男裝時的照片做了對比動圖,對方大概是專業的化妝師,清晰地展現出他卸掉女裝後的本來面目,正是他男裝時的容貌。

評論下面有誇他好看的,也有罵他不男不女的,吵得不可開交。

“這事會對咱們劇團有影響嗎?”顧有容冷靜下來,問道。

“沒多大事兒,搞藝術的嘛……我是怕你,會不會影響到你個人生活?”

顧有容看了看女裝時自己肆意張揚的笑容,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應該沒事。”

他現在只擔心鐘燭看到了自己女裝的照片。

鐘燭這麽些年只上過一次訪談,那期節目顧有容簡直倒背如流,他清晰地記得,在訪談的花絮中,主持人以開玩笑的語氣問起鐘燭對未來另一半的暢想,會是個什麽樣的女人。

而鐘燭只是禮貌卻冷淡地說:“謝謝,我不喜歡女人。”

他是不是該感謝自己昨天想走禦姐高冷風,沒穿那條女人味十足的雪紡百褶裙?

顧有容是大狐妖,再怎麽修煉成人,本質還是妖,随心所欲慣了,也唯有鐘燭才能讓他處處小心,生怕露出馬腳吓到自己好不容易追來的這個人類——

好在鐘燭早上和他通過電話,對方至少要明天下午才能回來。而這大半天的時間差,足夠他處理好一切。

顧有容回了休息室,立刻打了個電話出去。

“容二叔……對,那就是我……幫我撤了吧,嗯嗯好……不去你們公司,話劇我演得挺開心的,您來我給您送票!”

容二叔,亞太地區娛樂圈中說一不二的大佬,“本世紀最美臉蛋”的top。

上一代青丘狐中長得最不好看的狐貍。

——

容二叔:哼!

鐘燭在二樓的座位上安靜地等着,直到主創人員第三次謝幕後,才起身離開包間。

剛走出門口,助理上前,有些為難地把平板遞了過去。

“鐘總,顧先生好像是被人肉了,還有……您看這張照片,可能是撞臉。”

鐘燭眉心一跳,接過平板一看,入目便是一張美豔到極致的臉蛋,大約是因為偷拍,角度不好像素也糊,但越是如此,越是令照片的主人顯出一種朦胧美感,眉梢眼角都像是水墨暈染開來似的,讓人升起一探究竟的心思,想要撩開那層水霧,親眼見證那眼睛裏是不是藏了星星。

這張臉,即便畫再濃的妝容遮掩,鐘燭也認得出來,畢竟他曾無數次以近乎掠奪的目光,慢慢地吻過對方每一寸的肌膚。

這是他的先生,顧有容。

鐘燭一時間搞不清楚顧有容怎麽會被人拍到這種照片,看背景似乎還是在人潮密集處,而顧有容眼底的笑意也不帶絲毫勉強,顯然他自己很享受當下的狀态。

鐘燭随意掃了一眼相關評論,熱門第一是有人誇這顏值是神仙下凡。鐘燭眉頭皺了皺。

熱門第二是有人問這是小哥哥還是小姐姐。鐘燭眯了眯眼。

熱門第三是有人陰陽怪氣地說忽男忽女,肯定心理變态。鐘燭冷哼一聲。

總之,看見有人對自己先生評頭論足,鐘總很不開心。

助理在一旁看着老板的面色變來變去,最後下達指令。

“消息全撤了,從我私人賬戶上劃錢,不計成本,盡全力把負面影響降到最低,不能影響有容。”

“那鐘總您接下來……”

“我去接有容回家。”

——

鐘燭:先生我來啦!

