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她一直都很乖

麥田裏，到處都是熱火朝天的豐收景象。

姜瑜在家中閑着沒事，收拾完家務，打掃了一下庭院，喂飽了雞鴨和小豬仔，灌了一壺涼白開去了麥地。

過來的時候，沿途和一些認識的同村長輩打過招呼，在快靠近溪流的旁邊找到了姜瑜，此時她正彎腰割麥子，後背整個都被汗水浸濕，格外的顯眼。

“姐，你這邊還有水嗎？”上前，将手中的水壺遞給她。

姜瑜很意外，妹妹不喜歡下地，幾乎是不會來這裏的。

“正好我帶的一壺水喝完了。”她擰開壺蓋喝了半壺水，“這麽熱的天怎麽不在家裏待着。”

“今天覺得身子好的差不多，就想來看看，待會兒我就回去。”對眼前的一切都很好奇，也覺得新奇，這種景象也只有在電視裏面看到過，這是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小麥。

河西村是以一條的位置命名的，河對面則是河東村，兩個村子以一條河為界限，可河西村的日子卻比河東村富裕不少。

在這片小麥地前面不遠處，則是有一大片稻田，裏面的稻子也已經快到收獲的時候，也就這幾天，不過收完麥子之後，公社還是能給村子裏的人一點彈性空間的，比如去趕個集什麽的。

“早點回去吧，外面太熱。”

“哦！”

轉身來到河邊，河水兩邊很淺，都能看到鵝卵石，中間最深的地方看樣子也不過一米多點，大概有七八米寬，河水清淩淩的，中間的位置都能看到河底的石塊，偶有魚蝦在其中游走，都是很小很小的那種，沒辦法做下酒菜的，這種淺水中的魚蝦是很難長大的。

找了一塊幹淨的石頭坐下，脫掉腳上的布鞋，将雙腳泡在沁涼的水中，徐緩的水流沖刷着腳背，別提多舒服了。

她所處的位置是村子的下游，平時村民也會在河水中洗衣服，甚至洗菜，這裏的水甚至也會帶回家飲用，當然都是在上游的位置。

不過他們家裏還是喝村中的井水，畢竟在他們村的上游，就是上面村子的下游，誰知道裏面是否有別的什麽，扭頭看着身後那一大片金色的麥田，想到豐收後，除了交給國家的糧食，餘下的都是要分給村民，她想着味道一定很好，這個年代污染源很少很少，大概是最天然的口感了。

“小魚，你身體剛好點，別再着涼了。”姜煙在背後叮囑一聲。

這次她可是重感冒加中暑，雙重打擊，妹妹差點沒熬過去，姜煙現在想起來，都惶恐不安。

“知道了！”小姑娘的嗓音帶着慵懶，軟綿綿的特別好聽。

父母在世的時候，姜瑜就是村子裏的小霸王，誰也不敢招惹，讓她養成了嬌蠻任性的脾氣。

這小半年，她似乎安分了不少，經過這次重病，小姑娘就好似完全開了竅，整個人變得乖巧懂事起來。

想到昨晚姜瑜做的飯菜，姜煙的心裏現在都覺得熨帖。

在這邊割麥子的都是婦女，這個年代是講究男女大防的，即便是熱戀中的男女，一塊出門都恨不得間隔一米才行，公社上工的時候，男女自然也是要分開的，因此姜瑜在這邊赤腳玩水，倒是不需要擔心名聲受到什麽影響。

她瞧着雪白的腳丫晃悠着甩幹，穿上鞋子後，來到姜煙面前，“姐，我回家拿幾件衣服過來洗洗。”

不等姜煙開口，她就慢悠悠的離開了。

在姜煙旁邊割麥子的，是一個年約四十多的中年婦女，見狀笑道：“二妮可算懂事了。”

“她一直都很乖。”姜煙是真這麽認為的。

中年婦女癟癟嘴，沒有反駁姜煙，懂不懂事，村子裏的人又不瞎，姜翰夫婦還在的時候，那小閨女簡直就是個眼珠子長到頭頂上的性子，看誰都是三白眼。

現在家裏的靠山倒了，她可不就得夾着尾巴，不然誰慣着她。

姜煙知道妹妹在村子裏的口碑，可這些她都不在乎，如今他們姐弟三人相依為命，身為長姐，自然要護着一對弟妹，不只是讓他們吃飽穿暖，名聲也要護着。

況且姜瑜也就是驕縱些，并沒有做出危害別人的事情來。

回到家裏，将姐弟三人的髒衣服裝到盆裏，帶到了河邊，還沒有忘記帶上胰子膏。

這種胰子膏包裝很簡陋，裏面是一種白色的膏狀體，一塊五兩包，一包能用挺長時間的，家裏有兩箱胰子膏，還是去年夏天的時候，姜翰去買回來的，一箱有24包，如今家裏還剩下二十包左右。

胰子膏的去污效果還算不錯，當然含堿性比後期的那些洗衣粉等含量高不少。

在這邊找了個地方坐下，剛洗了一件衣服，一個小姑娘也端着一盆衣服走過來，直接在姜瑜身邊蹲下。

“姜瑜你身子好啦？”

姜瑜扭頭見到對方，笑道：“好差不多了，秀秀也來洗衣服？”

這個女孩子就是現在大隊長姜長海的小女兒姜秀秀，也是姜瑜為數不多的一個好姐妹，兩人之前可以說是臭味相投。

嘆口氣把盆裏的髒衣服拿出來放在河邊，她一屁股坐在一塊石頭上，“這麽熱的天，我是想在家裏睡覺來着，讓我媽把我趕出來了。”

說罷張嘴打了一個哈欠，眼淚都出來了，“哎喲我的親娘，可困死我了。”

“你帶的衣服不多，很快就能洗完，中午再睡覺。”

姜秀秀上面有三個哥哥，大哥之前說過，結婚一直都住在鎮上，媳婦是鎮上人。二哥則是在這邊和他們一起住，兩年前生了一個女兒，如今老二媳婦有懷上一個，全家都盼望着能生個孫子。三哥則是在縣城運輸隊，這還是姜翰在世的時候，幫忙聯系的，目前單身。姜秀秀是家中這一輩唯一的女孩子，自小就深受寵愛，性格也是被慣的有些刁蠻潑辣，因此和姜瑜格外投緣。

她比姜瑜大一歲，今年十五，之前倒是在村子裏跟着度過兩年書，後期死活都不樂意去了，家裏也不在乎，女孩子嘛，讀那麽多書沒用，況且早晚都得嫁人。

作為家中唯一的女孩子，而且還是大隊長的閨女，她父母似乎也有将她嫁到縣城裏的打算，不過現在年紀還小，也急不來。

當然姜秀秀也是不願意留在農村的，她和姜瑜一樣，都不是一個會下地的料。

“你聽說了沒，劉嬸要把她閨女嫁到縣城裏了，聽說對方在縣城供銷社裏當會計，不過我媽說，那會計之前死了一個老婆，家裏還有個不滿五歲的兒子呢，劉嬸這是要讓青青姐去給人家當後娘！”

“這樣啊。”姜瑜心想，這門婚事是結不成的。

很不湊巧，明年女主蘇音音就是住到了劉嬸家裏，而劉嬸的女兒楊青青是不願意嫁給那個男人的，女主得知這一情況，在背後出了不少的力，說的劉嬸主動退了這門親事，楊青青得以嫁給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