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死一萬次都不夠

見姜瑜并不吃驚，姜秀秀繼續和她八卦。

“我媽和人家打聽過，那個人家裏條件很好，聽說前一個老婆是生孩子難産沒的，當時孩子小那男人沒找，現在孩子要上學了，他們家才給他準備張羅一個。”

“四嬸給做的媒？”姜瑜問了一句，四嬸是姜秀秀的母親，姜長海這一支人丁很興旺。

而他們家和姜秀秀家是一個祖爺爺，當然繼續往上追溯的話，那就是一個祖宗沒錯的。

“不是我媽，我媽說這種媒不好做，嫁過去日子舒坦那還好，萬一過的不好，人家肯定會埋怨上我媽。”

姜瑜點頭，這倒是真的，畢竟這樣的婚姻本身就有一個炸點，那就是孩子。

她對這件事倒是沒興趣，充其量就是到時候看看熱鬧，反正一切都女主在呢，她保證能給處理的順順當當的，畢竟有聖母光環普照大地，受她蔭蔽的人，日子應該不會差，既然楊青青的婚姻是女主促成，想必夫妻之間是恩愛和美的。

一盆衣服洗完，姜瑜也聽了近一個小時的八卦，不得不說，姜秀秀口中的八卦很多很多，今天誰家的姑娘給知青抛媚眼了，前天誰家的漢子偷看某個婆娘，方方面面應有盡有。

此時距離村民下工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兩人結伴回到村子裏，姜秀秀沒停住腳，她回去曬上衣服還得去倉庫那邊呢。

進家門沒多久，姜川放學回來了，一進門就問今天中午吃什麽。

姜瑜也在想這個問題，實在是家裏的材料有限，吃什麽真的是個很大的問題。

“昨晚的玉米包還有剩餘的，中午炒個菜吧。”

她不知道這種日子能堅持多久，想吃甜品，想喝咖啡，想穿漂亮的衣服，想閑時看看電視玩玩手機，這一切都沒有，前兩天一直病着，沒有想那麽多，今天身子恢複的差不多，就覺得有些不得勁了。

“不如做面條吃吧。”擡頭看着頭頂的太陽，她覺得自己都要被曬化了，“涼面。”

姜川站在廚房門口躲避陽光，對二姐的話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反正他是不會做飯，家裏做什麽他吃什麽，不挑剔。

依舊是小麥粉和玉米粉混合，揉成面團後，用家裏最大的擀面杖在面板上碾壓，擀成很薄的厚度，之後細細的切成面條。

雖說全村都沒有一臺冰箱，可剛打上來的井水，可是冰冰涼的，将剛煮好的面條放在裏面過幾遍，保證也是涼飕飕的，大夏天吃起來絕對爽口。

準備好面條，姜瑜就招呼小弟一塊，拎着家裏的水桶，準備去村中的那口老井裏面打水。

她自己是絕對拎不動一大桶水的，不過和姜川擡回來倒是沒問題。

姜川知道又有好吃的了，整個人都興奮起來，拎着水桶和二姐出了家門。

還未走到村中老井那邊，就看到前面三五成群的村民相攜而來，這是下工了。

姜煙在前面看到弟弟妹妹，快步上前來，“要打水？家裏沒水了？”

說罷，和後邊的兩位婆娘招呼一聲，領着他們倆來到水井邊，這邊有好幾個人在打水，還得排隊。

“大妮來打水？給，這桶水先給你們。”站在轱辘旁邊的一個年約三十來歲的壯年男子招呼他們仨。

姜煙剛想拒絕，就看到姜川已經拎着桶小跑過去，沖對方笑的見牙不見眼，“謝謝小九叔。”

“嘿你這小子，九叔就九叔，還帶個小子幹啥？”男人咧開嘴笑的很是爽快，給他們将水桶填滿，“打水回去做飯？”