10

顧有容還在休息室裏等容二叔的回電,房門被人輕輕推開。

他下意識地回頭,看見來人是誰,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他好歹記着自己冰山雪蓮人設,沒有不管不顧地紮到鐘燭懷裏要抱要親,只很淺地笑了一下,如冰雪初融。

“回來了,不是說要明天才到。”

鐘燭也盡力克制着自己沖上前把人抱住狠狠咬他脖頸的沖動,沖顧有容微微點頭,“我換了航班,來接你回家。”

顧有容和鐘燭并肩而行,雖然面上神色還是淡淡的,但任誰都能感受到他那種發自內心的快樂。

鐘燭亦然,他看起來冷峻萬分,仿佛自帶拒人千裏之外的氣場,卻偏偏将顧有容安放在氣場之內,還仗着身高優勢攬住對方的肩膀,不時低頭和顧有容低聲交談。

其實他只是想借機蹭蹭顧有容的頭頂,順便嗅嗅對方身上清淡的氣息罷了。

鐘燭來接顧有容時都是親自開車,顧有容一貫是坐副駕駛的,今天卻說彩排太累,想去後座休息一下。

鐘燭自然同意,還特意放慢了車速,最後被街邊一輛小電驢成功超車。

顧有容躺在後座,把手機屏幕亮度調到最低,瘋狂轟炸他二叔。

【叔!我親叔!你趕緊撤熱搜啊!再不撤我就要死的很難看了!我的小裙子還沒穿夠,我不想死啊!】

發完消息還瘋狂發射了一堆流淚熊貓頭表情給容二叔,因為太激動一個手抖,不小心點到了【先生專用】這個收藏欄。

一張表情包發給了容二叔。

一朵盛開的白蓮,下書“慈悲為懷,與世無争”八個大字。

容二叔看着手機屏幕上的表情,覺得自己頓悟了。

——

鐘燭:天空一聲巨響,老子閃亮登場。

顧有容:草白蓮花人設怎麽走的來着?先生回來得太突然我忘了複習新增的白蓮花守則!

☆、第 3 章

11

“這次回來呆幾天?”下車時,顧有容問道。

“我……”鐘燭臉上露出幾分愧疚,顧有容抱住他,安撫似的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沒關系的,我理解。”

盡管在白禾面前抱怨他和鐘燭要掰了,但這是顧有容費盡心機才追到的人,哪裏是能說丢就丢的。

他可以為了鐘燭僞裝喜好,僞裝性格,那也可以僞裝大度。

鐘燭卻怕顧有容這麽理解自己,他有時候甚至希望自己先生能小氣些,哪怕沖自己發火呢,就怕他把不開心都藏在心裏,反而自己憋出病來。

“這次我盡量留久一點。”片刻後,鐘燭承諾,其實他心底也沒底,一旦……恐怕他還是不得不選擇遠離顧有容,以免傷到對方。

因為鐘燭,并不是人。

12

鐘燭是龍。

《山海經》中那條“視為晝,瞑為夜,居鐘山下”的燭九陰,就是他。

作為一條從上古活到當今的老龍,鐘燭的年歲早已經數不清了,但他最大的問題不是年齡。

而是夜生活。

他是當之無愧的神獸,萬物于他如草芥,自睜眼到現在,能入他法眼的,只有顧有容一個而已。

鐘燭未曾同其他人或□□配過,卻因為奪天造化生而知之,所以知道,他的發情期漫長,一旦開始,便是整整百年。

百年,在他數以萬計的生命中不過是彈指一揮,但他如今入世,自然知道這對于凡人來說是多麽漫長的時間,且不說會不會有人一輩子都用來發情,他若真發情了,屆時還要以真身與之親昵,他的先生會受不住的。

他的先生孤冷得像天邊月,但卻是實打實的凡人,從沒見過妖獸不說,□□凡胎也受不了這種折磨,他實在是舍不得。

在和顧有容在一起的第一天,鐘燭就想好了,他可以用法力控制容貌和伴侶一起老去,等顧有容死時魂魄離體那一刻,用真身在他魂魄上打下印記,帶着顧有容回自己的鐘山,若顧有容想入輪回,那他就去地府砸了孟婆湯,讓他的先生帶着和自己在一起的記憶入輪回,他會提前去等着。

他的确是很貪心,甚至不允許顧有容丢掉一點點屬于他們共同的記憶。

因為那是他們在一起的證明。

鐘燭原本以為自己忍得住,因為顧有容看起來也是冷清淡漠的性子,并不熱衷□□,他便強行按捺□□,然而以往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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