“對，我二姐做面條吃。”将一根木棍穿過去，他和姜瑜一人一頭，拎起來往家裏走。

姜煙和在場的村民打過招呼，跟着他們倆後面走了。

“還真是奇了怪了，二妮那丫頭居然還會做飯。”一個婆娘拄着扁擔瞧着離去的姐弟三人，“姜大隊長倆人走了，可苦了這三個孩子了。”

“誰說不是呢。”被喚作小九叔的男人嘆口氣，“以前他們仨過的是啥日子，現在呢？全靠大妮一個人撐着，二妮要是還不懂事，大妮得多遭罪啊。”

“可惜了。”

在場的人都是這種想法，姜翰夫婦在村子裏的口碑極好，前些年的日子過得可比現在苦多了，那時候他們河西村卻都能吃上飯，比起一河之隔的河東村，簡直就是衆人羨慕的對象，這都是姜翰大隊長領導有方，如今人就這麽走了，誰提起來不惋惜？

可恨那三個臭流氓，死一萬次都不夠，卻害死了兩個大好人。

擔着一桶水回來，剛進門，姜川就到了半盆水，撩起來潑到臉上，沁涼的溫度驅散了身上的熱氣，舒服的他打了一個哆嗦，“舒服，大姐快洗把臉，剛打上來的井水可涼可涼了。”

“行！”姜煙幹了一上午活，又熱又累，現在可不是得好好洗洗。

“小川，來給二姐燒火。”姜瑜招呼弟弟。

“來了來了。”小家夥知道今天中午有好吃的，動作麻利的搬來一捆幹草，坐下就開始燒火。

面條在沸水中煮至八成熟，然後撈出來放入涼水裏面，姜瑜反複過了三四遍涼水，免得吃的時候裏面是熱的，影響口感。

調味料有限，只有醬油，喜歡酸點的可以加點醋，黃瓜和番茄，自家庭院裏就種了兩壟，摘了兩根黃瓜和兩個番茄，回來分別切片，吃的時候放到碗裏就可以。

事實上她之前想着煮幾顆雞蛋放在裏面的，可家裏的雞蛋都是要留着賣錢的，誰都不舍得吃，只能作罷。

“這就是冷面？”姜煙坐在飯桌前，瞧着面前的架勢，覺得餓家裏突然變得富貴起來了。

姜瑜給三人盛了面，裏面加入調配好的湯汁，再分別放涼幾片黃瓜和番茄，還有一點香菜和蔥花，若不是裝面條的碗逼格不夠，肯定要更精致幾分的。

“天氣熱，原本想熱一下玉米包的，想着還是吃點涼的比較好，驅驅暑氣。”她笑眯眯的看着兩人，“好了，吃吧。”

姜川捧起碗，将裏面的面條攪拌兩下，然後唏哩呼嚕的吃起來，第一口就是涼絲絲的，鹹淡合适，特別的爽口，比起吃熱乎乎的飯菜，還是涼面讓他更喜歡。

姜瑜一碗面條就飽了，姜煙幹了一上午的力氣活，一碗面肯定不夠，她和姜川分別吃了一碗半，最後看看餘下不到一碗的量，兩人分了分吃的精光。

“啊，好吃！”放下筷子，姜川捧着肚子倒在炕上，“吃撐了。”

“你這個年紀吃兩碗面條，已經很不得了了。”姜瑜不吃驚是假的，這小子今年不過八歲，整整兩大碗面條，真怕撐壞了胃，“坐一會兒就活動活動，瞧你肚子都撐起來了。”

“嗝……”姜川張嘴打了一個飽嗝，揉着肚子起身在炕上來回走着，“二姐，晚上吃什麽？”

“中午飯剛吃完，你就想着晚上的了，飯桶嗎？”姜瑜好笑的瞪了弟弟一眼，起身去收拾碗筷了。

－－－－－－題外話－－－－－－

emmmm，突然想吃涼面了，翻了翻美團，最喜歡的一家店，冬天不做。